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琴手來說,樂器無疑是萬分矜貴的寶貝,巴不得時刻不離手。宛喬想把琴拿回來,霍晟將琴包換到右肩,還出言諷刺:“小個子拉什麽大提琴,這琴也比你高。”
“關你什麽事!”宛喬沒好氣地說。回想起剛才看見的一幕,她問,“你到底來這裏做什麽?為什麽會跟楚揚一起看我們彩排?”
霍晟沒有回答,還反過來問她:“那邊有個男的盯了你很久,你是不是欠他錢了?”
順著霍晟的視線望去,宛喬隻看見幾個陌生的表演者,再想尋覓時,他竟往自己腦門重重地敲了下去,催促道:“還看?快跟上!”
駛出藝術中心,霍晟就上了高架橋。這完全偏離了回學校的路線,宛喬嘴角微沉,連語氣也變得生硬:“靠邊停車,我自己回去。”
霍晟緩緩踩下油門,迅速超了前面一臺奧迪,他才慢悠悠地開口:“你跳車啊。”
宛喬氣得胸口發悶,她惡狠狠地咒罵:“人渣!”
霍晟輕佻地吹了下口哨:“我們怎麽說也是一家人,我是人渣,你也好不到哪裏去。”
宛喬咬著牙說:“我沒有家,我的家早被你跟你媽拆散了!”
霍晟瞅了她一眼,很無所謂地說:“隨你怎麽想,反正我今晚一定要將你逮回去,這頓飯要是不吃,你就別指望走出家門。”
車子一路狂奔,抵達喬家大宅時,天已經擦黑。
宛喬的臉比外面的天色還要黑,她不說話,也不肯下車。
霍晟看了她半晌,之後冷冷地說:“你爸生病了,你愛看不看。”
作者有話要說:
很搶戲的哥哥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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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五章
看見久未歸家的女兒,宛忠平第一句話就是:“你還知道回來?”
宛喬本來就回得不情不願,聽了這話,她轉身想走。然而霍晟的動作更快,他揪住她的衣領,強行將人拉到餐桌前。
低頭看報紙的宛忠平沒有發現他們的小動靜,不過冼冬雯就看得直皺眉頭,她雖然沒說什麽,但望向兒子的眼光隱隱帶著責備之意。
冼冬雯是宛忠平的續弦,而霍晟則是她跟前夫的獨子。當年父親再婚,宛喬才十五歲,正處於叛逆期的她無比排擠這樣的變故,更討厭這種不倫不類的家庭組合,而她跟宛忠平的關系,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僵化的。
雖說父母是和平離婚的,但宛喬一直不能接受父親新組家庭的事實。每當看見他們其樂融融地待在一起,她總覺得自己是個局外人,很尷尬,也很無奈。
以前不懂事,宛喬沒少給冼冬雯難堪,霍晟護母,也沒少給宛喬添堵。他們一度鬧得水火不容,後來宛喬住校,而霍晟也開立了自己的公司,兩人不常相見,那關系才有所緩和,偶爾會針鋒相對,但明顯少了往時那股戾氣。
或者是期望值太低,這頓飯吃得比想像中要輕松些許。宛喬大部分時間都是沉默的,不過飯菜很美味,也很對她的胃口,所以吃得很多。
宛忠平如常地板著臉,不過細心留意便可以發現他的心情其實很好,就連眼尾的皺紋亦舒展開來。當他又一次把油膩的紅燒肉放進嘴裏,冼冬雯不得不開口阻止:“老宛,夠了。”
宛喬聞聲擡頭,想起霍晟的話,她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別扭地詢問:“聽說您生病了。”
“沒有的事。”宛忠平否認。
冼冬雯瞧了丈夫一眼,之後溫聲對宛喬說 :“你爸爸最近血壓不穩定,肺部也出現了點問題,幸好問題不大,好好調理就沒事了,你不用太擔心。”
說到這裏,她又望向宛忠平,宛忠平點了點頭,她繼續說:“醫生說你爸適宜在環境清靜、空氣清新的地方休養,所以我們打算去尾海暫住幾個月,到時候家裏就要靠你跟哥哥看著了。”
宛忠平是做療養院起家的,全國基本上每座城市,都有宛家設立的可康療養院。可康療養院是民營性質的療養院,如果療養院也有劃分等級,那麽宛氏旗下的絕對可以評上六星。至於宛忠平將要前往的療養院,則是位於南部一個景色優美、氣候宜人地小島嶼。那裏是宛氏前些年重點投資規劃的項目,除了優越的自然條件,還有一流的醫療團隊隨時候命,從建成至今,一直是鉅賈富翁度假養老的聖地。
要是在以前,宛喬肯定會輕蔑地說一句“誰要跟霍晟看家”,而現在,她地喉嚨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一樣,什麽也說不出來。
這些年來,宛喬隻顧著跟父親慪氣,很少會注意他的身體狀況。在她心裏,父親向來如高山般沉穩、如大樹般挺拔,他這樣一個工作狂,居然會因身體原因而放下公事,那麽情況應該不怎麽樂觀。
這個話題結束後,宛喬變得食不知味,她憋了一肚子的話,卻始終沒問出來。
晚飯過後,宛喬破天荒沒有要求離開,霍晟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還故意過來問她:“送你回學校?”
宛喬咬唇,欲言又止。
霍晟偏偏要逗她,車鑰匙勾在手上,他說:“走啊。”
他銜著壞笑,宛喬朝他瞪眼:“這是我家,你憑什麽要我走?”
