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七零之改嫁前夫發小》, 本章共3703字, 更新于: 2024-11-05 10:04:56

  林望舒便拿過來看了一番,最後比較滿意“執葵”和“守倞”兩個字,正好一個女兒一個兒子。


  陸殿卿:“陸執葵,陸守倞,聽著不錯。”


  林望舒笑道:“你覺得呢,要不你再挑挑,我們商量下。”


  陸殿卿:“這兩個就很好了。”


  這麼說著話,陸殿卿道:“那天我和父親聊的時候,他建議我們請兩個保姆來分別照顧兩個孩子,田姐在家裡負責家務。這樣的話,我們都會輕松一些。”


  他補充說:“他的意思是,兩個孩子哭鬧起來,會互相影響,一個哭另一個也哭,一個人不可能照看得了。”


  林望舒:“好像也有道理……不過那樣是不是用的人太多了?”


  陸殿卿:“這也是沒辦法,兩個孩子,肯定得兩個人分別照顧,家裡宅子大,有孩子,人也多,確實也會衍生不少家務,比如燒暖道的事,有孩子了,為了不凍到孩子,半個月一燒,那也費不少功夫。你哥哥能偶爾幫襯我們一下就很好了,養孩子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林望舒:“那也行。”


  陸殿卿:“父親之前提議他和母親來承擔我們的保姆費用,不過我拒絕了。”


  林望舒聽著,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在某一個時刻,他放棄了他家族的責任,也就拒絕了這一切。


  不過倒是也沒什麼,反正他們的錢也夠花。


  她懶洋洋地道:“我突然覺得犯不著犯什麼愁,船到橋前自然直,大不了多花錢,請三個人幫我們就是了。”


  陸殿卿垂下眼簾,看著她眸中的笑:“看你確確實實高興起來,我也高興了。”


  林望舒聽這話,掀起眼皮:“我之前哪兒看著不高興了?就算有點不高興,其實也不會特別不高興吧?”


  陸殿卿沒說話,唇輕輕親了下她的鼻子,淺淡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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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望舒無奈地道:“其實就一點小事,你卻特別當成事來看。”


  陸殿卿輕靠著她,不說話。


  林望舒側首看他:“現在我們要不要重新談一下你的事情?”


  陸殿卿回視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墨黑柔亮,像發光的黑曜石。


  他輕聲道:“好。”


  林望舒認真地道:“殿卿,其實你去不去,我覺得都可以,我當然希望我的愛人前途遠大,但是就像你說的,你的路也不是隻有那一條,你放棄了就放棄了,還可以走別的路,無論走哪一條,我覺得你都能成功。”


  陸殿卿:“但你心裡還是希望我去,是不是?”


  林望舒想了想:“不是。”


  她認真地道:“我私心裡,當然希望你留下來,一直陪著我,給我做飯,給我按摩腿,最好是把飯喂到我嘴裡,把我伺候得舒舒服服的,生了孩子後,你給孩子洗尿布喂奶粉,我什麼都不用管什麼都不用操心。”


  陸殿卿專注地看著她。


  林望舒笑道:“可這隻是我的私心而已,我的私心告訴我,我希望每天睜開眼都有好吃的,連刷牙都有人幫忙刷,出門就有出租車等著我,再給我配一個司機三個保姆,我想上清華上清華,想上北大上北大!”


  陸殿卿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頭發:“你是不是想告訴我,你的私心並不重要,我們並不能隨心所欲。”


  林望舒:“那你先說說你的想法是什麼?你想要什麼?”


  聽到這話,陸殿卿琥珀色的眸子泛起一絲茫然,他想了想:“我就想陪著你,守著你,看著我們的孩子出世。”


  林望舒:“那以前呢?我沒懷孕時候呢,我們沒結婚時候呢?”


  陸殿卿略沉默了片刻,低聲道:“不知道……我可能沒什麼想法,就循規蹈矩做事吧。”


  他從小都很優秀,家境又好,哪怕最困難的時候,他也衣食無憂,從來沒缺過什麼,所以一直物欲很淡,除了會惦記著林望舒,好像沒什麼特別渴望的,一直都是安安分分地按照家族規劃好的路線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


  林望舒輕嘆:“最開始我們要談對象,還談過很多條件,你還記得嗎?”


  陸殿卿自然也想起來了,提到駐外的問題,他甚至因為這個猶豫過幾天。


  當時他們就默認了這種可能,彼此都沒有異議。


  陸殿卿悶聲道:“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和最開始不一樣,或者說,我最開始就沒想明白過,我那個時候根本不懂。”


