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地鋪?”白羅羅不可思議的道,“這麼冷的天你媽叫你打地鋪?”
白年錦點點頭。
白羅羅立馬對系統道:“我覺得白年錦他媽簡直是太操蛋了。”
系統道:“我是同意的。”
白羅羅道:“所以……你能不能找點證據讓白年錦他媽別來和白年錦搶床了呢。”
系統說:“我看看啊……”
白羅羅這邊和系統說話屋子裡邊安靜了下來。白年錦裝作不在意的喝著手裡的熱水,餘光卻一直在看著白羅羅。
隔了一會兒,他輕輕道:“老師,你來這裡,是找有事麼?”
他這麼一說,白羅羅才想起到這裡的正事兒來,他道:“對對對,我是來找你的,白年錦,你最近怎麼一直不在家?去哪裡了?”
白年錦道:“哦,去了趟姥姥家。”
他這話一出口,白羅羅就知道他在撒謊,因為他知道自從白母堅持要做小三後,她的家裡人就和她徹底決裂,連帶著白年錦也不被家中接受,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去什麼所謂的姥姥家。
白羅羅道:“哦?你姥姥家在哪兒?”
白年錦隨便說了個地址。
白羅羅道:“你要在那裡住多久?”
“可能要把寒假住過去吧。”白年錦道,“那邊有暖氣,還有人給我做飯,環境比較好,就是離學校太遠了。”
白羅羅如果不知道真相,那恐怕真的會被白年錦這幅淡然的模樣蒙混過去。不得不說這孩子認真的說起謊來,恐怕沒多少人會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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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羅羅說:“這樣啊,那明天我送你過去吧。”
白年錦說:“不用了,老師,明天我不去姥姥家,和同學約了出去玩。”
白羅羅心想你小子再給我編,道:“哪個同學?”
“韓瑞達。”白年錦道。
白羅羅狐疑的看著白年錦,想來想去,居然覺得白年錦這句話似乎不像是在撒謊,因為這謊言太容易被拆穿了。
“老師,今天你睡床吧。”白年錦很自然的岔開了話題,“我睡相不好,還是打地鋪算了。”
“這怎麼行。”白羅羅不同意,道:“要麼我們一起睡床,要麼就我睡地鋪。”
白羅羅身上還有傷,白年錦怎麼可能讓他睡地鋪,於是爭來爭去,最後兩人得出了結果——兩個都睡床。
白羅羅倒是無所謂,他上大學的時候就經常去室友家玩和室友睡一張床上。白年錦卻顯得有點緊張,白羅羅隻以為他不習慣兩個人睡,所以便也沒有多想。
燒了開水簡單的梳洗之後,兩人就爬上了床鋪。雖然床上是挺亂的,但好在床夠大夠軟,躺在上面倒是挺舒服的。
白羅羅受了傷,身體也不大舒服,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白年錦躺在白羅羅的身邊,靜靜的凝視著白羅羅的睡顏,隨著意識逐漸模糊,他甚至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做夢還是醒著,如果醒著,他的老師,怎麼會出現在他的枕邊呢,如果夢著,這個夢也太美好了。
那天晚上,白年錦做了個夢。
他在夢裡,看到了一張光滑的脊背和一段細瘦白皙的腰肢。那人背對著他,看不清楚面容,白年錦看見他趴在床上,細微的顫動著,口中還在發出一些細碎的聲音。
