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順安公主把手裡的銀票塞到嘉敏手裡,“平時要多照顧照顧福壽郡主,明白嗎?”
“母親,我跟花琉璃究竟誰是你的親閨女?”嘉敏看著手裡的銀票,感覺整個世界都好像中了花琉璃的毒。
“傻孩子,你不要多想,如果花琉璃是我的親閨女,我早就把她帶回家了。”
嘉敏:“……”
人生就是這樣,無奈著無奈著,也就習慣了。
“太子竟然讓皇兄冊立了安順為長公主!”樂陽長公主冷笑,“好一個太子,本宮這些年對他的好,就是喂了白眼狼。”
明知她與順安不合,他卻偏偏讓順安做了長公主,分明就是故意讓順安跟她打對臺戲。
“母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謝瑤問。
“怎麼辦?”樂陽長公主慢慢壓下心底的怒意,“難道京城裡,隻有他一個皇子?”
謝瑤臉色一白:“可是母親,我隻喜歡太子表哥。”
“喜歡?”樂陽長公主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這種沒什麼用處的情緒,你應該盡早拋了它。你的使命是做皇後,至於坐在皇位上的人是誰,並不重要。”
“可是……”
“沒有可是。”樂陽長公主眼睛一眯,“你忘了你父親對你的期望?”
謝瑤泫然欲泣:“女兒沒忘。”
“沒忘就好。”樂陽長公主滿意地點頭,“你回房好好想想,盡早想通,不要讓我失望,知道嗎?”
謝瑤沉默地退下,她站在院子裡,愣愣地看著院子裡盛開的花樹,眼中漸漸盈滿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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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花琉璃,一切都不會發展到現在這樣。
太子不會這麼無情地對她,她也有機會嫁給太子表哥。
她為什麼要從邊關回來,不是說她身體不好嗎,為什麼沒有病死在邊關?
“我覺得文曲星廟挺靈的。”花琉璃對身邊的太子道,“很多考生都已經離京,今天應該不會再排隊了。”
殿試再即,花琉璃準備去文曲星廟給花長空祈福,沒想到半路上碰見太子,兩人就一起去文曲星廟。
“殿下為什麼也要去文曲星廟?”
“祈求文曲星保佑,讓我們大晉多出幾個棟梁之才。”太子一本正經道,“我們兩個一起去祈福,更容易被文曲星聽見,願望也更容易視線。”
“有道理。”花琉璃點頭,“陛下是天子,那你就是天孫。文曲星看在你的面子上,也會多保佑我哥哥。”
兩人走到文曲星廟門口,花琉璃拉了拉太子:“殿下,你看前面的人,像不像林家的小姐?”
她記得林家小姐好像說過不信這些東西,沒想到還是偷偷摸摸來了這裡。
太子瞥了一眼,淡淡道:“孤不記得了。”
“殿下不是見過她?”
“世間大多人於孤而言,都是雲煙。”太子看著花琉璃,“不重要,也就無所謂記不記得。”
花琉璃好奇地隨口問:“誰是殿下重要的人?”
“家人、朋友,還有……最特別的知己,你。”
花琉璃怔怔地看著太子,她覺得太子的眼神就像是一團火焰,溫暖熱烈,讓她有些不敢直視。
她不自在地移開視線,剛想開口說點什麼,身後傳來嘰嘰喳喳的說話聲。
“哥,我跟你說,這家文曲星廟肯定靈,上次花琉璃就是在這裡……”姚文茵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看著不遠處的花琉璃,神情萬分尷尬。
早知道會被一次次打臉,她當初就不該在文曲星廟門口嘴賤。
有些巧遇很美好,但是像今天這種巧遇,就沒必要了。
她丟不起這種人。
第60章 女將軍
“殿下。”姚松柏第一眼便看到站在花琉璃身邊的太子, 上前行禮道:“見過太子殿下。”
姚文茵這才注意到太子的存在,趕緊跟在哥哥身後行禮。不能怪她注意力不集中, 實在是花琉璃實在太拉仇恨, 隻要有花琉璃在,她根本注意不到別人。
“姚姑娘, 你也在?”花琉璃隻注意到走在他們前面的林菀, 沒想到姚文茵也來了。
聽到花琉璃的詢問,姚文茵面上有些掛不住, 含糊地嗯了一聲。當初她說不信鬼神的時候有多爽快,現在臉就有多疼。
“福壽郡主。”姚松柏與花長空是好友, 但這卻是他第一次近距離看清花琉璃的容貌。
福壽郡主不像是久居邊關的人, 更像是在南邊的水鄉長大, 柔能如水,讓人見之便生出憐惜之情。難怪一位同窗隻見了郡主一面,就向長空兄打聽福壽郡主有無婚配。
“姚公子也是來拜文曲星的?”太子伸手扶了一下花琉璃的手腕, “小心臺階。”
注意到太子扶福壽郡主手腕的動作,姚松柏趕緊把自己投向她視線收回來, “舍妹說此處甚是靈驗,學生想求個心安,便來拜一拜。”
姚松柏很是灑脫, 並不覺得考前來拜一拜文曲星君有丟人之處。
但是姚文茵覺得很丟人,她默默捂住自己的臉,很想假裝自己從未來過這裡。
“哦~”花琉璃笑眯眯地看向姚文茵,“上次姚姑娘還不信文曲星君靈驗, 沒想到這麼快就改變了想法?”
