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今晚還是有點趕……
賀行嶼說明天就可以幫她安排搬家,他的東西也要從泰禾搬過來,霓音恍然,沒想到會有這婚房:“我以為我們婚後還是分開住呢……”
“怎麼可能?”
他抬手把她兩鬢碎發撥弄到耳後:“既是三聘六禮正明媒正娶的一樁婚事,哪有夫妻新婚就分居的情況?”
霓音耳根發熱, 就聽他道:“這件事未提起, 隻是一直在籌備中,想給太太一個驚喜。”
她的確被驚喜到了。
哪有女孩子能拒絕這裡。
“很滿意, 我很喜歡。”她眼眸彎彎。
參觀完了大致莊園,也把搬進來了的事確定, 賀行嶼也給了她張卡:
“額度不限,密碼你生日, 家裡你看看有什麼缺的直接買,財政大權在你手裡。”
“沒事沒事,我有錢。”
“知道你有錢,但是結婚了就可以花你先生的錢,客氣什麼?”
她隻好接過。
好吧,他錢那麼多,花也花不完……
霓音沒想到賀行嶼還為她做了這麼多,忍不住問:“賀行嶼,結婚後你對我有什麼要求嗎?”
他轉眼看她,霓音聲音輕輕:“感覺婚後都是你在付出,我好像沒能給你什麼,你要不說說你對我有什麼要求嗎?你也可以提,你都說是夫妻了,那我們之間要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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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行嶼被她逗笑,“不要太輕易被男人感動,你這樣很容易被騙。”
霓音嗔他:“賀行嶼……”
他把她拉近,她直直望向他:
“你要騙我嗎?”
他們對視著,空氣都有些升溫,賀行嶼黑眸深深,良久後笑道:“如果要騙,我才是輸得一敗塗地的那個。”
霓音神色怔了怔,就聽他正經說:“不要想那麼多,婚後我對你好不是應該的麼?你開開心心就好,無需任何改變。”
霓音突然發現和他結婚後,她的確不像在和宋詹在一起時疲憊不安,不斷內耗,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也不需要想那麼多,做什麼都隨心所欲。
她心間湧上暖意,輕聲應。
遲些時候,他們從霓園離開,勞斯萊斯往東御國際駛去,送霓音回去。
路上,霓音撥弄著珍妮貝兒花瓣,賀行嶼提起一事:“我聯系了個很有名的中醫大夫,等搬到新家,他會來家裡給你看看,調理下身子。”
霓音一聽到中醫,瞬間警鈴大作,痛苦癟嘴:
“我不想喝中藥,能不能別來?”
好心情瞬間如扎破了的氣球,她鬱悶抱著花,吸了吸不太通透的鼻子:“賀行嶼你不懂我,我最討厭喝中藥了,我從小到大喝的中藥比你吃的飯還多!”
他笑,“誰叫你那麼容易生病?”
她哭唧唧求他:“我媽天天逼我喝藥,我都喝怕了,我保證一定好好照顧自己,絕對不再生病了。”
賀行嶼看著她委屈巴巴的模樣,捏了捏她軟乎乎的臉蛋,“我盡量讓中醫給你抓點不苦的藥。”
“……”
胡扯,天下的中藥一般苦!
她氣悶別過臉,不想搭理這個壞人了,幾秒後,身後傳來哄她的男聲:“過幾天在新家和你一起烤棉花糖吃,如何?”
她眼睛亮起,扭頭看他:“真的?”
“騙你幹什麼?”
他嗓音低柔:“從小到大你不就是愛吃糖?還想吃什麼以後都讓家裡的甜品師做,在你身體允許的範圍內可以放縱些,行嗎?”
霓音唇角壓不住,“好。”
其實她一個大明星想吃個糖又不是難事,但是從賀行嶼口中說出來,就仿佛帶有特殊的魔力——
好像回到了小時候。
她被他當成了小朋友。
……還挺開心的。
回去路上,賀行嶼把莊園的房產證拿給了霓音,讓她自己好好保管,霓音接過:
“賀行嶼,你對我太信任了,我要是個渣女,以後就把你的錢卷走跑路了。”
賀行嶼提起唇角,“嗯,你跑一個試試。”
霓音突然想到他今晚說這莊園的裝修時間,反應過來不對勁:“不對啊,這新房你說是在和我提出結婚後就開始軟裝的,可是我當時不是還考慮了一個月嗎?你就直接裝修了?”
他神色悠然:
“我賭了一把,賭你會答應。”
她呆懵:“你怎麼敢賭的……”
賀行嶼轉頭看她:“你是怎麼對待我的,又是怎麼對待那個韓安霖,區別我看不出來麼?”
她當初拒絕韓安霖,雖然委婉但是態度很明確,而她當時答應回去考慮這樁婚事,就說明事情有可發展的空間。
霓音臉頰發燙:“賀行嶼,如果我當初考慮完還是沒答應和你結婚呢?你怎麼辦?”
“那就——”
他默了默,看向她的眸如月亮倒映在深水湖泊:“一日一錢,千日千錢。”
霓音蒙了蒙,旋即反應過來下一句——
一日一錢,千日千錢,繩鋸木斷,水滴石穿。
他的意思是,他不會放棄,更加不會改變。
霓音心跳如擂鼓,開玩笑咕哝:“商人談生意都得做好至少兩套備用方案,你這樣容易竹籃打水一場空。”
“比如什麼方案?”
