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他從火光中走來》, 本章共2984字, 更新于: 2024-10-30 16:37:09

女人筆直僵著,望著窗外,背影悲涼,聽見女兒這麼問,她忽而爆發出一聲:“滾——!”


……


林陸驍被所有人拱著上臺唱了一首《月亮惹的禍》。


這首歌除了當年在外縣支援的時候跟隊裡幾個士兵附和過幾句,倒也沒怎麼在人前唱過,更別提現在這種場合,從小到大他就沒怎麼唱過歌。


家裡也不興這個,逢年過節胡同巷裡都有專門的戲班子,哪輪得到他去唱歌。


他聲音低,平淡唱完一首倒還行,沒太多技巧。


他是真不喜歡唱歌。


再加上這首歌裡有點他跟他家小姑娘不可描述的記憶,他就更不願意唱了。


但他一大男人,也不是扭扭捏捏那勁兒,在一片高喝聲中,接過主持人的話筒,低沉的嗓音流出來:“唱首軍歌吧。”


臺下,“不行,就《月亮惹的禍》!趙國說林指導這歌一聽就有故事!”


“軍歌有的是機會唱!唱首流行的!”


“那《小蘋果》吧。”林陸驍面無表情地說。


士兵全然不給機會。


“《月亮惹的禍》!”


“《月亮惹的禍》!”


“《月亮惹的禍》!”

Advertisement


“……”


林陸驍無奈笑,一旁領導也忍不住了,慫他:“他們那麼想聽,就唱一段兒吧,省的下回你走了他們還念叨。”


“行吧。”


音響裡,男人輕咳兩聲,低沉醇厚的聲音淌著。


“都是你的錯,輕易愛上我……”


出來三個月。


兩人時不時維持著短信聯系,直至上個星期,徹底失去了聯系,打她電話不接,短信也沒人回,畢竟是有過“前科”的女人。


他當下腦子裡就想著這人時不時又跑了。


本來打算下個月等這邊事情交妥後再請婚假,結果當天晚上就去領導交了婚假報告。


一曲完畢。


他把話筒還給主持人。


趙國忽然蹦出來,“等一下!”


林陸驍怔了會兒,趙國直接兩步跳上臺,抓過主持人的話筒,“我說兩句。”


林陸驍笑他,“你當領導發言呢!”


趙國瞥他一眼,舉著話筒對臺下的士兵說:“林指導來我們這兒一年多了吧,應該是最後一次參加咱這聯歡會了,有些話堆了太久,借著今晚機會,都給你說說。”


趙國這話。


把原本熱烈的氣氛仿佛忽然澆下一盆冷水,變得肅穆整禮。


所有人都不笑了,抿著一張唇,端正坐在軍凳上。


“一開始大家都挺不服他的,還有幾個不怕死的整過我們林指導,結果後來大家都被他收的服服帖帖的,我一直覺得男人最好的年紀應該是二十三四歲,張揚跋扈毫不畏懼。”趙國瞥了眼身旁站著的人,面容沉靜,一身軍裝,帥氣逼人:“後來發現,男人三十年紀才最有魅力,不管是訓練場上不苟言笑的林指導,還是私底下跟我們開玩笑逗趣的林陸驍。特別是我媽,老跟我說,你要有你那隊友一半兒沉穩,我就不用整天這麼提心吊膽的了。”


林陸驍始終站在臺上,嘴角勾著一抹淺笑,那氣度絲毫不局促,卻也是內心足夠強大。


趙國繼續說,口氣輕松了些:“原本想跟領導說再留你幾年,結果剛得知你們林指導打了婚假的報告,你啥時候結的婚?!”


臺下一陣轟然。


林陸驍淡笑,“領得匆忙,下次給你們帶喜糖。”


士兵們又是一陣,“喜糖!”


“喜糖!”


“喜糖!”


