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柚扭頭,剛跑出一兩步,被輕而易舉地攔腰抱起來,輕輕松松地放在他剛剛放衣服的猩紅色軟沙發上。
蕭則行手抵著牆,低頭,笑著看她:“瞧瞧我抓到了什麼樣的小東西?”
棠柚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呼吸急促,整個兒都被裹在毛絨絨的睡衣中,裙擺上的小毛球柔順乖巧地垂下來,剛好在他腿側。
想要好好懲罰她。
但舍不得。
蕭則行喉結動了一下:“膽子這麼大,敢偷看我換衣服?”
“沒有偷看,”棠柚試圖為自己辯解,“我過來是想問你,想要哪一件襯衫!你不要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
蕭則行還沒有穿上衣,現在兩個人離的這麼近,雖然沒有絲毫的肢體接觸,但棠柚總感覺自己好像被他困住了。
老狐狸完整地編織出一張大網,精心下套,一點點引誘著小白兔過來,慢條斯理地困在中央,不許逃開半步。
棠柚的目光有些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腦子亂糟糟的運轉,開始關注些奇奇怪怪的問題來——
糟糕,萬一等下蕭則行要親她該怎麼辦?她剛剛吃了好多草莓,還喝了好多奶,而且沒有刷牙……
在她愈來愈緊張的目光中,蕭則行眸色幽暗,卻克制地隻是捏捏她頭上隨手扎起來的那顆軟綿綿小丸子。
還有裙子上毛絨絨的小尾巴,小耳朵。
挨個兒,當著她的面,慢條斯理地捏了一遍。
棠柚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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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麼看我,”蕭則行嘆息,“我怕自己控制不住。”
他起身。
棠柚餘光中瞥見他手腕上凸起的青筋,像是在隱忍。
控制什麼啊,幹嘛說的這麼曖昧且恐怖啊啊啊啊!
沒有親親,她心裡面竟然有點……失落?
察覺到這點之後,棠柚徹底慌了。
棠柚慌亂地站起來,飛快地抱來自己剛剛挑好的幾件襯衫,邀功一般帶給蕭則行看,以掩飾剛剛的失態:“二叔,您要哪一件?”
說到這裡,她還有點犯愁:“我其實對男士的襯衫了解不多,也不知道這種場合您應該穿什麼樣的……”
蕭則行已經重新整理好腰帶,抬眼瞧她,漫不經心:“很簡單,選一件你最想脫掉的。”
脫……脫他衣服?
對於一個擅長腦補且熱愛制服系的人來說,單單是這麼一句話,就能夠讓無數亂七八糟的念頭迅速從腦海中閃過。
嚴謹端莊的白襯衫搭配領帶的話,可以面對面坐在西裝革履的他腿上,抽下領帶,把他的手腕嚴嚴實實地綁起來,然後再慢慢地一粒一粒地解著紐扣;
單純的白襯衫也好,直接壓住,粗暴地撕扯襯衫,輕柔地咬他的喉結。
啊啊啊啊啊。
她思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齷齪了。
不行,作為祖國未來的棟梁,初升的朝陽,她不能再這麼墮落下去了,必須堅定不移地阻止自己多想——
棠柚繃著臉,把襯衫全部抱走:“要不您別穿了。”
第34章 三十四朵玫瑰
還未來得及把襯衫拿走, 棠柚感覺自己的睡裙上的小尾巴被人輕輕拉住了。
她倉促回頭。
蕭則行垂眸看她:“忍心讓我這樣出去?”
棠柚努力讓自己從他的身上移開,別過臉, 堅定不移地控訴:“不是你說要我選一件最想脫的嗎?既然都是要脫下來,那就幹脆不要穿了。”
話這麼說著,她耳根已然紅透, 就連白皙的脖子,也透上淡淡的粉紅色。
蕭則行笑了:“柚柚, 你在想什麼?”
他個子實在太高了,哪怕現在肌膚沒有一點兒接觸,仍舊令棠柚心髒狂跳, 戰慄不已。
裙子上毛絨絨的小尾巴球球仍舊被蕭則行牢牢地握在手中,他沒有穿鞋子, 和她的腳比起來, 大到不可思議。
棠柚不敢回頭看他,總是擔心自己會忍不住化身餓狼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無意間往旁邊一瞥, 僵住。
旁邊擺放的一張鏡子中,恰恰好映襯出來如今的景象——
蕭則行站在她身後, 褲子已然穿的整整齊齊, 一絲不苟,偏偏上半身仍舊是未著寸縷,肩膀寬且平, 正微微俯身, 捏著她裙擺上的小尾巴;雖然裙子很長, 但是仍舊不可避免地被拽著往上移動,原本裙擺能夠蓋住小腿肚,現在直接拽的露出膝窩。
有點奇異的曖昧感。
明明大家都很規矩,但落在鏡像中,瞧上去像是忍不住要去吃掉對方。
而蕭則行的目光,此刻就落在她的膝窩上。
棠柚感覺現在的情況稍微有些不妙。
等等,接下來他是不是會直接掀開她的裙擺,把她抱著放在唯一的桌子上,然後背對著醬醬釀釀開始不可描述?
但是身高差距實在太大了,站著的話,她需要往腳底下墊個箱子吧。
蕭則行噙著笑,打亂她烏七八糟的想法,問:“怎麼耳朵這麼紅?”
棠柚說:“沒,沒有。”
嗓子有點發幹。
還有點難受。
為什麼這麼美好、這麼符合她審美觀的人竟然真的在現實中存在,而且是蕭維景的二叔啊!
