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晝眠冷冷的笑了一聲,也沒有反駁,居然直接轉身下樓去了。
白羅羅趕緊跟在林晝眠的身後,他道:“先生,我們真要替他們治病麼?”
林晝眠冷冷道:“我又不是醫生,治什麼病。”
白羅羅說:“那那個秦三姨的女兒……”
林晝眠道:“她既然舍得這個錢,我替她女兒看看又何妨。”
好像是這麼個道理,可直到上了車,白羅羅也明顯能感覺到林晝眠在生氣,而且好像是非常的生氣。
秦三姨的車帶著白羅羅和林晝眠很快駛回了家。
這家人果真是底蘊不凡,住所竟是一處莊園,進出都要進行嚴格的安檢。
不過白羅羅和林晝眠坐的是秦三姨的車,所以倒是很容易的被放行了。
前幾天剛下過雪,現在太陽初晴,照射在雪地上讓人眼睛刺得有點疼。這莊園應該有些年代了,很多仿古建築,看起來就像古代的大宅子。不過其中也有很多現代的小樓,比如秦三姨女兒住的這個,就是一棟精致的二層別墅。
白羅羅下了車,鼻間就嗅到了一股子花香,如果說香味有顏色的話,這香味一定是曖昧的粉,讓人聞在鼻子裡從內心深處就生出了一種最原始的躁動。
林晝眠站在門外沒動,他閉著眼睛,嘴唇微微抿起,似乎正在感受眼前屋子的氣息,他道:“周致知,這屋子周圍有什麼植物。”
白羅羅道:“已經枯了,我不認識……應該是一種灌木。”
林晝眠道:“給我摘一根枝幹過來。”
白羅羅過去將那東西摘了一點,遞到了林晝眠面前。
林晝眠拿起枝幹,輕輕嗅了嗅後,便隨手扔了,道:“進去吧。”
Advertisement
秦三姨和秦水跟在兩人身後,雖然沒有說話,但表情都不太好看。秦三姨是氣林晝眠獅子大開口,秦水是怕林晝眠因此生氣。
一開門,白羅羅就被感到一陣帶著濃鬱香氣的風撲面而來,弄的他鼻子痒痒,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噴嚏。
林晝眠顯然也聞到了這個味道,表情不太高興。
“太香了。”白羅羅嘟囔著,“這什麼味兒啊。”
“是我姐喜歡的燻香。”秦水道,“她就是喜歡搞這些玩意兒。”
“所以你姐到底怎麼了?”從一開始,這兩人就沒有提過秦水的姐姐到底是什麼情況,好似很避諱什麼,所以白羅羅到現在都是一頭霧水。
“她——”秦水正欲說,他三姨就道,“我們請你們來看病,你們連病人什麼情況都看不出來?就這樣還敢喊出那價錢?”
林晝眠冷冷道:“難不成您還打算讓我上去請您女兒下來?”
秦三姨哼了聲,上樓叫人去了。
秦水見他姨走了,趕緊和林晝眠道歉,說:“林仙師啊,對不起,我這個姨脾氣特別的倔。而且她之前就被人騙過,所以……”
林晝眠道:“我不想聽。”
秦水露出一個非常痛苦的表情。
秦三姨很快就回來了,這次她回來的時候身邊帶了個身穿著粉色睡裙的女孩,這女孩應該二十多歲的年紀,模樣倒是長得不差,但是神態之間卻帶著一副頹靡之意,讓白羅羅看了有些覺得違和。
“怎麼了?”女孩懶懶道,“媽,你不是又找了騙子來咱家騙錢吧,咱家雖然富,可也不能被人當傻子騙啊。一次就算了,這還來第二次。”她說這話的時候滿臉厭惡,但厭惡的表情卻在看見林晝眠的臉後瞬間不見。
女孩眼前一亮,身上的氣息瞬間變了。
如果說之前的她是一朵快要凋謝的花,那麼此時的她就像是初春的花朵,充滿了爭芳奪豔的味道。這樣的她如果走出去,絕對可以吸引不少人的眼光。
“小哥哥,您就是給我看病的先生?”女孩走到林晝眠旁邊,嬌聲細語的道。
“姐,你別鬧了。”秦水有點看不下去。
“關你屁事。”她不耐道,“小孩子家家的來管我什麼,沒事早點滾。”
秦三姨聞言臉色黑的不行,她道:“秦汝佳,你弟弟不能管你,我能不能管你?”
秦汝佳道:“媽……”
“別叫我媽,我沒你這個女兒!”秦三姨都要氣死了。
秦汝佳嘟嘟嘴,不吭聲了,不過那雙漂亮的桃花眼還在林晝眠的身上滴流個不停,她道,“行行行,您說的都對。”
“林先生。”秦三姨森森道,“您看我這個女兒,還有救麼?”
“我都說了我沒病了!”秦汝佳怒道。
“閉嘴!”秦三姨是真的生氣了。
林晝眠沒有急著回答秦三姨的話,而是在屋子裡走了一圈,他道:“我可以上樓看看麼?”
