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得到回應,秦滿又道:“有什麼讓我彌補的辦法嗎?”
“……我沒生氣。”紀燃感受到了嶽文文身上的八卦氣息,忙打斷秦滿,回過頭坐上他的摩託車,“你能不能認真玩遊戲?”
“怎麼了?生什麼氣呀?”嶽文文立刻抓住八卦的小尾巴,“怪不得這星期都沒見到你,你怎麼惹到小燃燃了?”
“沒什麼。”秦滿笑了笑,狀似無意問,“你還住在他家嗎?”
“對呀,我很喜歡小燃燃買的這套房子,浴缸和泳池都特別大……”嶽文文頓了頓,“哦,你應該來過了吧?”
“哪那麼多話。”紀燃嘖了聲,“25方向有人,幹他們。”
打了一下午遊戲,紀燃感覺腹部一陣空虛。
“這局結束不玩了,去吃飯。”
“好啊,我最近發現一家味道不錯的川菜館,正好一塊去嘗嘗味道。”程鵬道。
“又吃川菜!”嶽文文話頭一轉,“哎,滿滿要不要一塊來?我們吃完還打算去搓兩圈麻將呢。”
“可以嗎?”秦滿問,“會不會不方便。”
“這有什麼不方便的!”
紀燃涼涼道:“算了吧,我們玩的都是些沒營養的東西,哪好意思浪費你的時間。”
秦滿說:“你如果不想見我,我就不去了。”
嶽文文抬頭緊緊盯著紀燃,一臉痛心,眼神裡仿佛寫著“你這個用完就甩的渣男”。
程鵬道:“嘖,還說我呢,你們這比我還膩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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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紀燃道,“……你想來就來,別擱那裝可憐。”
——
“聽說那天在酒吧,顧哲找你們茬了?”飯桌上,程鵬問道。
嶽文文道:“是啊。準確來說,是找了秦滿的茬,不過最後沒得逞就是了。”
程鵬點點頭,對秦滿道:“那你最近得小心點,顧哲那逼特別陰,就喜歡背地裡搞人,之前有個人也是得罪了他,顧哲趁夜黑風高,用頭套把人套住,打進醫院了。最後因為沒證據,又是攝像頭盲區,那人隻能吃個悶虧。”
“我操,還有這事?”嶽文文道,“那滿滿你這段時間還是別走夜路了。你有他把柄在手上,誰知道他被逼急了會做什麼。”
秦滿笑了笑,語氣隨意:“沒事,他應該不會這麼大膽。再說,他如果真敢找上門來……”
嶽文文:“你就給他來頓鐵拳教育?”
“我就報警。”
紀燃頭也沒抬:“……那你可真是新社會好青年。”
嶽文文叫了個熟識的朋友來,吃完飯後,四人便搭起一桌麻將來。
程鵬是麻將老手了,一聽牌,他便去摟小情兒的腰:“寶貝,你來摸牌。”
“自摸,不好意思,我家寶貝手氣比較好。”
幾次下來,紀燃忍不住了:“你能不能別這麼惡心?自己沒手抓牌還是怎麼的?”
開打四十多分鍾了,他還沒開過胡,錢倒是不重要,就是悶頭一路輸有些憋屈。
又到了抉擇打哪根牌的時刻,紀燃猶豫了幾秒鍾,捏住一顆牌剛要打出去,旁邊坐著的秦滿突然伸出手來握住他。
“不打這個。”秦滿指了另一根牌,“打這顆。”
從牌面上看,肯定是打紀燃手裡這顆聽牌的範圍才會更廣。
“信我。”秦滿道。
紀燃頓了頓,抓起秦滿說的那顆牌丟了出去。結果才一輪過去,嶽文文就丟出了紀燃的聽牌。
自這一局起,秦滿就一直給他各種建議,短短半小時,他便盆滿缽滿,從輸家變成了大贏家。
在紀燃又一次攤牌叫胡後,程鵬忍不住了:“秦滿你該不會作弊吧?次次都能猜到我們聽什麼,讓紀燃把那些牌藏得死死的??”
