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思齡:“……”
他這是在說什麼啊……
易思齡大窘,心跳和呼吸都一並紊亂。
他的話,他的語氣,他的一切都像一罐添加了迷幻劑的香水,輕輕噴在她周圍,令她七葷八素,大腦轉不過彎。
易思齡甚至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太過分了。難不成,要讓他忍一整晚嗎?她自己可是舒服到淚流不止。
【抱歉,那種情況下,我的確很難克制住。我是男人。】
易思齡:“……”
【老婆,你心疼我一點點。】
易思齡猛地把手機翻蓋在桌上,他又喊她老婆,還委屈巴交的,他一個大尾巴狼,把她差點吃幹抹淨,他委屈什麼!要她心疼什麼!
裝傻充愣之後又裝可憐哄她,跟她洗腦,實在是可惡至極。但可惡又怎樣?她居然就吃這套,奇跡般被哄好了。
心中憋屈的怒火的的確確消散了大半。
也不知是因為老婆這令人羞臊的詞,還是想到昨晚,他的確讓她高興到哭。是從未體驗過的,煙花爆炸的快樂。
和他親昵,她其實並不討厭,並不惱火。
她羞惱,憤怒,煩躁的一切根源,也許隻是因為,謝浔之表現得太強大了。沉穩又遊刃有餘,就連在床上,他也是如此冷靜,理智,循序漸進,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她戳不破他的金身。
就越想看他這樣的男人為她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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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男人,怎麼能不成為她的戰利品,又怎麼能不拜倒在她的裙擺之下。
——
這邊,謝浔之久久沒有收到易思齡的回信,他轉去問梅叔,易思齡的心情看上去如何。
梅叔躲在陰暗的角落,默默觀察,然後及時報告:【剛剛還有些生氣,現在看上去又高興了,還讓我們帶她參觀謝園。】
謝浔之松口氣,抬手解開polo衫最頂的紐扣,讓身體裡逼出來的熱氣散一散。
寒冬臘月天,他穿得並不多,又在室外,居然很熱。
果嶺上,謝明穗第四杆才把球推進洞,拿了一個par,也是很不錯。林董是常年玩高爾夫的高手,水平穩定發揮,加上運氣也好,兩杆入洞。
綜合前幾局所得,謝浔之和林進東打平。
“大哥,快過來,最後一局你先。”謝明穗對謝浔之招招手。
謝浔之把手套戴上,站起身,兩個球童麻利地跟上去,其中一個球童要為他打傘遮陽,他說不用。
謝明穗戴著超大的遮陽帽和遮陽鏡,見謝浔之半點防曬措施都不做,笑著說:“好歹戴個遮陽帽,會曬黑的。”
謝浔之:“沒事。”
謝明穗聳肩:“你就是仗著現在還挺白,曬黑了就很難白回去了。大嫂說不定喜歡白的男人。”
謝浔之沉默,指腹在球杆把手處點了兩下,隨後看向身後的球童:“麻煩拿個遮陽帽給我。”
謝明穗笑出聲。謝浔之不管她,戴好遮陽帽後,走到發球臺,目光遠眺,依次觀察球道,沙坑,障礙區,果嶺。
最後一局也是個四杆洞,可卻是這座高爾夫球場所有四杆洞中難度最高的,發球臺三面環湖,球不止要越過湖,還要越過地勢不平的沙地。
力道若是不夠,就很容易掉進湖,或者沙坑。
謝浔之眯了眯眼,隨後收回視線,看向林進東,“林董,若是這局我也能打個eagle,不如就按照我提的利率來?”
雙方裝傻充愣,消磨了一下午,在這時終於推進到正題。
林進東就是個老狐狸,知道謝浔之的高爾夫水平一般,剛剛那個四杆洞能兩杆打完,大概率就是運氣好。
他信誓旦旦,“成啊。若是謝董能一杆入洞,來個Albatross,我就拍板了,給藍曜再降百分之零點五!”
在這個四杆洞裡,一杆進球,幾乎是不可能的。楓山俱樂部營業的這七年來,也隻有過兩次記錄,其中有一次還是職業選手打的。
謝浔之不是激進派,也不是夢想家,隻有當他完全拿得準坐得定時,才會選擇冒進,大多時候都穩打穩扎,循序漸進,最終平穩地取得勝利。有關他的報道,無一例外稱他為年輕的實幹家。
高爾夫這項運動,不是他的主場。
剛才的eagle隻是運氣。
而運氣,不會同時出現兩次。
謝浔之面容看不出波瀾,淡淡說:“先試試。”
他握緊球杆,調整身體重心,肩膀稍傾,雙腿微屈,並沒有過多躊躇猶豫,揮杆的速度優雅又迅猛,像極了一條有著漂亮爆發力的獵豹。
他向來喜歡在保持平穩的基礎上,速戰速決。
謝明穗睜大眼睛,呼吸提上來,視線一開始還能跟著球,但隨著球在空中不斷升高,躍進,她的視線追不上。
那白色的小球宛如廣闊藍天之中的一隻白鴿,又像愛神射出的箭簇,也不知能不能正中那隱秘如心髒的球洞。
眾人離得遠,隻能等待球童的傳信。很快,果嶺上傳來激動的歡呼聲,球童滿面通紅,飛奔過來。
“進了!真的進了!”