“可以可以。”秦汝佳笑魘如花,她道,“你就算想進屋躺會兒,也是可以的。”
秦三姨見狀氣的簡直像是心髒病都要發作了。
秦汝佳同意之後,林晝眠就和白羅羅一起上了樓。
結果一到二樓看到樓上的情況,白羅羅整個人都傻了,他道:“這裡全是臥室啊?”
秦汝佳道:“對啊。”
不但是臥室,而且是一模一樣的臥室,二樓所有的房間都被裝修成了同一個模樣,粉色的牆,粉色的床,粉色的家具,一切都是粉色的。
白羅羅知道林晝眠看不到顏色,於是便口述了一遍。
秦汝佳道:“我媽那個老古董非要說我有病,我不就是浪了一點麼,現在男女關系這麼開放,還不興我養幾隻自己喜歡的小可愛了?”
林晝眠道;“你喜歡?”
秦汝佳道:“對啊。”
林晝眠道:“恐怕你不喜歡吧。”他這話說的沒頭沒尾,秦汝佳聽了有點不高興,道:“我不喜歡?我喜不喜歡自己不知道?”
林晝眠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又回到了一樓。
秦三姨的臉一直沉著,她道:“看出來了嗎?”
林晝眠沒有理她,轉頭問秦水道:“這種情況什麼時候開始的?”
秦水有點迷茫,道:“挺久了吧,快一年了,好像是我表姐出去旅遊了一趟,回來就這樣了。”
林晝眠道:“她是不是每天凌晨三點左右,就會啼哭?”
秦水和秦汝佳都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反倒是秦三姨眼前一亮,她道:“你還看出了什麼?”
“我還看出,她在向你求救。”林晝眠語氣淡淡,道:“我猜的沒看的話,求救已經是幾個月之前的事情了吧。”
秦三姨眼裡對著林晝眠的敵意終於淡了下來,她道:“對。”
秦水和秦汝佳都聽的雲裡霧裡的,林晝眠卻是道:“如果可以,能不能讓我們看看凌晨三點的錄像?”
秦三姨稍作猶豫,還是慢慢的點頭,她道:“我其實請過不少人來了,但是他們都說沒法子嗎,唯一一個說有辦法的,還是個騙子。”
林晝眠安靜的聽著。
“不過既然你能看出這個,就應該有幾分本事。”秦三姨繼續道,“我可以給你看錄像,但是你必須保密。”
林晝眠說:“自然。”
這兩人的對話讓其他三人都驚呆了,秦汝佳道:“媽,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什麼錄像求救的,你別是被他忽悠傻了吧?!”
秦水也是一臉懵逼。
秦三姨根本不理這兩人,對林晝眠做了個請的手勢,三人一起出了這間香的膩人的屋子。
十分鍾後,白羅羅和林晝眠面前出現了一臺電視,電視裡開始播放高清錄像。
秦三姨道:“這是我發現女兒不對勁,偷偷安的,之前我一直以為她隻是愛玩了些,看到這錄像,我才確定,她是中邪了。”
說話之際,錄像也開始播放了起來。
秦汝佳出現在了屏幕上。她身著粉色的紗裙,呆呆的坐在床上,似乎正在發呆。窗外的月光緩緩射入,牆壁上的分針不知不覺間移到了三這個數字上。
秦汝佳的身體開始緩緩的抽動,白羅羅一開始還以為她不過是不舒服,仔細一看,才發現她竟是在低低的啜泣。仿佛經受了極大的痛苦,秦汝佳一邊哭一邊擦眼淚,嘴裡還在叫著什麼。因為錄像是高清的,白羅羅可以看清楚她的嘴型,她似乎是在叫,媽媽,媽媽。
林晝眠眼不能視物,錄像中的場景全是白羅羅一字一句復述給他的,當聽到白羅羅說秦汝佳在叫媽媽的時候,他的眉頭終於蹙起。
秦汝佳哭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就恢復了平時的樣子,還在鏡子前看了看憔悴的自己,才搖搖晃晃的回了臥室,開始睡覺。
錄像到了這裡,便結束了,不知怎麼的,白羅羅松了口氣。
林晝眠說:“秦汝佳是以什麼方式找你求救的?”
秦三姨沉默的拿出了一封寫的歪歪扭扭的信,遞給白羅羅道:“這個。”
白羅羅看了信,道:“這信上也有桃花,顏色還很鮮豔,上面寫著媽媽救我……字體歪歪扭扭的。”
林晝眠聞言點頭,他道:“我知道了。”
秦三姨一聽這話,立刻急了,道:“仙師,您知道什麼了?要是您能把我女兒治好,別說之前您要的價了,再多我都願意給!”
林晝眠的口中吐出了五個字:“雄狐桃花煞。”
不光是秦三姨聽的懵懂,連白羅羅聽的都是一臉懵逼,林晝眠道:“你女兒惹了不該惹的桃花。”
秦三姨道:“那她是中了邪?”
林晝眠道:“不,是被人下了局。”
秦三姨道:“那、那她還有救麼?”
林晝眠道:“自然有。”
秦三姨面露喜色,道:“那太好了,仙師,求求您救救我女兒吧。”
林晝眠道:“但是我不能救。”
秦三姨聽到林晝眠這句話,徹底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