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同花順》, 本章共3895字, 更新于: 2025-03-27 11:48:18

19


我忍不住拿另一隻腳踢他。


「岑易,你給我滾!」


關門聲響。


世間安靜。


我抱膝坐在沙發上,心裡空落落的。


隻能盯著窗外愣神。


手機振動。


看到備注,我遲疑片刻接起。


「外婆。」


「周末回來吃個飯,我李叔叔的兒子剛好也來。」


這事江玉敏提過一回,我依然找借口不去。


「周末領導開會,下次吧。」


聽筒裡溫婉聲音變沉,直直攥住我的喉嚨,驚出一掌心冷汗。


「我打電話給你領導問問,什麼事情能讓女孩子不回家,江月,我把你養這麼大不是讓你去幹什麼上不了臺面的勾當的。」


她確實養我長大,我懼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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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誤會了,是真的有事,下次一定去。」


電話裡笑了聲,倒也放過我,「你那給人點頭哈腰的工作,我看你能堅持到哪天。」


我收緊指尖。


後面說了什麼貶低的話,我忘了。


隻是冷漠掛斷電話。


20


那一晚,我做了個夢。


夢見我的親生母親。


那時候我太小。


我不確定她到底是不是病死的。


那時候,我成了沒媽的孩子。


我爸總是打我。


直到八歲那年,他再婚。


那是個漂亮,美好的女人。


她給我買衣服,給我講故事。


日子久了,她和我爸爭吵不斷。


她總是哭。


我幫她擦眼淚,小心翼翼問,「阿姨,你會回家嗎。」


她搖搖頭,揉了揉我的臉,「月月想讓我走嗎。」


我跟著流淚,說出我這輩子最後悔的話。


我應該趕她走,說不喜歡她,這樣至少不會喪命。


但是我說,「不想,我想和阿姨永遠在一起。」


當晚,她死了。


21


勒死的。


我爸喝醉,拿著褲腰帶。


我打開門,地上的人已經沒有了氣息。


然後,我爸在我面前,畏罪跳了樓。


夢境的壓抑像是進了夢魘,掙扎著喘不上氣。


而後畫面一轉。


岑易出現在我的面前。


毫無徵兆的,如突然而至的夏天。


我總是問他愛不愛我。


他總是耐心說愛。


我依然問他,那如果我變成毛毛蟲,你還愛我嗎。


他笑了,說不一定,毛毛蟲親起來不舒服。


我生氣了。


晚上他發消息說,「下樓。」


我說,「幹什麼。」


他回,「給毛毛蟲帶了好吃的。」


如大多數情侶一樣。


我們會因為各種小事吵架。


我傷人的話一句一句往外蹦。


讓他滾,讓他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他被氣的推門就走。


沒多久又回來,還買了菜。


我明明在他離開後哭的要死要活。


當時還撐著臉面問他,回來幹什麼。


他隻是說,想起來你沒吃飯。


現在回憶起來。


大概是在很多這樣的瞬間。


真的感受到幸福,所有才一直執著吧。


分手前,我們約好情人節去看電影。


明明知道我們已經分手,他不會再回來了。


我還是捏著電影票站在雪地裡等他。


我忘不了那天。


漫天雪粒飄零。


世界像是窗明幾淨的精神院。


22


醒來時,天色早已晴朗。


我擦去眼角湿潤。


點開手機。


齊柔昨晚發了條朋友圈。


我退出頁面,直接撥了通電話給岑易。


「昨晚這麼累,現在還沒醒?」


那一頭像是被吵醒,「怎麼。」


「想你了啊。」


寂靜半秒,岑易聲音沙啞,「你嘴裡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想信。」


我抿唇轉移話題,「昨晚忙什麼了。」


「開會。」


「這麼多年不見,沒想到岑總還會撒謊了。」


岑易不耐煩問,「把話說明白。」


