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羅羅繼續聽著。
系統說:“但是你讓我嗑瓜子兒了,所以我就勉強給你通融一下。”事實上很少有宿主能忍受系統嗑瓜子兒,畢竟誰願意這邊說這話,那邊腦門兒裡卡擦卡擦的響啊,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腦子裡鑽進老鼠了呢。
白羅羅倒是覺得嗑瓜子沒事什麼,他性子穩,做什麼都能靜下心,所以系統的聲音倒也幹擾不到他。
系統說:“你去把電視打開。”
白羅羅屁顛屁顛的去開了電視。
電視打開後,發出一陣滋滋聲,白年錦的身影出現在了屏幕之上。
此時的他坐在一輛黑色的小車裡,韓瑞達坐在白年錦的旁邊,正在和人打電話。白年錦扭頭看著玻璃窗外。他的眼神和表情都十分冷漠,乍看上去竟是有些滲人,白羅羅從未見過這個模樣的白年錦。
白羅羅道:“他們這是去哪兒啊。”
系統咔擦咔擦:“我哪兒知道,看著唄。”
這些事情都不曾出現在白羅羅附身的李瑞生身上,所以他也不知道白年錦到底是去做什麼。
小車一直開著,也不知道到底往哪裡去,坐在白年錦身邊的韓瑞達掛了電話,道:“到了那邊兒你別亂說話,乖乖的跟著我走就行了。”
白年錦點頭。
韓瑞達又囑咐了白年錦一些事情,但白羅羅卻聽越不對勁兒,他道:“我怎麼感覺他們是要去幹壞事兒。”
系統不置可否說:“可能吧。”
白羅羅眸子盯著電視,覺得等著小孩兒回來了,自己肯定要削他一頓。
黑車開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停在了一棟別墅區面前,韓瑞達帶著白年錦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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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羅羅都要拍桌子了,他道:“不行,我要去看看他們到底要做什麼。”他腦海裡已經腦補了無數可怕的畫面,什麼無辜學生為誤入狼窟慘遭挖腎,什麼中國男孩被拐賣到印度當廉價勞工……
系統吐了個瓜子皮,給白羅羅澆了冷水:“你不就正在看著麼。”
白羅羅咬牙切齒。
進屋子沒多久,畫面一轉,白羅羅就看到白年錦換了身衣服,那衣服看起來是專門定做的制服,上半身是黑色的襯衫馬甲,下半身是筆直的黑色的西裝褲,穿在白年錦身上,看起來就像個小王子似得。
韓瑞達點點頭,道:“不錯,我就說你肯定成。”
白年錦沒吭聲。
白羅羅警惕的盯著韓瑞達,覺得他要是敢讓白年錦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就馬上報警。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韓瑞達隻是隨意道:“那你先打掃房間吧,這房子的主人晚上才到。”
白年錦說:“好,謝謝你了。”
韓瑞達道:“和我客氣什麼,不過老師要知道你在這裡打工,估計要生氣的吧。”
白年錦無所謂的笑了笑,他道:“我都打了一個寒假的工了。”
白羅羅聞言一拍手:“我就說他怎麼不回家。”
白年錦並不知道他的小秘密全被白羅羅偷窺了,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淡淡道:“我需要錢。”很多很多的錢。
白羅羅也不知道自己該生氣還是松氣,他道:“還好這小子沒幹什麼違法的事兒。”
系統幽幽的道了句:“哪有那麼多違法的事情可以幹,別一天到晚看電視劇。”
白羅羅:“……”這話怎麼那麼耳熟。
第26章 長腿叔叔的愛情
自從有了系統之後,白羅羅的寒假生活就變成了吃飯睡覺看白年錦。
系統對白羅羅說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像個偷窺別人的變態。
白羅羅委屈對系統道:“可是我又沒偷看他洗澡。”
系統說:“好像有那麼點道理。”
白羅羅:“(⊙v⊙)是吧?”