趙國揮手示意,像個指揮的大將軍,“安靜!結婚這事兒就揭過了,三十的人了要再不領證,我們都著急,沒事兒,下回帶嫂子來就行!今晚主要是兄弟幾個想提前給你送個別,這一別,天南地北的,加上咱這職業……”


趙國忽然吸了口氣,想到也許一輩子再也不相見,喉尖哽住,胸腔仿佛堵著一口氣,一下子竟說不上來。


“下一次再見真不知是猴年馬月了。”


離別還沒來,卻已被離別的情緒打動。


所有人情緒被他的停頓帶動了。


確實,當過兵才知道兄弟感情的可貴,這都是一幫鐵骨錚錚的漢子,平時訓練插科打诨,可真到了火場上都是能為對方擋火苗的盾。


林陸驍自然懂,隻是他這人情緒一向不太外露,很少失控。


趙國說:“兄弟幾個送首歌給你,算是為你送行,接下去咱還得並肩作戰。”


音樂前奏響起,林陸驍一聽就知道是什麼歌了——當那一天來臨。


“兄弟們瞞著你練了好久。”


林陸驍手勾著趙國的肩,低頭緩了緩情緒。


那晚,星空高照,鹿山支隊上空久久回蕩著一首高亢有力的軍歌。


“這是一個晴朗的早晨


鴿哨聲伴著起床號音


但是這世界並不安寧


和平年代也有激蕩的風雲


……


年輕士兵渴望建立功勳


準備好了嗎


士兵兄弟們


當那一天真的來臨


放心吧祖國


放心吧親人


為了勝利我要勇敢前進……”


那高亢振奮的歌聲仿佛要將一切不安定都驅逐出境,驚了樹上停歇的鳥兒,四散逃離,翠綠葉梢上掛著幾滴晶瑩的露珠,在歌聲中慢慢匯流成一灘清水。


底下的軍人們還在高唱,他們笑著,他們鬧著,一遍一遍不知疲倦。


……


營地裡。


主持人把話筒遞給林陸驍,“說兩句吧。”


能說什麼呢。


此刻說什麼都是多餘,表達不了他們滿腔的熱血。


最後他接過話筒,目光一一掃過臺下一張張熟悉堅毅的臉龐,忽而低頭笑了下。


“天南地北,眾心所向,素履以往,一息尚存,戰鬥不止。”


後來這話,被眾多士兵,記在心裡。


甚至有人把他寫在自己的遺書上,成了他們的隊訓。


第73章


加上之前的輪休,林陸驍請了七天婚假。


上車之前,趙國幾個兄弟嚷嚷著要送他,被林陸驍按下來,“我又不是不回來了。”


趙國嘟嚷:“你萬一在那邊被你媳婦兒勾了魂,不肯回來了,我們這幫嗷嗷待哺的新兵咋辦?”


“說了年底就是年底,沒調令我能隨便離隊?行了,都回去訓練去。”


這才算吃了一顆定心丸。


林陸驍上車之後一直給南初的手機打電話,沒一個打通。


他沉著臉,把頭瞥向窗外,景色秀麗,翠綠叢叢,已無心欣賞,樹木不斷落到車窗後方,那心吶,已經飛到幾千裡之外。


歸心似箭,終於體會到了。


他百無聊賴地翻著手機裡跟南初的微信聊天記錄。


“什麼時候回來呀……”


“我房租到期了,搬進你家啦,你的床單放在哪兒?”


他隔了一個星期後回:“在衣櫃最頂上,找到了沒?”


小姑娘又隔天回了:“沒找到,我又買了新的,還是黑色。”


“……回去告訴你東西都放在哪裡。”


“好,昨天見到我小時候的偶像。”


“嗯?”


“小時候可喜歡他了,一個人就翻他的歌聽,他現在保養的超級好,哎……隊長,你小時候有沒有偶像啊?”


小時候?


小時候偶像是周恩來還是毛澤東?


“應該是毛同志吧。”


那邊:“……”


他給她解釋:“小時候爺爺老給我和林啟說這倆人的事跡,什麼十裡長街送總理,還有當時花的錢兒上都是毛同志的頭像,就好奇找了兩人的傳記看。”


後來是真喜歡上了。


特別是毛澤東的詞,磅礴大氣,一攬江山。


他對數字敏感,公式記得快,有些公式不用看自己都能推導,最頭疼就是背詩了,特別是情詩,早修坐在教室裡,對著那本書死盯一節課,一蓋上就腦袋一片空白。


不跟大劉似的,成績一般般,情詩倒是背地溜溜兒的。


唯獨能背的就是毛澤東的詞。


那天倒是回得很快:“挺有志向啊隊長……”


他勾唇笑笑。


總共沒幾條信息,他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倒覺得每遍都新鮮。


十幾個小時的車程,人剛下車,北浔的風刮來,就知道知道回到家鄉了,雖說已快步入了春季了,那風刮來還是鈍鈍的疼。


林陸驍沒什麼東西,就肩上一個黑色的挎包,裡頭塞了些換洗的衣物。


原本誰也沒通知,結果昨晚在火車上接到沈牧的電話,知道他今天要回來,早早就在門口接他了。門口停著輛黑色的越野,衝他猛按了兩下喇叭。


林陸驍過去,把包丟後座,人鑽進副駕駛,抖了抖外頭的風雪。


沈牧今天帶了眼鏡,無框的,穿著件襯衫,襯袖卷到肘窩過,手搭著窗沿打量他:“請了幾天婚假?”


