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將軍打臉日常》, 本章共3563字, 更新于: 2024-11-07 16:32:30

  “去了後山採藥。”


  董太醫又去尋江暉成,尋了一圈沒尋著,才聽門口的侍衛說,“將軍說前山有大蟲,上山抓去了。”


  “寧副將呢?”


  “去了城外接物資。”


  董太醫急得跺腳,當下領了幾個士兵,返回去打算將適才那造謠之人拿下,才到半路,百姓不知何時已經衝了出來,場面亂成了一團。


  董太醫顧不得那麼多,趕緊差了伙計去後山,“告訴夫人,無論發生何事,萬萬不可下山。”


  伙計離開的那陣,圍城裡已經亂了,如今更亂。


  稟報完,伙計才抬起頭,沈煙冉的臉色已蒼白如雪,壓在胸口的幾口悶氣,徹底地竄了上來,呼吸漸漸地變得急促,耳邊的聲音也越來越遠。


  恍惚中聽到了陣陣高昂的呼喊聲,“夫人,救救我們......”


  也聽到了幾聲驚呼,“將軍!”


  沈煙冉木訥地轉過頭,往城門口望去,底下已是一片刀光劍影,見了血。


  “夫人......”


  沈煙冉不顧伙計的阻攔,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城門,腳步越來越快,雪白的大氅拖在了雪地裡,拖出了一條長長的痕跡。


  來之前,她本沒想過要回去,但在今兒早上藥方子有了效果後,她是存了希望的。


  她想回去看看她的孩子。


  離開的那日,她的沼姐兒哭著抱住了她的腿想讓她留下來,她想回去抱一抱她,告訴她,“娘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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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她的煥哥兒,才兩歲。


  她每日都在想他們,她納的兩雙鞋面兒,還未給他們送出去......


  可江家世代忠烈,家族不知犧牲了多少條人命,才換來了如今為國為民的名聲,斷然不該葬送在江暉成的手上。


  他那樣幹淨的一個人,手上也不該沾上百姓的性命。


  他們要的是她的血。


  她給。


  伙計一個失神,沈煙冉已經站在了城樓上。


  董太醫能清楚謠言的威力,沈煙冉自然也清楚,如今就算是有靈藥擺在這些人的面前,他們也隻會相信,能醫治他們的,隻有她的骨血。


  但他們並不知道,那顆藥丸不是給了她,而是給了江暉成,因此,她才討來了一個救命之恩,讓江暉成娶了她。


  沈煙冉看著底下模糊的身影,張嘴想喚一聲,“將......”軍,想要讓別殺了,可喉嚨突然啞了,沒喚出來。


  “沈煙冉!”


  江暉成怒喊出來的那聲,沈煙冉聽到了,手裡的刀子也已捅進了胸口,很痛,很冷。


  在跳入城門下那口大鍋之前,沈煙冉閉上了眼睛,沒再去看江暉成。


  沼姐兒,煥哥兒......對不起。


  江暉成,我喜歡你......我願意用自己的生命換你一世安康,百毒不侵,但下輩子,我不想再遇到你,如非得相見,請你放過我。


第3章 初遇


  七月沙場。


  一場雨後,路上全踩出了黃泥坑子,營帳的賬布落到了底,每隔幾步擱著一大塊石頭壓了邊兒,風雨吹不進,黃泥濺在賬布的邊緣,糊了厚厚一層。


  “這有個泥潭,你小心些......”


  沈煙冉抱著一捆藥材注意著腳下,董三公子走在前,時不時回頭同她囑咐兩聲,到了藥材庫房前,董三公子才暫且閉了嘴,一個大步跨上去,掀開帳簾,回頭等著沈煙冉,“這走一趟,腳比身子還沉,待會兒我給你尋一雙筒靴,你換上幹淨的......”


