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把村民的房子畫上墻繪,可以美化村莊,說不定還能變成網紅打卡地,吸引外地遊客。
這個計劃已經公示過了,我明天就可以動手。
衛珩纏著我要看我畫的畫,我隻好從個人終端的相冊裡找出自己的畫。
他贊不絕口:
「水準很高嘛,花點錢包裝一下,絕對能成為美術界的明日之星。
「嗯,繪畫天才 beta,絕對有噱頭。」
一般而言,beta 是平庸的代名詞,omega 以藝術天賦高超而聞名,alpha 則是力量的代表。
這都是世俗的標簽!
我從小就繪畫天賦超群,就算後來轉學到精英如雲的貴族高中,我的成績也沒掉出過全校前十名。
可就因為我是 beta,要想得到認可,就得花費比 omega 多十倍甚至百倍的努力。
算了,早該認命了。
衛珩見我不吱聲,又問:
「你爸爸是 omega?」
我瞟他一眼。
「林家那點破事你沒調查嗎?以你的權限,想查什麼查不到?」
衛珩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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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另一回事,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
10
我爸是 omega,我外公是 beta。
外公原是汕咀村的村長,他與一名 omega 千金小姐相愛,生下我爸。
外公去世後,我爸接任村長一職,他見村民的房子年久失修,村道破爛不堪,本想與旅遊公司合作,把村子翻新一下。
結果對方給他設套,簽訂的是賣地合約。
村民的房子面臨拆遷,悲憤的村民去我家討說法。
那旅遊公司還反咬一口,告我爸毀約,要他支付三個億的違約金。
我爸為解決此事四處奔波,變賣家產,好不容易籌到幾千萬,卻因勞累過度病倒了。
後來林東出手,與對方周旋許久。
我也是那時被帶回林家的。
為了替爸爸還債,我和林東簽下賣身契,去衛家照顧衛珩。
村子是保住了,但村民這些年吃的苦,我得替我爸償還。
我還要完成我爸生前的心願,修建村屋、村道和水庫。
葛雲給我的錢,我有一大半都花在這上面。
我將這些事簡單明了地告訴了衛珩,我一再強調:
「我往後的人生都要用來守護汕咀村,你玩夠了就回去吧,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
「這村子又不是軍事要塞,需要怎樣守護?」
衛珩漫不經心道:
「我幫你弄個申請,把這裡劃為保護類村落不就好了?保證以後誰都不敢亂來。」
不愧是上位者思維,我這種長期生活在底層的人,可想不到這樣一石二鳥的好方法。
可衛珩又有什麼義務免費幫我呢?
我逞強道:
「我不想欠你人情,我會自己想辦法的!」
第二天,我戴上草帽,準備好工具箱,架好腳架,開始整活。
光是把墻體刷白就是大工程。
這種沒技術含量的體力活被衛珩包攬下了。
我漸入佳境,很快就找回當初畫畫的感覺。
加上身處自己從小生長的環境,我格外放松。
我邊調顏色邊哼起了小調,我塗完幾筆,不期然接觸到衛珩專注的眼神。
他不知何時停了手,杵在一旁看我。
我愕然:「怎麼了?」
他:「你剛才唱的是什麼歌?」
我沒反應過來:「民謠啊,打魚姑娘……」
我說到一半突然噤聲。
