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眉,“你以為怎麼了?”
她臉如充了血,飛速逃離:“沒,我去睡了。”
她走進房間,飛快關上門。
太尷尬了……
她在胡思亂想什麼呢!
今晚發生的一切縈繞在腦中。
她正想著,手機進來條微信信息,來自季璇,仿佛又給她心添了把火:【寶貝,有個事想了想還是提醒你一下,你和賀總新婚怎麼甜蜜都行,但是記得做措施哈,最好別懷孕,你這事業遲幾年再要孩子比較合適,你覺得呢?】
霓音看到這話,臉頰跟剛出爐的烙餅一樣,解釋又怕更尷尬,隻能回道:
【暫時不會那麼早要孩子的。】
他們什麼都沒有呢……
霓音再度想到他那句“以後有肢體接觸很正常”。
他真的會有那方面的想法嗎……
霓音垂眸挲摩著手上的婚戒,臉頰燒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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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心緒被攪動得太過,霓音晚上熱得翻來覆去,喝了酒的胃也不舒服。
半夜起床,她把暖氣關掉,誰知後半夜氣溫驟降,她受了涼,第二天醒來噴嚏就打了好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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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坐起身,她靠在床頭一邊咳嗽,一邊揉著水泥鼻。
完了,又感冒了……
她強撐著身子洗漱完,走出房間,發現偌大的套房裡空空蕩蕩的,茶幾上放著張紙條,是賀行嶼給她留下的,果然已經去開會了。
她喝了幾杯熱水,又叫了份早餐,吃完就聯系了司機,離開了套房。
去自己酒店的路上,她給賀行嶼發信息:【我回自己住的酒店收拾下行李,中午的飛機,明天就回劇組啦,你呢?】
過了會兒,男人回了信息,說他這邊的事情還沒忙完,要再等兩天:【送你去機場。】
霓音怕他擔心,不敢讓他知道她生病的事,也不想讓他百忙之中還抽空送她,便婉拒說不用:【過幾天在京市見。】
她又發了個貓貓滾毛線的照片,補充了句:【等你回來~】
賀行嶼最後應下:【好。】
旁邊,姜貝貝偶然掃到霓音的聊天頁面,又看到她面色的柔意,仍舊還沒消化這消息——
這位高冷禁欲霸總就這樣被霓音拿下了?
這故事走向太夢幻了,姜貝貝姨母笑問她:“音音姐,你這是在和賀總依依不舍告別嗎?”
霓音羞得立刻把手機鎖上屏幕,輕敲姜貝貝這個八卦小腦袋,姜貝貝一臉磕到了:“姐,昨晚我沒把你喝醉撲到賀總懷中的樣子給你錄下來,你不知道,你倆甜得都把宋詹的臉氣黑了。”
那場面甭提有多痛快了,叫宋詹當初那麼不珍惜她家小仙女,現在追悔莫及也沒用。
“豪門千金和高貴霸總,這個設定我愛了嗚嗚嗚,音音姐以後麻煩多說說你和賀總的婚後日常,這糖我磕了。”
霓音無奈偏眼。
……什麼都磕隻會害了你!
頂著感冒音和水泥鼻,霓音飛回京市,一回到家裡,霓映枝得知她感冒了,趕緊叫來了家庭醫生,讓她躺在床上休息,母親親自盯著人熬中藥。
躺在床上,霓音看著給她切水果的霓映枝,無奈笑:“媽媽,我都二十幾歲的人了,你這樣搞得我生活不能自理似的,還以為我生了什麼重病。”
“呸呸呸,不許胡說,生什麼重病。”
霓映枝喂她吃著蘋果,嘮叨:“你也知道你二十幾歲了,還和小孩子一樣踢被子,行嶼也真是的,讓你著涼了一個晚上。”
“和四哥無關,他又不知道。”
“怎麼,你們沒睡一個房間?”
霓音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說,隨口扯謊:“就、就他晚上還在工作呢……”
“你也要監督監督他,不要為了事業太拼了,對身體不好。”
“嗯。”
在家裡養病了半日,第二天有戲份,霓音不想耽誤劇組進度,還是去了片場。
一月氣溫最寒,霓音還要拍個淋雨的戲份,導演本來說給她安排替身,但是考慮到電影質量,霓音沒用替身,親自上陣,導致剛有了點好轉的病情又加重了。
感冒了又要拍戲能怎麼辦,隻能強撐著。
該拍的戲就拍,該吃的藥就吃,她慢慢養著病,倒沒太當回事,隻是沒想到幾天後,賀行嶼飛回京市,給她打電話,第一句就是:
“你感冒了?”
賀行嶼落地,正好就接到霓映枝電話,那頭得知他回來,讓他有空和霓音回家裡吃飯,還讓他多多監督霓音養好病,遂才知此事。
像犯錯誤被抓的小朋友,她莫名心虛應了聲,賀行嶼眉眼微沉:“你在哪兒。”
她說在片場,賀行嶼沒再說什麼,掛了電話。
半小時後,拍了一整天戲的霓音終於收工,疲憊回到保姆車上小憩。
她今天穿著的是自己的私服,一件黃綠色的手工刺繡古典旗袍,頭上別著枝海棠發簪,她摘下發簪,如海波柔順的長發散落下來,她蓋上薄毯,半躺在椅背上,更顯憔悴的白嫩面容半掩著。
睡意朦朧間,就感覺身旁坐下一人。
她感覺被撈進一個懷抱中。
溫熱的身軀像是帶著天然的安全感,攜著熟悉的雪松冷香撲鼻而來,如同一人踏過千山萬水和皑皑白雪,來到她身邊。
她意識回籠,愣得想睜開眼,腦袋被掌心蓋住,頭頂熟悉的低緩男嗓落下:
“沒事,接著睡。”
反應過來是誰,她心漸漸松弦,抵不住疲憊,就這樣安心靠在他懷中睡著。
其餘助理幾個看著這幕,都不敢打擾,先下車去吃晚飯。
保姆車停在停車場,無人得知裡面,那位森瑞的大Boss就這樣溫柔陪在霓音身邊。
莫名間,霓音睡得格外踏實。
不知道過了多久,狀態恢復過來,她逐漸清醒,感受到自己一直靠在賀行嶼懷中,這才後知後覺感覺羞澀。
她不敢動,悄悄睜開眼,見男人衣著矜貴挺拔,一邊摟著她,一邊刷著手機裡的財經新聞,冷白皮而修長的手如精貴的白玉瓷器,可那晚打橫把她抱起的時候卻強勁有力,反差感明顯。
她沒敢開口,半晌頭頂落下淡淡含笑男聲:
“醒了還裝睡?”