  “不必麻煩。”


  沈煙冉從懷裡的藥材袋子後探出了個頭,暮色下的一陣高風突地從頭頂怒號而過,沈煙冉忙地騰出一隻手來扶住了頭上的圓帽,鬢角底下散出的幾根發絲被風吹得貼在了臉上,屢屢涼意滲透皮膚,泛出了淺淺桃紅,再一笑,唇角兩道梨渦若隱若現,如被朝陽洗淨後的晨露,幹淨的沒有一絲雜念。


  董三公子立在門前,一臉的失魂落魄,一時忘了落簾,營帳的賬布被吹得“噗噗”直響。


  沈煙冉卯著腰,從董三公子拂開的簾縫裡鑽了進去。


  屋內董太醫聞聲抬頭,瞧了一眼自己那不要臉兒子,心頭忍不住暗罵了一句,“屬驢的。”


  當初董家有意同沈家說親,說的就是沈家四姑娘沈煙冉,本意是想讓兩大世家聯姻親上加親,再者夫妻兩人都會醫術,往後說個什麼話都能明白,日子肯定輕松。


  兩家私底下探過了話頭,就差請媒人上門了,董兆卻不同意,梗直了脖子道,“打從我生下來,鼻子裡聞的就是藥材味兒,眼睛所見的也是藥材,難不成將來我娶個媳婦兒,還得同她在被窩裡把脈,討論誰會先死?或是說你體虛我給你開一貼藥?”


  為了拒絕這門婚事,董兆還跟著董太醫跑來了軍營。


  董沈兩家本就是世交,鬧出了這事後,董家在沈家面前一直抬不起頭。


  好在親事還未說出來,沈家也沒計較,前兒沈家四姑娘到了這,董太醫還震驚不已,以為這是沈家的意思,心頭打定注意就算是綁也要將人綁回去,誰知沈家四姑娘,大大方方地反過來安慰了他一句,“親事不成,董伯伯也還是董伯伯。”


  董太醫已經覺得萬分慚愧了,那殺千刀的龜兒子,卻在前兒見了人家一面之後,之前那些寧死不從親口說出的豪言壯志如同放了個屁,不承認了。


  還搖身一變,變成了狗皮膏藥。


  他自己不覺丟人,董老爺都替他臊得慌。


  董老爺生怕他又去糾纏人家,轉身提了手邊上的木箱,上前招呼了一聲沈煙冉,“前營回來了一批傷員,沈大夫隨我走一趟。”


  沈煙冉人剛到,又掉了個頭,兩人到了外邊,董老爺才壓低了聲音,歉意地道,“那逆子......是我管教不嚴,難為了四姑娘。”


  沈煙冉落後董老爺一步,笑著搖了搖頭,“董伯伯和三公子能替煙冉瞞下了身份,煙冉已經感激不盡。”


  如今整個軍營知道她並非是沈家二公子沈安居的,隻有董家人。


  半年前陳國政變,新帝登基,一直虎視眈眈的遼國乘虛而入,一場戰事拉開,打了三月都沒消停。


  沈家遠在芙蓉城,按理說夠不著,但政變之時長安城內耗嚴重,朝廷不得不從各地調配人馬。


  前線除了兵將便是醫官。


  沈、董、張三家,作為芙蓉城的三大醫藥世家,自是躲不過,董家支援的名額有太醫院董太醫和董家大公子頂著,張家託人找了關系,出錢出藥不出力,輪到沈家便犯了難。


  沈家沒錢,門丁也不旺,沈老爺隻有一妻,膝下養了兩位公子和兩位姑娘。


  大公子沈安梁在政變前被招入長安,也不知怎麼著得罪了先皇,挨了二十個板子,回來後就沒能下得了床。


  二公子沈安居如今正是議親的當口,未來媳婦的親兄長年前才死在了邊關,屋裡隻剩了一個姑娘,其母放了話,若是沈家二爺做了軍醫,這門親事就當從未議過。


  沈老爺的身體近兩年也是一年不如一年。


  沈老爺和沈老夫人想了一夜,愁白了頭,第二日早上起來,沈老爺決定豁出一條老命自個兒頂上,沈煙冉卻先他一步,身著青色布衫,頭戴圓帽,肩上挎了個木箱,到了二人房門前笑著同其道別,“爹,娘,待女兒前去報效朝廷,回來許你們一輩子榮華富貴。”