“哦?”霍晟饒有興致地看著她,不緊不慢地跟她翻著舊帳,“我怎麽記得有人說過,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她才不屑待下去。要屈就小公主跟我們住在一起,真是罪過啊。”
就在他們站在客廳僵持的時候,冼冬雯端著水果從廚房裏出來,她一邊叫孩子們吃水果,一邊詢問宛喬:“小喬,時間也不早了,要不明早再回學校吧?”
宛喬還沒應聲,宛忠平已經發話:“住下吧。”
這短短的三個字,宛喬竟無從拒絕。
冼冬雯沒有讓傭人幫忙,她親自為宛喬整理房間。宛喬故意拖了很久才上樓,推開房門發現她正坐在騎士椅上,似乎已經等自己很久了。
將近三個月沒有踏入自己的閨房,宛喬並沒有絲毫陌生的感覺,這裏的佈置跟原來沒有區別,就連擺在梳妝臺上那管折掉了的唇膏,此時也安安靜靜地放在那個位置。她知道這是冼冬雯安排傭人打理的,就連今晚那頓很合她胃口的晚上,也必定是她張羅的。這麽多年過去,冼冬雯貌似從未做過什麽對不起自己的事情,盡管如此,她還是沒有辦法跟這位繼母親近,甚至連稱呼,也是很敷衍的一聲“阿姨”。
她們鮮少單獨相處,宛喬有點不自在,冼冬雯倒一切如常,她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小喬,過來跟阿姨說一陣子話吧。”
宛喬沒有坐過去,她隨意倚在門邊,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她。
冼冬雯也不勉強,她對宛喬說:“上周你爸咳嗽得厲害,整夜都睡不了,熬了幾個晚上才肯去醫院做詳細檢查,結果出來,居然是慢性肺氣腫,還伴有很有小毛病。平時你爸爸有事沒事老讓你回家,可他生病的時候,反而不敢驚動你。這次是我自作主張讓小晟接你回來的,其實沒有惡意,就是想讓你們見見面,也希望你能勸勸你爸注意身體。”
宛喬問:“你們不是勸他去尾海調養了嗎?”
冼冬雯搖頭:“他隻是受不住我的軟磨硬泡才勉強答應的,待不了多久,他肯定會逃回來的。”
話音剛落,冼冬雯的手機忽然響了,她低頭一看,接著就把螢幕轉向宛喬:“對了,我前段時間幫你訂做了一把琴,過幾天就可以送過來,你看看喜不喜歡?”
宛喬不應聲,她繼續說:“我不懂什麽樂器,不過我一位世交的兒子是專家,想到你們年紀差不多,所以就讓他幫你拿主意,他的選擇應該會比我選的更加符合你心意。”
別的事情宛喬不感興趣,大提琴卻是例外,她始終無法抵擋大提琴的魅力,鬼使神差就拿起了冼冬雯的手機。視線一掃而過,結果吸引她注意力的不是那張圖片,而是微信頁面頂頭的昵稱。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為什麽,我愛上了霍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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麽麽噠~
第六章
第六章
看見這個在她好友列表裏沉寂多時的人物,宛喬有一瞬間呆滯。
沈博延的微信昵稱就是他的本名,宛喬姑且相信這世界有同名同姓的人,但卻不相信這兩個同名同姓的人會用同樣的頭像。那頭像是黑底的幾何圖形,很抽象,她看不出來其中深意。
察覺宛喬的表情有點奇怪,冼冬雯問:“不喜歡嗎?”
宛喬將手機還給她,她接過,自顧自地說:“也對,男生的眼光跟女孩子的終究不一樣。沒關系的,不喜歡哪裏說出來,看看那邊可不可以修改。”
最終宛喬還是拒絕了她的好意:“不需要了。我的琴還好好的,暫時沒有用新琴的打算。”
冼冬雯有幾分失望,不過很快,她又恢複過來。她笑了笑:“那好。我不妨礙你休息了,早點睡吧。”
宛喬倒希望可以早點睡,但想到父親的身體,她卻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由於休息得不好,宛喬有點精神不濟,即使上了霍晟的車,她也沒有力氣跟他開戰。
霍晟知道她今天早上沒有排課,因此不急著把人送回學校。當她發現不對勁時,他已經把車子駛進了公司辦公樓的地下停車庫。
霍晟沒有幫宛忠平打理家業,畢業以後,他就跟幾個狐朋狗友開酒吧。這種有點家底的富家子弟很懂砸錢搞噱頭,加上那不計成本的營銷手段,他們的生意因此做得有聲有色,還創立了一家頗有規模的娛樂管理有限公司,名為紐斯。紐斯業務範圍十分廣泛,除了衆所周知的酒吧,還有酒店,KTV,遊艇會等,近這兩年電競行業發展迅猛,他們也有意創立電競俱樂部,組建自己的戰隊。
通往停車場的入口掛著一副很撩人的海報,倒是很符合娛樂公司的風格,而宛喬一點也不欣賞。她眉頭深鎖,語氣生硬地問:“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霍晟不應聲,他沉默地拐著方向盤,將車子停在專屬的車位後,他便熄火下車,繞到另一端給宛喬開門。
宛喬又問了一遍:“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車門敞著,霍晟隨意將手支在車頂:“你爸的身體檢查報告在我的辦公室,你沒興趣看一下?”
對於父親的病情,冼冬雯昨晚並沒有細說,宛喬連話也沒多說半句,下車就跟著霍晟走。
這丫頭向來嬌縱無理,如今卻像小孩子一樣乖乖巧巧地跟在自己身後,霍晟真有點不習慣。他放慢了點腳步,回頭將她拉到身側:“不要悶頭跟著我,別人不知道,還以為你是我家的小幫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