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了。”他磁性的聲音很迷人,透著餍足過後的慵懶。
易思齡嗚咽了一聲,覺得他煩死了,翻身。
磨蹭了十來分鍾,終於起床,簡單洗漱,換衣服,畫了一個淡妝,飛機已經平穩落地。
轟鳴聲在霎那間,淹沒她的心髒。
飛機上,廣播響起:“尊敬的謝先生,易小姐,我們的飛機已經抵達港島國際機場,此時是中午十一點二十八分,室外溫度18℃,祝您有一個美好的旅程。”
梅管家先下飛機,和前來接易思齡的車接洽。
機艙裡,謝浔之還在一件事一件事地叮囑。易思齡就這樣盯著他,覺得他好啰嗦。
“回港島後,記得保持聯系。晚上早點睡覺,不要熬太晚,可以嗎?”
“哦。”
“在外面不要玩太野,不要看成人脫衣舞,不要見前男友。好嗎?”
“………!!”易思齡撅起嘴,“謝浔之,你別汙蔑我!”
見個屁的前男友!
謝浔之笑了一息,轉了轉手指上的對戒,“戴好我們的對戒。”
易思齡冷哼,她天天戴一隻六十萬的戒指在手上,可不是跟他給天大的面子?
“想我就告訴我。”他說。
易思齡臉都被他弄紅了,當即就站起來,拎起那隻在倫敦新買的葡萄紫鱷魚皮Kelly,腳上是一雙紫色的閃鑽高跟鞋,布滿了靈動的蝴蝶。
Advertisement
謝浔之看了幾眼。
“你才想我。”易思齡哼了一聲。
謝浔之也站起來,“嗯,我肯定會想你。”
他站起來,就比她高半個頭,即使她穿了高跟鞋。
易思齡的臉頰早就開始發熱,悶嗯了一聲,說她走了。磨磨蹭蹭地,到底能不能走啊,她心裡的小鼓在咚咚咚敲響。
嘴上說著要走,但腳步還是生根。她不知道,她很混亂,也許是倫敦和布達佩斯的夜晚太夢幻,她還在留戀。
私人飛機的航線是提前三天申請的,臨時改時間就需要重新打報告。所以留在港島的時間不多,謝浔之甚至不能下飛機,送她回易公館。
就在易思齡終於下來決心,轉身的剎那,謝浔之強勢地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拉過來,抱在懷裡,手掌很鄭重地拍了拍她的後背。
“婚禮見,老婆。”
“等我來娶你。”
-
第47章 金玉良緣
易公館的司機早早就等在了機場,慄姨跟著過來,還把花花也帶來了,小半個月沒見到大小姐,她一見面就笑得合不攏嘴。
慄姨說:“五小姐非要跟著來,肯定是想來接您,就一起帶來了。”
慄姨調侃花花時,會幽默地稱它為“五小姐”,易公館的老五,易花花。
“這個小討厭鬼。跟屁蟲。才幾天不見啊。”易思齡撒嬌,把小貓咪緊緊地抱在懷裡。
上了車,出了機場,看著窗外熟悉的風景,心跳還留有餘波,蕩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易思齡抱著小花,心裡想的卻是別人。
他好煩,他這樣引誘她,留下一連串遐思,讓她如何能開開心心在港島吃喝玩樂?
她感覺她會想著他,不知為何,也許現在就開始想了,明明分開還不到半小時。
好似剛剛陷入熱戀的情人,被迫分開,流連忘返。
易思齡癟著嘴,很不高興自己變成這個樣子。
她不該答應他在飛機上。還放縱了三次,每一次都顫得渾身泛濫。他來吻她,吻走她的眼淚,翻來覆去那幾句無聊的枯燥的情話。
一定是太舒服了,他又慣會用那些溫柔又強勢的方式,親吻她的唇和芯子,令她發昏發軟……
難怪要說溫故而知新,越溫習越熟練越得心應手越遊刃有餘越離不開,放不下,舍不得。
懷中的花花被抱得喘不過氣來,喵叫一聲,小腳腳一蹬,從她懷裡跳了出去。
“喵喵……”
貓咪站在中央扶手上,衝著易思齡叫,問她:你到底怎麼回事啊,怎麼去了一趟外地,魂都沒了。
易思齡惱恨,拿手指彈小貓的耳朵,“不要窺探我,你隻是一隻喵!”
花花:“喵!”
