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鹽覺得不太合適,有種留下證據,證明她和他曾經有過一段不光彩的過去似的。
陳鹽渾身寫滿拒絕:“就不拍合照了吧?”
看他表情,又改口:“這不是怕麻煩別人嗎。”
又又改口:“拍!必須拍!拍個夠,我找人。”
有一張拍的時候,他還在她臉上親了一口,人家給他倆拍照的哥們都豎了大拇指:“郎才女貌,般配。”
陳鹽心想:女貌一眼能看出來,郎柴怎麼看出來的,燒出來的嗎?
他倆晚上走到哪裡就在哪裡找的酒店住的。
陳鹽作為東道主,吃過飯回到房間,臉都不想洗了,累的一頭扎在酒店大床上,就隻想補覺。
他拉她手:“去洗洗。”
陳鹽悶悶的說:“太累了,韓俊,就讓我歇會兒吧。”
他說:“我凌晨找你,又開一天車的人都沒累成你這德行。”
因為你不是人啊,陳鹽心裡腹誹一句。
感覺他又在吻她臉,陳鹽說:“做好安全措施。”
他一頓:“想的美,洗都不洗,我嫌你髒。”
陳鹽心想:髒,那你還親臉。
就睡了。
Advertisement
第二天他倆又沿著青海湖繼續剩下的旅途,400公裡,上午9點就回到原點了。
陳鹽興奮的說:“我是第一次繞湖一圈,果然我們大青海就是名不虛傳,以後有機會,春暖花開的時候來玩更有意思。”
他也難得心情好的回道:“那就再來。”
陳鹽想,你會再來,我也會再來,但到時候,陪在彼此身邊的人,一定不是對方了。
想到這裡,陳鹽竟然有一點點兒難過是怎麼回事兒,她想,完蛋了,完蛋了,是不是對他有意思了,這可是典型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不行!得吃根冰棍壓一壓,冷靜一下。
他開車又把她送回縣城裡,她存放電動車的地方。
到了縣城已經下午三點多了,他要回北京趕周一例會,所以今晚一定得飛走。
他站在車跟前對她說:“騎電動車回家慢一點。”
陳鹽回:“放心吧。”這條路,閉著眼都能騎回家。
他又說:“過完春節早點兒回京。”
陳鹽嘴上「嗯」了聲,心中一萬個拒絕:絕不,我要盡量遠離你,免得夜長夢多。
他還是不走。
陳鹽展開雙臂說:“要不,擁抱告別一下?”
他真的一把將她撈進懷裡,抱得生緊生緊的,陳鹽覺得肺裡的空氣都被他一擠,變成溫室效應了。
抱了半晌也不松手,陳鹽覺得他這不依不饒的樣子,不付出是打發不走了,就說:“要不,樓上做一次再走?”
他說:“不做,做了會更想。”
陳鹽:“……”
頭一次主動,竟然被他毫不猶豫的拒絕,真沒面子。
他忽然松開她,還推了她一把,拉開車門坐上駕駛位置,看都沒看她,打著火,一踩油門,就走了。
這一系列動作,毫不拖泥帶水,一氣呵成,就,跟逃命一樣,而且自始至終,連看都沒看她一眼,連聲再見都沒有,就留給她一屁股汽車尾氣……走了?
他奶奶滴,男人還真是無情的狗東西。
早知道主動這麼好用,就該第一次見面就學王希怡,把裙子扒拉扒拉,露個肩膀頭子。
估計他倆就沒這段故事了,哼!
陳鹽騎著破電動,去縣城超市裡瞎晃悠了一圈,買了一大堆零食,帶回去喂家裡三個嗷嗷待哺小的。
還在超市門口的漢堡店買了一個甜筒冰淇淋,一刷手機,發現手機裡他倆的合影和她的獨照都不是用她手機拍的,就有兩張她拍景色的時候,他不小心入鏡的……背影,她猶豫了一下,狠心點了刪除,又把冰淇淋不緊不慢的吃完,心情才暢快了不少。
還沒回家,接到陳油電話:“小妹,我馬上到縣城了,快騎上電驢來接姐姐回家。”
還好,這波,還真沒浪費電費。
等陳鹽接上陳油回到家中,飽餐一頓後,接到他短信:“到西寧了。”
他這趟來寧,陳鹽覺得自己特虧,不是別的虧,是情感上虧,他走的時候,陳鹽都壓不下雙眼湧上來的酸澀了是怎麼一回事兒,這個狗男人,闲的沒事兒來她們美麗的大青海晃悠什麼,讓人驚讓人喜又讓人難過的。
直到接到他短信,陳鹽才覺得有點兒解氣,畢竟她回到家就有口熱飯吃,他自己開一路車,還得轉乘飛機,到了北京得半夜了。
不過,他這麼敗家,肯定不會委屈他自己的,少不了吃香的喝辣的。
這次回了北京,他倒是每天都會打個電話,開始他要掛視頻的,陳鹽拒絕了:“我爸媽在,不方便。”
他說:“我可以跟你爸媽打聲招呼。”
陳鹽說:“不行,這樣弄,我年就過不好了。”
“……”大年三十上午,他打來了電話:“我在機場,馬上飛西寧。”
啊?