“你那小寶貝一抓就是自摸,你怎麼不說他作弊?”紀燃反問。
“我、我沒有作弊。”
“哎我真的很好奇。”嶽文文瞪大眼問,“你前幾把是怎麼知道我聽什麼牌的?”
“算的。”秦滿笑了笑,“看看你面前打的牌,就大致能猜到一些。”
紀燃轉過頭:“……你還會算牌?那你怎麼不早點教我,我前面輸了這麼多。”
秦滿道:“我之前不會,剛摸清麻將的規則。”
桌上沉默了半晌。
“才這一會你就看懂了,還會算牌?”程鵬拉起袖子,“我不信!快,繼續!”
麻將進行到一半,秦滿起身去廁所。洗手出來時,剛好遇上程鵬身邊的小男生。
小男生見到他,先是低頭,然後慢吞吞伸出手來:“你、你好,我叫陳,陳安。”
秦滿把手擦淨,握住他:“你好。”
許是因為他們身份相同,之前一直沉默寡言的陳安突然開口問:“那個,你也、也是被他們,逼著來的嗎?”
“被……紀燃?”
秦滿挑眉,收回自己的手。
他笑著,也不知是不是陳安的錯覺,總覺得這人此時的笑容優雅從容,跟方才在紀燃面前的順從討好完全不同。
“紀燃不會強迫別人。還有,如果你被逼著做了什麼不情願的事,我建議你還是直接報警。”
第14章
“我操,我籌碼全空了。”程鵬打開抽屜看了眼,裡頭空空如也,“紀燃你發財了?”
紀燃道:“就這點破錢發什麼財,能不能有點出息。”
程鵬氣笑了:“那你之前天天跟我念叨去年那些破錢做什麼?”
“錢無所謂。”紀燃散漫道,“我隻是不喜歡輸。”
程鵬點燃煙:“我就不一樣了,你給我錢,讓我輸多少回都行。”
嶽文文道:“商人!”
程鵬笑著沒反駁,他確實是個商人,萬事利為先,他反正覺得這不是什麼壞品質。
“既然你覺得無所謂,那不然把籌碼還我吧,增進增進我們兄弟之間的感情。”程鵬道。
嶽文文罵他:“你別總想佔小燃燃便宜。”
這些籌碼加起來橫豎不過六位數,紀燃隨手拉開抽屜,剛想拿出籌碼來,突然想起什麼,又砰地一下關上櫃子。
“不給。”
程鵬說:“那你留著,別花了,我下次再親手贏回來。”
紀燃笑罵:“滾。”
“兩局結束了,我寶貝怎麼還沒回來。”程鵬道。
嶽文文說:“急什麼,人又不會跑了。話說回來,程鵬你變了啊,以前那些男生在你身邊通常不超過一個月的,這回都快三個月了吧……怎麼,轉性了?”
“挺喜歡的,就一直帶著了。”
“我看他年齡不大。”紀燃道,“從哪個學校被你騙來的?”
“他那是長相欺詐,他都22歲了行嗎,跟我以前那些比,年紀還大了些。”程鵬道,“缺錢,被我從少爺堆裡撿回來的。”
程鵬這人最大的缺點就是花心,好在他渣得還算有良心,從不傷害良家婦男。
話音剛落,門咯噔一聲開了,陳安縮著肩膀走進來,轉身關門。
“怎麼去了這麼久。”程鵬道,“過來。”
陳安低頭:“沒有很,很久。”
紀燃看了眼自己身邊空蕩蕩的椅子,待一局結束,他問:“你看見秦滿沒?”
陳安愣了愣,許久才反應過來對方是在問自己。
“他,他也在廁所。”陳安道,“我出來的,時候,他在、在打電話。”
“哦。”紀燃淡淡應了一聲。
陳安猶豫了很久,又開口說:“他好像,遇到了什麼麻,麻煩。”
嶽文文湊上去問:“什麼麻煩?”
陳安搖搖頭:“我隻聽到,賣房子,和搬家。”
紀燃把牌一推,打斷他們的對話:“胡了。”
幾人都沒什麼賭癮,平時棋牌局多是消遣,打了幾圈嶽文文便喊停,說是要去本色找他的好姐妹們。
大家各自起身道別後,包廂裡隻剩紀燃和秦滿。
紀燃開了窗,點了支煙,不知道陳安習不習慣吸二手煙,他剛剛一直忍著沒抽。
秦滿問:“還不回去麼?”
