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點了頭,“我也是這麽認為的。”
見她這反應,董莉倒是懵了,想了半天,脫口而出的說辭,原來她也是這麽想的?
“那他現在在哪裏,我聯系不上他。”
“他去配合調查了,這件事被人舉報了,我這也頭疼。”
“什麽?他要坐牢嗎?”
這個案情不會到要坐牢的地步,林夏搖了頭,“不知道。”
“林總,你答應給他一個機會的。”董莉說出口時發覺這是句威脅,改了口,“不是,我是來求你給他一個機會的。”
林夏從包裏遞了張卡,滑到了坐在對面的董莉跟前,“沒有人知道是你告訴我的,這件事我該感謝你。”
董莉看著面前的卡,不知道什麽意思,猶豫了問出口,“您是給我錢,就不幫周旺財了嗎?”
“這是兩碼事,女人該有自己的存款。給你就收著,這筆錢他不會知道。”
也許這筆錢,會比她一年的薪水都要高。董莉這輩子從沒發現,能靠自己,賺到這麽多錢。原來一大筆錢的賺法,絕非靠勤勤懇懇的每日工作。
這並不算賣老公,這事是被別人舉報的,注定要被發現的。更何況,她會盡力把周旺財保出來。
她和周旺財,各算各的帳。他的錢,藏的嚴嚴實實,她都不知道有多少。此時,他不知被關在了哪兒接受調查。
如果能通過這麽個機會,拿到他的存款呢?那暫時就不能讓他出來,出來了還怎麽拿?
被金錢打通了七竅,一閃而過的邪念都要將自己嚇到。
董莉看著對面的林夏,她說,女人該有自己的存款。她是在暗示什麽嗎?還是自己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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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總,您還要我做什麽?”
林夏挺驚訝,她倒沒哭天搶地說要撈她老公了,不然自己聽得都頭疼。
“倒沒什麽,就覺得這件事不是他能想出來的。要有機會,你幫我問問他。”
“好,我一定問。”董莉點了頭,“他暫時不會出來吧?我能去見他嗎?我想盡快見到他,能幫你問出來,讓他早點出來。”
林夏看了她近乎異常的反應,幾乎是瞬間變臉,沒那麽希望周旺財能出來。不知她有何私利在,但與她無關,隻要能幫她辦成事,“讓我想想。”
董莉走後,林夏喊了財務過來。讓財務去結算田小鵬和陳豔丹的工資,今天就走辭退流程。
這兩人,她見都懶得見,更不會多費口舌。
現在工作不容易找,她招個人很容易,沒有任何職位上的人,不能被替代。
這事門衛老李昏了頭,跟她犯了同一個錯,太相信周旺財了。老李是個忠厚的人,廠房裏忙不過來時,都會讓老婆過來看門,他進廠房捆鋼筋,也沒提要什麽加班費。
一個好的門衛很難找,連著辭退三個人,她再敲打他下就行。
又找了人過來盤點,和會計一起對進出庫票據,在明天下班前,統計出來給她結果。
處理完了這裏的事情,已經日暮。
林夏回頭看了眼夕陽中的鋼絲廠,沒了轟隆的機器聲,巨大的廠房與成捆的鋼筋被晚霞籠罩著,都有了幾分落寞。
第52章
老板晚上的安排是工作晚餐,邊吃邊談事。
戴奕原以為起碼要吃個兩小時,結果老板一個小時就結束了,打電話給了司機。老板上車時,不知是不是事情沒談成,他觀察了下老板的臉色,並無異常。
“查到了嗎?”
戴奕收起偷偷觀察的眼神,查之前,都已經能在網絡上搜索到,再順著這條線去查,便知道了個大概。具體進展他當然不知,但肉眼可見,網上熱度在上升。
雖是不同行業,這種操作卻不陌生。看得出背後有人在推波助瀾,甚至有些趁火打劫的造勢。搞不清到底針對誰,但建林集團肯定會受到波及。
上頭前一陣下達文件,集中開展安全生産大檢查,尚未結束。此時正是多事之秋,要被抓個典型,估計得傷筋動骨下。
這些推測戴奕不會說,隻是將資料遞給了老板,再抓重點簡要講了下。
車廂內頗安靜,後座唯一光源是平板的亮光。聽他彙報完後,老板沒說話,光照在他臉上,正微皺著眉頭,瀏覽著他搜索的資料。
不知態勢會如何發展,也不知老板會不會出手,畢竟老板人脈衆多。
幾年前集團往外走,去異地開拓市場。到外地總不免水土不服,社會沒現在這麽講法制,地方勢力大。但當地商界大佬出來為集團保駕護航。當時隻知其與老板有私交,但又很怪,兩人似乎私下隻見了一次,那這點忙,幫的也太大了。
後來戴奕在飯局上才聽了小道消息,這位大佬早年被抓進去過,而老板直接捧了幾袋子現金去救對方。大佬出來後,都沒親自來,過了一年多,讓兒子跑一趟,把錢給還了。
也許這就是大忙人之間的友誼,平時甚少見面,更不會是酒肉朋友。對彼此人品與秉性信得過,有了事,一句話就行。
老板為人仗義,雖然在工作上,有時算得上是苛刻,罵起人來時簡直是暴風驟雨式的不留情面,強勢的人怎麽可能是好脾氣的,但這種缺點在足夠的眼光和行動力面前,可以被忽略。做下屬,就奔一個前程。不然哪有一幫人忠心耿耿地跟他混?