我像是逮著丈夫不忠的妻子,連連質問。


「你陪齊柔吃夜宵的事,人家都昭告天下了,怎麼,吃完夜宵是不是得送她回家,送她回家是不是得送上床啊。」


岑易氣笑了,「江月,你這得理不饒人的毛病被誰慣得,吃飯的就我一個人嗎,我他媽是司機還是鴨,什麼人我都要送,什麼床我都得上是麼?」


大概真被我氣到了,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我站在窗前,莫名冷靜了下來。


又點開那條朋友圈。


文案是---腳崴了也要認真工作,還好有人陪吃宵夜(愛心)。


照片上是圓桌,隻露出岑易的銀色腕表。


當時沒注意,現在才看到對面衣架上還掛著三兩件西裝外套。


不知道為什麼,我一旦面對感情,面對岑易,就衝動的一發不可收拾。


我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發消息說,【改天請你吃飯】


岑易沒有回。


我像個情竇初開的女孩,猜測他一定是沒看手機。


23


就這樣過了一個多月。


他也沒回消息。


同時我也得知我的公司和融方集團有合作。


今天恰好一起開會。


我特地畫了淡妝。


剛踏入公司。


看見位熟人一臉焦急,步履蹣跚著朝這過來。


前臺慌張攔著,「江總監,這位老人家說是你奶奶,鬧了一通非要見你。」


原本的好心情被毀了的一塌糊塗。


我還有個弟弟,當年雙親死後,奶奶撇下我,隻帶著他回了老家撫養。


如今知道我混得不錯,又上趕著找上了門。


老人直接跪在我的腿邊,「好孫女...你快救救你弟弟吧...」


我冷笑,「您的賭金又沒了麼?」


我知道她愛打麻將,還回回輸。


為了和我要錢去賭,裝病讓我弟來跟我借錢。


也算是親人,我直接給了。


後來得知真相,這倆人合著伙來騙我。


大概是看出我在想什麼。


老人流著眼淚攥著我的衣擺。


「你弟完全不知情,那小子為了還你錢,去當服務員,不知道為了什麼事,和人打架,現在還在局裡,人家要賠醫藥費,算奶奶求你,救救他...」


我深吸口氣,「我不想聽你們的新故事,滾出去。」


老人一下子後退,竟然給我磕頭,嘴裡念著求你。


24


我想這一定報應,我做了太多錯事。


我因為一句話,害死了人。


我還玩弄了別人的感情。


就算保安,也擋不住她拼命磕頭。


周圍不少人指指點點。


我眼眶布滿血絲,情緒翻湧,指尖都在顫抖,甚至想不管不顧的將她扔出去。


下一秒,似是有風來。


我看見了岑易。


他握了瞬我的手腕。


我順勢後退半步。


「發生了什麼。」他問。


我紅著眼,咬牙道,「不認識,瘋子。」


地上老人沒了力氣,聞言不可置信的指著我,「江月,我是你奶奶!你這個掃把星!你幾個媽都是被你克...」


我知道她要說什麼,也破罐子破摔讓她說。


岑易卻垂眸,「把嘴閉上。」


聲音很低,壓迫感十足。


老人到底沒見過市面,莫名禁了聲。


岑易看了眼時間,「幾點開會。」


我反應了兩秒,才知道他在問我。


「半個小時後。」


他點頭,「你先去忙。」


25


一整個上午,我心猿意馬。


會議室,我感覺好像有人在看我,又好像無人看我。


岑易來遲了二十分鍾。


會議也開始。


這次項目還有重要的第三方投資人。


下午邀請會見。


我作為負責人,陪著岑易一道去。


車內,我以為他會問我關於早上那場鬧劇。


可惜他什麼也沒問,好像忘了。


我目視前方,心裡說不上什麼感覺。


怎麼也不願承認那是失落。


26


地點在酒店頂樓。


落地窗前坐著位歐洲女人。


一頭金發,正優雅品咖啡。


看到岑易時,藍眸染上笑意,搖曳身姿朝這走來。


我翻過她的資料,四十五歲。


可能保養的好,此刻看起來卻像三十出頭。


金發女像是很吃驚我站在岑易身邊。


她中文很標準,無傷大雅的開著玩笑。


「岑先生,好久不見,今天是帶了夫人來?」


我搶在岑易否認之前,主動遞上名片。


