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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總裁,您的重點是不是不太對?
第26章
林洛桑舔了舔唇瓣,試圖和他闡明當下的重點。
結果還沒來得及給他分析做耳環和錢打水漂哪個更重要的時候,第六塊原石競拍開始。主持人開始介紹新的毛料,她便也沒再做打斷。
因為沒錢而錯失機會的蔣玫萬分懊悔,林洛桑在競拍間隙,甚至還聽到了熟悉的高跟鞋跺腳聲,那是蔣玫在極度氣惱和不甘下會有的慣性動作。
接下來的幾次競拍林洛桑都沒再舉牌,畢竟作為賭石新手,她覺得初次參與,拍下一塊就足夠。更何況自己看中的那塊很可能以三千萬的成交價成為全場最高。
反倒是裴寒舟又出手拿下了兩塊,過程雖有波折,但總體還算順利——畢竟有錢。
很快到了最後一款原石,產自帕崗礦坑。
而後面的蔣玫和金主已經討論了許久。
“裴寒舟拍下兩塊毛料了。”
“三塊了,加起來已經快五千萬了。”
“再不拿我們就沒機會了,馬上最後一塊了啊!”
金主爸爸警告她:“你什麼都不懂,別在這瞎比瞎鬧騰行不行?剛剛那已經夠出格了,你要真兩千萬拍下了誰給你付?我反正不會給你,你自己有錢嗎?”
“我之前沒想到會遇到林洛桑啊!”蔣玫苦苦哀求,“我現在都在網上被大家噴成那樣了,到處都在拿林洛桑和我對比,我還被吊打。賭石再輸給她我真的會瘋的,你就寵我這一次好不好?求你。”
“之前要死要活非得跟著我一起來拍賣會,不是你自己反復保證什麼都不買的嗎?”金主爸爸被勸了半天才肯小退一步,“好吧,就這一次,最高一千二,多了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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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玫美滋滋地在金主肥肉橫陳的臉上親了一口:“就知道你對我最好啦!”
林洛桑聽得雞皮疙瘩直掉,她身側的裴寒舟卻略微勾了勾唇。
毋庸置疑,男人將身後一整場的對話盡數收入耳中。
拍賣持續的時間長,林洛桑本都等得有些困了,冷不丁被蔣玫油膩的撒嬌聲給膈應得清醒許多,想到拍賣即將結束,禁不住稍稍坐起身了些,活動了一下筋骨,為稍後的離場做準備。
正巧她揉肩膀的時候,男人示意秘書對最後一塊毛料加價。
蔣玫一看這情況,立刻會意成夫婦二人對這塊料勢在必得,加上剛和金主商量好,趕忙一抬牌子打算截胡:“八百萬!”
秘書:“九百萬。”
蔣玫更激動,“一千萬!”
因為緊張,蔣玫都快破音了。
秘書看了看裴寒舟的臉色,這才道:“一千一百萬。”
蔣玫深呼吸一口,抵達自己的最高線,聲音有些抖,開始不確定和驚慌,但依然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優雅得體:“一千二百萬。”
秘書小聲問男人:“總裁,還加嗎?”
“不用,”裴寒舟淡淡道,“再加她就買不起了。”
沒想到男人會說出如此溫和的句子,林洛桑驀地轉頭看向他:“你人這麼好?突然打算大發慈悲讓她中標了?”
男人噙笑偏了偏頭,“可不是麼。”
“你老公就是這麼一個,”稍作停頓後他補充,“心地善良的人。”
林洛桑:“……”
等到解石的時候,林洛桑才明白男人為什麼會突然對蔣玫大發善心。
由於最後一塊原石通常都是最有分量的,蔣玫自告奮勇做首個解石者,機器嗡嗡運轉過後切開料子,第一刀沒有見綠。
緊接著又切了兩刀,一絲綠意也無——這塊一千兩百萬拍下的,價格位列全場第三的石頭,壓根就沒開出翡翠。
攝像師還特別變態地給了個近景,大屏實時投播出整塊暗灰色的切割面,解石室外一陣喧哗一陣笑的。
“哈哈哈這得虧死了吧,沒軍師的小藝人還是少參與賭石的為好,水深著吶。”
“太可惜了,看著還挺好的料。”
“沒這個命咯,第一把就輸了。”
接下來輪到林洛桑拍下的五號。
由於有蔣玫的前車之鑑,她稍有些沒底,緊張地收攏手指,無意識用力。
裴寒舟隨意畫了兩條線,示意按照線條切割,遞出去的時候偏頭,像是有話要跟她說。
她以為他要傳遞什麼重要訊息,例如切出綠的概率是多少,趕緊靠過去,還墊了墊腳。
男人微沉的聲音在她耳郭邊打了個旋,帶著些許湿潤氣息鑽入。
“我手臂要被你掐青了。”
“……”
她耳根一軟,無語又赧然地松開手,往後退了兩步。
男人輕描淡寫地挑了挑眉,這才轉過頭去看正在切割玉石的金剛砂線。
說話間,第一刀的結果已經出來了。
不僅切出了翡翠,內裡翡翠的顏色還濃鬱均勻,質地細膩透滑,幾乎找不到什麼瑕疵,透亮得驚人。
切割師傅都是一愣:“天哪,開出這麼大面積的玻璃種翡翠了?!”