“是信天翁啊!!一杆進洞!天啊!這球太lucky了!”
在場所有人都歡呼起來,就連林進東都鼓起掌來。
“大哥!!”謝明穗激動地跳起來,“真的是一杆入洞!這運氣!逆天啊!”
太幸運了。
能在四杆洞中打出信天翁,是百萬分之一的概率,幾乎百分之九十五都要歸功於運氣,那麼多有實力的職業選手,可能一輩子也無法打出一個Lucy Albatross。
這是多麼多麼無敵的幸運。是被幸運女神親吻和眷顧過的寵兒。
謝浔之握著球杆的掌心微微發燙,胸口震蕩。
他能感受到,他的幸運女神在親吻他的臉頰。這幸運女神穿著翠綠色的絲絨裙,赤著足,有和易思齡一模一樣的臉。
是易思齡。是他的昭昭。是他的太太。是他的老婆。
林進東拍了拍謝浔之的肩膀:“謝董,這局我服氣,心服口服!合同的事就這麼定了,我讓百分之一點五!下周一,我讓法務部和穗總對接,商量籤合同的事。”
謝浔之滾了下喉結,明明最該高興和激動的是他,但他看上去隻是一如既往平和深沉。
“林董一諾千金。”他說。
林進東苦笑,“我這一下被你削了一點五個點,董事會該罵我娘了。”苦笑完又擺擺手,強行裝作不在乎的樣子,“我要是有謝董這運氣,也不至於這幾年都打不出一個信天翁。真是太幸運了。”
林進東連連感嘆。
謝浔之眸色深邃,勾了勾唇:“可能是我今天有幸運女神的眷顧。”
謝明穗擠擠眼:“大哥的幸運女神是誰哦?”
謝浔之笑:“你嫂子。”
林進東哈哈大笑起來,摟住自己年輕貌美的小女伴,戲謔:“你啊你,難怪,我說呢,這麼幸運,果然是有老婆在場外援助。易家的大小姐真是非同凡響啊,這結個婚,讓你連Albatross都拿下了,謝董春風得意。”
怎麼不是非同凡響。
謝浔之在心裡想。
俱樂部不成文的潛規則,一杆進洞要給全場工作人員派紅包,五千三千兩千的標準都有過。一個逆天幸運的信天翁自然紅包要更大,上一個打出信天翁的老板,足足給全場每人都派了三萬的大紅包。
謝浔之吩咐助理給整個俱樂部上下每人一萬的紅包,服務他的球童拿三倍。俱樂部一共54名員工,加起來是五十多萬。
林進東笑謝浔之都是個人身價百億的老板了,怎麼出手還壓不過之前那位土老板。
謝浔之挑眉,不把這種打趣放在心上,隻說:“不爭這些頭籌。畢竟是有家室的男人,在外花錢不能大手大腳。”
林進東:“………”
謝明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大哥現在怎麼隨時隨地孔雀開屏!
——
和京夏銀行的合同就這樣談笑風生間落下帷幕。京夏降百分之一點五的利率,藍曜一年至少能省下四個億的利息。
不過是一個球而已。但這個球,是百萬分之一的概率。
邁巴赫駛出高爾夫俱樂部,謝浔之坐在後座,手掌中把玩著那顆被他打出信天翁的球。
這樣的幸運,很有可能,一生隻會有一次。
易思齡就是他這一生唯一的一次Albatross。他確信。
這是上天給他這個唯物主義者的暗示。
這樣珍貴的,罕見的幸運,他就該將其牢牢握在手裡。
謝浔之低垂眸,凝視著自己骨節分明的手指,一點一點將這顆球牢牢地抓握在掌心。
不過是嘗到了一點甜頭,他波瀾平靜的心就開始蠢蠢欲動,從昨晚到現下,他都不是他自己。
看來結婚不夠,相敬如賓也不行。
他想完完全全地吃掉她,想將她整個地吃幹抹淨,也想讓她隻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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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金玉良緣
花廳裡,暖氣開足,又燒了炭火,上面烤著板慄,年糕,沙糖桔,一壺小吊梨湯和一壺馬蹄竹蔗水,桌上擺著各類精致的中式茶果子。
大尺寸的投影幕循環播放著一些漂亮的婚紗造型。
易思齡和楊姝樺,謝溫寧挨著坐,一人手裡拿著一本今年各大奢侈品牌、婚紗品牌的高定lookbook。沙發兩側坐著造型團隊和攝影團隊的負責人、助理。
中途時不時有過來添加茶水,收拾垃圾的佣人。
花廳並不逼仄,但裝飾品過於多,屏風,掛屏,桌椅,茶幾,花瓶,字畫,樣樣都精美,這樣一來就顯得繁麗,再加上十來號人,更是熱鬧擁擠。
“夫人,這套婚紗我們團隊都覺得不錯,很適合易小姐的風格。當主紗都沒問題。”負責人在電腦裡調出一張模特圖,“是這幾年很火的黎巴嫩品牌,不少當紅明星都穿過他們家的禮服走紅毯,不過他們是做婚紗起家的,婚紗比晚宴禮服要華麗。”
“這件嫂子穿肯定好好看!”謝溫寧讓易思齡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