姚文茵:“……”
我不想說話,謝謝。
太子輕笑一聲,假裝沒有看出花琉璃在故意調侃姚文茵:“姚公子這段話說得對,求個心安也是好的。”
幾人進了文曲星廟,護衛們把廟宇四周都護了起來,廟祝見到這個陣勢,下了一大跳,躬身迎了出來。
可他還沒來得及靠近太子,就被攔了下來。
“對不住,我們家貴人上香,其他人不得靠近。”穿著黑色袍子的護衛話雖說得客氣,表情卻嚴肅得很。廟祝趕緊縮著脖子往後退了退,半點都不猶豫。
京城裡貴人不少,能帶這麼多護衛出門的,除了皇親國戚還能有誰?
林菀剛跪到蒲團上,就聽到神殿外傳來動靜,她回頭望去,就見一隊侍衛把文曲星廟圍了起來,其餘侍衛護衛著四個錦衣華服的公子小姐。
這次來文曲星廟,她特意挑了個人少的日子,以免遇到熟人,沒想到其他熟人沒有遇到,倒是遇到了自己不想見到的人。
她朝神像拜了三拜,起身來到太子面前:“臣女拜見太子殿下。”
太子微微頷首,帶著花琉璃直接往神殿走,似乎連多看林菀一眼,都是對他人生的浪費。
這麼明顯的態度,就算是性格直爽的姚文茵,也察覺到了太子對林菀明顯的不待見。原本她還想嘲諷林菀兩句,但是太子表現出這種態度,她反而不敢多說話了。
真正被上位者厭棄的人,跟他多說兩句話,都有可能給自己帶來麻煩。
林菀僵硬地站在原地,看著他們倨傲地走進神殿中,神情無比復雜。
更讓她難受的是,花琉璃從頭到尾都沒有多看她一眼,仿佛她的存在無關緊要。也許對於花琉璃來說,她就是路邊的石頭、螞蟻,又或者一片幹枯的樹葉,沒有半點意義。
真是可笑啊。
她日日夜夜都在後悔,當初為什麼要與花琉璃過不去,若是她能少說兩句就好了,至少她還能做未來的英王妃。不像現在,明明住在繁華的京城,卻沒有任何歸屬感,她就像是這座城的過客。她來,無人驚喜;她走,無人挽留。
當初在花朝節上對她殷勤客氣的幾位貴女,現在看到她就匆匆走開,仿佛走慢一點,她就能拿她們好處似的。
最可笑的是,她父親的調令被陛下壓下不發,還是花琉璃的父親進宮求情,才讓這件本有可能鬧大的事情,低調處理了。
現在她隻要看到花琉璃,就會覺得難堪、後悔、不甘,還有幾分說不明道不清的恨意。剛才花琉璃在看到她時,即使是出言嘲諷幾句,也比現在這種無視的態度好。
“求星君保佑我哥哥,能得中狀元……”
花琉璃與姚文茵跪在蒲團上,說了相同的話。兩人扭頭看著彼此,眼神在空氣中廝殺。
“星君在上,信女願捐銀百兩。”姚文茵率先開口。
“星君在上,信女身邊的這個人,上個月還說您壞話。”花琉璃道,“信女願以星君的名義,捐銀五百兩到善堂,用以救濟更多的人。”
姚文茵聽到花琉璃的話,整個人都驚呆了,沒想到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竟然這樣的操作?
“星君在上,信女此前隻是無心之言,請星君不要放在心上。”姚文茵瞪了花琉璃一眼,為了能讓花長空考中狀元,花琉璃什麼陰險的事都能幹出來。
姚松柏在旁邊一個勁兒地尷尬陪笑,對太子道:“舍妹年幼不懂事,讓殿下您見笑了。”
太子微微頷首,沒有說話。
見太子這個態度,姚松柏心裡更是忐忑不安。整個姚家都知道,太子與順安公主感情不太好,順安公主的驸馬是他們姚家二叔,所以每次姚家人在太子面前都格外小心,就怕這位太子哪天心情不好,突然遷怒於他們。
身為讀書人,沒有誰不想做狀元,但是花兄的才華與氣度他是佩服的,所以即使殿試後,做了狀元的人是花長空,他也隻會心悅誠服地接受這個結果。
“方才我都是在說笑呢,姚姑娘不要放在心上。”花琉璃站起身,笑眯眯道:“祝令兄在殿試上能拿一個好名次。”
“呵。”姚文茵再也不會相信虛偽地花琉璃了,她站起身把抓起一把碎銀子扔進功德箱裡:“我哥肯定能考個好名次。”
“文茵。”姚松柏擔心兩個小姑娘把氣氛越鬧越僵,趕緊出來打圓場,“不得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