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砰砰的聲響起來,老陳尖叫了一聲:「S娘們,敢打老子,老子今天不弄S你不信陳。」
「啊,不……救、救命……啊……唔唔……」
我媽悽慘的聲音一聲比一聲小,最後近乎於無,沉寂下來。
我瞪大了眼睛,我仿佛看見老陳拿了衣服捂住了她的口鼻,她的雙腿無力地掙扎著,直到S去。
黑暗中,我又氣又急,滿臉是淚,恨不得衝出去SS那個變態老頭。
汽車的聲音重新響了起來。
半個小時後,雨聲漸大又漸小,我聽見了砍骨頭的聲響。
再然後,是一個女人驚悚的聲音:「老陳,這裡還有個手機……」
「和腦殼一起放麻袋裡,埋到後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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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會有人發現吧?」
「再逼逼賴賴,她就是你的下場。」
我心裡悲愴無比,默默用牙咬下了通話鍵。淚水順著面頰滑到嘴裡,又苦又鹹。
原來,這就是事情的全部真相……
我媽竟是在那麼無助的環境下被S害的。
我匍匐在惡臭骯髒的地上,憤恨似一張無形的網,將人牢牢鎖住又無法動彈。
我張了張嘴,試圖說話,可逸出的幾個字像從喉嚨深處擠壓出來的,滿是絕望。
就這樣,我不知道躺了多久,眼見著外面的光從暗到明,再漸漸轉暗,約摸又過了大半天了。
其間我因為疲勞過度昏睡了一陣,迷迷糊糊醒來,全身因為捆綁而劇烈疼痛。
我努力傾聽外面,想發現路過的行人,可這麼長的時間,一個也沒遇到。
這期間我也想了許多。
二十年前,我媽走完了她的一生時,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可是現在,我的生命即將終結在這裡。
真的要終結了嗎?
瘋狂絕望之時,我又看到了門口的舊手機……我搖頭,不行啊,怎麼能S?
我明明發現了兇手,我甚至可以救媽媽,我不能認輸。
我深吸了幾口氣,打算再努力努力。
此時我的姿勢呈俯趴狀倒在地上,雙手從後面綁住了,所以不太可能用牙咬松繩子。
我細細打量著這個小庫房,好一會兒後,發現了牆上有顆生鏽的鐵釘。
於是費盡了力氣蠕動過去,像竹節蟲一樣掙扎坐起,手腕的繩子磨起了那釘子。
不知道磨了多久,外面的天也黑盡了,就在繩子有些松動的時候,倉庫外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我猛地停了下來,再度俯趴在地,閉上眼睛一動不動。
那扇鐵門吱呀一聲開了,那腳步聲走了進去,站在離我一米遠處停了下來。
從呼吸聲和身上散發的炒菜油煙味不難判斷,這是那個老太婆。
她看了我好一會兒,忍不住伸出手來探試起了我的鼻息……大概是懷疑我S了吧。
就在她手指靠近時,我開口了:「你……你這些年不容易吧?」
13
她嚇了一跳,飛快縮回手去:「你沒S嗦,你想幹啥?老陳一會兒就回來了!」
「那個事情不怪你,你也是被老陳逼的……他天天欺負你罵你,你甘心嗎?」我嘶啞著嗓子勸說她。
她眼睛瞪得老大,站在屋角,一聲不吭一動不動。
「要是報警,他進了監獄,你也就自由了。要不然S了的袁秀梅變成鬼還要來找你麻煩,找你後代子孫麻煩。
「你看面相就是個老實人,他才會這樣欺負你,嫁給這樣的人你也受苦了。
「現在報警還來得及,警察不會難為你的。」
我嗓子幹得冒煙,聲音也嘶啞難聞,我費盡了力氣,隻想她能清醒起來。
可誰料,這老太婆隻是驚恐地站了一會兒,然後逃也似的跑了。
她根本……油鹽不進。
就是一個愚昧無知且懦弱可恨老婦人。女奴思想早浸入了骨子裡。
她視男人為天,甘願助紂為虐,她又怎麼會幫我?
