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也不再說話,直接一腳彪上油門。
中途沈牧接了個電話,口氣冷了不少,林陸驍轉頭看他。
沈牧戴著藍牙耳機,目視前方,沒什麼情緒地跟對面的人說著話,跟個冷冰冰的機器似的。
“在開車。”
“今天沒時間,明天,不一定。”
他忽而冷笑了一下。
“行吧,隨便你。”
然後他略煩躁的拔了耳塞丟在置物盒上。
從小到大,沈牧算是最沒脾氣也最有脾氣,他不輕易發怒,真怒了,也不會表現出來,這種狀態倒是讓人覺得略驚奇。
不過林陸驍也隻是側頭打量兩眼,很快收回目光,定定看向窗外。
回到家,林陸驍拿了東西上樓,沈牧停好車,跟上去。
開門進去,公寓收拾得空空蕩蕩,一點兒都沒人住過的痕跡,玄關處還丟著他新配的那把鑰匙,窗簾在風中飄,連地上的鞋子都碼的整整齊齊擺著,全是他的。
沈牧:“你這房子多久沒住了?”
日光下,有塵土在飛。
林陸驍把包丟在沙發上,掏出手機繼續給南初打電話。
通訊記錄已經顯示撥出(103)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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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依舊是冷冰冰的女聲提醒著關機。
林陸驍一隻手掐腰站著,胸前在劇烈起伏,堵著一口氣,那表情,沈牧後來回想起來,連他都覺得有些後怕。
失望又狠厲。
林陸驍提著最後一口氣兒,給張秘書撥了個電話。
張秘書不明所以:“南初?沒回來過啊。”
然而,除了張秘書,他也不知道還能打給誰,他沒她經紀人的電話,沒她助理電話。
人疲倦地靠在沙發上,手機在一旁丟著,手搭在眼睛上,仿佛被抽幹了最後一絲力氣。
要就這麼跑了。
他真不會再原諒她了。
直到——
沈牧坐在沙發上打通一個電話,忽然轉頭看向林陸驍,“她在影視城拍戲,你不知道?”
林陸驍猛地低頭翻短信,無奈地靠在沙發上:“不知道,她沒說。”
知情人是同劇組的一個演員,那人是早年在慈善機構上見過一面,長什麼樣兒,沈牧早忘了,剛託人打聽的時候對方給了他號碼名字,才想起來。
對方笑著調侃了幾句,沈牧淡聲問:“哪個影視城?”
“明山影視城呀,你要過來麼?我請你喝酒。”
沈牧禮貌道謝,無視對方的調戲,掛了電話,轉頭跟林陸驍說:“在明山,才進組不久,我開車送你過去?”
……
今年的天氣多變,四月明山還下了一場小雪,往年早已是春暖花好之季。
小助理在南初耳邊喊下雪啦下雪啦。
因為拍攝的是夏天的戲份,這忽來的一場小雪讓劇組臨時取消了下午的拍攝。
南初終於得了空,逮著一個工作人員問:“這邊哪兒有補卡的地方?”
南初在片場話不多,作為被國民女神第一個勾搭的工作人員,一下子激動地磕了巴,“車……車……車……山路,有……有……個營業廳,你卡壞了?”
“手機掉了。”
工作人員又熱心地指了手機店。
結果,南初剛換好衣服,走出影視城大門。就看見路邊泊著一輛車,一人穿著黑色衝鋒衣倚著車門在漫天飛雪裡站著。
雪花如棉絮在他頭頂飄著,身後的紅牆磚瓦嵌著白雪。
林陸驍在雪中點煙,嘴巴叼著煙,還沒點燃,手剛從褲兜裡摸出打火機,虛籠著刮開火苗,低頭拿煙頭去蹭的時候,前方有人噔噔噔跑過來。
跟一陣風似的。
他下意識剛把火滅了,南初就撲進他懷裡,抱住他的腰,腦袋埋在他胸前蹭蹭,“你怎麼來了?”
來之前,在車上他一直想。
南初不告訴他,是不是怕他來找她被人拍到,也怕自己這麼去有點貿然,可讓他就這麼回去,又有點不甘心,眼巴巴請了七天婚假回家,結果一根毛都沒見著。
可南初似乎一點兒也不介意就這麼大喇喇地撲進他懷裡。
林陸驍把煙從嘴裡拿下來,揉斷塞進褲兜裡,南初仰頭就要去親他,他推著她的腦袋,給人拽進車裡。
冷著臉,劈頭蓋臉就是一頓:“你手機怎麼回事,打你電話永遠關機?你到底會不會考慮別人的感受?我這見天兒就找沈牧幫我找人,你覺得有意思?還是你覺得沈牧闲的慌,人家活該幫我找人?你要覺得我這麼來找你不方便,你好歹給我說一聲,我最近很忙你別來找我,你但凡這麼講一句,我都不會這麼生氣——”
南初被罵懵了。
話音未落,林陸驍也注意到她額角貼著創可貼,心下一抽,下不來臺,別開臉,冷靜了一會兒,又轉回來,衝她微揚下顎,口氣緩了些:“你額頭怎麼回事?”
