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安無咎盯住沈惕的喉結。
沈惕發覺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怎麼了?”
“你和聖壇到底是什麼關系?”
安無咎突然這樣,沈惕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你是覺得我應該跟聖壇有關嗎?”
“你脖子上的刺青和聖壇反復現的標志很像,隻是間多了一隻眼睛。不要告訴我,你刺的時候就是隨便找了一個圖案刺的。”
安無咎又, “當然了,這種太陽的圖案常見,能是巧合,不……你這樣的人不常見。”
有時候像是區別於人類之外的生命體,有時候又像是深諳人性、俯視眾生,連他都無法給沈惕下一個義。
“是嗎?”沈惕了,“你也不常見。我不確自己是不是跟聖壇有關,我和你一樣缺失了許多的記憶,能記得的我基本上都告訴了你。”
安無咎是一個不太喜歡反的人,畢竟他想知道的,都會自己去查清楚,但面對沈惕,他有一種想聽他的衝動,隻要他得確鑿,自己也就願意相信。
“怎麼了?”沈惕見他陷入沉思,又,“你是想到了什麼?”
安無咎正要回答,忽然間,他眼前起了一陣濃霧,驟時間什麼都看不清,這霧氣越來越深,覆蓋了一切。
眼前不再是兌換區高高堆砌的金幣,什麼都沒有。
“沈惕!”
安無咎在一片虛空之大喊著沈惕的名字,沒有任何的回音。白色的濃霧之傳來了湿稠的腥氣,四周圍靜寂無聲。就在他警惕而迷茫之際,霧氣深處乍然現無數條湿滑黏膩的觸手,齊齊朝他襲來。
安無咎伸手抵抗,那觸手都能準確無誤地纏繞住他的四肢,每一隻觸手的頂端忽然間裂開口子,變成一個個血盆大口,尖牙上黏著粘稠的綠色液體,像蛇一般的信子往外吐。
幻境之外,沈惕發現安無咎突然間不話了,原以為是在思考,了一會兒發現他不太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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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一雙黑色的眼睛像是盯著這兌換機,又仿佛失去了焦點,渙散開來的瞳孔映著一團金色的光。
“安無咎。”沈惕覺得不對勁,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無咎?”
他站到安無咎這兌換機器之間,兩手捧住安無咎的臉,“你怎麼了?”
原以為安無咎眼的金色光芒是金幣映照而成,這樣一看,瞳孔的明就是那個怪異的太陽圖騰。
又是太陽……
安無咎的臉上呈現一種詭異的神情,是他從未有的,沈惕隻在曾經遇到的一名□□徒的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那個人深陷於虛無的信仰之,幾乎失去了自己的意識,將自我消解,隻追隨他心的主。
為什麼會這樣?
“醒醒,安無咎。”
安無咎依舊沒有任何反應,他就像是一座斷電的機器,失去了行動,隻剩下一副空殼。
沈惕從未見安無咎這樣子,心擔憂,先是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又伸到側頸動脈處檢查,脈搏和呼吸都是正常的。
究竟是怎麼了?
沈惕伸手,正欲貼上安無咎的胸口,檢查他心髒跳動是否正常,就在手指觸上胸膛的那一瞬間,一種劇烈的疼痛從沈惕體內襲來,這是他有生以來感受最大的痛苦。
如同鑽心。
他幾乎要承受不住,也就是同時,安無咎也如夢初醒,他大口大口地喘息著,身體微微晃動。顧不上自身的噬心之痛,沈惕立刻伸雙臂,接住了倒下的安無咎。
安無咎猛然從那片詭異的濃霧醒來,仿佛無形有一種強大的量,將他從那死死纏繞自己的觸手拖拽來,得以喘息。
他離開了那片走不的霧,墮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之。
“無咎,你沒事吧……”
隱約之,安無咎聽到了沈惕的聲音。
他醒來,對上沈惕的雙眼,和之前不一樣,他的表情有痛苦,眉頭緊皺。
“我沒事。”安無咎自己站,胸口一起一伏,他的肺部像是漏了一個血淋淋的洞,無論怎樣呼吸,觸手帶來的窒息感無法輕易恢復。
沈惕身上的錐心之痛逐漸減淡,他檢查了一下安無咎的瞳孔,確實恢復了。
“你剛剛像是被什麼東西控制住了,聽不見我話,也看不到我,但身體機能是正常運作的。”
安無咎注意到他的聲音也有虛弱,他從來不會這樣話,於是先沈惕,“你呢?你也不舒服嗎?”
沈惕沒料到他會先關心自己,隻是搖了搖頭,“我沒事。”
還好他就這樣醒來了。
“你剛剛……我像是被什麼控制住了。”
安無咎想到之前做的許多個夢,都自己陷入的幻境非常類似。
霧氣,黏液,觸手,無法逃脫的宿命。
他將這通通告訴了沈惕,連同之前的許多次噩夢。
“這應該和你失去的記憶有關。”沈惕猜測。
安無咎不願再想,一想到這,他的精神仿佛就會被削弱,很難集精神,腦海會不斷現噩夢的情形。
他現在面臨的是一個限時的奪命遊戲。
“或許是,總之我現在醒來了。”安無咎從沈惕的懷來,平復呼吸,走到了機器前,“去了再深究吧。”
沈惕發現他又一次切換了狀態,現在安無咎的狀態轉換越來越頻繁和自然,幾乎沒有邊界。
他身上的異常,很難他的噩夢沒有關系。
他忽然想到這個遊戲的命名。
為什麼要起一個這樣具有宗教感的名字呢?
