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畫他》, 本章共3862字, 更新于: 2025-06-30 17:57:56

 


面容平靜,如靜謐的湖面。


他終究違背不了自己的本性,做不出什麼惡劣的事情。


 


11


 


後來幾天,生活恢復往常的模樣。


 


我繼續早出晚歸,賣我的魚。


 


清晨的菜市,我埋頭去魚鱗,算著父親還有多久出獄。


 


一個陽光的男聲炸響,問我草魚怎麼賣。


 


我抬頭,看到了偶像演員盧佐,以及幾個跟拍攝像。


 

Advertisement


他身後不遠處,還跟著程勉。


 


程勉看向我,像看陌生人一樣。


 


盧佐陽光滿面,等著我的回答。


 


我明白了,他們在做節目任務。


 


我故意抬價:「800 一斤。」


 


他忿忿不平:「你剛剛賣給那個老伯 20 一斤。」


 


我:「你是大明星,他是小鎮老伯,你掙多少錢,他掙多少錢,魚價當然不一樣。」


 


盧佐嘟囔道:「這什麼邏輯,阿姐,你這也太黑了吧。」


 


我挑眉不言。


 


程勉淡淡問我:「我們現在沒那麼多錢,你看能不能這樣,我們幫你賣一天魚,你送我們兩條。」


 


盧佐:「賣一天?送兩條???」


 


程勉點頭。


 


我遞了刀過去,讓他S魚。


 


他順手接刀,麻利地動作起來,摘下內髒,我又遞過去了塑料袋,他接過扔進去。


 


整套交接過於絲滑,盧佐看得目瞪口呆。


 


「程勉哥,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和這阿姐搭檔多年呢……」


 


聞言,程勉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


 


我也沉默了一會兒。


 


以前程勉給我燉魚湯,我都託腮坐在料理臺邊,順手就會給他遞個刀、湯勺、調料什麼的。


 


竟被盧佐說中了。


 


晚上,菜攤小妹大呼小叫著衝到我的小院裡。


 


當天的直播彈幕裡,許多條都在說我是個冰冷的魔鬼。


 


「她真讓世界冠軍S了整整一天的魚!」


 


「程勉為了讓我們恬恬寶寶喝上魚湯,也是忍辱負重了。」


 


原來是為了給王恬恬燉魚湯啊。


 


我默然翻著支付寶暴增的流水,算好進出賬,對著白皮本,給最急用錢的幾個人各轉了一千。


 


12


 


沒過兩天,接到了個電話。


 


「夢裡的故鄉」節目組打來的,讓我送魚。


 


好像是晚上要加餐。


 


我喊了菜攤小妹一起,去了節目組郊區的院落。


 


遠遠地,看到程勉和一眾明星一起,圍坐在小院兒裡,暢快、輕松地聊著天。


 


隱約聽到程勉和王恬恬的名字被頻繁提起。


 


也聽到王恬恬甜入心脾的嬌笑。


 


數著錢的時候,盧佐在那邊炸了鍋。


 


他衝著王恬恬不滿道:「你說了不算,得讓外人來評。」


 


又衝著我大聲喊道:「那兩個賣魚阿姐,你們說,我們幾個人裡,誰最帥。」


 


幫我送貨的菜攤小妹先走了過去,氣呼呼道:


 


「我才不是阿姐,我比你還小嘞。


 


「還有,我覺得程勉最帥,無論從哪個角度看!」


 


菜攤小妹是程勉的忠實粉絲,以前總向我播報他的近況。


 


比如他又破了什麼記錄、拿了什麼獎牌、接了什麼代言,事無巨細,她全都清清楚楚。


 


她當然會選程勉。


 


眾人哄笑,王恬恬也笑:「哎呀,盧佐,群眾的眼光是雪亮的,你就別自取其辱了。」


 


盧佐不服氣,起身把臉湊到我跟前。


 


「你來說,我和程勉,誰帥?」


 


他背著大家,朝我擠眉弄眼,求我給點面子。


 


程勉遠遠坐著,並沒有看我。


 


餘光裡,他端起面前的茶杯,卻沒有急於喝。


 


盧佐期待地看著我。


 


我頓了片刻,滿足他道:「你更帥。」


 


我背過身,提了竹簍,出了院門。


 


身後仿似碎了個杯子,但與我無關。


 