棠柚艱難開口:“在想您什麼時候能松開我。
假如蕭則行真的不松開的話,其實她也可……吧?還是直接拒絕比較好?
理智和情感開始在腦海中瘋狂打架,身體蠢蠢欲動地想要和他接觸,但是理智告訴她,睡蕭則行絕對是一個十分愚蠢且不妙的決定。
沒等棠柚想明白,蕭則行先松開了手。
嗯?
松開也好,畢竟蕭則行不是那種會強迫她的人哎;而且真要是強行的話,估計以後不好收場吧。
但是為什麼竟然還覺著被他強迫一下下還蠻刺激的。
她現在不是棠柚,也不是黃心柚了。
而是棠·黃到流油鹹鴨蛋·柚。
在棠柚莫名的期待落空中,蕭則行往前邁了一步,環抱住她,從她懷裡抱著的襯衫中隨意挑出來一個,拽了拽,沒拽動,他無奈地笑:“怎麼抱這麼緊?聽話,松一點,我拿出來好不好?”
高大的人傾身,將她整個人圈在懷抱中,他聲線低沉,放緩和時候再溫柔不過;明明極其自然且純潔的一句話,在這種曖昧的氛圍下也變得格外旖旎,格外的令她想入非非。
棠柚瘋狂地想要土撥鼠尖叫。
雖然知道蕭則行是在說衣服沒錯了,但是為什麼她的腦突然間開始走馬燈地閃過各種奇奇怪怪的畫面?
——哪怕瀕臨崩潰邊緣卻仍舊強壓著耐心來慢條斯理地哄著;溫柔地把眼角的淚水擦幹淨,一邊耐心,一邊克制不住地粗暴。
棠柚轉身,憋著一口氣,把襯衫都往他懷裡一放,努力板著臉:“您快點穿好,我去外面等您。”
再一次落荒而逃。
逃避很可恥。
但是很有用。
棠柚在客廳中把溫牛奶一口氣喝光,認真且嚴肅地思考起一個問題。
為了確保二叔的貞操,她是不是應該減少一些不必要的接觸啊?
她總感覺事情再發展下去會變得不受控制起來,這兩天她總是忍不住地想要去撲倒二叔或者被二叔撲倒啊。
時到如今,棠柚終於不得不正視起蕭則行對她的吸引力。
太大了。
比火鍋小龍蝦等等所有喜歡吃的食物加起來都要大。
忐忑不安中,重新換好衣服的蕭則行走過來。
穿上襯衫的男人要端正嚴謹許多,他沒有系領帶,襯衫邊角有點皺,是被她揉出來的,他並未在意。
棠柚沒敢看,隻是老老實實地盯著桌子上的飯菜。
在這裡難得也能吃到中餐,樣式並不花哨,很簡單,蟹黃湯包,白灼明蝦,清炒西蘭花,煎豆腐,紅豆粥。
尤其是那道煎豆腐,表面煎的金黃,撒著小香蔥碎末,淋上調好的醬汁。
棠柚小小咬了一口,外面的酥皮輕輕響了一下,內裡的豆腐又軟又鮮又嫩,甜辣口味,好吃到不可思議。
棠柚眼睛亮了。
蕭則行笑著看她:“好吃嗎?”
棠柚咬住整塊豆腐,腮鼓起來,點頭。
很好吃!
她第一次嘗到這麼好吃的煎豆腐!
“我做的。”
棠柚驚訝地看向蕭則行。
他的廚藝也這麼好嗎?
二叔這麼厲害的嗎?
棠柚將整塊豆腐吃掉,才由衷誇贊:“二叔,您的豆腐真好吃。”
蕭則行看她。
棠柚記起昨晚的叫、床事件,及時做補充:“我是說,您做的豆腐真好吃。”
蕭則行笑:“我也想讓你吃豆腐。”
棠柚噎住。
蕭則行漫不經心地夾著蟹黃包,補充:“吃我做的豆腐。”
棠柚低頭,又咬了一口豆腐。
又甜又辣。
嗯……其實,無論是現在做的豆腐還是他的豆腐,她都有點點想吃。
-
拍賣會上午十點開始,現在還不到七點半。
棠柚早飯幾乎吃掉了所有的豆腐,吃多了,胃也不太好,脹脹的,隻好輕輕地揉了揉肚子。
幸虧她怎麼吃都不會胖,不然以她現在的墮落勁兒,壓根也保持不住身材。
吃飽喝足的棠柚坐在沙發上,正想去換衣服,猝不及防接到江沉庭的視頻電話請求。
鈴聲響起來的時候她嚇了一跳,立刻坐起來,接通:“哥哥?”
江沉庭神情瞧上去有些疲憊,西裝革履,從背景看,應該是在辦公室中。
他上次負責的地方出問題之後,就一直在忙;棠柚幫不上忙,隻知道他現在工作壓力很大。
江沉庭揉揉眉心,叫她:“柚柚,今天怎麼睡這麼早?”
棠柚懵了一下,才意識到兩地之間存在的時差。
她還沒來得及解釋,江沉庭已然看到她背後的蕭則行。
江沉庭放下手,變了臉色,問:“你怎麼在蕭則行那邊?”
蕭則行衣服都好好地穿在身上,而棠柚卻還穿著睡衣,頭發有點亂;這個時間點,江沉庭很難不多想。
他心裡一陣發緊:“柚柚?”
棠柚不得不向他解釋:“我和二叔一起參加拍賣會,明天就要回去了。”
這種話顯然沒有任何說服力,江沉庭沉著臉,坐正身體,嚴肅地叫她:“柚柚,你現在就訂機票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