玻璃種是翡翠種類中的極品,更何況他們這塊甚至快達到了滿綠的全翠,極品中也屬上等。
外頭高昂激動的討論聲甚至傳到了林洛桑耳邊。
“我操,不僅出綠了還是玻璃種的,水頭還這麼足,我本來覺得三千萬肯定虧,這麼一看賺翻了啊!”
“比剛剛那個一千兩百萬的運氣好太多了。”
“裴寒舟真是蠻少失手的,我要是跟著他步伐拍就好了,指不定也能賺。”
被提及的裴寒舟仍是一臉冷靜,遞過去讓切第二刀。
第二刀依然有綠,外面看轉播的人已經在鼓掌和驚嘆了:“這綠意得有多深啊……別想了別想了,肯定貴到離譜,我都買不起,他媽的。”
蔣玫則牢牢盯著面前的屏幕,看到大塊蔓延的綠色時,手緊緊在口袋裡攥成拳。
旁人的驚呼聲越大,蔣玫越覺得話裡話外的潛臺詞,都是在嘲諷自己拍下了塊廢料。
巨大的對比使其產生了難以言喻的崩潰。
到底是憑什麼?!憑什麼自己永遠都追不上林洛桑?!
解石室內的林洛桑也完全被這個結果震撼了。
饒是入門級選手如她,也知道這塊石頭到底開出了多麼驚人的價格,但礙於自己的丈夫非常淡定,她也不能表現出非常沒見過市面的樣子,遂隻是頷首示意,嘴角顫了顫。
實際上她的內心已經開始奔騰燃燒,感慨自己看石頭的眼光真是和做歌一樣精準獨到,琢磨著要不要再單開一個副業,甚至還有點想改一下自己的應援口號——
營銷鬼才林洛桑,賭石天才林洛桑。
……
很快,裴寒舟接下來拍的那兩塊石頭也要開始解了。
但男人隻是淡淡表示:“可以去沙發上坐會兒,這兩塊開出的幾率不大。”
看著他頗有把握的神色,林洛桑愣了幾秒:“……那你幹嘛還買?”
看樣子他對玉石其實挺有經驗,剛剛周身氣場從容篤定,原石果然就開出了高價,但此刻他說幾率低時,也十分地雲淡風輕。
林洛桑本還不解,直到靈光忽然一閃,福至心靈般抬頭:“你該不會是故意讓蔣玫上套的吧?”
“別說得那麼不好聽,”男人理著袖口,“這叫策略。”
看來還真是?
林洛桑:“那萬一蔣玫那個一千二百萬你也拍下了……?”
“投個幾千萬對我來說不算什麼,對她來說可是天大的事。”男人抬了抬唇角,“我樂意。”
林洛桑甚至都有片刻失語。
好,有膽識有魄力,不愧是你。
接下來的兩塊果然隻有一塊開出了綠,不過在裴寒舟計劃範圍之內,另一塊的品質不錯,整體算來也還是賺了。
二人從解石室內出來時,秘書看一眼手機,說道:“絲曼珠寶來收購玉料了,說開出綠的那兩塊他們都要,價格您開。”
男人嗯了聲:“等著吧。”
“為什麼要等著?”林洛桑問,“現在賣不好嗎,萬一過兩天他們不要了呢?”
裴寒舟:“先給你把耳環的料切了,剩下再給他們。”
她腳下步伐晃了一拍。
……真難為您了,居然還記著我的耳環。
*
林洛桑離開拍賣會時,正巧聽到側廳裡傳來爭執聲。
聲音熟悉,她忍不住靠近兩步,隔著洞門往園林裡看。
今天有些涼,風吹得竹林哗哗作響,但蔣玫已然脫下自己的羊羔毛外套,穿著單薄地拉住身前金主的手,好像在苦苦哀求什麼。
相比起來,金主就要無情許多,畢竟一個已經過了保鮮期的藝人,明面上沒拿出什麼成績、任人嘲笑且落下了話柄,私下拍了一千二百萬的石頭還虧得血本無歸——怎麼看都沒有繼續捧著的必要了。
於是他現實地甩開了蔣玫的手,林洛桑還隱約聽到了什麼“股權收回房產歸還”的字眼。
蔣玫還在懇求,手中拎包掉了都渾然不覺,一邊聲淚俱下的哭訴,一邊瘋狂地搖著頭。
金主不堪其擾,猛地用力將她推開,蔣玫一下沒站穩,被推坐到地上,頭發凌亂地掩在身前,哭得滿面漲紅,脖頸上經絡凸起。
但金主並沒有絲毫憐惜,反而如同避瘟疫般加速離開,眼神裡是藏不住的厭惡。
難以想象半小時之前,蔣玫還曾親熱地親吻他滿是肥肉的臉頰,現在事態便急轉直下,哭成這樣都沒喚回他哪怕是絲毫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