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田甜的哭聲裏,醉醺醺的少年憑本能拆解自己的禮物。
他本以為少女哭的這麼慘,激烈的反抗必不可少。沒想到,少女反而伸手抱住自己,攀在他胸前,像小狗一樣胡亂拱上來,隻在痛極時,她沒忍住咬了他一口。
不要亂動啊。唇齒交纏的空隙,中原中也嘟囔了一句,重新壓上。
☆、強取豪奪
可憐的女孩子沒有得到新手上路的青年半點憐惜。
第二天,中原中也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亂糟糟的床上,少女委屈蜷縮在床頭不安穩的睡相,粉面桃花的少女眼帶淚痕,遍身狼藉。
……這是他幹的?
中原中也揉著發痛的額角,勉強回憶起昨晚自己的所作所為。
失去同伴後暴躁的心情……昏暗的燈光……香味誘人的少女……淺淺的哭聲……
中原中也深吸一口氣,平復下波動的心情:事已至此,他也沒必要再困擾。
這畢竟是首領的好意,他心領了。
更何況,他也不討厭這個孩子。
中原中也摩挲著少女的臉頰,出神的想:既然這是彼此的第一次,她還是根本聽不懂日文的外國人,安置上他就要多費點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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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田甜發現自己又換了新地方。
這次是海景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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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曠的大宅隻有她一個常住客,那個橘發黑衣,神魔一樣的少年總是夜裏潛入,清晨十分匆匆離去。
田甜蜷縮在陽臺上,吹著海邊初現柔和的風,神遊物外。
中原中也在安置好嬌客後,也曾試圖教她融入本地。然而無論請來的老師如何賣力教授,她聽課時總是神情懶散。
一周過去,田甜會的詞語還是隻有一巴掌,除了她一早就知道的“你好”、“對不起”、“謝謝”“歡迎回來”,新認識的隻有“中也”。
中原中也沒法勉強,隻能在工作外多騰出時間,陪在總是寥落寂寞的情人身邊。
為此,森鷗外佈置下的任務,他完成的越發俐落,得來首領大人意味深長的讚賞。
“果然,男孩兒到男人的蛻變,女人總是必不可少。”
對中原中也的轉變,也有人心懷不滿。
“小矮子你那麼急色,回去沒有被情人踹下床吧~”任務完成後,太宰治不懷好意的輕笑。
邊上的屬下們拼命低頭,恨不得假裝自己不存在。
中原先生死命把情人藏起來,誰也不告訴,結果卻被太宰先生一語道破,他們不會被一心保密的中原先生滅口吧?!
中原中也甩起外套搭在肩上,頭也不回地向外走,“這麼熟悉流程,看來你沒少被人踹下床。既然無床可爬,這次的報告還交給你了。”
是的,從中原中也有了秘密情人,太宰治的任務報告再也沒法甩鍋給他。
急著回愛巢的漆黑重力使,絕對不會對攔路青花魚手下留情。
太宰治賊兮兮的向尾崎紅葉抱怨,似真似假:“中也好過分,有了情人就忘了搭檔,他還有多少心在工作上誒~”
尾崎紅葉含笑揉青年蓬鬆的黑色捲髮,“中也太害怕失去,所以才本能想將自己的東西藏好。這是他從貧民窟帶出來的習慣,需要慢慢糾正。放心吧,中也早晚會放開胸懷,改掉這些惡習的。”
“是嗎?那可真是太好了。”太宰治調皮地眨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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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日漸長,中原中也逐漸習慣了田甜冷淡的模樣,依然沒有放棄讓她在床榻之外多些活動和愛好。
田甜耐不住少年反復癡纏,撿起當初自己拋下的古箏愛好打發時間。
太宰治偷摸來到海濱別墅時,聽到的就是中正平和的箏曲。
“切,中也的品味很一般嘛。”
他咕噥著溜進二樓陽臺,笑眯眯的和田甜打招呼,“喲~中也藏起來的少女。”
田甜感覺出現陌生人,驚詫扭頭看向太宰治。
“!#%@%”噫,你說什麼?
原來這個可憐的孩子至今沒有學會日語?太宰治滿是惡趣味的笑了。
有趣,真有趣。
這個女孩子不通日語的原因有趣,中也刻意藏起她的心理有趣,剛剛聽到的琴音同樣很有趣。
那個黏糊糊的蛞蝓居然真的找到了不錯的樂子誒!
眼看少女疑惑歪頭,隨即若無其事重新彈奏起樂曲,太宰治帶著惡意的笑容離開。
哈哈哈哈,不知道森先生是否知道這件事?真是太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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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甜沒有把意外闖入的黑髮青年當回事,也就不會向中原中也告狀。
反倒是中原中也,回家後得知太宰治入侵的消息,他臉色發黑,對著不知何處閃出的屬下嚴厲訓斥。
當天夜裏,中原中也反應格外強烈,暴躁且不安,田甜隻能趴在他懷裏,輕聲唱起自己從小聽到大的“搖籃曲”。
女孩子柔美的聲音,和她身上淺淡的香氣安撫了中原中也,他抱緊懷中溫軟,不顧對方根本聽不懂日語,咬著牙警告,“不許看太宰那個混蛋,更不許聽他胡說八道!”
