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浔之:“………”
易思齡眼前陣陣發黑,謝浔之趁著她睡覺,吸,她的,胸?運動戛然而止,她忽然察覺到左側有一道灼熱的視線,她緩緩轉過去,和謝浔之的目光徑直對上。
謝浔之在突發狀況之下,仍舊保持淡定,他走過來,坐在易思齡腳邊,解釋:“不是吸,老婆,我沒有這樣下流。”
“我是親了一下,僅此而已。”
易思齡:“…………”
“…那為什麼,我妹妹會知道?”她竭力維持冷靜。
謝浔之比她更冷靜,沉著,“也許是,當時沒留神,留下了一點輕微的痕跡。”
“…誰信!你到底背著我做了什麼!……你!”易思齡氣得一腳蹬上謝浔之的胸膛,瞬間,被那灼熱的溫度燙了回來。
溫度穿透薄薄一層不擋事的透明襪,直頂腳心。
一下子,她連腿都發軟,像是觸發了機關,那些羞惱的,令人恨不得躲到被窩裡的回憶全部湧了出來。
空氣靜止一瞬。易思齡懊惱,不該拿腳蹬他。
謝浔之眼神明顯深沉而晦暗,注視著她,一瞬不瞬。
易思齡說出來的聲音微微發顫,“……你別這樣看著我……”
她心跳加速,能清晰地感受到,流淌在他們之間的空氣都在逐漸濃稠。
謝浔之在反省自己,為什麼她隻是很輕地碰了他一下,對他而言,就能有如此巨大的殺傷力。他的肌肉都在那一瞬間繃緊,興起得如此兇猛。
也許是他真的墮落了,嘗過一次滋味後就開始可恥地食髓知味,也許,易思齡讓人上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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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滾了下喉結,溫柔地握住易思齡的腳,拿掌心貼她腳心,先誠懇地道歉:“抱歉,我現在感覺有些不對勁。如果等會兒的行為有出格,你可以制止我。”
雖然制止無效。
易思齡被他握著腳,大腦有瞬間地空白,不知道他為何突然道歉,下一秒,他俯身靠過來,吻上她的唇。
溫熱的氣息籠罩她。
淅淅瀝瀝的雨掛著玻璃壁,顆顆滾落,劃出凌亂的,沒有章法的線條。長指將主燈揿滅,但室內並不黑暗,因為街上掛滿了為聖誕節的到來而準備的霓虹燈,那光源透進來,照得滿屋子都是斑斓星光。
明明上一秒還在生氣,這一秒就被親得發軟,指甲在屬於她的畫紙上,抓住凌亂的,沒有章法的線條。
接過吻後,謝浔之的聲音暗啞,透著一絲滿足。
易思齡啃咬他的肩膀,瞳孔渙散。
幽暗又安靜的空間裡,灼熱的火山口緩慢迂回,來到活躍周期,火山之中的巖漿在頻繁的強烈的運動,不知何時會衝出地面。
她渾身都繃緊,可耳邊的低語又如此輕柔,令她松泛,帶著一種潮熱的溫度,“……我們都是劍橋畢業的。”
“………”
易思齡不懂,他今天已經暗示第三回 了。他也是劍橋畢業的,她知道,她知道,她知道……
謝浔之手臂撐起來,在黑暗中凝視著她發軟發燙的臉頰。
“那我也應該是你學長吧?老婆。”他溫柔低聲,猝不及防,兇悍上,頂。
謝浔之覺得她像一泓溫泉,如此溫暖,如此波心蕩漾,他像一頭在黑暗中找不著方向,四處亂撞的獅子
“………”
易思齡一瞬間緊緊咬住唇。
盡數,吐出,又盡數,納入。像深呼吸,吸到肺的最深的位置。
“那你能不能,也叫我一聲學長。”
“………”
第46章 金玉良緣
次日一早要飛布達佩斯,易思齡艱難地坐起來,睡眼惺忪,坐在床上發呆。
後悔了。
不該選這麼多地方拍婚紗照,她現在隻想睡覺。
謝浔之已經洗完澡出來,見她一幅沒睡醒的樣子,嘆了口氣。他已經穿好了西裝褲和正裝襪,背對著她,脫下T恤扔在沙發上,換上熨燙好的襯衫。
易思齡打了個哈欠,偏頭看過去,視線落在男人精壯的上身,她驀地一愣。
男人堅實而寬厚的後背之上,布滿了凌亂又曖昧的紅痕,一道又一道,暗紅疊新紅,到處都是,像是惹到了哪隻春天裡的野貓,被抓得慘不忍睹。
“謝浔之!”
謝浔之穿襯衫的動作一頓,轉頭看她,“醒神了?”
易思齡指著他,“你的背……怎麼回事?”
他的背。
謝浔之眼神緩慢地幽沉下去,意味不明地笑了,長臂伸展,把襯衫穿上去,修長的手指系著紐扣,一邊走過來,坐在床沿,“嗯,我的背怎麼了。”
他在講廢話。
易思齡愣了下,“……你的背上全是紅痕,這怎麼搞的?過敏了嗎?荨麻疹?還是抓的?”
