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應隱解腰帶的手凝固住。
她裡面穿的是個什麼東西啊!
襯裙!吊帶半透明的!可以看到蕾絲bra的!隻到大腿根的!
“我…我不脫了,阿嚏——”應隱打噴嚏給他看,一本正經地說:“感冒。”
商邵沒說什麼,越過上身,貼心地幫她把那側空調上調了三度。
應隱熱了一路,頭發披散著,頸窩裡都熱出潮汗了,隻心想,怎麼還沒到?
到是到了,但到的不是家,而是機場。
進機場,換乘機場的貴賓專車,繼而抵至停機坪。
可以進行洲際飛行的灣流公務機G550已經降下舷梯,機組成員準備就緒,隨時可以起飛。
商邵輕描淡寫:“陪我飛趟歐洲,開會。”
應隱人傻了:“現……在?”
“現在。”
應隱風中凌亂,一步步登上舷梯時,她對即將開展的歐洲之旅根本沒抱任何期待,滿腦袋都是——
她隻穿了襯裙!
幾千公裡的飛行她隻穿了半透明的襯裙!!!
Advertisement
私人飛機從寧市國際機場起飛,破開黃昏的濃厚雲層。
飛行進入到平穩階段,商邵打開電腦,準備與下屬進行視頻會議,一邊抬起眼眸,看了眼對面沙發中的應隱。
他眉心輕蹙著問:“怎麼還不脫衣服?”
第27章
客艙溫度適宜,就連空氣制氧量都比尋常客機更充足,給人以一種恰到好處的冷沁感。
商邵的私人飛機出行繁忙,因此機上服務並沒有交給市面上的公務機託管公司,而是直接聘用了全套的機組。
從機長、副機長到空乘,都是他自己人。他們熟知他的出行需求、生活習慣和工作習慣,也熟悉他身邊的管家、秘書和隨行保鏢們。
但商邵帶一個女明星上飛機,他們前所未見,聞所未聞。
商邵一問,一旁端上果盤、倒好香檳的空姐,忍不住看了眼應隱。
雖然是素顏,但不妨礙她認出她。她轉向應隱,微笑著問:“女士,我幫您把衣服脫了掛起來吧。如果您覺得冷,我給您拿一張更舒服的毯子。”
筆電裡傳來聲音:“test test,邵董,您能聽到嗎?”
商邵將注意力回到會議,“聽得到,直接開始。”
“好的,我們今天會議一共三項議程,預計四十五分鍾,我是今天的會議主持……”
匯報有條不紊地開始,商邵搭腿坐在奶白色的單人扶手沙發上,雙臂環胸眉心壓著,冷不丁看到應隱瘋狂給空姐打眼色。
匯報剛開始,少不了幾句廢話,他一時分神,好整以暇看她做戲。
應隱一手不自覺摩挲著大衣翻領,一根手指在她和空姐之間來回指著,同時拼命眨眼。
空姐懂了,笑起來:“我知道……”
應隱嚇得食指貼唇:“噓噓!”
空姐:“……”
湊近了,低聲:“您是應隱,我認出來了。”
應隱附耳過去:“你有沒有多餘的空姐制服?”
空姐:“……?”
不是吧,玩這麼直接嗎?
她咳嗽兩聲,委婉地拒絕:“這恐怕不太適合……而且您身材太好,我的衣服您應該穿不下的。”
應隱不聽她啰嗦,眼睛一亮:“那就是有?給我給我……快快!”
空姐程序化微笑:“在行李艙,下機了才可以拿。”
商邵看了半晌,出聲吩咐她:“你先去休息,這裡暫時不需要你。”
“好的商先生。”空姐掬著手頷首。
等她退出休息區,商邵沉沉喚了應隱一聲:“過來。”
他講話沒收著聲,但那邊會議還在正常開展,應隱明白過來,他的麥克風原來一直是關著的。她松了口氣,走到他那側,幹站著。
“坐。”
應隱非常熟練地坐到他腿上。
商邵:“……”
他有些無語地偏了下臉,不知道是不是應隱的錯覺,總覺得他唇角好像勾著。
但過了會兒再轉回來時,臉色和語氣卻都很黑:“讓你坐對面,沒讓你坐我身上。”
應隱大窘,忙慌要起身時,被商邵攔腰扣住。他手臂微微沉力:“既然坐了,就別走了。”
應隱熱了一路,長發在頸項間堆著,此刻又面紅耳赤的,一股帶著熱氣的活色生香從她身上氤氲出來,縈繞了商邵的呼吸。
他沉沉看她兩眼,修長的手十分自然地伸進她頸間,幫她把頭發撥散開。
在她的指下,應隱的身體頃刻間僵住。
她隻感到他的指腹從她頸側與下颌角間擦過,溫溫熱,掌心有薄繭,指腹抬離時,襯衣袖口的香水與煙草味由近至遠,清風般地落。
商邵垂眸看了眼指尖的湿意,繼而伸給她看,冷淡而探究地問:“怎麼出了這麼多汗?”