如夢似幻的歡樂場,本就與在魚腥裡討生活的我無關。


 


13


 


但還是與我有了關系。


 


我露臉不多,卻莫名在節目裡的討論熱度越來越高。


 


節目組嗅覺靈敏,制片人很快找到我,問我還有沒有什麼別的藝能,想給我安排點兒彩蛋節目。


 


說是一天五千,讓我維持自己的冷漠人設就好。


 


於是,我領了個給嘉賓畫難忘時刻的任務。


 


第一個畫的是盧佐,他上來就試圖討好我:「姐,沒想到您會S魚還會畫畫,太了不起了。」


 


畫完後,他又賣力追捧:「我天,姐,您畫畫哪兒學的呀?這也畫得太好了吧!」


 


我答:「耶魯大學藝術學院。」


 


他一整個震驚住:「那您,在這兒……S魚……」


 


我反問:「怎麼,在小鎮上S魚很見不得人嗎?」


 


他急忙解釋了一通。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就是覺得稍微有那麼一點兒大材小用了。」


 


我沒說話,領著盧佐到小鎮上轉了一圈。


 


學校的圍牆上,有我帶學生畫的藝術牆畫;油紙傘坊,有我教傘匠畫的各色圖案;扎染坊,有我和師傅一起設計的各類圖案;老人的家裡,有我憑描述畫的他們年輕時的模樣。


 


我告訴他,賣魚是我的工作,畫畫是我的愛好,二者並不衝突。


 


盧佐第一次由衷贊嘆:「你……真特別。」


 


這期的直播節目後,盧佐對我的態度由虛假的客氣轉變為了真實的親昵,看上去,是真把我當朋友了。


 


其餘嘉賓,包括王恬恬,也都客客氣氣的。


 


隻有程勉不一樣。


 


在小院的幾天,他都刻意地避開我。


 


我出現的場合,他會立馬離開。


 


我客氣地和他打招呼,他也隻是疏離地點個頭。


 


生活教會我的一件事就是——


 


要想自己活得開心,就絕不內耗。


 


所以,我沒有放在心上。


 


隻盤算著怎麼領著嘉賓們多去些小鎮的寶藏之處,多吸引點兒來投資和旅遊的人,順便自己也能多攢攢錢。


 


14


 


給王恬恬畫難忘時刻時,是個晴朗的午後。


 


我提著幹洗好的 Gucci,她抬手笑笑,說送我了。


 


和程勉說的一樣,她確實不缺這一身衣服。


 


她和我坐在小院的樹下,沒人打擾,隻有攝像機在不停地工作。


 


王恬恬的開場,是一個問題。


 


「你失去過什麼人嗎?」


 


我知道,她並沒有真的在問我。


 


「我失去過一個很重要的人。


 


「很小的時候,我從雲彌去到東北,在那兒認識了一個哥哥。我們很要好,他帶我滑雪,帶我捉魚,帶我滿山遍野地跑。


 


「後來,我又跟家人去了國外,從此就和這個哥哥斷了聯系。


 


「原以為再也見不到了,沒想到會在世界高山滑雪錦標賽見到他。那應該是我這輩子最難忘的時刻了!我當時激動的,本來要送給朋友的花,都錯送給了他。


 


「你能幫我還原那個場景,幫我畫下來嗎?」


 


我點頭,開始作畫。


 


畫好後,她從別處來看,驚呼道:「這也太還原了吧!簡直一模一樣!」


 


我默不作聲,那個畫面,我記得清楚,自然畫得傳神。


 


我家出事時,程勉正在國外參加比賽。


 


那時,距離北疆雪屋的溫存,不過兩個月。


 


深夜的電視上,我看到了他奪冠的畫面。


 


電視直播畫面裡,程勉和隊友握手、擁抱。


 


一個女孩子,我從未見過的女孩子,捧著鮮花衝到了他的懷裡。


 


程勉臉上由驚轉喜,說著什麼。


 


和我在一起時,他從來都是憂鬱、沉默的。


 


而電視裡的他,臉上有著我從未見過的自信和喜悅。


 


王恬恬盯著畫,片刻後,她扭頭看我。


 


「你連我和阿勉穿什麼衣服,都知道?」


 


我答:「那場比賽我看了,中國第一次高山滑雪大滿貫,很難不記得。」


 