說完最後一句時,她心裡咯噔了一下。
謝浔之還是不說話,就這樣看著她,手指已經將紐扣扣到最後兩顆。
“我抓的??”易思齡懵了。
謝浔之扣完最後一顆,襯衫完美地勾勒出他優越、令同類豔羨的身體,他眉間透出深深餍足的慵懶,但眸色仍然幽深,像某種速度迅猛,力氣野蠻的夜間動物,能靠一雙眼睛看到對方心底。
他低下頭,趁著易思齡思緒凌亂,親了她一下。
“不是你。是一隻小貓抓的。”他面容沉穩而平靜,一本正經說,“劍橋畢業的小貓。昨晚還喊了我學長。”
“…………”
易思齡想到昨晚,四面楚歌之下,羞恥地喊了他學長,氣不過,把他拽過來,狠狠一口,咬在他穿了襯衫的肩膀上。
咬過的襯衫都留下了齒痕,更不提底下的皮肉,含著情欲的齒印,像是打上專屬於易思齡的標記。
他渾身上下,都是易思齡的標記。
凌亂的,胡亂的,張牙舞爪的。
謝浔之隻是微笑地捏了捏她的臉,踩他,抓他,咬他,夾他,都可以,全憑她高興。
——
落地布達佩斯,一整天的時間都被排滿。
上午用來妝造,下午去漁人堡和當地最有名的咖啡廳,夜晚的拍攝則在船上,夜遊多瑙河,看亮燈的國會大廈。
包場之後的咖啡廳沒有客人,隻有端著託盤的侍應生,在羅馬柱和金漆浮雕中穿梭,準備拍攝結束後享用的下午茶。
團隊提前購置了大量的玫瑰花,鋪滿樓梯,有種令人頭暈眼炫的華麗。
易思齡穿著華麗的巴洛克風格的婚紗,從玫瑰臺階上緩緩走下來,頭上的金鍾花冠冕熠熠生輝,修長的手臂被金色的絲絨手套裹住,每每抬手,就像優雅的天鵝展翅。
她如此合適這種富麗堂皇,沒有任何的露怯,好似人間一切頂級的富與貴都是滋養她的泥土。
謝浔之跟在她身後,託著她長長的曳地蕾絲頭紗,偶而提醒她小心臺階。易思齡拋在腦後,高跟鞋踩得如履平地。
拍完,一群人都迫不及待去喝咖啡,吃甜點,易思齡把手機拿給謝浔之,讓他拍幾張花絮,她要發ins。
“你找一下角度哦,盡量拍我的左臉。切記拍醜了就刪掉,不然我看見醜照會生氣的。”易思齡強調。
謝浔之笑,“為什麼要拍左臉?”
“左臉比右臉更漂亮一點點!”易思齡推他,讓他不要話太多,認認真真拍照就好。
謝浔之受不了她撒嬌,盡量多拍左臉,當然,右臉也雨露均沾,他覺得兩邊沒有任何區別。
其中有幾張按快門時手晃了,牢記她的叮囑,點進相冊,打算將那幾張刪掉。
她的相冊無一例外全是她的美照,一眼望去,珠光寶氣。謝浔之沒有任何偷窺的心思,不過是不經意地一掃,還是看見了那張過於突兀的男人的照片。
他半垂眼睫,猶豫片刻,還是點開。
是他自己。
昏暗的機艙裡,頭頂的閱讀燈灑落在他熟睡的面容,勾勒出一道柔和的剪影。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自己睡覺的樣子,在此之前,沒有人敢做這種事,他也絕不會在外人眼皮子底下睡熟。他腦中時刻保持著警惕。
是易思齡趁著他睡覺時偷拍了他,並且把這張照片留在了她的相冊。
這個猝不及防的隱藏信息令謝浔之幾乎心髒狂跳。
手指握緊,他保持平靜,裝作無事發生,果決地退出,把手機遞給易思齡。
“檢查一下。”他笑,眸色如深海的潮湧。
易思齡在心情明亮,哪裡能看出男人平靜面容之下的暗潮洶湧,清凌凌的眸子眨了眨,撒嬌說:“那我就不檢查啦。反正不好看也是你技術不好,不是我不好。”
“當然。”謝浔之從善如流,“好看的人,即使是睡覺了也好看,令人情不自禁。”
易思齡覺得他話裡有話,抬眼瞥他,可男人隻是雲淡風輕地看向玻璃窗外,手中端著咖啡,平靜地喝了一口。
謝浔之清楚,易思齡對他這張臉還算滿意,大概是一時情不自禁偷拍了他,又想起昨晚在倫敦碰見的她那學長,即使在易思齡面前哗眾取寵,誇她elegant,又mia來mia去的,還是白費心機。
易思齡喜歡長的好看的男人。看不上那種一米七的四眼田雞。
他很輕地挑了下眉尾,忽然說:“老婆,布達佩斯應該遇不上你的學長學弟們吧?”
那些男人很聒噪,他不想再多來幾個,破壞今天的美好氛圍。
易思齡聽出他話裡那說不清道不明的陰陽怪氣,咬了咬唇,沒好氣地嗆他:“你不就是我學長嗎?那不然你走好了。”
謝浔之不急不慢在她臉上盯了幾秒,手指輕輕點著咖啡杯的邊緣,語氣微沉:“昭昭學妹,抱歉,我要留在我太太身邊,走不開。”
“…………”
這人!
易思齡臉頰發熱,瞪他一眼,“少佔我便宜,老不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