這些聲音讓白年錦的臉紅了起來,他曾經聽過很多這種聲音,可是沒有一個聲音讓他生出了一種身體被猛烈的火焰,騰地點燃的感覺。
那個背影裸露的肌膚上,溢出了點點汗珠,呼吸也逐漸急促,隨後白年錦看見那雙漂亮的腳慢慢的繃直,腳趾蜷縮像是承受不住一般蜷縮了起來,白年錦感到自己下腹硬的發疼,他想要走近些,看得更清楚,哪知他剛一動腳步,那個背影就停住了動作,然後緩緩轉過臉,溫柔的喚出了他的名字:“白年錦。”
白年錦猛地醒來了,他急促的呼吸了幾下,然後伸手遮住了自己的臉,他現在還能清楚的回憶起剛才的夢境,還有夢境中最後一幕——那個背對著他的背影,他看到了那張臉,此時那張臉的主人,就睡在他的身邊。
白羅羅睡的很熟,被子暖和,床也軟,雖然昨天挨了揍,但是睡眠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他的下半張臉也埋在被子裡,隻露出半邊因為熱度變得緋紅的臉頰和閉著的眼睛。黑色頭發也亂糟糟的散在枕頭上,整個人就像一朵甜美可口的棉花糖。白年錦很少看見這個模樣的白羅羅,一時間竟是看痴了。
但這種著迷的感覺並沒有持續多多久,因為白年錦的褲襠裡此時又湿又涼。已經不是第一次,白年錦自然知道這不是尿褲子,他有些挫敗的從被窩裡爬起來,消無聲息的進了廁所消滅掉了證據。
白羅羅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他醒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在床上坐了一會兒,覺得自己肚皮又酸又痛,委屈的開口道:“系統啊,我的肚肚好痛啊。”
系統說:“你的白肚肚被人踹了。”
白羅羅有點呆的問:“啊……”
系統看見白羅羅一臉痴呆的樣子,遲疑的說:“……難道在我沒看到的時候你還被人踹了頭?”
白羅羅又呆了一會兒,才徹底反應過來,他哎喲一聲,罵道:“那兩個王八蛋,別讓我抓到他們。”
系統說:“你抓到他們會怎麼樣。”
白羅羅語氣陰險狠辣的說:“把他們交給警察叔叔。”
系統:“……”可以的,朋友,覺悟很高。
白羅羅說:“不然呢,難不成還能把他們沉水泥了,這可是法治社會,你一天到晚少看點電視劇。”
系統發現自己居然無言以對。
就在白羅羅給自己的腦子充電的時候,客廳裡卻傳來了對話的聲音,白羅羅一聽,發現居然好像是韓瑞達在和白年錦說話。
白羅羅趕緊穿好衣服從臥室裡出來。
“年錦,你和你家長說好了吧。”韓瑞達道,“其他東西都不用帶,那邊都有。”
白年錦輕輕的嗯了聲。
韓瑞達正準備繼續說,卻見一個人從屋子裡走了出來,他開始還以為是白年錦的家長,然而待他仔細看去,發現居然是學校的班主任,李寒生。
“李老師好!”韓瑞達緊張的直接從沙發上站起來了。
“別緊張。”白羅羅摸了摸自己的雞窩頭,道,“你們說,我去洗漱一下。”
然後白羅羅慢吞吞的進了廁所,關了門。
不過關門之後,他並沒有去洗漱,而且悄咪咪的開始聽牆角。
系統見狀來了句:“你真像個怕女兒早戀的爸爸。”
白羅羅說:“就算是兒子我也怕他早戀啊。”
系統:“……有道理。”
但白羅羅卻遺憾的聽到了關門的聲音,似乎是韓瑞達和白年錦出去說了。
白羅羅難過的想,孩子長大了,也有事情瞞著我了。他洗完臉,簡單的漱口之後,才從廁所裡出來。
不過這時兩個孩子都坐在沙發上乖乖的看著他,好像剛才出去說悄悄話的不是他們兩個一樣。白羅羅告訴自己不能心軟,可語氣還是柔了下來,他道:“走,去樓底下吃個早飯,老師請客。”