「記這麼清楚,你是不是阿勉的粉絲啊?」


 


我斟酌再三,答:「我隻是喜歡看滑雪。」


 


收拾畫筆和顏料準備回去時,幾個工作人員在旁邊聊天,討論王恬恬這算不算官宣。


 


一個說算,一個說不算。


 


「你見過哪家 cp 是單方面官宣的?」


 


「如果明天程勉錄難忘時刻,說的也是王恬恬呢?」


 


「那肯定算是官宣。」


 


「那咱們節目得爆吧?」


 


「必須的,網上猜他們倆猜了多久了。明天一官宣,估計全網程序員都得加班。」


 


我背上顏料盒和畫板,走了。


 


晚上,坐在小院兒裡看星星,看到半山別墅的燈亮了。


 


默默看了一會兒,朱阿姨出來給我披上了外套。


 


「小棲,你怎麼了,錄節目不開心嗎?不開心咱就不去了。」


 


我搖頭,笑道:「怎麼會不開心,一天五千呢。」


 


15


 


第二天,我很早就到了畫畫的小院。


 


程勉到得更早,靠在老槐樹下的藤椅上,小睡著。


 


我輕手輕腳走進去,悄無聲息地準備我的繪畫工具。


 


節目的幾天,程勉都沒怎麼搭理我。


 


所以我識趣地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但程勉還是被吵醒了。


 


聽到了倒水、喝水的聲音。


 


我沒有看他,但莫名覺得,他的眼神一直不冷不熱地追著我。


 


調顏色時,盧佐也來了。


 


這兩天,盧佐隻要一沒事,就會圍著我轉。


 


前兩天節目組弄了個雙人拔河的小遊戲。


 


盧佐沒有搭檔,就邀請我參加。


 


我們贏了另一組後,和程勉、王恬恬對決。


 


原本就要輸了,畢竟程勉是專業的運動員。


 


他的身體素質,我是清楚的。


 


結果他們那邊不知道誰松了勁兒,我一下就和盧佐摔在了一起。


 


盧佐愛開玩笑慣了,虛抱著我說:「漂亮姐姐,才發現你長得還挺好看的。」


 


再之後,他就老粘著我。


 


此刻,他跟在我身後打轉,一會兒問我能不能跟我學畫畫,一會兒問我要不要給他當經紀人兼私人設計師。


 


他說:「你要是喜歡雲彌不想走,我把我工作室搬過來也可以的。」


 


我:「我不知道怎麼當經紀人,我隻會畫畫和S魚。」


 


「你不會沒關系,我可以讓我現在的經紀人教你。」


 


我:……


 


盧佐突然又和程勉開起了玩笑:「程勉哥,你怎麼一大早就喝酒啊?是不是為一會兒那啥壯膽啊,嘿嘿……」


 


我看過去,程勉還真是在喝酒。


 


官宣戀情,需要喝酒壯膽嗎?


 


盧佐說個不停,他則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是前些天我拖著盧佐去老農家時,一個老伯給的自家釀的酒,不知道怎麼到了程勉的手裡。


 


我架好畫布,調好顏色,勸盧佐離開。


 


盧佐笑嘻嘻地問程勉:「程勉哥,我留在這裡可以的吧?我想看我女神畫畫。」


 


程勉放下酒杯:「幾天前你還說她女夜叉,現在就成女神了。」


 


盧佐立馬急了眼。


 


「程勉哥,你別胡說,我什麼時候說了那話?」


 


程勉眉目冷清,不再接話。


 


盧佐悻悻地聳肩,離開前,在我耳邊小聲說:「姐,別信他說的,他最近不知道怎麼了,每天苦大仇深地,鬼見愁似的。」


 


盧佐走後,程勉又連喝兩杯酒。


 


我靜靜坐著,等待他開始描述。


 


他不言不語地,突然站起身來,掐了直播設備。


 


幾步走過來,站在我身前。


 


我疑惑地看著他,他俯身,雙臂圈住我的座椅。


 


低頭凝視我,語氣涼薄。


 


「你很厲害,不到三天,盧佐已經開口閉口都是你了。


 


「都窮困到菜市賣魚了,還不忘勾搭小男生嗎?」


 


我:???