紀燃轉過身,倚在窗沿,夾著煙的手朝櫃子那點了下:“裡面的你拿走,在前臺可以折現。”
秦滿打開櫃子看了眼,裡面滿滿當當全是籌碼。
“不用了。”
“都是你贏的。”紀燃道。
秦滿笑:“但本金是你的。”
紀燃從口袋裡拿出兩顆籌碼,捏在手心把玩:“我的在這,行了,別廢話,不要就丟掉。”
秦滿也沒矯情:“謝謝。”
走出大門,紀燃把煙摁滅,突然鬼使神差地回過頭問:“要不要送你?”
他突然有些好奇秦滿現在的住處,畢竟現在沒什麼比看秦滿落魄更讓他舒心的事了。紀燃在心裡這麼說服自己。
秦滿莞爾:“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也不知道誰在山上的時候巴巴要上他的車。紀燃轉過頭,連聲再見也沒說,便進了地下停車場。
紀燃沒有直接回家。
他去了一趟賽車場。
晚上,賽車場幾乎沒人,他車子剛駛進車道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燃哥,大晚上怎麼跑來了?”管理員走出來,四處看了看他的車,“可以啊,新車?”
“沒,買很久了,前段時間拿去保養,剛拿回來。”紀燃看了看四周,“我跑兩圈,有人比比嗎?”
“呃……”管理員四處看了看,道,“本來是有,但現在應該沒了。”
管理員聳聳肩,“沒人想跟你比的,你可以白天再來撞撞運氣。”
“那就不比了。”紀燃道,“我跑兩圈就走。”
紀燃嫻熟地換上賽車裝備。返回車後不久,囂張的引擎聲挑釁般響徹賽道,幾秒後,車子離弦般衝出起跑線。
管理員停下手上的工作,跑到正在運行中的監視器前,津津有味看了起來,半分鍾後,所有在場的人都圍到了監視器前。
“這人是誰啊?這麼囂張,車子外觀設計得好浮誇。”一個新加入賽車行列的新人忍不住嘀咕道。
管理員笑道:“那你是沒見過他車子裡面的發動機,更浮誇,不比那些正兒八經的賽車差。”
那人還想說什麼,就見屏幕裡的車子以極其漂亮幹淨的弧度漂過一個彎道,他是看賽車比賽入的坑,這一刻,他甚至覺得這個彎道過得比電視裡那些賽車比賽還要酷炫。他驚呼出聲:“漂亮!”
“你運氣好,剛來兩天就能見到紀燃。”管理員拍拍他的肩,“別的地方我不清楚,但紀燃的車技在滿城是出了名的,這兩年他玩得少了,你是不知道,平時有多少人天天往賽車場跑,就為了看他飆一回。”
“……真這麼牛逼?看起來年紀也不大啊。”那人問,“那他怎麼不當賽車手?我聽說現在賽車手賺得可多了。”
“看他開的車,你覺得他缺那錢?”管理員道,“我是聽說不少俱樂部找過他,全都沒下文,具體我也不清楚。”
紀燃跑了幾圈,車子停下時,他那狂飆的腎上激素還未完全平息下來。
爽。
賽車的魅力就是,不論多少次,隻要你坐在那個位置上,集中精力,狂踩油門,它都能成功挑起你所有的激情和挑戰欲。
聽著車子的引擎聲,他就覺得整個世界隻剩下他一個人,所有事情都被他拋之腦後,無憂無慮。
就是太短暫。加上這幾年他已經把滿城所有賽道都跑熟了,少了些挑戰未知的刺激感。
“還是很快。”管理員在終點等著他,待紀燃拉下車窗,他便迫不及待道,“哥,下個月有場比賽,你有興趣沒?顧大少出錢贊助的……”
紀燃道:“沒興趣。”
“行吧。”管理員已經習慣了,“再跑兩圈?”
紀燃看了眼旁邊站著的人,道:“不跑了,影響你生意。”
回家路上,紀燃突然接到棋牌會所的電話,說是他的打火機落在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