對了,這首歌,我以前照顧衛珩時經常唱。
上回林月源問我,我還裝傻蒙混過去。
我不太敢直視衛珩。
幸好他沒再追問。
日上中天,午飯時間到了。
我和衛珩暫且休息,到村長家蹭飯去。
村長的太太是個熱心的大娘,她給我們打了滿滿一碗米飯,一個勁讓我們多吃點。
正吃著,幾名村民吵吵嚷嚷地進來了。
為首的大爺不等村長問,就竹筒倒豆子似的抱怨:
「村長,你什麼時候找人把那個『魔鬼角巖洞』給封了?眼看快到六月份了!」
其他村民呼應:
「對啊!趕緊封了吧!不然我們都不敢出門了!」
「那邊的碼頭都沒人走動了,還不封,要等到什麼時候?」
村長耐著性子安撫:
「已經跟鎮政府申請了,還得逐層審批,等公文下來才能封。」
村民們很不滿意,鬧著要村長馬上帶人去封,村長被圍攻得應接不暇。
我小聲問村長夫人:
那巖洞因狀似魔鬼頭上的犄角而得名,我幼時跟小伙伴經常去那裡玩。
11
大娘憂心忡忡道:
「三年前的六月份,有一對父子在魔鬼角失蹤了,至今連遺骸都沒找到。
「後來連續兩年,每到六月份都有村民失蹤,現在都五月了,大家擔心又會有人失蹤……」
「沒有報警嗎?」
「報了,但這裡的警力,你也是知道的……」大娘萬般無奈,「每年失蹤這麼兩三個人,根本不會引起重視,都說可能是被海浪卷走了……」
我總覺得事有蹊蹺,我又問:
「失蹤的人之間有什麼關聯嗎?」
「沒什麼關聯,有男有女,大都是年輕人和小孩,老年人倒沒有。」
村長好不容易把那些人勸走,我問他要不要幫忙,他擺手:
「這事兒難辦啊,讓村民們別去那頭就好了,希望公文趕緊批下來吧……」
下午,我和衛珩繼續去畫墻繪。
一整天都仰著脖子抬著手臂,回家後我累癱在沙發上。
衛珩主動湊過來,給我按摩後頸和肩膀。
我仰著頭,由下往上打量他。
好魔幻啊,一個月前,我還給昏睡的他做按摩,現在角色互換了。
衛珩的臉真是經得起考驗,這種死亡角度看過去都帥得驚人。
線條剛毅的下顎,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眉眼。
怎麼有人長這麼好看……我看得失神。
衛珩突然俯身,在我額頭上親了親。
我全身僵硬,屏住呼吸。
他用新長出的胡茬子磨蹭我,曖昧低喃:
「再這樣看著我,就把你吃了。」
「吃你個頭,餓了就吃飯!」我揉著酥麻的額頭,罵罵咧咧走進廚房。
接下來的一周,我和衛珩每天都去畫墻繪。
畫熟練之後,我基本上兩天就能完成一堵墻。
這天,我做好早飯,也沒見衛珩下樓。
他平時起得比我還早,他會先去院子裡打一套軍體拳,外加跑兩圈再回來用早飯。
我不得不去房間喊他。
衛珩神色懨懨地躺在床上,我摸了摸他額頭。
「發燒了嗎?」
我拿來體溫計測量。
他體溫偏高,但沒到發燒的程度。
衛珩有氣無力道:
「我沒事……躺一下就好了……你快出門吧,不用管我……」
「好吧,早餐做好了,你待會起來再吃。」
我沒多想就匆忙離開。
今天沒衛珩這個跟屁蟲在身邊,我總覺得不在狀況,好像缺了點什麼。
我心不在焉,畫畫的進度還沒平日的一半。
快到中午,天色暗沉下來,地面刮起陣風。
看樣子要下雨了,我連忙收拾畫具。
我急匆匆趕回家,剛進門,外頭就落下瓢潑大雨。
我跑上二樓,沖進他房間,正要喊他:
「衛……」
一團黑影撲過來,狠狠抱住我。
滾燙的身軀包裹著我,灼熱的氣息拂過耳際,我渾身一顫。
「衛珩?你怎麼……」
衛珩猛地低頭,狠狠咬住我。
雙唇被瘋狂吸吮,我猝不及防,大腦一片混亂。
衛珩抱著我往床上移,將我死死壓在身下。
我總算醒悟過來——
他易感期到了!