 


我偏過頭,想起身離開:「你喝了多少酒?你發什麼神經?」


 


他一把把我按回座椅裡,湊近我耳邊,瞬間,呼吸可聞。


 


「是為了錢嗎?


 


「盧佐可以給你的,我都能給你。


 


「你想宣傳雲彌,你想掙錢,你想做什麼都好,我可以幫你,你知道的,我會比他做得更好。


 


「戚棲,你知道的,不是嗎?」


 


16


 


我知道嗎?


 


也許,我是知道的。


 


至少和他分手的那天,我是知道的。


 


他奪冠第二天,風塵僕僕回國,到我的畫室找我。


 


卻撞見我正在畫那個斯拉夫男模。


 


男模幾乎裸著身子,慵懶地躺在那張綢緞沙發上,那張隻有他躺過的沙發上。


 


程勉滯在原地,無聲無息,臉上沒有一點兒血色。


 

潛力新作

  • 搶回身體後,我殺瘋了

    搶回身體後,我殺瘋了

    "攻略女霸佔了我的身體。 我看著她成績下滑,上趕著當舔狗。 直到高考前,她被霸凌女溺死,我才奪回控制權。 然而她又穿到了另一具身體上,嘲笑我:「我做不到你的事,你也別想做到。」 我抽出三模滿分試卷,也笑了:「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廢物?」"

    人淡如菊的嫡姐借我腹生子

    人淡如菊的嫡姐借我腹生子

    "嫡姐人淡如菊,隻把皇帝當兄弟,卻霸佔皇後的位置。 她見不得我幸福,拆散我和未婚夫,逼我給她生下嫡子固寵。 「不過是借腹生子受些罪,又不會死!」 在我生產時,她告訴我未婚夫死在戰場。 我一口氣沒上來,咽了氣。 她親手剖開我的肚子,霸佔我的孩子。 我重生在被嫡姐送上皇帝床榻那一夜。 既然她什麼都不求,那讓她失去所有。"

    二百斤侄子

    二百斤侄子

    "侄子天生愛吃。 小學三年級體重就已直逼二百斤。 體檢更是檢查出患有胰島素抵抗。 身為麻醉師,我苦口婆心地勸他減肥。 十幾年後,侄子身材勻稱,長相俊秀。 卻因為私生活混亂染上了艾滋病。"

    我結婚後,閨蜜發瘋了

    我結婚後,閨蜜發瘋了

    "結婚前一晚,閨蜜突然發脾氣要求我:「卿卿,你不能結婚。」 我納悶:「為啥?」 她理所當然:「因為我離了三次婚,我不幸福,所以你也不配幸福啊!除非你給我介紹一個像你老公那樣的潛力股。 「否則,我就詛咒你得不到幸福。」 我無語笑笑,繼續結婚。 誰管她的死活? 回頭再使點方法,讓她和她第一任前夫復婚。 那前夫可是出了名的壞。 不把她整死才怪。"

  • 重生我隻想好好學習

    重生我隻想好好學習

    我重生了。我不再是首富林先生的棄婦,我也不用再用兒子 從林先生那裡乞憐,看著自己纖細的腰肢、白嫩的皮膚,我 現在隻想去操場上跑兩圈慶祝自己的新生。

    亂花漸欲迷人眼

    亂花漸欲迷人眼

    "我做舔狗十幾年,被綁架時,隻換來林琛漠不關心的話: 「睡了她,我照樣給你五千萬。」 我心灰意冷,扭頭和圈子裡有名的魔頭滾上了床。"

    貪哄

    貪哄

    "意外穿到七年後。 我發現向來討厭我的校草已經成為我老公,還每天都纏著我做恨。 於是穿回來後,我火速和他表白了。 然而,少年時期的校草看著我脖頸上顯眼的吻痕,語氣冷淡: 「你既有了男朋友,就不要來招惹我。」 我百口莫辯,轉身欲走。 他卻又拉住我的手,神色破碎: 「不是想讓我當你見不得光的情人嗎?」 「你多哄幾句,我就答應了。」"

    丈夫假裝中蠱,開始冷落女主,甚至為救青梅要犧牲她和孩子

    丈夫假裝中蠱,開始冷落女主,甚至為救青梅要犧牲她和孩子

    "老公被他的小青梅下了情蠱。 情蠱生效後,他不再愛我,隻把小青梅當成心頭寶。"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