系統道:“是——才怪啊。”
白羅羅:“……”
雖然本心是好的,但是白羅羅這種天天蹲守在電視機面前看白年錦的行為怎麼看怎麼有點怪怪的,然而系統卻是白羅羅這種行為的重要的幫兇, 而且他嘴上和白羅羅說著這樣不好, 但一邊看白年錦一邊嗑瓜子嗑的津津有味,最後饞的白羅羅自己都去買了兩斤瓜子也跟著系統嗑了起來。
在別墅裡的白年錦一直做的是普通佣人的工作, 不過這個別墅看起來有些奇怪,做飯的, 看門的加上後院做園藝的,一共就四個人,每個人都長得特別好看。
白年錦是裡面年紀最小的, 也是最可愛的——白羅羅自豪又擔心的想。
白羅羅一開始還擔心白年錦會不會遇到什麼事情, 但見他做了幾天都沒有出意外,所以也逐漸放下了心。
在白年錦做了三天佣人之後,別墅的主人回來了。
別墅主人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 模樣十分英俊,氣質也很威嚴,隻是白羅羅看著他,莫名其妙的覺得有幾分眼熟。但仔細想想,又記不得到底在哪裡見過。
別墅主人回來的時候,白年錦已經睡了,所以沒有見到,有佣人上錢恭敬的開口詢問:“白先生要不要吃些晚飯?”
被叫做白先生的男人神色冷淡道:“不用,你們下去吧。”
佣人退了下去。
這句白先生一下子就點醒了白羅羅,他恍然大悟,終於想起了自己在哪裡見過這個男人——這人不是白年錦的生父麼白文安麼?
白文安是建築行業的大鱷,產業遍布全國,身價早就上了百億。白年錦的母親當初為了他要死要活,最後卻落得個那樣悽慘的下場。白文安在白年錦出生之後甚至不肯見他一面,或許在白文安眼裡,沒要了白年錦的命,就已經是他身為父親最大的仁慈了。
“怎麼會這樣。”白羅羅覺得這也太巧了,他道,“打工能打到他爸那裡……”
系統道:“咔擦咔擦咔擦,劇情終於有了起伏,太慢熱了。”
白羅羅:“……”
白文安回來的第二天,白年錦見到了他的生父。可是他在見到白文安後,臉上沒什麼特別的表情,就好像不認識這個父親一樣。而白文安也從頭到尾沒有朝白年錦投去一個目光,應該也是不認識白年錦的。
系統給白羅羅的幾乎等於上帝視角了,從他的視角看來,這對父子似乎是真的不認識,白年錦去別墅打工的事情,也是巧合。
可是事情真的有那麼巧麼?白羅羅不信。
又過了幾日,別墅裡再次多了一個成員,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女孩叫白文安爸爸,想來是白文安最為寶貝的幺女兒。
白羅羅作為一個外人也能看出,白文安極為疼愛他的這個女兒,她幾乎是要什麼有什麼,而父女兩人的對話,也解開了白羅羅的一些疑惑。
女孩兒問白文安,說屋子裡的佣人換了沒有,她要長得好看的小哥哥,不要四十多歲的大媽。
白文安無奈的摸著她的頭,道你才多大,天天就想著這些。
女孩兒撒嬌,哼著說才不管,換了沒,換了沒。
白文安說:“換沒換,你自己去看看唄。”
然後小女孩兒就看到了正在擦打掃衛生的白年錦,她滿意的笑了,道:“誰找來的這人?不錯,好看。”
白年錦正低著頭拖地,隻當做沒有聽到女孩兒的話。
如果一切都繼續順利的發展下去,那白羅羅或許會真的覺得這一切都不過是個巧合。但當天晚上,白年錦的動作,卻讓白羅羅有了另一種猜想。
白年錦把自己裹在被子裡,白羅羅以為他睡了,仔細一看,才發現他居然是在哭。沒有聲音,除了身體微微在抖,恐怕誰都會以為他睡了。
這是白羅羅第一次看見白年錦這麼哭,這孩子把臉從被子裡挪出來的時候,整張臉都憋紅了,臉頰上布滿了淚水,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他眼神空洞的望著天花板,好像靈魂已經從肉體裡飄了出去,隻剩一個空殼子躺在床上。
