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靜梔願》, 本章共3573字, 更新于: 2024-11-07 16:58:34

隻覺胸口憋悶的那些情緒,幾乎要漲破皮肉洶湧而出。


一路不停,進了電梯,下到一樓。


直到上了車,引擎的轟鳴聲讓他找回了些許理智。


他要做什麼?


要去哪裡?


明知道她不在北京。


明知道她把房子裏屬於自己的東西都拿走了。


明知道她現在在港城...


周承霖忽然重重一拳砸在了方向盤上。


喇叭聲爆鳴。


像是將那深濃的黑夜,都尖利穿透了。


手機忽然突兀地響起。


他滑動接聽。


周夫人的聲音一如往日優雅:


「承霖,什麼時候回來老宅一趟?」


「你叫上靜梔,你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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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怕是不行。」


「怎麼了?」


「我和靜梔鬧了點別扭,她不肯理我,還把我拉黑了。」


周夫人聽著他那混不吝的語調就笑了:「那行,我給她打電話。」


「不過這次你怎麼惹了靜梔了,她氣性這樣大?」


周承霖把玩著手裏的火機,笑了笑:「我哪知道。」


通話結束後,他將手機丟到了置物箱。


卻又看到了傅靜梔那天留在他房子裏的項鏈。


吊墜上的那枚戒指,是鑲鉆的。


但鉆石有點小了。


周承霖想,她的生日在十一月初八。就快到了。


不如就買一顆11.8克拉的鉆戒,送給她。


然後,如她所願地公開他們的戀愛關系。


然後,再求婚。


9


顧晏京拎著幾個紙袋再次回來酒店時。


我正圍著輕薄柔軟的羊絨毯子,坐在露臺上發呆。


他將熱飲插好吸管拿給我:「這家的港式奶茶最正宗,嘗一嘗?」


「謝謝。」我接過奶茶,道謝,下意識地抬眸看向他。


港城今日陰雨連綿,溫度驟降。


顧晏京出去時隻穿著薄風衣,耳朵凍得有些微紅。


「你也喝一點,暖一暖。」


「好。」


他答應著,卻沒有拿熱飲。


而是從後抱住了我。


我小口小口飲著奶茶。


顧晏京就低了頭,親吻落在我耳際。


讓我覺得有點癢,扭過臉想要避開。


可顧晏京的吻卻順勢落在了我唇上。


他話音裏的笑意,隨著吻廝磨在唇齒間。


「不是讓我也喝奶茶?」


我下意識張口要反駁,可還未說出半個字。


就被他吻得深入。


奶茶杯子跌落在一邊,地毯打濕一片狼藉。


更狼藉的卻是他身上衣衫。


下擺處被水痕蘊出連片深色。窗外是陰雨霧靄。


窗內卻又漫出一片濕潤的春意。我有些不敢和他對視。


總感覺他的眼神實在太過灼熱。


原本那樣克己內斂的人。


卻也有這樣欲色滿滿盯著人看的時候。


隻好偏過頭,將臉埋在他肩側。


「靜梔.....