它仰著腦袋,脖子上的那串祖母綠項鏈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花花有自己的小珠寶櫃,全是家裡幾個姐妹拿真鑽真寶石為它訂做的項鏈。戴著很神氣,像極了易家的貓。
前座,慄姨都笑了,轉過頭來,慈愛地看著易思齡:“小姐怎麼去了一趟京城,人都變漂亮了,看來京城養人呢。”
易思齡:“你這就是說好聽的話哄我呢,我明明去京城之前也很漂亮,你是不知道,我這幾天胖了兩斤…”
在謝園裡吃各種補湯小吃家常菜,在歐洲又吃高熱量的巧克力甜品,不胖才怪。
“婚紗說不定都穿不進去了。”易思齡嘆氣。
慄姨無奈,“胖是好事,胖了才有福氣,何況您這哪裡算得上胖。隻能說明姑爺把您養得很好,很用心呢。”
隻有用心養的花,才能開得如此嬌豔,漂亮。
易思齡咽了咽喉,沒有反駁。謝園上上下下都對她很用心,這是不爭的事實。
謝浔之就更用心了。他的用心是在細微處,從不用嘴說,也從不外露,不炫耀,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讓人感受到他的細致。
和慄姨說了會話,易思齡才漸漸從那種依依不舍的情緒裡緩過來,往窗外遠眺,香江波光粼粼,高樓大廈鱗次栉比,幾臺直升機盤旋,低空飛過江面。街道上車水馬龍,遊客如織,一派熙攘繁華。
這裡是港島,這裡是她的主場。
易思齡降下車窗,深深吸了一口熟悉的空氣,撐了一個懶腰,從包包裡摸出手機,在易家姐妹群裡發消息。
【我回來啦!!!】
又在塑料姐妹群裡發:【從歐洲回了喲~明天可約~】
最後是跟陳薇奇私發,給足了她排面:【你的十億寶貝回來了,限你三分鍾速速出現,大事!】
易思齡決定,要轉移注意力,要把心思全部放在吃喝玩樂上。
距離婚禮倒計時十五天,這才第一天。
她才不要總是想著謝浔之。
——
坐落於尖沙咀的瑰麗酒店面朝繁華維港,站在頂樓套房的落地窗前遠眺,能看見整座港島最美也最昂貴的景色。
明亮開闊的江面,一望無際的藍天,以及那條世界上最著名的天際線,都不過是腳下之物。
金色的陽光從窗簾的縫隙裡透進來,套房裡充盈著曖昧又甜膩的香氣。
陳薇奇跪坐在床上,微微垂首,呼吸一起一伏。用金錢養出來的細膩皮膚布滿了一層香汗,平日裡精心打理的長卷發,此時凌亂地鋪在後背。
莊少洲緩了片刻,也從床上坐起來,他眸色混沌,湊過去親了親陳薇奇的肩。
陳薇奇很少會露出這樣乖巧,甚至是脆弱的一面,至少莊少洲從沒有見過,唯有在事後,把她弄狠了,她才會如此。
“再來一次?”男人在她耳邊發出邀請。
他們二人也是膽大,在工作的時候,各自從集團偷溜出來,在瑰麗開了套房,一進房間就幹柴烈火,衣服扔得滿地都是。
這是大白天。
陳薇奇還沒有從餘韻中緩過來,推了推他,不給準信。
莊少洲輕抬眉尾,“Tanya,你吃一次能飽?”
陳薇奇瞪他一眼,可還是默認了他覆過來的動作,兩道聲音糾纏,一觸即發之時,手機不合時宜地響起,有電話撥進來。
莊少洲要去關掉,陳薇奇打掉他的手,拿過來,看是易思齡,她沒有猶豫,按了接通。
電話對面的聲音很嬌蠻,指責她怎麼回事,為什麼不回消息。
“陳薇奇,你在做咩?為什麼連我的消息都不回!”易思齡煩,等了陳薇奇十來分鍾,對方都沒有回,她受不了被任何人冷落,當即撥過去。
陳薇奇蹙眉,沒好氣地說:“大小姐,我又不是你秘書,我還要守著你的消息?”
易思齡:“那我請你當我秘書,給你五百萬一個月,你幹不幹!”
陳薇奇氣笑:“你發什麼瘋。你那點錢,留著你自己買項鏈。還想買我,你想得挺美。”
兩人說話,免不了刀光劍影,你來我往。被晾在一旁的莊少洲自知這通電話沒有十分鍾不會結束,幹脆起來,披上浴袍,走到吧臺旁,倒了一杯紅酒,獨自小酌。
“到底什麼大事。”
“商量我的伴娘人選,你說是不是大事。”易思齡輕哼,“晚上六點,我們常吃的那家omakase,遲到你是狗。”
陳薇奇:“港島遲到大王是你吧?”
掛了電話,陳薇奇利落地起床,要去洗澡。莊少洲放下酒杯,高大的身體堵住她,“Tanya,別告訴我你管殺不管埋。”
陳薇奇在他臉上烙下很淡地一個吻,安撫得如此敷衍:“好了,別鬧。我和易思齡晚上約了吃飯,我現在得回家換衣服,不然要遲到的。”
莊少洲挑眉,沉默地凝視著她。幾秒後,他嗤了聲,漲得發痛,“我現在是連易思齡都比不上了。”
陳薇奇笑,覺得他在說胡話,“你是我老公,易思齡隻是我的小寵物,她不講道理,你也要學她嗎?”
莊少洲不說話,挪開,看著陳薇奇接近黃金比例的完美背影,細腰翹臀,雙腿修長,眼眸暗沉下去。
他知道陳薇奇心裡不見得有他,她婚前那場轟轟烈烈的戀情,他知道,隻是懶得提。他亦如此,家裡選中了陳薇奇,他覺得對方盤靚條順,當老婆沒得挑,就應了。
婚後,他們也不見得培養出了什麼感情,隻是在床上很合拍,非常合拍,而已。
風風光光的一場婚姻,外面的人看熱鬧,裡面的人心懷鬼胎。
聯姻的夫妻,哪有那麼多情和愛,都是利益和欲望交織的畸形產物。他忽然想起易思齡的老公,一位看上去端方莊嚴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