還來?
洪水猛獸又來了?
“這次是來出差嗎?”
“滾。”
一個大男人這麼沒素質,老對女人說滾,差評!差評!包郵都不要。
他繼續說:“機場有人給備了車,我直接開到陳家莊,準備去你家吃個午飯。”
我的天!
陳鹽趕緊說:“今天我家請神,按照習俗,是不能招待客人的,不然來年不利。”
陳鹽說:“趕緊退票!趕緊的!”
他一頓:“退不了。”
陳鹽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怎麼辦,怎麼辦?”
他說:“我不吃飯了,見你一面就走。”
陳鹽說:“那就約上次縣城酒店門口吧。”
他說:“約你家村口吧,給你家帶了東西。”
陳鹽說:“村口不是不可以,但是說好了的,按照莊裡習俗,鬼子的腳步不能踏入陳家莊一步,不然我們村明年可會倒霉的。”
他:“你才鬼子。”
他下午1點多到的,陳鹽端了一碗陳家莊特色老酸奶(非自制,買的),外加中午的剩菜剩飯,拎著去村口接他。
大老遠的過來,總不能讓人家餓肚子吧。
吃不著熱乎的,涼的可以管夠。
他的車停在進村入口的一片荒廢的空地上,人站在外面,這次又脫了羽絨服,換了大衣又有斯文敗類的感覺出來了。
他見著陳鹽什麼也沒說,反而是陳鹽一見他就說:“上車,給你帶了吃的。”
他倆上了車,坐好他就湊過來,要親她。
陳鹽頭往後仰,捂住嘴:“中午吃了蒜。”
他氣道:“知道我來你還吃,你故意的吧。”
陳鹽說:“過年,怎麼能不吃臘八蒜呢,見你機會多的是,過年可就一年隻有一次。”
他說:“我大年三十奔波到陳家莊來看你的機會,可能一輩子隻有一次。”
陳鹽一想:對啊,還真是。
就眼一閉:“親吧,親吧。”
他在她嘴上親了口,就算了。
陳鹽睜眼瞧他,他說:“我嫌臭。”
毛病多。
他打開陳鹽帶來的飯盒,看了眼剩菜剩飯,說了句:“我飛機上吃過了。”
吃過了也是四小時之前了。
一個大男人太挑剔。
陳鹽拿過來,夾起一個藕盒子遞到他嘴邊:“過年就得吃年貨,啊?”
一口給塞進去了,然後又把筷子塞他手裡。
他吃了點兒陳鹽帶來的東西,喝了一勺酸奶,又喝了幾口水,就搖頭表示夠了。
陳鹽也不強人所難,可能真是吃不慣吧,大男人,餓兩頓死不了。
她說:“那你就趕緊回吧。”
他一滯,忽然湊到她跟前,捧住她的臉就吻住了她。
肯定是故意的,吃東西前主動他都拒絕,吃了東西才接吻。
吻完後,他說:“給你帶了東西。”
陳鹽兩眼放光的問:“帶的什麼呀?”
他說:“現金。”
說著從後座拉過一個皮包扔給她。
此情此景此地,好像接頭似的,陳鹽先四周看一看,有沒有攝像頭啥的。
然後拉開了,果然,一入眼就是一沓讓人留下幸福淚水的紅色現金,陳鹽拿起來,在手指上沾了點兒口水,準備數一數。
他說:“十萬現金,別數了。”
陳鹽興奮的跟剛中舉一樣:“哇塞,你發財了。”
他說:“過年什麼都沒給你買,反正買什麼也不如現金你收到高興。”
“懂我!”
陳鹽美滋滋的又塞回包裡,又翻了翻,兩條中華煙,兩瓶茅臺,陳鹽說:“給老農民喝這個,太奢侈。”
他說:“帶來是我打算跟你爸一起喝的。”
陳鹽又翻到一個盒子,打開,一隻墨綠色手镯,陳鹽喜道:“你還真給我買镯子了?”
他說:“這是你媽的。”
陳鹽說:“我媽手可粗。”
他說:“選的大號。”
陳鹽又翻,沒了……
她抬頭問他:“東西帶的有點兒少哎,我大姐二姐三姐,我大外甥,二外甥女,三外甥,都沒有禮物。”
他一臉吃了屎的鬼樣子:“你家沒趕上計劃生育嗎?”
陳鹽說:“壞蛋,我活到現在又沒費你家糧食,你還想阻止我來到世上的機會!”
他:“……”
陳鹽剛準備把包包拉上,他卻按住,手伸進包裡,把現金拿了出來,扔到後座。
陳鹽一頭霧水:“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