她立刻坐起身,懵然瞪眼:“你怎麼知道我醒了?”
“眼睫毛撲得跟翅膀一樣。”
“……”
他拿起她的保溫杯,給她倒水:“感冒怎麼樣,現在什麼症狀?”
“今天好點了,就是喉嚨還有點疼,”她看向他,“你今早不是說回來後要先去集團嗎?”
“工作往後推了,先過來看你。”
他擰眉看她憔悴的臉,“聽媽說你在杭市那晚就感冒了,也不和我說?還瞞了我這麼多天?”
她心虛嗫嚅:“沒事,我感冒都習以為常了,吃藥就能好了,我不想讓你擔心嘛。”
“你生病,我怎麼可能不擔心。”
霓音聞言微怔,心間悸動,輕柔開口:“沒事,我好多啦。”
賀行嶼隨後從後座拿出一捧玫瑰,霓音愣住:“你怎麼還買了花。”
他看向她:
“現在可以光明正大送了。”
霓音看到是一束珍妮貝兒玫瑰,淡粉色的玫瑰花瓣層層疊疊,仙氣飄飄,如雲朵般。
她彎起紅唇:“謝謝。”
他問她餓不餓,帶她去吃飯,霓音應下,她跟他下了車,上了勞斯萊斯。
車子開往市中心市區,霓音給姜貝貝發信息,正在吃飯的姜貝貝等團隊工作人員還在探討著賀行嶼一到京市就來找霓音的事,感慨倆人不愧是新婚夫妻,如此如膠似漆。
姜貝貝回復:【沒問題,你和賀總去過二人世界吧嘿嘿嘿。】
晚上賀行嶼帶霓音去了一家中式私房菜館,菜式清淡滋補,很適合給她調養身子。
倆人吃著飯,賀行嶼問她這幾天的工作,霓音也和他分享著,也聽他說著。
從前她總會擔憂和賀行嶼之間話題很少,容易尷尬不自在,沒想到她擔憂的完全沒出現,他像是會遷就她的話題,更多當個傾聽者。
從前和宋詹在一起時,基本都是她聽他說,似乎他們之間的話題都是圍繞著宋詹,和賀行嶼之間卻是不同。
他似乎,是真的對她的生活有好奇的。
飯後,賀行嶼問她:“今晚有安排?”
“沒有,怎麼了?”
“去看個地方。”
半小時後,勞斯萊斯駛入近郊一個莊園大門,夜色下的歐式莊園如夢似幻,面積龐大,連綿的草坪旁是條湖泊,泛著月色微光。
車子最後停在一棟白色的建築前,霓音跟著賀行嶼下了車,他牽著她往裡走,侍立在前院兩側的佣人恭敬頷首:
“歡迎先生,太太回家。”
霓音:?
走到室內,裡頭歐洲古典風格的暖白色調被燈光打亮,裝潢溫馨華麗,多以玫瑰元素的古董擺件精致華麗。
主樓別墅一共有四層,後花園還有泳池和玫瑰花園,霓音逛著,最後來到樓頂天臺,她環視著莊園,所望之處都是他們的地方。
好半晌她才找回聲音:
“賀行嶼,這是哪兒……”
男人笑了笑,“佣人們剛剛不都說了麼?歡迎回家,這裡是我們的婚房。”
“婚房??!你什麼時候開始準備的?”
“很早就買了裝修了,和你提出結婚後,我就著手讓人上軟裝了。”
他問:“怎麼樣,還喜歡嗎?”
霓音說以為他喜歡的風格都是那種黑白灰的現代極簡,賀行嶼道:“那是房子,不太像家。”
他倚著欄杆,淡聲打趣:“而且小時候某人不是說,長大結婚後一定要住進最漂亮的城堡裡?”
小時候霓音經常奶聲奶氣和賀行嶼說以後他們結婚了,要住大城堡,她要當那個最漂亮的小公主。
男人道:“所以城堡我準備好了。”
霓音腦中炸開煙花,被他拉到面前,賀行嶼低柔的嗓音落下:
“就等我的公主住進來了。”
第26章 蝶之舞
這裡像是中世紀的貴族莊園, 風景優美如畫,還有一大片花園種有玫瑰,別墅三樓一整層是霓音和專用衣櫥, 用來放她各樣定制的禮服和珠寶首飾, 別墅旁邊還有棟小洋樓專門用來收藏她的各式旗袍,像是個古董店。
賀行嶼說, 他給莊園取名為霓園。
這裡如同為她量身定制。
的確是,夢中情家了。
賀行嶼說,這莊園今天已經轉到了霓音的名下,是他給她的婚房, 作為給賀太太的新婚禮物。
此刻公主本人如同在做夢一般, 賀行嶼問她如何, 霓音眨巴眼睛:“什麼時候能搬進來?”
她要住!
男人笑, “你要著急,今晚就可以住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