似是見我害羞,顧晏京嘶啞的聲音裏也帶了笑。


他將我抱得更緊,可吻卻落得越發溫柔。


晃動到模糊。


直到許久,一切方才平息。


顧晏京洗澡完出來,見我懶懶靠在床頭,抱我洗了澡,又穿浴袍。


吹頭發時,耳後的頭發落下來,我下意識抬手去撩。


顧晏京卻已經先一步,幫我將頭發掛回了耳後。


「謝謝。」我再次輕聲道謝。


顧晏京似乎有些無奈:「靜梔,你要一直這樣和我客氣下去嗎?」


我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


雖然剛剛又荒唐了一次。


但如今卻仍覺得幻夢一樣不真實。


奶茶的香甜仍彌漫在唇齒之間。


我卻像是又回到了多年前那個冬夜。


補課結束天色已經很晚。


街道很長很黑,卻又人影稀少。顧晏京正巧路過。


「嗨,傅靜梔,真巧。」


他穿著黑色大衣,站在十字路口,笑得很淡。


往日在學校裏,他是很不茍言笑的。


因此那一瞬,我竟看得呆住了。


那晚,他以學長的身份送我回家。


半路上,他和我分食一隻烤紅薯。


風很大,下了雪。


他站在風口,幫我擋著風雪。


低頭時,額頭與我的輕觸。


卻又很快分開。


那一瞬間,心正在微微顫動。


那時候,我以為這是青澀甜蜜的開始。


可誰知命運安排的,隻是鏡花水月的邂逅。


不管是在數年前,還是在數年後的此刻。


十五分鐘前,顧晏京去浴室洗澡時。


我接到了周夫人的電話。


她要我和周承霖一起回去周家吃飯。


原本我是婉拒了的。


但周夫人說,周承霖的爸爸也在。


他難得回來,想見一見我。


聽她提到周承霖爸爸,我控制不住地心悸顫慄。


像是一個見不得光的犯人一般,坐立難安,手腳發抖冰涼。


那一年,對顧晏京的情愫初初滋生還未曾萌芽時。


是周夫人的一個電話,徹底改變了我的人生。


也徹底讓那份情愫,天折在了萌芽中。


而如今,命運的齒輪再次重合,宿命般捉弄著我。


我像是一個可憐的懦夫。


一絲一毫都不敢,讓顧晏京窺到那些不堪又恥辱的過往。


10


「顧晏京。」


我深吸一口氣,故意做出十分的輕松和隨意。


「怎麼了?」


「我要回京城了。」


「今天晚上的飛機。」


藏在毛毯下的雙手,不知什麼時候交握著,攥緊。


右手的拇指無意識地摳著左右無名指上的那處舊傷。


有些森森地疼,好似摳出了血。


可我停不下來。


隻是笑著看著顧晏京:「以後,也不要再聯系了。」


「這兩天我們是你情我願的,所以,誰也不欠誰。」


「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吧。」


說完我就站起身往房間走。


怕自己再多待一秒鐘,淚腺就會撐不住。


可顧晏京緊緊握住了我的手腕:「傅靜梔。」


「發生什麼事了,你告訴我,好不好?」


可我沒有辦法說出口。


我要怎麼去說。


我媽媽當年在周家做工時,勾引了周承霖的爸爸。


又被周家一個司機撞破,從而要挾她與自己發生關系。


被拒絕後,那個司機惱羞成怒。


酒醉後情緒失控開車撞死了她。


周承霖的父母為此差點離婚。


我也成了孤兒。


可周夫人最後,不計前嫌地收養了我,一路資助到考上大學。


媽媽的官司,也是她請的律師幫我打的。


那個司機才得以以故意殺人罪被重判。


她以德報怨,對於年少的我來說。


是異常沉甸甸的一份恩情。


那時候,周承霖也並未因為長輩之間的恩怨遷怒我。


相反,他一直都對我很好。


如果沒有這三年地下戀。


也許我們真的可以一輩子做朋友。


隻是偏偏,誰都回不去了。


11


我掙開了顧晏京的手。


我能感覺到,他的目光炙熱,卻又蘊著痛楚。


將我整個人完全籠罩。


但我還是沒有勇氣看他一眼。「沒有,什麼事都沒發生。」


「隻是我該回去了。」


「回哪去?」


顧晏京輕按住我的肩,雙手卻又從我手臂上滑落,最後,緊緊抱住了我。


他的頭低下來,臉埋在我的頸側。


「別回去,傅靜梔,他對你一點都不好。」


顧晏京將我抱得很緊,像是要將我整個人都揉進他的身體一樣。