小姑娘怔楞楞地望著他,那雙眼睛黑白分明,無辜的很。
“你這麼罵我,我覺得很委屈。”
林陸驍一怔,隻見她偏過頭,不看他,吸了吸鼻子說:“前幾天我媽來了,把我手機砸了,卡也在裡面,還沒去補呢,今天才得空剛準備去的,你之前不是說下個月才有空休假嗎?我又不知道你最近會回來,本來在這組裡也待不了多久,我的戲明天就殺青了,我以為這麼短的行程就不用跟你報備了吧……”
說完,真哭了。
眼淚哗哗淌,還特別矯情地抹了一下,“我發現領證後,你就對我越來越兇,根本不是以前那樣了,果然男人結了婚都變壞,我走了,我們都冷靜下吧。”說完,去推車門要下車。
林陸驍慌了,給人勾著肩拖回懷裡。
南初側瞥他一眼,“你別拽我,讓我冷靜會兒。”
林陸驍死死勾著她,牢牢摁在自己懷裡,埋在她頸窩低聲:“我的錯。”
南初繼續“哭”,又瞥他:“你沒錯,我的錯,錯就錯在我不該喜歡你,我覺得你壓根就不喜歡我,你從來沒對我說過喜歡我。”
一聽小姑娘這麼說,林陸驍急了,直接給人扳過來,對上她的眼睛,“不該喜歡誰?”
“你!”
林陸驍一擰眉,對著她的唇,狠狠咬下去。
“再說一遍?!”
南初也去咬他,兩人就跟兩隻困鬥的小獸拼命去撕咬對方,似乎要將對方剝下來一層皮來。
親到最後,林陸驍把她壓在後座上,蓄勢待發,卻還是壓著嗓子,低沉地跟她道歉:“不該兇你,抱歉。剛在家看到你東西都沒了,我以為你又走了,沈牧說你在這邊拍戲,你也沒跟我說,我以為你是不願意公開我們的關系,不公開也沒關系,就這樣吧,反正證都已經領了。感覺可以慢慢找是不是?我們日子還長,但你以後要再說不該喜歡我,要離開我之類的話,我真的會生氣,吵架行,你怎麼鬧都行,隻要你別拿這個氣我,怎麼都依你。”
這大概是林陸驍說過最長的一段話。
“隻要你別再亂跑,做什麼都行。”
南初舔他的喉尖,“跟別人拍床戲也行咯?”
林陸驍壓了壓胸腔裡的怒火,深黑的眸子盯著她許久不說話,南初轉移耳根,輕輕含住,他聲音徹底沉下去了,咬牙道:“真刀實槍拍?”
不氣不是男人啊。
“不逗你了,我不需要拍那些。”南初窩在他懷裡咯咯笑,人往後一躺,靠在沙發上去扯他的衝鋒衣:“我剛剛演的還行不?”
那哭戲她自己都覺得感動,眼淚說來就來,比任何一場都動情。
林陸驍忽然停了手下的動作,挑眉看向她:“演的?”
南初一點頭,摸摸額頭的創口貼:“腦袋是真被砸了,剛說的那些是假的,氣你的。”
怎麼可能後悔喜歡他呢。
林陸驍危險地眯眯眼,“氣我的?”
南初撇嘴,不說話了。
林陸驍一字一頓,“你完了。”
……
(對話版)
一進酒店。
“林陸驍——”
“嗯?”
“你別呀——”
“忍不了。”
……
“這麼敏感?嗯?”
“有東西嗎?”
“要不別戴了,你都三十了,也可以有個孩子了。”
“真可以?”他倒有些毛頭小子的興奮了。
……
噼裡啪啦。
“到了?”
“嗯。”
第74章
做完。
林陸驍連人抱去衛生間清洗,南初渾身酸麻跟被拆過似的,於是就像條八爪魚似的扒在林陸驍身上,他低頭看她一眼,在她額頭上親了口,南初摟得更緊,箍著他的脖子,修長勻稱的雙腿纏上他的腰,林陸驍低頭看一眼,在她臀上掐了一把。
南初低呼。
他壞笑看過去:“叫什麼?”
南初撲過去咬他的唇,被他反扣住推到洗手臺上,也咬住她。
沒完沒了。
沒完沒了。
沒完沒了。
……
鏡面霧氣濃重,映著兩道糾纏的輪廓,影影綽綽。
她軟著嗓子喚他:“林陸驍。”
林陸驍低沉發出單音節:“嗯?”
“你是不是太久沒做了?”
“嗯。”他漫不經心地。
南初反手去勾他脖子,慢慢地摸著他脖頸,“我剛學的,你看鏡子。”
……
“……”
林陸驍抬頭,鏡中的女人妖媚又勾人,動作簡直妖精。
“你叫,我想聽你叫。”南初看著他緩緩道。
林陸驍低笑了下,“你是不是聲控啊?”
“嗯。你這聲音不去做CV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