“比如說做好第二選擇,張家李家王家小姐都可以先接觸一下。”
賀行嶼眼色微變,“又鬧我?”
“我是覺得可以考慮一下嘛。”
他沒再說話,霓音見他情緒像是變了一般,目視前方,臉上笑意漸散。
完了,她是不是說錯話了……
車裡的氛圍宛若凝固,最後開到別墅門口,她猶豫正要開口間,就聽到男人辨不明情緒的聲音:
“送你進去。”
“……好。”
兩人下車,霓音走進別墅大門,正猶豫間,就見賀行嶼也走了進來。
門被關上,一樓無人,霓音抬眸看他,忍不住輕聲問:“賀行嶼,你是不是生氣了?”
他拿過她手中的玫瑰,放到一旁,往前走了一步,霓音被迫後退,後背貼上門,男人直直看她,沉啞嗓音落下:
“我要是生氣了你要怎麼辦?”
他落在耳邊的聲音撞亂了心跳,宛若攝魄奪魂,後方客廳的落地窗灑進室外淡淡月色,昏暗光影中,她全部感官都被眼前的男人佔據。
一池春水如將兩人蔓延,激烈震蕩。
和平日裡溫和有禮的氣質不同,霓音第一次感受到賀行嶼強勢逼人的荷爾蒙氣息,心亂喚他:
“賀行嶼……”
她在南方待過幾年,音調軟如自己不及一握的細腰般,又黏又甜,嬌得能滴出水,如火催過心頭引發燥意。
黑暗中,她看不出他的變化。
頭頂的呼吸更沉了一些,霓音見他不說話,以為他真的生氣了,慌得軟聲解釋:“賀行嶼,我剛剛是開玩笑的,我不該那樣說的。”
賀行嶼落下的目光如將她籠罩,女人一雙星星眼柔光似水,純得讓人想搗壞一切,染上抹旖旎昳麗。
他喉結滑動,幾秒後低沉開口:
“沒生氣。”
他斂睫,抬手揉揉她的頭,眼尾暗影輪廓模糊,像是藏了許多情緒的黑眸隻倒映著她:
“以後不要說這樣的話,之前我就和你過,沒有兩套方案,你是我唯一考慮在內的,知道麼?”
霓音心旌搖曳,“嗯……”
她抬眸對上賀行嶼的眼,近距離間,她感覺到他視線落在她如櫻桃嫣紅的軟唇上。
曖昧逶迤繚繞,她心跳徹底亂了,忙偏開眼,誰知幾秒後就聽他道:“去吧,早點休息。”
她恍然,“好。”
賀行嶼離開,回到車上。
他降下半晌車窗,點上根雪茄,送到嘴邊,吞吐間,淡淡杉木氣味的白煙飄散開,他心頭升起的燥火慢慢降下。
另一頭,回到房間,霓音偷偷往窗戶底下看去,就見過了會兒勞斯萊斯駛離。
男人的侵略感仿佛還縈繞在身邊。
剛剛哪怕隻是一個無聲的眼神,都能刺得她渾身發熱,如電流漫過,帶起一陣酥麻。
剛剛他最後是想幹什麼……
她不敢往下想了。
此刻的她還不知道。
她和賀行嶼之間帶著天生的吸引力,很多事悄然失控,早已無法克制。
-
這晚微妙過界的曖昧過後,第二天雙方都有工作,霓音沒再見到賀行嶼的面。
男人交代褚梁幫忙霓音處理搬家的事,褚梁辦事迅速,三天之內給霓音搬家得妥妥帖帖。
周三傍晚,霓音沒通告,打包好自己最後一點行李,賀行嶼來接她。
傍晚湛藍的天染上霞光,車子開進霓園,微醺的橙光落下,前幾日落了雪的整座莊園白皑皑一片,此刻沐浴在金燦燦的陽光下。
霓音看著這地方,心頭柔軟塌陷。
從今往後,這裡要以她和賀行嶼的家為命名了。
車子停在莊園中心的大別墅前,管家和十幾號佣人們恭敬侍立,霓音被賀行嶼牽下車,就聽到他溫柔的聲音:“歡迎女主人入住。”
霓音彎起唇畔。
走進家裡,管家陸姨和佣人們依次介紹自己,除了霓音和賀行嶼之前各自家裡的保姆,其餘人都是經過層層篩選進來工作的,工資待遇自然好,大家也籤了保密合約,不敢把霓音和賀行嶼的關系往外說。
第一頓晚餐,自然是精致又豐盛。
光是廚房裡,賀行嶼就以高薪給家裡聘請了三位擅長中西方不同菜系的星級廚師,還有一位甜品師和營養師,營養師專門負責調養霓音的身體。
霓音和賀行嶼用著餐,廚師們也記錄著他們各自喜好的口味和忌口。
賀行嶼專門交代:“食物裡切忌出現草莓,太太草莓過敏。”
大家謹記。
晚飯後,霓音和賀行嶼去室外散步,霓音笑:“長大以後我哮喘很久沒發作了,我對草莓過敏我自己都時常忘記,你還記得。”
她想起從前,“我記得高二有次我喝了杯混合果汁,裡頭有草莓,直接引發哮喘了,把我同學都嚇壞了。”
“你當時都暈過去了。”
“是啊,我自己都迷迷糊糊的,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醫務室了,還好我隨身攜帶藥。”
當時她到醫務室躺了好久,醒來時外頭天都黑了。
霓音愣了愣,“诶,你怎麼知道我暈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