白年錦哭了大半夜,最後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然而到了第二天,他又恢復了平日裡冷淡穩重的模樣,除了眼睛微微有些腫,沒人知道昨晚他哭的有多傷心。
白羅羅的心都被白年錦的眼淚擊碎了,他已經猜到了白年錦哭的原因——他認出了白文安,並且意識到,他永遠不可能擁有屬於自己的父親。
白文安提供了精子,卻對白年錦毫無父子之情,他甚至不記得白年錦的模樣,兩人除了DNA,毫無關系。白年錦或許來這裡之前,還存著那麼一點點的希望,可白文安的反應,徹底將他的希望踩的粉碎。
白年錦打了差不多一個月的工,拿了接近一萬塊錢的工資。這筆錢已經足夠他上大學第一年的學費,白年錦真的很需要它。
發工資準備離開的時候,白文安正在給他的小女兒準備生日蛋糕。那是一個六層的蛋糕,糕點師正在和他確定蛋糕的花色。白文安見白年錦換回了自己的衣服準備離開,忽的開口道了句:“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白年錦垂著頭,小聲道:“我以前沒有見過白先生。”
“是麼。”白文安也就隨口那麼一問,聽到白年錦的回答絲毫沒有懷疑,開口道,“行吧,再見。”
“再見。”白年錦把錢認認真真的收進了自己的懷裡,走出了不屬於自己的世界。
畫面到這裡就斷了,白羅羅的電視機恢復了平日的模樣。他坐在沙發前,拿起手機開始翻日歷,道:“白年錦的生日是夏天吧。”
“嗯。”系統道,“九月十六。”
白羅羅聞言若有所思。
白年錦打完工後,差不多已經要開學了。白羅羅想著他,便在開學前找了個時間又去了一趟白年錦的家。
吸毒的白母此時已經被警察放回了家,白羅羅去的時候,還沒上樓,就聽到了激烈的爭吵聲。說是爭吵,倒更像是單方面的發泄。
“小賤人,就是你這個小賤人害的我這個樣子!”女人已經三十多歲,頭發凌亂,穿著居家服,她眼圈發黑,兩頰瘦削,全然沒了年輕時的風韻,已經成為了走在街上,眾人都想繞開的那類人。
白年錦被他媽一直往後推,直到被推到了牆角,才無路可退。他被他母親這樣對待,臉上卻是麻木一片。
白羅羅看到這場景直接撸袖子上去了。
“你做什麼呢?”白羅羅上樓之後就幾步走過去,一把推開了白年錦的媽媽,抓住白年錦的手將他拉入自己懷中。這孩子背對著白羅羅,白羅羅也看不見他的臉,但他能感覺到,白年錦在微微的顫抖。
“你是誰?這是我兒子,我教訓他輪得到你說話?”白母看到白羅羅,心虛了片刻,就又強硬了起來。
“我是他的班主任。”白羅羅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虐待孩子是要進監獄的?”
“進監獄,進什麼監獄?這是我的家務事!”看到白羅羅是個成年男子,白母也不敢強來,她道,“要你多管闲事!!”
白羅羅冷冷的瞪了白母一眼,直接將白年錦抱了起來,轉身下樓。
白年錦也沒動,縮在白羅羅的懷裡,像是被欺負慘了的小動物。
白羅羅對系統道:“我忍不了他媽了怎麼辦。”
系統說:“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你等著啊。”
白年錦嚴重營養不良的身體輕的和紙似得,白羅羅甚至覺得他可能比這個年紀的女孩子還要輕,抱在懷裡簡直像抱了一隻小貓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