明明二十年前,她也是毀屍滅跡的幫兇啊。我在指望什麼?
終究是自己太天真……
我懊惱剛剛的衝動,她肯定會給老陳打電話,等他一來,我就完了。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
我掙扎著爬了起來,繼續磨起了手上的繩子。
我忘了疼痛,雙手機械性地磨動,有好幾次扭到了肩膀,痛到咬牙。但緩了一會兒又繼續。
我不敢浪費一點時間,因為老陳就快來了。
終於,終於繩子越來越松,我用吃奶的力氣磨掉了最後一點時,全身都脫了力。
好不容易解開了繩索,正當我手忙腳亂想辦法要出去時,外面傳來了老陳和老婦的對話。
「瓜婆娘,你莫名其妙跑進去幹啥子?」
「我就是聽到沒動靜了,怕她S在裡面……」
「S就S,早晚也要S的。要是把人引來,我們都得S。」
「老頭子,要不然算了……我心裡七上八下地一直打鼓。」
「爬喲,現在知道怕了?那時候袁秀梅還有一口氣的時候,你還不是也動手了。還有那個姓吳的女子……」
老太婆一下子哭了:「我都是為了你……我也害怕啊。」
倉庫裡的我,石化了。
原來我媽被帶回陳家的時候,沒有S,老太婆補了一刀。
姓吳的女子又是誰?想來也是老陳害過的人,隻怕也小命難保。
這兩個老東西真的太變態了!
在我震驚之時,他們已經來到了倉庫門外。
他們窸窸窣窣摸索鑰匙開門,我悄悄躲在了門後,手裡拿著一柄生鏽的斧頭。
隻能硬拼,沒有其他辦法。
好在他們年紀大了,好在自己在暗處。我隻能這樣安慰自己。
終於,那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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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一道身影佝偻著走了進來,太黑辨不清是誰。
我也懶得管了,咬咬牙直接一斧頭就劈了下去。一聲慘叫後,老頭砰地一聲倒了下去。
後面的老婦叫喚一聲想跑,我衝出去一把抓住她,將她拖了進來。
這一刻我爆發出了驚人的力氣,這一系列動作又快又猛,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短短十幾分鍾後,我已經將兩人SS捆綁住了。
剛剛他們叫喚了幾聲,也不知道有人聽見沒,不過我不害怕,我巴不得有人來。
不過好一會兒都沒有動靜,想來是對面根本沒人住。
我摸索到了老頭掉在地上的打火機,打開時看了看。發現老頭已經被耷拉著頭暈倒了……
我那一斧頭正好劈到了他的後背上,那裡血流如注,瘆人得很。
老太婆嚇得臉色慘白,驚恐盯著我語無倫次:「不要S我們,不要S我們!」
她自始至終沒敢大叫,這也讓我篤定,她心虛,害怕引來了警察。
我蹲下去,拿著帶血的斧頭比劃在她的脖頸上:「那你說說,為什麼要害袁秀梅?」
她驚慌道:「她不要臉,勾引我家老陳,老陳推開的時候才不小心把她捂S的。」
我震驚,我媽……一個年輕漂亮的廠花,會勾引老木朽朽的惡臭老男人?
她不動腦子嗎?