不喜歡這種被沾湿的感覺,他抖開一旁餐巾,慢條斯理地擦著手指,繼而半眯著眼,將應隱自上而下看了一遍。
“裡面沒穿衣服?”他直接問。
“穿了!”應隱一個激靈超級大聲,又憑著過人的演技坦然下來:“穿了穿了肯定穿了……誰會不穿衣服出門?”
商邵點點頭,“那就脫了,別悶出病。”
歐洲正值入冬,他是知道那裡的冬天有多冷的,在飛機上捂這麼熱,落地後再受寒,很有可能感冒。
筆電中,研發團隊的匯報正至關鍵處,他的神思回到會議中,兩指夾著她的蝴蝶結腰帶,十分順手地將其抽開了。
蝴蝶結一散,垂感極好的駝色羊絨大衣,因為地心引力而從應隱的腿上垂落。
她的半透明襯裙。她極長的吊帶。她奶油色的蕾絲胸衣隻夠包住一半。
兩人都是呼吸凝滯,應隱猝不及防,傻傻的什麼反應都做不出,隻知道漲紅著臉不可思議地看他,一雙眼睛湿意濃,不知道是情急、羞惱還是驚惶。
雖然“非禮勿視”刻進教養,但商邵的目光,還是不受控制地停留了兩秒。
是真的熱了一路,所以應隱不僅脖子出汗,胸間凝脂也悶得粉紅一片,細細的薄汗沿著曲線滑下,沒入v字的深溝間。
應隱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早上一早就出門,試一天的衣服,下了班又決定去做spa,所以隻想著怎麼方便……而且……”
“怪我。”商邵止住了她的自省。
聲音微妙地啞,但語氣還是很沉穩。
“是我不好。”
他的目光波瀾不驚,給足了應隱安全感,繼而紳士地將她的衣領重新攏好:“但是你是不是有點太喜歡穿睡衣了?”
應隱確實有一堆睡衣,高支棉的,桑蠶絲的,喬其紗的,五顏六色塞滿一整個櫃子,沒會客安排時,在家裡和酒店就隻穿睡衣活動。
“睡衣舒服。”她心虛地回。
商邵靜靜看她:“舒服到讓你總穿著睡衣給別人開門?”
他翻舊賬,應隱卻不認,垂眸看著他眼,小聲地辯解清白:“沒有總是,也沒有別人,是商先生總是……”
商邵呼吸凝滯住,圈著她的手幾乎就要用力,要將她既迫不及待地按倒在懷中。
但他克制住了。
過了兩秒,他壓抑著,深深地從鼻息中舒出滾燙的一線,啞聲問:“讓人給你拿一張披肩好不好?”
應隱“嗯”一聲,也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她點點頭,從商邵懷裡起身。
商邵過了會兒才按下服務鈴,空姐給應隱翻出披肩,暗紅色的,跟他放在車裡的一樣。
她特意走到商邵身後才脫了大衣,繼而將披肩展開。
太小了。隻能勉勉強強到腿根,但好歹要緊處都遮嚴實了。
她裹好,在商邵身後的沙發中安安靜靜地窩下,順手取了本時尚雜志。
時尚雜志沒什麼好看的,應隱閉起眼就想起各種塑料親熱假模假樣的寒暄和誇贊,她看得心不在焉,耳邊聽著商邵跟高管的溝通。他團隊裡有外國人,全英文匯報,商務和專業詞匯太多,應隱隻能聽懂一半。
匯報間隙,商邵問了幾個問題,應隱聽著他勻緩、沉穩、慢條斯理的英文,第一次明白了什麼叫做語調上的高貴。
等商邵開完了四十分鍾的會議,應隱的雜志才看了兩頁。
空姐是算好時間進來的,給他倒了杯威士忌,加了雙倍的冰塊。離開時心裡還在納罕,應隱都脫成這樣了,她以為邵董會摟她在懷,一邊漫不經心地玩著她的身體,一邊聽報告呢。
怎麼這麼正經?竟然還是分開坐的。
商邵有些疲倦地擰了擰領帶,起身散心時,看到應隱目不轉睛地盯著雜志,看上去十分投入。
應隱一米六八,但身材比例極好,蜂腰長腿四個字仿佛是為她量身定制。蜷在沙發裡時,她一雙長腿屈膝並著,被暗紅色的羊絨一襯,白得晃眼。
忙碌了一天的大腦快脫軌,商邵鬼使神差地想,不知道跟身下的高級真皮沙發比起來,哪一種手感更好?
他平靜地將眼眸撇開,一口冰威士忌喝得欲蓋彌彰。
應隱把雜志一合,下巴搭在書頁脊縫上:“商先生。”
商邵冷淡地“嗯”一聲。
“你去歐洲開什麼會?”
“一個全球性的能源峰會。”
“去幾天?”
“三天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