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可以濫用職權!這是我的個人隱私!」
他賴皮道:
「你是自己告訴我,還是讓我查出來?反正我跟定你了。」
我反駁:
「買票也需要實名制,你就不怕被找到?」
「我開車跟著你就行了。」衛珩一臉「山人自有妙計」的拽樣。
他指著自己的磁懸浮摩託道:
「這車是我定制的,能連續開三萬公裡。你要不要體驗一下?或許我送你去也行哦。」
「不要!你別跟著我!」
我氣呼呼地快步離開。
衛珩開著摩託慢悠悠地跟在我後面。
本以為他隻是鬧著玩,想不到我上了無人駕駛的公交車後,他還在跟。
這牛皮糖怎麼甩也甩不掉啊?
我從車窗探頭,他得意地朝我揮手示意。
我無力扶額。
慘了……我被纏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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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旅館樓下,和衛珩大眼瞪小眼。
「你走吧,我不會讓你上去的。」
我鐵了心道。
衛珩不以為意:
「沒事,我在外頭等著,天亮了你總要出門的。」
我不信你能守一晚上!
7
沐浴過後,我穿著睡衣走到窗邊。
路燈之下,衛珩靠在摩託車上的影子被拉長。
我看了看壁鐘,晚上十一點了,看他能堅持多久。
我熄燈上床睡覺。
我強迫自己快睡著,但總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我實在沒忍住,每隔半小時就去窗戶瞧瞧。
衛珩從靠在車旁變成躺在車上,他正點開個人終端玩遊戲。
還不走?我萬般無奈,唰地拉上窗簾。
我側躺在床上,睜著眼睛毫無睡意,外頭驟然傳來雷鳴聲。
打雷了?要下雨?
我一個鯉魚打挺彈起來。
我披上外套,趿著拖鞋,步履匆匆跑到旅館外。
我出來時,天幕已飄落雨滴。
衛珩見我走來,朝我露出沒心沒肺的微笑。
我百感交集:
「說好了,我隻收留你一晚。」
我跟前臺求情,說他是我朋友,隻暫住一晚,能否通融一下不錄入信息。
前臺讓衛珩出示電子證件,確認他身份沒問題,便讓他住進去了。
開新的房間須登記身份證,跟我擠一起就能避免這個麻煩。
衛珩大搖大擺地進了我房間。
我將棉被全找出來,想讓他打地鋪。
衛珩見狀,捂著頭幽幽道:
「腦子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是不是剛才摔到了……」
我鋪棉被的手一頓。
他又強打精神沖我笑道:
「沒關系的,我睡地板也可以,隻是一晚上,應該不怕寒氣入體的。」
「……」
他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還能裝傻嗎?
我仰天長嘆,指著床道:
「你睡床,我睡地板。」
衛珩語氣堅定道:
「沒必要這麼麻煩吧?一起睡不就行了?你別擔心,我保證絕對不會有逾越的舉動。」
我被他激到,說得好像我在防他什麼似的,顯得我自作多情。
我冷笑:
「我擔心什麼?我又不是碰一下就懷孕的 omega。」
嘴上逞強的後果,就是我全身繃緊蜷縮在床沿。
我始終背對著衛珩,我倆各蓋一張被子,好歹沒有身體上的接觸。
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
我到此刻還覺得如墮夢中。
本以為往後餘生再也不會接觸到的人,居然堂而皇之地跟我擠在同一張床上呼呼大睡。
我熬到凌晨兩點多,終於頂不住困意來襲。
我夢見過去照顧衛珩的場面——
衛珩在被子下支起了小帳篷,他還是昏迷的,但臉色呈現不自然的潮紅,心率也快得嚇人。
我不知所措,隻好打電話求助主治醫師。
對方告訴我:
「他易感期到了,你必須幫他,不然他身體機能會受損的。」
我顫聲問:
「我該怎麼做?給他打抑制劑嗎?」
「抑制劑治標不治本,強壓下去,下次他易感期會爆發得更嚴重,你不也是男人嗎?怎樣幫他還需要我教?」
照顧植物人,這確實是工作裡的一環,我過去隻是不願面對。
我硬著頭皮,忍著羞恥心,幫他出了。
是啊,大家都是男人,沒什麼好害羞的!
我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
alpha 這方面真不是蓋的。
第一次還算好對付,後來每次我都累得滿頭大汗,手也酸了,才完事。
有一回我忙了一個多小時,都不成功,衛珩也難受至極,血壓和心跳都要爆表了。
我急得罵爹,無計可施之下,隻能低下驕傲的頭顱……
啊啊!怎麼會夢見這麼羞恥的過往!
我的意識從混沌的夢境中回到現實。
我眨了眨酸澀的眼,模糊的視野逐漸清晰。
我難以置信地瞪著眼前的超大號俊臉。
此時,我跟衛珩睡在一個被窩裡,我還枕在他胳膊上!
8
我才發現,是衛珩鉆進我被窩來了。
我大氣都不敢出,緩慢挪動著往後縮。
我剛動一下,衛珩眉心一皺,睫毛顫動著,緩緩掀開眼皮。
「你……」
我正想說「你睡回去」,衛珩睡眼惺忪地瞧了瞧我。
他撒嬌地哼了聲,將我抱緊,還把整張臉埋進我頸窩裡。
我尷尬得腳趾蜷縮。
衛珩手腳並用抱住我,化身大金毛,在我身上亂拱。
該死的!你在蹭哪裡啊!