  徵兵的馬車就停在門口。


  沈老爺和沈夫人反應過來追出去,沈煙冉已向將領匯報了自己的名字,“沈家老二,沈安居。”


  董家的三公子雖不認識自己,但見過沈家的二公子沈安居,前兒一來,她剛報完二哥沈安居的名字,就穿了幫。


  她能冒死頂替二哥前來,也是料定了憑著董家和沈家幾代世交的關系,董太醫知道了後,定會幫她隱瞞。


  至於同董三公子那門夭折的親事,沈煙冉實則有些心虛。


  一個從未見過面的人,能有什麼感情,起初不過是聽母親說起,想著橫豎都是嫁,嫁給了董家,往後還能做回老本行,便點了頭。


  後來聽了董三公子的話,又覺得好像是那麼回事。


  她也不想在被窩裡把脈。


  與其說是董家三公子掃了沈家情面、對不起她,倒不如說是自己撿了個便宜,讓董三公子當了出頭鳥。


  董三公子要是不鬧,如今該焦慮的或許就是她了。


  董太醫見她神色放松,確實沒有半分介懷,心頭松下之餘,忍不住又埋汰起了自己的兒子。


  事後再賣力,也是亡羊補牢,沒他什麼戲了。


  **


  兩人一前一後,往前走了幾個拐角,鞋底下的黃泥越來越重,到了地兒,董太醫先在營帳邊的石頭上,剐蹭了鞋底的黃泥,沈煙冉也擇了一塊石頭,待鞋子輕了才跟在董太醫身後進了營帳。


  十幾張硬榻昨日躺了大半,餘下的位置今兒也沾滿了,這會子正熱鬧。


  新來的大胡子聲音比誰都洪亮,“這群王八羔子長得一臉妖相,老子早就看不慣了,這條腿今日要是還能保住,明兒老子就去端了他老窩。”


  邊上一人當場拆臺,“腿斷了嘴還在,我光靠嘴,還能殺了耶律榮呢。”


  大胡子不服氣,音色又提高了幾分,“是那幫孫子使詐,陰我,不然等我殺過去,真刀實槍地拼上一把,還能砍不了他們腦袋?耶律榮算什麼東西,不就是仗著一張臉不要,自稱是開國以來最年輕帥氣的將軍,可笑之極!比本事他打得過咱們將軍?比個兒他能高過將軍?論長相,更不用說,咱們將軍......”


  受了傷的人動不得,也就隻有靠磨嘴皮子打發日子,董太醫同沈煙冉使了個眼色,吩咐她去替正囔囔的那人接骨,自己則提著藥箱,去查看中了箭頭的傷員。


  軍營裡幾乎每日都有人在誇他們的那位將軍,起初沈煙冉不以為然,這會兒再聽,腦子裡便有了一張清雋的臉。


  大胡子說得正起勁,看到跟前來了個身子骨嬌小的大夫,突地住了聲,仿佛受到了什麼侮辱,不可置信地問她,“你多大了?有十二了沒?老子的一條胳膊比你的腿都粗,你確定能替我接骨......”


  此話一出,周遭一陣哄笑。


  沈煙冉神色並沒有什麼變化,同樣的事,她已經經歷了一回。


  昨兒董太醫領著她去了一趟前營,見到了他們口中的那位江大將軍。


  過去時,江將軍正同幾位副將在議事,等幾人商議完了,董太醫才上前稟報,“將軍,新來的一批醫官已經到位。”


  董太醫呈上名冊,沈煙冉一直埋著頭,隻聽到了幾道竹簡翻動的聲音。


  半晌,那人突地開口,“這哪家的?”


  低沉的音色,穩重中又有一股子明朗的清潤,餘音過後還能品出淡淡的冷然。


  很好聽。


  沈煙冉不自覺地抬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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