  一開始,他並不懂兩個人在一起會怎麼樣,他覺得能在一起就很好了,他隻是渴望著在一起,他不知道邁出一步後人就會繼續貪心下一步。


  一開始,他堅定地以為自己沒有辦法放棄自己的事業,因為那就像是自己的第二條生命。


  但是現在他知道,他並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堅定。


  當時他之所以那麼以為,是因為他不知道在他生命中還可以有那麼重要的人。


  其實在他們單位,夫妻分離很正常,一個人外出工作,隻能伴侶守著家照顧家,或者兩個人都外出工作,孩子幾個月大就放在單位的託兒所裡,這些大家已經習慣了。


  林望舒很好地接受了這個情況,她並沒有表現出太多怨念,她足夠識大體足夠體貼賢惠了。


  於是事情就變成了這樣子,在她的生活中,沒有自己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


  別人隨手帶給她的一個小小喜歡,作為她的愛人,他卻絲毫不知從何下手。


  他當然相信她,相信她的人品和心性,知道一個葉均秋掀不起什麼風浪,但是他卻無法接受因為時間和空間的隔閡,他和自己的妻子越來越遠。


  他不再是她最熟稔的人了。


  他甚至會有一種陰暗的懷疑,也許她並不像自己以為的那麼需要自己,或者說她並不是那麼足夠在乎自己。


  他知道自己的思維陷入了死胡同,明明隻要不去想,一切就可以很完美,她能把自己照顧好,而他也能安心地工作。


  可他就是無法容忍。


  他清楚地知道,他的渴望已經超越了他的能力,超越了現實生活。


  他在渴望一種分明讓正常生活無法繼續進行下去的東西。


  他就是在作繭自縛,非要和自己過不去。


  這種自我折磨的情緒積累到了一個臨界點,他再也壓不下去的時候,終於崩潰地臨陣逃脫,放棄一切,選擇自私和逃避。


  他苦澀地道:“我知道很多同事的妻子孤身一人守在家裡,懷孕生子,我以為都是這樣的,並沒什麼。但是當我看到你的辛苦,我沒辦法接受,沒辦法接受你因為嫁給我而受這樣的委屈,而我卻無能為力。我聽了大夫提出的那些未知的風險,我喘不過氣來,就算我守在這裡也沒用,但我也無法接受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你在因為生產而面臨那種危險。”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因為刻意的壓抑而顫抖:“當年你去了雲南,我什麼都沒辦法做,當那棵大樹倒下的時候,我也許正在大學裡跳舞,當你和別人交往的時候,我可能正在圖書館看書……所以現在你終於嫁給我了,你要懷孕生子,我依然什麼都做不了,隻能離開嗎?”


  林望舒伸出手,握住了他的,她感覺到他的手冰冷。


  陸殿卿用指頭牢牢地扣住她的,低聲喃喃道:“你問我的想法是什麼,那我的想法就是,實現你的願望,每天醒來都有早餐,有人給你刷牙,什麼都不用操心,每天都有好吃的,不可以嗎?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為什麼不可以?你既然希望,我為什麼不可以努力去做?”


  林望舒側著身子,望進他的眼睛裡,兩個人距離格外近,她的肚子緊貼著他的,隔著衣服,仿佛能感覺到他的溫度。


  她輕聲說:“你還記得,我們結婚前,曾經討論過彼此稱呼名字的問題嗎?”


  想起過去,陸殿卿眼神有些恍惚:“當然記得。”


  林望舒:“那你現在叫我名字。”


  陸殿卿的視線定焦在她臉上,低聲道;“望舒。”


  林望舒:“再叫一聲。”


  陸殿卿沒有問為什麼:“望舒。”


  林望舒:“你看,你現在覺得這樣叫我很恰當,我也覺得我叫你殿卿很合適,你知道為什麼嗎?”


  陸殿卿望著她:“為什麼?”


  林望舒:“你說需要一個儀式感,不然你覺得你就應該叫我林望舒。”


  陸殿卿:“對,我是這麼說的。”


  林望舒:“現在,我們的儀式已經來了,我們的孩子即將出生,我們要當父母了。”


  聽到她的話,一種奇異的情愫將陸殿卿扼住,他的聲音鄭重起來:“是,我們將有兩個孩子。”


  林望舒的眸光是從未有過的溫柔:“我覺得當我叫你陸殿卿的時候,其實我心裡還是把你當成過去的那個陸殿卿,那個走在胡同裡的少年,總是冷冷淡淡的,說話不多,不過會給我剝新雞頭來吃,會哄著我,我使性子,他也不會生我的氣。”


  濃烈的情緒在陸殿卿眸中湧動,不過他卻面目克制,用平靜而壓抑的聲音道:“你說得對,可能在我心裡,林望舒就是我最初見到的那個小姑娘,她從來沒有長大過,我可能也沒有希望她長大。”


  也許他以為,她不長大,那他就有機會去彌補他曾經錯過的一切,她就這麼簡單而天真地活在過去,沒有雲南五年的分離,沒有雷正德,也沒有長大。


  他想起重逢後的那個她,會和他認真地討論彩禮,討論嫁妝,會為了存折而驚喜,會為了糖葫蘆和奶酪而眉開眼笑,會要求必須一口氣買三條裙子,會要求手表買勞力士,必須勞力士。


  她想買一個院子,他就真的努力地考慮著怎麼才能給她買。


  他多麼用力地想滿足她一切的要求,傾他所能,什麼都可以給她。


  隻要是他的,都可以給她。


  但是現在,人生的孤舟把他們帶到了新的水域,他們也都在變。


  她上大學了,交了新的朋友;她懷孕了,努力克服著身體的困難;她還有了新的志向,雄心勃勃想要學有所成。


  遇到了很多困難,他不在,她便自己克服了,做得很好。


  這個世上從來不乏獨自支撐著一家老小還把家裡打理得很好的女人,他同事的妻子很多都是這樣。


  隻是他卻不喜歡起來。


  她不需要他了,他不再被需要了。


  她自己就已經很優秀了。


  林望舒聲音有些哽咽:“可是我們終究要長大,要去面對,去承擔,不可能永遠打打鬧鬧,也不可能永遠任意妄為,你也不可能永遠把所有的事情都幫我辦了,永遠把我當小孩子。”


  她的眼睛逐漸泛起湿潤來:“我們要當父母了,所以不要把自己當成小孩子,我是你的妻子,該我承擔的,我會努力承擔起來。我懷著孕,身體負擔大,學習壓力也大,有時候我確實心裡不好受,會有些煩躁,可我覺得也沒什麼,這都是一時的,熬過去不就好了。”


  陸殿卿定定地望著她,喃喃地問:“所以你不需要我為你做什麼了嗎?你覺得有沒有我都可以,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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