我又問:「那吳姓女子又是誰?你們為啥S她?」
我本是詐她,不確定這人S沒S,但很快,她的話讓我再度震驚。
「那是個乞丐女人,又髒又臭,老陳看她可憐就帶回來,結果這瘋婆子又騷又賤,不但悄悄爬老陳的床,還想偷東西。老陳迫不得已打了她,沒想到她自己半夜翻牆想跑,摔S了。」
「屍體呢?」我的聲音在顫抖。
「什麼?」她蒙了一下。
我厲聲道:「屍體呢?」
她沒吱聲,但是眼神瞄了一眼倉庫外。
我瞬間明白了……隻怕也被他們分屍處理了,那頭顱說不定還跟我媽埋在一塊。
我深吸一口氣,指著外面:「院子裡的菜地裡,是不是?」
她嚇了一跳,驚恐不安說道:「少亂說……」
我知道我猜對了。
那塊地也就十幾平米。
我抄起倉庫裡的鋤頭,走到了菜地裡,開始一下一下挖起那些泥土。
空氣裡散發著鏟爛的蔬菜和泥土混合的腐臭氣息,我腳邊的土也越堆越高。
我挖了很久,直到鋤頭感覺到了清脆的觸感。
我蹲下身,扒拉掉那些湿潤的泥土,看到了灰白色的圓狀東西。
我伸出手將它一點一點挖了出來,緩緩捧在手裡,與那黑洞洞的眼眶對視著,不見恐懼,滿腔悲涼。
這是我媽袁秀梅遺失的頭骨。
我沒想過時隔二十年,再見她竟是以這樣的方式。
我輕輕拂去上面的泥土,脫下外套將它放在上面,然後繼續挖了起來。
很快,我在頭骨下方發現了一隻暗紅色的手機。另外在與之相隔一米遠處又挖了另一個頭骨。
我無力跌坐在地上。
此時我面對的,是兩個選擇……馬上報警或者是等到十一點。
報警的話萬無一失,因為證據確鑿,這老兩口會被警察帶走,案子也能沉冤昭雪。
可是,S去的媽媽再也不會回來了。
等到十一點,就擁有再一次扭轉命運的機會。隻是……未必順利,甚至連目前的局面也有可能全盤清空。
就在我糾結盤算時,熟悉的鈴聲再度傳來。
15
hellomoto……hellomoto……
我捏著舊手機,臉色慘白。
已經十一點了,我媽從二十年前,再次打來了電話。
接還是不接?這個問題在我腦中回蕩了兩秒後,我做了決定。
但凡有一點機會,我都必須抓住,因為我媽S得太冤了!
於是我迅速按下了通話鍵。
我媽的聲音從二十年前傳來:「老公,我下夜班了,你能來接我嗎?」
所有成敗在此一舉。
我深吸一口氣:「我不是徐志強,但是,我知道你所有的秘密……」
我像上次一樣,將她日記本裡的秘密全部說了出來。
果不其然,她再次驚愕地問我:「你是誰?你想幹嘛?」
這一次,我緩緩湊近手機,低聲說:「我隻有一個要求……就是報警。」
「報警?」她更驚訝了,「報什麼警?」
「你撥打 110,告訴警察你的鄰居老陳院子裡,有一個女性頭骨,S者是一個流浪女乞丐。」
我媽儼然不信:「什麼亂七八糟的,你是神經病吧!報假警我要被抓的!」
「你必須按我說的去做,否則,我不介意報復在你女兒身上,她隻有兩歲吧……」我再次惡狠狠威脅起來。
她愣了一下,顫抖地答應了:「你別動我女兒,我報,我馬上報警。」
「另外,」我語重心長叮囑起來,「不要上老陳的車,和你的女工友一起走路回家,或者待在廠裡也行。如果……」
「如果什麼?」
我深吸一口氣:「如果迫不得已上了車,不要反抗,順著來。比起生命來,什麼事都不值一提,拜託了!」
她懵懵懂懂地應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此時我心跳如鼓,捏著被掛斷的電話,站在被挖得亂七八糟的泥地中。
身側是兩個灰白的駭人頭骨,頭頂掛著慘淡的月亮。
我抬起頭來,呆呆地看著那月亮,猜測明天的此時,還能不能再看見它。
我想過最壞的後果,我媽沒有發短信,但是暴露了通話內容,仍然被SS分屍,並引起了老陳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