夢裡的情景還縈繞在腦海裡揮之不去,衛珩就給我搞這麼一出。
我惱羞成怒,一腳蹬向他。
「滾!」
早餐時間。
我無精打採地啃著煎餅果子。
對面的衛珩吃得津津有味,我看他這沒心沒肺的樣子就來氣。
我拉長了臉道:
「衛將軍,該結束你的逃亡遊戲了,趁引起混亂前趕緊回家吧。」
「我不回。」
他油鹽不進。
「我就要賴著你,你去哪我跟到哪,別想甩掉我。」
我無語凝噎,怎麼就招惹到這個祖宗了?
我語帶譏諷:
「趕緊回去,你的寶貝未婚夫在家裡要哭了,你不考慮自己也該考慮家人。」
衛珩撇嘴。
「我跟他又沒正式訂婚,算個屁未婚夫?」
本來不想過問他的事,但我需要找出癥結,才能解決問題。
「你幹嗎不回去?你不想訂婚嗎?」
「想啊,但不是跟他。」衛珩半不正經道,「如果是你,我倒挺樂意的。」
我差點嗆到,費勁地吞下煎餅。
他什麼意思?他知道什麼了嗎?
想起我收下的那兩億,我愈發心虛。
我沒敢直視他,自嘲道:
衛珩滿不在乎:
「beta 又怎樣?艸多了一樣能懷孕,我對自己的能力還挺有自信的,你要試一下嗎?」
他邊說便扒開自己的襯衫領子,朝我拋媚眼。
這種動作換個油膩男做,我會想打死他。
但放在衛珩身上卻毫不違和,甚至性張力拉滿。
我羞惱地拿起桌面的煎餅果子塞他嘴裡。
「閉嘴!我沒胃口了!」
大白天就滿嘴虎狼之詞。
衛珩在我心裡的英雄形象正在崩塌。
算了,什麼英雄,不也是男人嗎?
alpha 腦子裡全是黃色廢料,我早該有覺悟的。
衛珩是鐵了心要跟著我,我沒膽子任由他開摩託跟著列車跑。
他才恢復不到一個月,若出了什麼差池,我十條命都不夠賠。
最後還是遂他所願,我退掉車票,由衛珩騎車帶我前往目的地。
途中有旅館,他不用連軸轉。
每騎四個小時,我就強制他停車休息。
感覺我倆像在私奔似的……
前些天我還跟葛雲打趣,怕不怕我搶婚,他說我沒這能耐。
結果……
我點開終端查看賬號餘額。
葛雲給我的兩億,我支付了村民的賠償金,加上積壓的訴訟費,已經花掉快一半了。
我無力地退出頁面。
我自我安慰。
我沒毀約,是衛珩非要跟著我的,我攆了他好多回了。
我也不想主動聯系衛家和林家,他們從未尊重過我。
有能耐就自己想辦法把衛珩帶回去吧!
兩天後,我們抵達目的地。
這裡叫汕咀,是所剩無幾的自然漁村,全村常住居民不過百來人。
這麼個落後偏遠的小村莊,是我和爸爸從小長大的地方。
我回到爸爸留給我的兩層高自建房,衛珩跟在我身後好奇張望。
9
房子臨海,又長期空置,屋裡一股潮濕的霉味,墻壁油漆脫落,窗框也銹漬斑斑。
我告訴他:
「衛將軍要是住不習慣,隨時可以離開的。」
衛珩聳肩:
「這有什麼?我以前參加野外拉練,什麼惡劣的地方沒待過?」
安頓好後,我前往村長家。村長幫我錄入信息。
以後我就是汕咀村的正式村民了。
從村長家出來時,衛珩正靠在臨海的堤壩上等我。
幾個路過的村民圍在他身旁問長問短。
「你好高好壯啊,是 alpha 嗎?」一大媽驚艷地打量著衛珩。
衛珩大方承認:
村民們興奮不已,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我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帥的 alpha。」
「對對對,比明星還帥。」
「明星有什麼帥的,海軍部隊那些小伙子才帥。」
「小伙,你也是部隊的嗎?」
汕咀的村民全是 beta,偶爾能見到的 alpha,就是駐守在附近的海軍。
至於 omega 就更罕見了,大部分村民隻能從電視上窺得一二。
大媽又問衛珩:
「你是星澤的男朋友嗎?星澤雖然是 beta,但長得一點不比 omega 差……」
另一大爺附和:
「星澤的爸爸是 omega,星澤應該也能生寶寶的。」
話題有點不對勁,我趕忙過去。
「抱歉各位,我們要回去了,下次再聊吧。」
我沖衛珩使眼色。
衛珩和村民們擺手告別,樂呵呵地湊到我身旁。
我與他一前一後離開,衛珩突然轉身對村民高聲道:
「我不是星澤的男朋友,我是他未婚夫。」
「咳咳……」我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我捶著胸口朝衛珩怒目以對。
「你瞎說什麼!」
「我在陳述事實。」
衛珩理直氣壯。
我羞惱地快步離開。
回到家後,門口堆了幾個大快遞箱——我網購的繪畫材料到了。
衛珩幫我把東西搬進去,我開箱查看。
「你還會畫畫啊?」
衛珩蹲在一旁好奇地問。
「我從小就學畫畫。」
我原本打算大學考藝術學院的,我藝考都入圍了。
要不是林東強迫我去給衛珩做貼身助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