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法抑制地哽咽道:“同他一處,歡喜嗎?”
“他會不會介意,你陪了我那麼久?”
“他的母親,會不會給你立規矩,嗯?”
沈甄不再動,也未回應他。
二十六栽,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在這漫無盡頭的長夜,到底忍不住紅了眼睛。
他親了親她的耳垂,低聲下氣道:“沒護住你,我後悔了。”
更後悔,從未對你說上一句,想娶你為妻。
三書六禮,明媒正娶。
不知怎的,坐在他身旁的姑娘忽然淚流滿面。
他手足無措地去用指尖輕輕替她擦拭。
抬起的手臂近乎僵硬,“別哭啊。”
漠北離我那般遠,若你真哭了,我都不能知曉。
旋即,眼前的沈甄驟然化成了一縷煙,消失不見,陸宴蹙起眉頭,捂著胸口,大聲喊了一聲,“沈甄!”
“沈甄!”
濃濃的黑霧在眼前消失,陸宴猛地睜開眼睛,坐起,大口大口地呼吸。
環顧四周,這不是國公府,亦不是澄苑……這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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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他緩過神,沈甄抬手便捂住了他的嘴,給他摁回到了榻上。
屋外響起了陣陣腳步聲。
“姑娘?”是苗麗的聲音。
“嗯。”沈甄開口道,“怎、怎麼啦?”
“姑娘,奴婢方才聽到聲響,可方便進去瞧瞧。”苗麗道。
沈甄的心肝噗通噗通地跟著跳,她清了清嗓子,“不、不用進來了!方才不過是我夢魘了。”
苗麗皺眉,“奴婢還是進去看看比較妥當……”
沈甄大聲道:“真不用進來!”
就在這時,清溪斂了衣襟,疾步走過了過來,裡面有什麼動靜,她怎麼會不知道!
清溪打哈哈道:“苗姐姐,咱走吧,姑娘打小就有說夢話這個毛病。”
苗麗猶豫了一下,可見裡面的外面的人統一了口徑,隻好點了點頭。
待腳步聲離開後,沈甄美眸瞪圓,一邊怒視著陸宴,一邊壓低聲音道:“大人半夜叫我名字作甚!你是生怕旁人不知你在這兒?”
沈甄在上,陸宴在下,男人這回,一點沒反抗。
沈甄低頭看他,忽然皺眉,抬起了小手,磕磕絆絆道:“你……眼睛怎麼紅了?”
第107章 (捉蟲)
沈甄低頭看他,用指尖去撫摸他的眼底,磕磕絆絆道:“你……眼睛怎麼紅了?”
四目相對,男人的眼眶湿潤,哽著嗓子低聲自語:“沈甄啊……”
沈甄嗯了一聲。
她從沒見他這樣過,一次也無。
陸宴側頭看向窗外,月匈膛微微起伏,道:“眼下,什麼時候了?”
沈甄看了一眼角落裡的更漏,道:“子時四刻。”
陸宴回過頭看她,“何年何月?”
沈甄心裡隱隱不安,“慶元十七年,九月十四、不,應是九月十五了。”
陸宴怕她再次化成一縷煙,將手放在了她的月要上,“這是哪?”
沈甄皺眉道:“你……這是怎麼了?”
放在纖腰上的手緊了緊,“先回答我。”
“永寧坊,沈府。”
話音一落,男人似聽到了甚有意思的事一般,勾起了唇角,那雙總是凜著的眸子,忽然笑的格外好看。
他將手掌放在沈甄的脖子上,輕輕往回一拽,吻住了她。
他的心髒,方才快要冷卻的心髒,忽然變的強而有力。
小姑娘那慌張又順從的目光,是無聲的引誘。
陸宴將她攥的愈來愈緊,這分明就是不讓人喘息的架勢。
沈甄用手輕輕推他,又推他,可這人呼吸滾燙,身軀如銅牆鐵壁,手臂就似火鉗。
沈甄嗚咽了一聲。
這柔的不能再柔的嬌音,惹他喉結上下滑動。
試問,一匹餓了兩輩子的狼,好不容易咬住了獵物,嘴邊都沾上了令人澎湃的血腥,會因為獵物的撲騰而放手嗎?
顯然不會,絕對不會。
陸宴緩了緩目光,翻了個身,回到了上面。
沈甄還未開口,隻見男人與她十指相扣,來來回回地摩挲著她的指縫,咬住她的耳朵,用沙啞而又溫柔的聲音道:“三姑娘救救我?”
他的目光灼熱,她的手心也跟著灼熱。
仿佛再說:到極限了,沈甄,我忍到極限了,你懂嗎?
沈甄驟然松手,小口喘息。
陸宴輕啄了她的唇,帶著討好,帶著蠱惑,“是要我求你才行嗎?”
沈甄的耳畔嗡嗡作響。
陸宴又啄了一下那溫熱的嘴角,“嗯?”
