“那還早。”
令琛說完,喉結突然滾了一下,“親一會兒?”
祝溫書:“……?”
話題怎麼轉移這麼突然。
“你能不能別預告,這樣我會很尷尬。”
“抱歉,沒什麼經驗。”
令琛俯下身,聲音小得快聽不見,“怕你不想。”
怎麼會不想。
祝溫書閉眼前,迷迷糊糊地想。
和令琛有過第一次親吻後,她就食髓知味般,對那種感覺念念不忘。
從一開始的試探到後來的索取,明明隻是唇齒間的纏繞,卻撓動她全身的感官。
仿佛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慄。
但今晚又不一樣。
大概是顧慮到她是病人,他的親吻細碎輕柔,沒有索取也不強勢,像在給她舔舐傷口一般。
但這個狀態沒有持續太久。
當祝溫書意識到自己此時正躺在床上,令琛也緊緊壓著她上半身時,呼吸開始變得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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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的空氣變得稀薄,兩人的體溫也交融著一同上升。
朦朦朧朧間,祝溫書發現令琛的呼吸聲變得很……粗重。
同時,隔著被子,她也感覺到了令琛身體明顯地變化。
她倏然睜眼,雙手推開令琛。
她現在可是個病人!
兩人對視許久,祝溫書腦子裡空白一片,嘴巴不受控制地說了兩個字。
“禽獸。”
“……”
令琛手臂撐在她耳邊,沉沉地喘氣。
片刻後,他一言不發地去了浴室。
裡面沒有任何響動,祝溫書也呆呆地看著天花板。
不知過了多久,令琛終於出來了。
祝溫書下意識掃了一眼他的……褲子,看見沒什麼異樣,又鑽進了被子。
“我回去了。”
“嗯。”
聽到腳步聲不是往門口去,而是靠近床,祝溫書又閉上眼。
感覺到令琛氣息的靠近,祝溫書連睫毛都在輕顫。
但隻是額頭被輕輕吻了一下。
“晚安。”
-
令琛走到電梯口,盯著自己的影子,抓了把頭發。
這就禽獸了?
他要是這種情況下都沒點反應,那才禽獸不如。
站了一會兒,令琛收回視線,才發現自己沒按電梯。
他正要伸手,電梯門卻開了。
令琛深吸了口氣,再抬眼時,看見電梯裡站了個女人。
見女人好像沒認出他,神色如常,令琛便也低著頭走了進去。
兩人擦肩而過時,女人的腳步似乎有片刻的停駐。
但令琛站穩轉身時,便看見女人步伐自然地離開了。
-
令琛剛走沒多久,客廳裡又傳來響動聲。
祝溫書知道是應霏回來了,卻沒想兩人前後時間差這麼少,她隱隱有點擔心,下床開了門。
應霏木著臉走過來,看著沒什麼異樣。
“你今晚關窗了嗎?”
看,還能關心她。
祝溫書點頭,“關了,今晚風大。”
應霏:“那你扇我一巴掌。”
第56章
祝溫書從來沒聽過這麼厲害的要求。
她抬起手,想晃晃應霏的肩膀,結果對面的人直接把臉湊了過來。
祝溫書笑了起來,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臉。
“你怎麼了?”
應霏眼裡還是一片迷茫,目光沒什麼焦距,喃喃說道:“我剛剛好像看到令琛了。”
“……”
祝溫書的笑僵在臉上,“令、琛?”
應霏沒說話,眉頭漸漸擰起,作沉思狀。
隨後,突然抬眼,看著祝溫書。
祝溫書心頭猛跳了下,閃躲地避開目光,“哪兒呢?在那兒呢?我去看看。”
說著就要往門外走,應霏拉住她:“都進電梯了,肯定走了。”
被她拽回來後,祝溫書欲言又止半晌才開口:“你會不會看錯了?”
“不可能。”
應霏篤定搖頭,“就算是臉長得像,身材氣質也不可能那麼像。”
原本有點緊張的祝溫書被應霏這堅定的語氣逗笑,脫口而出:“你還挺了解他的。”
“?”
“……”
應霏木然的神情驟然消散得無影無蹤,像隻突然撲騰起翅膀的小雞,“我了解他什麼,他天天營銷刷屏想不看到他都難。”
“嗯。”
祝溫書裝模作樣地嘆氣,“要不我現在下樓追上去?說不定還能看一眼。”
“至於麼,外面這麼冷。”應霏低聲嘀咕,“不就是個兩隻眼一張嘴的男人。”
“那能一樣麼。”
跟應霏聊了一會兒,祝溫書已經沒剛剛那麼緊繃,她突然生出一股試探的欲望,想看看應霏現在對令琛是個什麼態度。
“那你覺得他……帥嗎?”
應霏唇線突然抿得很緊,下巴都在輕顫,撩眼看著祝溫書,半天才說:“我三年前在菩薩面前發過誓,要是昧著良心說話我哥哥要糊的。”
祝溫書挑眉:“嗯?”