老板卻忽然把平板扔在了旁邊的座位上,車廂後邊又陷入一片黑暗與沉默中。
戴奕不解,平日裏老板對林總甚是大方。倒不是送點珠寶首飾奢侈品就叫大方,會將各類人脈引見給林總,經由他之手安排的會面就不少。
等了半天都沒一句指示,戴奕多了句嘴,“程總,我這需要做些什麽嗎?”
“做什麽?”
“林總那,需要幫忙嗎?”
“不需要。”程帆搖了頭,“這事應該她自己去解決。”
戴奕沒敢再問什麽,內心不免八卦,這對夫妻是怎麽了。難道上次老板的不快,仍沒解決?
程帆回了酒店,就換了跑鞋,去了酒店的健身房刷了十公裏。精神的疲憊,是休息無法掃除的。
這兩天也很煩躁,他在戒煙。
原本計劃是在先有抽煙量上減一半,但這件事也太難了,生理上的戒除,引起心理上的波動。他又從減少一半的計劃,調整到了先少抽三分之一的香煙。
戒煙要轉移注意力,閑下來就大量運動,腦子先不想著這件事。到最後一公裏沖刺時,他問自己,你沒什麽事,戒煙幹什麽?
他跑完後又做了幾組力量訓練,就回了房間沖澡。沖澡時,腦子裏捋著剛剛那份資料裏的關系網。
據他所知,瑞生地産的對手是個水深的。在拆遷時,就僱了地痞流氓,使用了暴力手段,鬧出了人命,但被壓下了。
背後老板,尚未洗白,甚至還有個地下賭場和聲色場所,這麽□□,自然是上頭有人。暴利的行業,滋生與彌漫著暴力。巨額利潤成了黑洞,要拖著盡可能多的人下水。
程帆不關心家裏他爸和他哥的事,但不是不知道,他哥的調任,大致是跟什麽有關。商界的刀光劍影,遠不及青雲之上的無聲角力。
想及此,他打了電話給程遠。
程遠正在下基層調研中,剛接電話時信號時續時斷,往外走了一段,信號才好了。聽著弟弟才簡單說了兩句,他就已經理清了這件事及背後隱含的利害關系。
都不用弟弟說什麽,程遠就主動開了口,“這件事,我去看著點。”
這件事裏,建林集團倒是其次。但他估計那人沒這麽大的膽子,要把這麽大一項目明目張膽地吞了。
“謝謝哥。”
“還跟我說謝謝?”程遠笑了,“你這人,自己的事從來沒找我幫過忙。林夏這點小事,還特地來打個電話給我。下次我見了她,可得說說她,怎麽面子就這麽大?”
“不要跟她說。”
“怎麽了?”
聽見敲門響,程帆開了門,是他喊的送餐服務,“沒必要。”
“你這小子,可真是。”程遠搖了頭,“對了,我還有件事要你幫忙。”
“怎麽了?”
“不是給小凱在高中外租了個房子嗎,結果房東突然說要賣了,十月份之前要搬走。我這不在京州,你幫忙給看看。”
這種家事,程遠不想勞煩外人,正好他打電話過來,就交代給了他,又關照了句,“找個安靜、安全的地。”
“行,這事交給我。”
掛了電話,程帆送來的面吃了半碗,已經快十點。
估計她也忙完了,他打了個視頻給她。她很快就接了,已經躺在了床上,隻開了盞床頭燈,伸著光裸的胳膊拿著手機,泰迪熊被她抱在懷裏,下巴擱在熊的頭上。
她這是睡在了她的公寓裏。
這隻熊看上去也並不新,她也似乎是很喜歡這隻泰迪熊,睡覺時都要抱著。
她工作時是幹練的,在家是放松的,歡愛時是嫵媚的。可這樣抱著泰迪熊、透著一股子單純與可愛的她,他倒是很少見。
興許是這個可愛小熊的襯託,他打小就沒有玩過毛絨玩具,更沒有欣賞能力,此時見她抱著,倒是覺得十分可愛的。
她既然這麽喜歡,怎麽不帶到家中。
算了,買個新的不就行了。
程帆截了圖,一會將人剪切掉,再去網上找一下,他又順手多截了張。
“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