沈甄深吸了一口氣,將小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小聲道:“你小點聲。”
見她此舉,男人得逞的笑意蔓延在眼底,“你小點聲就好。”
沈甄往上竄了竄身子,咬了一口他的下頷,“把香囊拿過來……”
香囊。
誠然,這一瞬間,陸宴在心底裡有些抗拒這兩個字。
他掀開她的小衣,用指腹帶過這她嬌嫩平坦的肚皮,這麼細,一定沒有鼓起來好看。他想。
沈甄看著他的動作和虔誠的眼神隱隱發毛,求生欲使然,她抓準時機就像一條滑不留手的魚兒一樣,掙脫了他的桎梏。
小姑娘衣裳都來不及披,趿鞋下地,走到了妝奁旁,手忙腳亂地拉開了第二個抽屜。
月光透過窗牖落在了她那雙白生生,纖細又筆直的月退上,男人的目光由下往上,定格在纖月要之下……
陸宴看的失神。
她每動一下,都好似在勾著他的快要壓不住的心跳……
陸宴本能地起身,走過去,站在她身後,嗅了一下她脖子上的香。
沈甄身子一僵,握住了眼前的香囊。
男人握住她的肩膀,將她身子的一轉。
伸手去撈她的月退,隨後放到了自己身上。
下一瞬,小姑娘的背脊就貼在了冰涼的牆上。
“大人。”沈甄小聲驚呼,受不住他的橫衝直幢。
一聲大人,記憶和現實再度重合。
這輩子,上輩子,她用這樣的聲音,喚過他多少次?
纖弱嬌楚的姑娘貼著牆騰在半空,男人將她的膝蓋緩緩打開。
她仰頭不忍直視,他低頭血液沸騰。
那不堪一擊的猩紅在他眼前悄然綻放。
他自恃沉穩,早習得了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獨獨在她面前,他發現,自己偶爾仍是會被欲望牽著鼻子走。
“大人,我們回去吧。”沈甄無比眷戀地看著架子床。
回答她的,是男人狂熱而窒息的吻。
長夜漫漫,呼吸錯亂,沈甄在他懷裡高高低低。
情到深處時,陸宴低聲喃喃,“你究竟哪裡好?”讓我這樣為你著迷?
沈甄咬著唇,白皙的指尖摳著他的肩膀,哀怨地看著他道:“什麼?”
陸宴不答,卻忍不住暗暗用了力,沈甄握緊了香囊,腳尖蜷起,片刻之後,身子一松,素白色的香囊掉在了地上……
旖旎褪去,沈甄有氣無力地伏在他身上,見她這幅樣子,陸宴不禁被腦子裡一閃而過的想法弄的輕笑——這輩子值了。
陸宴撫摸了一下她腿上的滑膩,低聲道:“抱你去淨室,這樣你也睡不好。”
沈甄嗓子沒了力氣,隻能暗暗腹誹他狡詐,行事前、行事中、行事後,根本就是三副模樣。
小姑娘懊惱地蹬了一下腿,胡亂地搓了搓自己的臉。
天快亮了。
吃飽餍足的男人耐心極佳,為顧及她那不算厚但也絕對不薄的臉皮,他走進淨室的動作格外輕。
“腫了。”陸宴忽然來了這麼一聲。
沈甄受不了他的目光,更聽不了如此直接又不含蓄的話,不禁拍了拍水面,表示不滿。
陸宴不禁莞爾。
沈甄看著他迷人又惡劣的笑容一滯,最後幹脆閉上了眼睛。
半晌過後,兩個人回屋。
不遠處守門的清溪不斷搖頭。
在清溪看來,自家姑娘同那樣位高權重的男人在一處,定然是吃虧的,尤其是在見著了陸宴堂堂正正的夜闖香閨模樣後,更是不由替姑娘捏了一把汗。
子時過後,她將苗麗安撫好,又回到了主院的廊下,本想輕咳兩聲提醒一下裡頭,提醒那男人沈府不比那澄苑,多少,也該收斂一些。
結果她一提氣,剛準備咳嗽,一聲嬌音便入了耳畔——“三郎,你慢些。”
“這樣如何?”男人低聲道。
清溪一口氣險些沒上來,她想了再想,默默走了。
翌日一早,日頭掛上樹梢,外面蟲鳥齊鳴。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忽然響起。
沈甄緩緩睜開眼,本還迷糊著,卻被眼前結實的月匈膛嚇的立即回魂。
“你怎麼還沒走?”沈甄道。
“休沐。”陸宴回摟一下她的肩膀,一幅腰繼續睡的架勢。
外面敲門聲繼續,清溪低聲道:“姑娘,大姑娘的馬車朝咱們這兒來了。”
這話一出,沈甄瞬間慌了,推了推他,“大人,大人,陸大人。”
陸宴不慌不忙地睜開了眼睛,坐起,揉了揉眉心。
沈甄環住了男人的腰,討好地啄了一下他寬厚的肩膀,又撒嬌式地搖了搖。
好像在說,你快點走,快點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