安無咎沒再話,隻是伸手,手掌貼上玻璃。
房間內忽然傳歡快的音樂,緊接著,一個合成語音現。
“歡迎進入兌換區,首先為各位介紹籌碼兌換規則:
第一,兌換籌碼時至需要兩名玩家,一名是隊長,另一名是獲得勝利籌碼需要兌換的玩家,若是隊長本人需要兌換,則需要帶一名同組參賭局的玩家前來。”
第二,需要兌換的玩家按下機器右側的紅色按鈕,手寫輸入需要兌換的籌碼值,隊長接觸後即進行,兌換需要時間處理,請玩家稍作待。
第三,得到的積將以聖幣的形式給到各位,聖幣沒有從屬關系,玩家以將其存入自己的遊戲面板,或是兌換成某個隊內玩家的籌碼。
第四,兌換任務處理期間,玩家以選擇反悔,放棄兌換籌碼,但需經隊長同意,和兌換時一樣,兩人接觸,即反悔。”
聽罷規則宣讀,沈惕道:“果然是以兌換成積之後購買籌碼的,這樣就以在隊內流通籌碼了。”
“但是實現起來很難。”安無咎想了想,“按照設的規則,每一次都必須要至兩人,其一個是隊長,兩人需觸碰,隊長也有反悔權,這個能是避免叛徒的現,但是這樣一來,也很容易造成另一種能。”
“你是隊長的權壟斷。”沈惕道。
安無咎點了點頭,“隊長的權利太大了,隻要他想反悔就以反悔,玩家以籌碼兌換成積,隊長也以這個積據為己有。”
尤其是馬奎爾那樣的隊長,棄自己的隊員於不顧,利用他們的生命斂財,最有能做這樣的事。
“來都來了。”沈惕轉臉看他,“要兌換嗎?”
“現在換成積會不會太早?”安無咎微微皺眉,思索著,“如果是換成積,再購買籌碼轉到其他人的身上,我怕會造成恐慌。”
沈惕明白他的意思,“你之前他們以隨時用你的身體做籌碼,現在如果加到其他人身上,的確是會讓人覺得,你是想讓他們做籌碼。”
“沒錯。”安無咎凝視著眼前的金幣,“我其實無所謂他們是不是用我押注,就算是,隻要我們能撐到最後,拿到第一,就算我死了也能復活。隻是在不商量的情況下給其他人,吳悠他們應該不會在意,隻怕這一輪認識的隊友會誤會。”
這在當下的確是一個更好的辦法,沈惕私心是不願意安無咎籌碼加在其他人身上的,一來麻煩,二來他控制不了其他人不用安無咎押注,一旦他的籌碼值減,輸掉賭局之後的懲罰也就越危險。
他不願看到那一幕。
兩人得知了規則,打算暫且離開,回到賭場大廳將規則告訴隊友們。安無咎一直心神不寧,當他踏兌換區的大門,忽然發覺了題所在。
“這個地為什麼會一個人都沒有?”
他們已經來了至十五鍾,竟然沒有人來這裡。
正在疑惑之際,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樓梯的轉角款步走下來,高跟鞋的聲音在這個寂靜的空間顯得格外明。
“嗨,帥哥們。”
是艾米。
她揮著手,向他們好,“我就知道你們會在這裡,想著來碰碰運氣,還真讓我碰上了。”
安無咎猜到她會來找自己,畢竟在賭桌上她主動將侍衛牌自己交換。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你想要什麼,以直接告訴我。”
安無咎一臉平靜,雙眼誠懇真摯,和賭桌上攪弄風雲的他完全不同,看得艾米都愣了愣。
“你在什麼啊,還得這麼認真。”艾米走來,靠近他,“我什麼都不要哦。”
她話的聲音實在曖昧,沈惕看不得,伸手將她從安無咎面前拽離。
“你拽我幹嘛?”
“剛剛你腳下有個蟲子。”沈惕睜眼瞎話,艾米低頭看,根本找不到他的蟲子,她還將自己的腳抬起來看,高跟鞋底也幹幹淨淨。
“你嚇我。”艾米嗔怪道。
就在她抬腳的瞬間,安無咎忽然發現了一個細節,很不對勁。
“你的鞋碼……”他伸手指了指,又抬頭看向艾米,眉頭微皺,充滿疑惑地歪了歪頭。
“你是男人?”
第83章 推拉戰術 “如果我當真了呢?”……
到安無咎這句, 沈惕突然笑了起來。
“不是,你才發現啊?”
安無咎有些迷茫轉臉看他,“難道你很早就知道了?”
他覺得不能, 艾米明明這麼像女人!
“對啊。”沈惕雙臂環胸,繞著艾米轉了一圈, “你看他的個頭, 再看看他手的大小,一看就不對,何況還用系帶把喉結遮住了, 一看就很疑。”
艾米贊許點了兩下頭,“眼不錯。”
完, 艾米對安無咎拋出一個風情萬的笑,“其實你以把當做男人, 或是女人, 這都無所謂,因為是一個流性人, 的性別不受生理的限制, 是流動的。偶爾裝扮成男人的樣,偶爾也像現在這樣, 裝扮成一個女人。”
“原來如此,明白了。”安無咎了然。
沈惕倒是好奇,“既然你生下來的生理性別是男性,艾米就是你自己自己起的名字咯?”
“是啊。”艾米點頭,為他們介紹, “以前的名字叫艾略特·斯特丹尼,不喜歡在女性裝扮的時候叫這個名字,所以就改了。”
斯特丹尼……
這個姓氏安無咎覺得有些熟悉, 但一下想不起來。
沈惕接著又問:“你喜歡男的還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