青澀的少年對著少女低聲承諾,“我會學中文,你隻要聽我說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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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定位是打手的中原中也最近特別勤奮好學,除了首領強求的英法意俄德五門外語,他特意懇請尾崎紅葉添加了一門中文。
面對搭檔的轉變,太宰治笑得可愛,“哦呀,這就是戀愛的魅力?真可怕。”
“森先生,你就不擔心那個女人對中也的影響力太大?”那畢竟是個來歷不明的女人。
森鷗外氣定神閑,“我相信中也君。”
相信如果那人別有用心,中也一定能斬斷情絲,痛下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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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光流逝,田甜漸漸習慣了留在海景別墅的生活,將飼主第一面如同神魔的表現忘在腦後。
她曾經揣測過“中也”的身份,最終在財閥二世祖,高官顯貴之後和黑道大佬之間,選擇了最不可能的黑道大佬。
畢竟沒有哪個出身優越的少年,會在肚子餓時面不改色吃下隔夜剩菜,等不及開水就去洗手間喝生水。
隻是中也看起來纖纖弱質,身量不足,絕對沒有超過二十歲。按理說,他絕無可能年紀輕輕就勝任黑道高層,即使是雅庫紮合法傳承的日本也不例外。
真不知道中也曾經經歷過什麼……望著窗邊月亮,田甜感慨。
最近中也開始頻繁出差,今晚也是田甜獨享寂寞孤枕的一晚。
早早洗漱完成,少女看著天上清亮的月亮出神。
陰曆十五,象徵著團圓的月亮。
她離開家已經有半年多了,爸爸媽媽妹妹還好嗎?大家有沒有四處找她?如果她離開中也去中國,是否能在那裏找到神情焦急的父母?
昏黃的月亮籠罩在薄薄的雲層後,田甜的容顏也籠罩在一片輕愁裏。
哀愁的夜色中,有機車一騎絕塵,在巨大的轟鳴中衝破夜色,向著海邊的別墅飛來。
機車漸進,車手帽子下跳躍的橘發昭示來著身份,中原中也。
田甜依舊保持著眺望的姿勢,一點也不奇怪中也深夜前來。
隻是,為什麼他身後遠遠跟著車隊?
在靠近別墅的時候,中原中也忽然從機車上躍起,一腳踢爆依然前行的機車,借著爆炸的衝力飛速向別墅墜落。
田甜吃驚:怎麼回事?中也怎麼突然發瘋!
從機車躍起時,中原中也看起來還有幾分清明,但當他進在別墅花園裏抬頭的那一刻,屬於人的神志已經從他眼中消失。
嚎叫的荒神撕碎了擋在身前的玫瑰花,拆掉佇立在二樓女主人臥室前的大樹,握拳一錘,擊碎了別墅一側的牆壁!
田甜短促的叫了一聲,隨著碎片墜落。
發瘋的荒神被少女的聲音吸引,抬眼望著被自己力量浮在半空中的她,發出狺狺狂吠。
“中也?”田甜遲疑的看著眼睛混沌一片,渾身籠罩在黑霧中的中原中也。
荒神露出犬齒,身形佝僂,貪婪的撲殺上來。
田甜被撲進尚且完好的客廳地板上,腦後一陣劇痛,隻覺毛骨悚然:這種可怕的狀態,中也能力暴走了?她該怎麼做?
按著身下盈盈少女,貪婪的荒神毫不遲疑,低頭咬上獵物的要害。
田甜倒抽一口冷氣,隻覺的自己的脖子快要被中原中也當鴨脖啃斷。
這傢伙是狗吧?!
即使危急關頭,她仍忍不住腹誹:平時和她在一起,中也就特別像狗,總是沒完沒了,啃完蹭,蹭完啃。結果他現在居然還會發瘋,活像狂犬病發作。這傢伙絕對是狗!!
追在中也身後的人遲遲不至,田甜對那些沒用的人早已絕望。
當她意識到身上少年的牙齒不再用力,不由升起一點希望。
能停手,是不是代表發瘋的中也還有救?
即使厭倦這個世界,田甜依然希望活下去,既然發現一線生機,她開始小心翼翼安撫身上猶未回復理智的少年。
“中也,我好疼,放開我好嘛?”
聽到少女的哀求,橘發青年磨了磨牙,牙關又合緊一分。
……狗男人!
田甜冷靜下來,換了個思路,抬手將人擁進懷裏,開始低聲唱“搖籃曲”。
“……睡吧,睡吧,我的寶貝,晚安……”
在輕軟的歌聲中,中原中也身上不詳的暗紅色漸漸褪去。看到中原中也抬頭,蔚藍的眼睛裏重新點亮人類的光芒,田甜心神一松,直接昏死過去。
☆、所謂神隱
“早安,甜甜小姐~”太宰治輕盈溜進病房,笑吟吟的用中文和田甜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