「別回去找他。」


「就算不是我,也不要是他......」


我的眼淚還是落了下來。


無聲無息地洇濕了他的襯衫。


「顧晏京.....」


我不知道該怎麼對他說。


和周承霖之間,是絕無可能了。


但和周家的恩恩怨怨,永遠理不清。


我不想傷害顧晏京。


骨子裏無比抗拒,被他知道我身上發生的這一切。


太糟糕,太難以啟齒。


「時間不早了,我還要趕飛機。」


我攥住他的手臂,一點點用勁把他推開。


他的眼很紅。


我的眼底亦是帶著淚。


但我還是對他笑了笑:「顧晏京,你好好保重。」


他沒有說話,隻是輕輕擦去了我眼角的淚。


「如果回北京不開心。」


「隨時告訴我。」


我用力點頭。


想要再對他笑一笑。


可那眼淚,卻怎麼擦也擦不幹了。


12


京城的冬日很冷。


剛下飛機我就打了個寒顫,連忙裹緊了大衣。


我一眼就在接機的人群中看到了周承霖。


他身量很高,那張臉又太過優越。想不被矚目也難。


「媽讓我來接你。」


他走過來,直接拿過我的箱子轉身就走。


走了兩步,又回頭看我,扔下了硬邦邦一句:「不是我要來的。」


我笑了笑,臉上也沒有多餘的表情。


「多謝。」


周承霖似乎咬了咬後槽牙。


轉過身,拉著箱子長腿闊步走得帶風。


我也並未加快腳步。


隻是保持著自己的節奏,緩步向前走。


到了車子邊時,他早已把行李放好了。


站在副駕駛那一側,很不耐煩地看我一眼:「別磨蹭,我晚上還有事。」


我沒有去副駕。


而是拉開了後座的車門。


「傅靜梔。」


周承霖的臉色比北京此刻的天還要陰。


我平靜看著他:「副駕不是女朋友專座嗎?」


他該是被我氣笑了,重重摔上了車門。


「你他媽還真能鬧,行,你愛坐哪坐哪。」


一路我們都沒有說話。


到了周家,我看一眼那燈火輝煌的主樓。


雙腿好似灌了鉛一般,說不出的沉重。


周承霖也停了腳步。


黃昏的暮色裏,他居高臨下睨著我,「你怕什麼,他又不會吃了你。」


我不是怕,隻是不知道如何面對。


也羞於去面對,那個我曾喊周叔叔的人。


「行了,一會兒我提前走,你跟我一起。」


周承霖說完就向前走去。我卻還站在原地沒有動。


他回頭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傻愣著幹什麼呢傅靜梔。」


「趕緊過來。」


他對我招了招手,那樣的動作,無比熟悉。


就像是曾經無數次,他等我上學放學一樣。


我忽然有些釋然地放下了很多。


其實,普通朋友,好像也沒什麼不好。


他卻怔了一下。


旋即又莫名地瞪了我一眼。


但步子卻放慢了下來。


那餐飯吃得很平靜。


周叔叔這兩年身體不太好,有意回京長住。


周夫人對此不置可否。


這些年他們夫妻感情降至冰點。


餐桌上幾乎沒有什麼交流。


自然也沒有爭吵。


而這,正是壓在我心頭最沉的一塊磚。


飯後,周叔叔把周承霖叫到了書房。


但不過半小時,周承霖就怒沖沖地下樓,一把拽了我離開。


出門時,我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


燈影下,周夫人肅穆陰沉沒有半點表情的臉。


讓我突然地心口震顫。


這些年,我在周家住過很長一段。


和周夫人的接觸自然也不少。


但這是我第一次,從如此和藹慈愛的她臉上。


看到這樣讓人毛骨悚然的表情。


可我來不及多想,周承霖已經把我拽上了車。


他不知為何這樣暴怒,幾乎是一路飆車回的家。


車到樓下,他語氣冷硬讓我上去。


這棟房子,我搬出去,就絕不會再搬回來。


正如我和他那段見不得光的戀情一樣。


我不要了,就是不要了。


十頭牛都拉不回我。


「傅靜梔,下車。」


「我不會跟你上去的。」


我拿了手機劃開屏幕,冷靜望著站在車門外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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