“白年錦,你太過分了吧,什麼時候和老師關系這麼好了都不和我說。”韓瑞達道,“老師你請了白年錦吃了幾頓飯了,我不服啊。”
白羅羅道:“等你數學什麼時候上一百二我就請你吃大餐。”
韓瑞達狀似無奈道:“那還是換我來請老師你吧。”
家庭條件好的孩子們在人際交往中都比較有自信,一般在班上敢和白羅羅開玩笑的學生,要麼成績好,要麼家庭條件好。而韓瑞達,兩樣都佔了。
三人一邊說話,一邊去了樓下的小吃攤,白羅羅簡單的解釋了一下自己為什麼住在白年錦家,省去了自己被搶劫的那段,隻是說自己受了傷,正好離白年錦家比較近,所以過來湊合了一晚上。
韓瑞達聽了也沒有追問,笑著又要了一根油條。
雖然這裡接近貧民窟了,但民以食為天,早餐攤子上賣的油條豆漿味道居然還不錯,豆漿有一股濃鬱的豆香味兒,和白羅羅樓下那家賣的寡淡豆漿形成鮮明對比。油條脆蘇蘇的,在豆漿裡浸泡之後再咬一口,酥脆的油條裹著濃鬱的豆漿在白羅羅口中爆開汁水,他不由的露出幸福之色。
三人叫了油條豆漿,吃完後還頗意猶未盡,於是白羅羅幹脆又喊了牛肉面。
牛肉面有點辣,白年錦吃的鼻尖都在冒汗,韓瑞達也一個勁的喝豆漿,卻又不肯放下筷子。白羅羅一邊吃著面,一邊問他們兩人打算去哪兒。
韓瑞達道:“哦,白年錦打算去我家玩兒幾天。”
“這樣麼。”白羅羅想了想,“玩幾天?”
“可能一周左右吧。”白年錦接過了話 ,他道:“也說不準。”
白羅羅心中越來越懷疑這兩個小兔崽子在背著自己做什麼,可兩人表現的滴水不漏,他又找不到證據。
白羅羅想了想,道:“行吧,好好玩,注意安全。”
韓瑞達笑著說好。
吃完早飯,白羅羅就準備回去了,騎上自行車的時候,白年錦還低聲叮囑他讓他去趟醫院。
白羅羅說好,又道:“你別幹什麼違法亂紀的事啊。”
白年錦點點頭。
白羅羅心裡還是不放心又叮囑了幾句才走了。
白年錦和韓瑞達兩人看著白羅羅的背影,直到快要消失後,韓瑞達才笑道:“沒想到你和老師關系這麼好。”
“還行吧。”白年錦垂了眸子,看向韓瑞達,道,“你說的那裡,真的能賺那麼多?”
“當然了。”韓瑞達道:“我騙你又沒好處。”
白羅羅回家之後,還是又去醫院一趟。昨晚檢查之後,醫生確定了白羅羅隻受了皮外傷,骨頭和內髒都沒有傷到。白羅羅松了口氣,去超市買了點筒子骨想著回家燉湯喝。每次他燉湯的時候都會想到白年錦,這會兒想到了,湯卻送不過去。
白羅羅道:“唉,好想快點開學。”
系統道:“享受生活。”
骨頭湯被燉成了白色,白羅羅把湯單獨盛起來,又將了幾塊嫩豆腐,小青菜,和一點肉和火腿腸,放進湯裡煮了起來。
濃鬱的香味從湯中散發出來,清淡的食材吸收了乳白色的湯汁中的精華,鮮美異常,白羅羅吃了塊嫩豆腐,燙的直呼呼。他一個人住的時候,也很少點外賣,就算覺得累了,也是自己炒個炒飯將就著吃。白羅羅的朋友都開玩笑說以他的廚藝,他的媳婦兒以後肯定享福,白羅羅也很想自己的媳婦,隻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媳婦在哪兒,叫什麼,到底出生沒有……
平日白羅羅一個人闲著的時候挺愉快的,但今天從白年錦那兒回來,他卻總是感覺不太舒服,就好像有什麼事情讓他提心吊膽,始終無法平靜。
沒辦法,白羅羅隻好問系統白年錦去了哪兒。
系統說:“給你提供那麼多資訊其實是違反規定的。”
白羅羅眼巴巴道:“可是我很擔心白年錦。”
系統道:“但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