alpha 每年有三到五次易感期,衛珩昏睡期間身體機能退化,每年大概會發作兩次。
而今他醒來,體能恢復了,易感期來得比過往更快更猛。
他的信息素應該前幾天就開始變濃了,可惜我是 beta,根本聞不到。
我的衣服被衛珩撕扯開,以我的力氣,反抗他無異於蚍蜉撼樹。
恐懼襲上心頭,我雙目通紅,語帶哽咽地哀求他:
「不要……求求你,不要!我給你找抑制劑!」
衛珩粗喘著:
「不行!我不行的!我是 be……」
剩下的聲音全被他咬碎吞入腹中。
12
口腔裡嘗到鹹味。
我猛然發現自己居然哭了。
我從來都是不屑掉眼淚的,無論被如何欺辱,我都沒哭過。
上次我落淚,還是因為爸爸去世。
想不到衛珩把我逼得破防了。
衛珩驚覺後,也松開了我。
我抽搐著,用手背狠狠擦去腮邊的淚痕。
衛珩額上和脖子上的青筋暴凸,他也在跟自己的欲望抗爭。
他痛苦難耐,顫聲問我:
「你討厭我……不想要我嗎?」
我搖頭,聲音哽咽:
「不討厭……我……害怕……」
我不討厭衛珩,從來沒討厭過,我一直都清楚自己的內心。
但我不敢接受他。
我沒勇氣為了他對抗全世界。
衛珩似乎能感受到我的顧慮,他的動作變得無比輕柔,他撫摸著我的臉頰道:
「不用害怕,都交給我……我會保護你的……」
能相信他嗎?
我似乎別無他選了。
算了,反正我孑然一身,也沒什麼可失去的,就當是一場豪賭。
我緩緩閉上眼,衛珩再次親上來,力度比剛才輕柔多了。
易感期的 alpha 確實嚇人。
我全身酸痛,裹著被子蜷縮在床上。
衛珩滿血復活,還跑去外面買了一條魚回來燉魚湯。
「大娘幫我弄幹凈的,我加了姜片和黃酒直接燉,你嘗嘗。」
他端來一碗香氣四溢的乳白色魚湯。
衛珩拿著勺子小心翼翼地喂我,我一口接一口地喝著。
我心中感觸。
堂堂帝國少將,衛家的長子,為我下廚燉湯,實在是——
該他的!
我被他折騰得腰都直不起來,嗓子都叫啞了。
我聲音沙啞道:
「把床單換了,趁出太陽趕緊洗了……」
「遵命!」
「前幾天的衣服還沒洗,一起洗了。」
「遵命!」
「院子裡的落葉也清理一下……」
「遵命!」
嗯,不錯,這種時候不使喚他,更待何時?
我休息一天後,隔天繼續去畫墻繪,還差三分之一就完工了,我要加快進度。
而衛珩,自從開葷後,完全暴露了他的色痞本性。
白天隻要我倆單獨相處,他逮到機會就抱著我啃。
他更是把枕頭被子搬到我房間,理直氣壯地纏著我求歡。
alpha 真是欲壑難填,我很擔心自己的小身板,能不能經受他每天這般索取。
所幸我身體素質向來不錯,就目前來看,我倆在那方面的契合度十分高。
倘若我是 omega,怕是早揣上崽子了,beta 好在沒這方面顧慮。
就算我倆沒結果,也不會留下後患吧……我如此安慰自己。
眼看六月份到了,我的墻繪也到了收尾階段。
這天我一如既往地刮膩子,衛珩正蹲在腳架下幫我調顏色。
一大爺跑來向他求助:
「小衛!我家的船擱淺了!幾個人都推不動,你能不能來幫忙?」
我忙道:
「那你快去吧。」
衛珩力大如牛,這種時候可派上用場了。
衛珩放下刷子,跟著大爺離開。
我獨自完成畫作。
畫完最後一筆後,我挪開腳架,點開手環上的照相系統,拍下墻繪的整體效果。
正拍著,我不經意看到兩個小男孩扛著釣魚竿和竹簍,從不遠處跑過。
村裡小孩不多,這倆是一對兄弟,大的叫大毛,小的叫小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