一路舟車勞頓,林陸驍略顯疲憊,人往座椅上一靠,手搭著眼睛上,“七天。”


沈牧點頭,啟動車子,揶揄道:“待遇不錯啊,我剛給大劉打電話了,知道你要回來已經尋好地兒了,過去喝兩杯?”


林陸驍搖頭,“再說,我回家看下南初。”


沈牧:“南初怎麼了?”


林陸驍放下手,坐直,看了眼窗外,吐了口氣:“不知道,聯系不到,電話也不接,短信也不回,開車吧。”

潛力新作

  • 金絲雀隻想搞錢

    我是職業金絲雀,專門撈錢,金主的白月光回國就果斷跑路的那種。 最近詐騙到的金主太多,被狗仔拍到頻繁乘坐各式豪車,光榮登上熱搜。 微信被消息轟炸時,我還渾然不知,乖巧地坐在其中一個金主的腿上撒嬌。

    神奇當鋪

    我無意間進了個當鋪直播間。 裡面的主播又拽又毒舌。 「主播,我想用我 20 斤肥肉換盛世美顏!」 「我是當鋪,不是肉鋪。」 「主播,我想用畢生八卦能力,換賺錢能力。」 「年紀不大,想得挺美。」 我想到了網上的梗,也興衝衝地評論,「主播,我願意用生育能力換兩個億!」 他瞥了眼屏幕,「對不起,本當鋪不做賠本的買賣。」 我:? 啥意思,說我子孫後代加起來都賺不到兩個億唄!

    樓蘭月影

    我是侯府童養媳。處處賠著小心,處處討人嫌。小侯爺自有心上人。 甚至不惜推我出去替他的心上人頂罪,害得我聲名狼藉。 名聲壞透了的我,徹底擺脫道德枷鎖,放飛自我。 可小侯爺卻哭著求我回頭。

    山河不夜天

    穿越到古代,唐慎本想做點小生意,當個安安樂樂的富家翁。然而無衣蔽體的難民、虛偽自私的皇帝、留給自己無限遺憾的恩師,讓他看清了這個荒唐落後的世界。我有屠龍計,願使四海平。進入官場,謹言慎行,唐慎與王溱一起步步驚心。要想富,先修路,我願讓這山河不夜天!

  • 我的男友是恐怖遊戲boss

    我的男朋友說他是來自恐怖遊戲的怪物。 我不信。 哪有怪物每天給我洗衣服做飯,還撒嬌要親親? 後來。 我被選中進入恐怖遊戲。 恐怖又變態的大 boss 將我壓在身下。 黑色觸手不斷挑逗著我的身體。 他笑著吻我: 「現在信了嗎?」

    太後有喜記

    我是給老皇帝沖喜的宮妃。可沒想到我人剛進宮,老皇帝就駕崩了,皇後靜妃直接一碗藥隨著老皇帝去了。 所以我十六歲跨過爭風喫醋,互擊小腹,直接無痛當了太後。 新帝江承桉瞧著剛到他胸口的我,忍不住問我這沖的什麼喜? 我弱弱開口:「大概沖的是陛下的喜吧。」

    藏金嬌

    顧淮時養的金絲雀鬧到我面前時,我提了分手。 他眉眼冷淡,一副吃定我的樣子:「隨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可他沒想到,我當晚就搬離京兆。 一年後,圈裏那位祖宗新婚,給顧家下了請帖。 他在臺下看著穿著婚紗的我,徹底崩潰。

    褪丹青

    蕭景策這人,是京中出了名的病秧子。 傳聞他三歲讀書識字,五歲學武藝騎術,本該有一番大作為,然而十二歲那年身中奇毒,纏綿病榻。 婚期定下後不久,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妹妹姚清婉,特意遞給我一衹白瓷藥瓶。 「姐姐喫了吧,你既然天生神力,也該生得一副五大三粗的身軀匹配才是。」 我心知肚明,這藥喫下去,八成我會日益發胖,斷然不肯接。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