「您誤會了,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岑易始終沒什麼反應,隻是淡淡看了我一眼。


金發女恍然,有些高興意味。


直到落座,我終於知道她在高興什麼。


27


這倆人在美國認識。


當一個富婆想得到某個男人,就連岑易也招架不住。


金發女不是拿咖啡時『不小心』握上他的手背。


就是託腮看著岑易,順手幫他整理領帶。


一瞬安靜。


岑易後仰靠向椅背,「莎芮,朋友之間,這樣就沒意思了。」


莎芮愣了下,仍然託著腮,挑逗笑道,「怎麼會,我是誠意來合作的。」


岑易也笑,不說話。


莎芮終於稍稍坐直,「真是木頭,是因為岑先生心裡有人了嗎?」


我一聽,尷尬的想走。


岑易沒看我,「我是怕有人不高興。」


我頓住,而後莎芮緩緩看向我。


狗東西,拿我擋槍。


我快速整理好表情,抿了口咖啡,「是的,他在追我。」


「...」


28


後面的談判就相當順利了。


直到走出酒店,上車,我平靜問他,「岑總,好玩嗎。」


岑易挑眉,「你不挺盡興的。」


我沒反駁,轉念又說,「我看她對你很感興趣,你要是從了她,說不定以後還有更多合作機會。」


岑易目光冷了下來,「我不是鴨,我不賣。」


莫名的忠貞不渝。


我忍不住笑了,連著肩膀都跟著輕顫。


忽然很想問他,那你跟我睡覺什麼意思。


岑易就這樣漫不經心看我。


「開心了?」


我點頭,「開心啊。」


「那現在說說,早上是怎麼回事。」


我笑容僵住,躲避視線,「就你看到的那樣。」


「我看到你讓一個老人下跪。」


「怎麼可能,是她自己跪的,胡攪蠻纏想坑我。」


岑易嗯了聲,「你不說我不會知道,你的同事也不會知道。」


「我不在乎。」


「如果有人拍上網呢,調監控解釋,又有多少人不問結果,隻是湊熱鬧煽風點火?」


我這次沉默了。


這樣的話,是我和公司一起名譽受損。


岑易看著我,目光認真,「你是研發總監,項目和公司都有關聯,這事鬧大,高層如果想搞你,你手裡多少資源能跟著你一起走?最後又會落到誰的手裡?」


29


不止企業之間,同事之間必然也有競爭關系。


大家表面相安無事,一旦一方落寞,多方就會掙這個位置。


我本就生在汙糟裡。


但現在不能因為工作變得越來越糟。


「當時我沒想那麼多,誰知道她說的真假。」


岑易料到我這麼說,隻是淡聲,「是真是假你都不會反駁。」


他指的是那人說我媽被我克死那些話。


我低頭問,「你後來怎麼處理的。」


岑易啟動引擎,「能怎麼處理,安撫好送走。」


很多事情明明可以心平氣和解決,我總是走極端。


我心裡苦笑,一時說不出話。


冷靜下來,想到我弟。


那小子不是挑事的人。


怎麼可能進局子。


但我還是去了。


岑易送我的。


30


一把人從警局拎出來。


我劈頭蓋臉罵,「你是三歲小孩嗎,幸好人家願意和解,你要是被拘留個十天八天,畢業實習誰家公司敢要你!」


江州嘴角有傷,說話嘶嘶哈哈的,「他罵我沒媽!」


「你本來就沒媽,這就值得你放棄前途動手了?要動也要等他先動。」


江州深吸一口氣,委屈的下颌線繃緊。


半響隻能低頭,「姐,錢我會還你的。」


「不用,就當我捐給你奶奶的。」


「這怎麼行,加上剛剛賠的醫藥費,我都會還給你的。」


我氣消了些,隻是說,「那錢是他給的。」


岑易站在一邊抽煙。


西裝革履,清冷俊朗。


他站在清風明月下,黑眸一直看著我。


江州點頭,「我會還給姐夫的。」


「...」


31


車內,岑易唇角牽著。


「你笑什麼。」


安靜幾秒。


岑易不動聲色道,「發現你們姐弟倆一樣的倔。」


電話響了。


他順勢接聽。


是我們大學同學,沈青安。


我這才想起來,今天是他組局,邀我去聚一聚的。


這時,江州從後排湊到我耳邊。


「姐,我第一次坐邁巴赫,真氣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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