應霏:“我覺得他醜得驚天動地。”
祝溫書:“……”
行吧,看來還是黑粉立場堅定不移。
她低下頭,無奈地笑了下。
“那我覺得你應該是看錯了。”
應霏沉默不語,似乎還在凝神細想什麼。
“早點睡吧,霏霏。”
祝溫書轉身時,還聽到應霏自言自語:“他怎麼會在這裡……”
一邁腿,祝溫書又聽到“啪”一聲。
她猛然回頭,看見應霏扇自己一巴掌的手將將離開臉頰。
“我真是有病!”她如夢初醒般拔高了音量,“他不是去黎城錄制新專輯了麼,今天中午還有鼓手發了合照,怎麼可能在這兒!”
祝溫書:“……”
她很驚訝地瞪大眼睛,第一次懷疑應霏的身份。
這個黑粉怎麼比她這個女朋友還了解令琛的行程?
“你真的……挺關注他的。”
應霏嘴巴開開合合半天都不知道怎麼辯解,臉色變得很好看。
“我不是關注他……算了,你不了解。”她吞了口口水,“你當我今晚夢遊吧。”
-
因為應霏篤定自己是認錯了人,祝溫書也就沒把這事太放在心上,隻是睡前還是忍不住想,以後還是別讓令琛過來了。
應霏這麼討厭他,萬一發生什麼情況,她可不想再進一次警局了。
可是他倆現在的狀況,除了家裡,似乎也沒別的地方可以待著。
在這股愁緒中,祝溫書迷迷糊糊地入睡。
第二天清晨,祝溫書是被手機震醒的。
令思淵的事情才過去十幾個小時,祝溫書神經依然緊繃,幾乎是在睜眼的那一刻就坐了起來,急急忙忙翻出手機。
定睛一看,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該松一口氣還是更緊張。
學校裡幾乎所有跟她有好友的老師都發了消息,沒聯系的也來加微信。
不用一條條點開看,祝溫書都能知道他們在問什麼。
最離譜的,是祝啟森連發了十七條語音消息,沒一條低於50秒的。
祝溫書懶得點開。
【祝溫書】:什麼事?
【祝啟森】:你沒聽我語音?
【祝溫書】:手機壞了。
【祝啟森】:……
【祝啟森】:聽說你跟令琛在警局舌吻?
【祝溫書】:????????
她差點兒沒拿穩手機,直接一個語音電話撥過去。
祝啟森接起時,背景有點吵。
“說啊,咋回事啊?!我早上起來看大家在聊我以為我看錯了!”
沒聽到祝溫書說話,祝啟森又問:“是不是弄錯了?這不可能吧?這絕對不可能吧!”
“這當然不可能。”
祝溫書冷靜地說。
“嗐!我就——”
祝溫書:“我為人師表,怎麼可能跟人當眾舌吻。”
祝啟森:“……?”
他愣了片刻,“祝老師,你語文是我教的?”
“……”
“重點是這個嗎?”
“怎麼不是了。”
祝溫書低頭揪著棉被,低聲說,“你先別跟雪兒老師說啊,我怕她接受不了。”
祝啟森:“……”
你看我像是能接受的樣子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祝溫書知道祝啟森在消化這件事,也沒說話。
她又沒有和明星談戀愛的經驗,一開始也不知道要怎麼做,隻一味地遮遮掩掩。
直到昨晚令琛說了那句話,她才確定,原來和他談戀愛,也可以和其他人一樣。
既然令琛都不打算藏著她,她又有什麼好隱瞞的。
隻是一下子被這麼多同事八卦,確實有點頭疼。
“我還是想不明白……那、那你們……”
過了很久,祝啟森才又開口,“可是演唱會那天令琛才——我草?!”
他終於反應過來,“不是吧祝溫書,你就是那個、那個……”
“好了。”
祝溫書手機還在不停震動,腦子也因為感冒昏昏沉沉的,沒心思和祝啟森展開細節,“就先這樣吧,回頭有時間跟你說,總之你先別跟雪兒老師說。”
感覺到祝溫書是要掛電話,祝啟森急忙說:“不是,哎!你……哎我現在腦袋瓜子嗡嗡的,等下要去監考,還有,我早上起來跟雪兒說了昨晚的事情,她知道你生病了在家修養說要來看你。”
“不用,我沒事。”
剛說完,祝溫書就打了個噴嚏。
“唉,你看你這樣子,先不說了我已經在路口停很久了,後面的車跟催命似的。”
祝啟森重新踩了油門,掛電話前,又強調,“你別忘了跟我展開講講啊!我在開車呢,先不——唉我草,我怎麼右拐了!”
掛了電話,祝溫書側身抽了張紙巾擦鼻子。
昨晚湿著頭發跑出去,又沒穿外套,一開始沒覺得多嚴重,一覺醒來倒感覺病情加重了,連鼻腔都不通氣。
她沒想好怎麼跟同事們說,就先裝死,下床前給令琛發了條消息。
【祝溫書】:我有點頭暈,等下去趟醫院。
隨後她便去洗漱換衣服,又熱了杯牛奶。
前後不到二十分鍾,再看手機時,祝溫書愣神片刻,一口灌了牛奶,急急忙忙下樓。
這會兒正是上班高峰期,小區門口人多,祝溫書站在路邊張望半晌也沒看到令琛的車。
直到一隻手從一輛紅色小轎車裡伸出來,朝她揮了兩下。
祝溫書這才回想起,這是令思淵的保姆平時開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