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莫名其妙。」
周依依衝江辰的背影吐了個舌頭，還挺可愛的。
「我還真想去個地方，走！」
她拿起衣服，拽著我就走，還真是風一樣的女子。
坐在一家法式西餐廳裡。
周依依大眼睛堅定地看著服務員：
「對，我就是要點 1 萬份鵝肝，必須一起上。」
服務員禮貌地反復確認，向我投來求助的目光。
這明顯不是來吃飯的，我也滿臉尷尬，不知該不該勸阻。
「我不是顧客嗎？我點的菜做不了嗎？」
周依依繼續發問。
服務員不再反復確認，點頭離開。
為了緩解尷尬，我隻能繼續我的工作。
「江夫人，您對度蜜月的地方，有什麼要求呢？」
畢竟度蜜月是兩個人浪漫一生的啟程，哪個女孩不憧憬呢？
「和不喜歡的人度蜜月，能有什麼要求。」周依依無所謂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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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歡……為什麼結婚了呢？」我有些驚訝。
「資本的世界，有個東西叫商業聯姻。」她聳聳肩，兩手一攤。
「那未來，也許還會相愛吧？」話說出來有些後悔，心裡怪自己多嘴。
周依依抬頭，笑眯眯地歪頭看我。
「你們還相互愛著嗎？」
我嚇得手一抖，杯子險些掉在地上。
「你……」
「哈哈，剛剛辦公室裡就看出來啦。江辰還是愛著你的，你呢？」
我垂眸，不敢回答。
就算愛著，又能怎樣呢？
「我也有愛著的人。」
「我們，相遇不逢時，逢時情難續。」
周依依喃喃低語，眼神望向窗外。
也許……
愛著的，隻能在回憶裡徘徊。
結婚的，不是心中所愛。
每個人的情路，其實都寫滿無奈。
14
「真的很抱歉，本店的鵝肝儲備沒有那麼多，需要在別的店調貨，可先上一部分嗎？」
服務員一臉歉意地和周依依解釋著。
「不行！必須一起上！」
「叫你們老板出來，讓他和我說。」
周依依瞪著大眼睛，臉氣得鼓鼓的。
「我是這裡的主管，您有什麼意見和我說吧。」
一名男性禮貌地過來應答。
「叫你們老板出來，再不出來，我摔盤子啦！」
看懂了，她就是來找事的，我坐在旁邊，靜靜地陪她。
盤子確實也摔了，其他客人也嚇走了。
店裡的老板始終沒出現過。
周依依無奈，賠付了所有費用，氣鼓鼓地和我走出餐廳。
「你不會把我當成精神病吧？」
周依依忽然問我。
「確實，有些……但你應該有別的原因吧。」
我用略帶尷尬的表情回應她。
「你晚點回家，沒人管你吧？」
「沒有……」
「走，去下個地方。」我又被風一樣地帶走。
坐在酒吧舞池旁，我身邊坐了七八個性感男人。
周依依拿著酒瓶遊走在我們之間。
「沈瑤，你放開一點哦～」
我渾身僵直，連連擺手。
「你玩，你玩，我待在這就好。」
周依依越來越嗨，哪裡有攝像頭，她就去哪裡跳舞，極其性感。
突然，她跳到舞池中央，大喊：
「膽小鬼！你就是個懦夫！」
「你不出現是吧，那我就跳脫衣舞，讓全世界的男人都把我看光光！」
說罷，就開始邊跳邊脫。
我趕忙上去阻擋，另一隻手給江辰打電話，讓他來接。
眼看周依依脫得快剩內衣了，江辰還是不到，我急得滿頭大汗。
忽然，全場一片漆黑，所有的燈都關了。
我感覺一道寒風在我身邊經過。
周依依的聲音傳出來。
「你個膽小鬼，你終於肯出現啦！」
「你放我下來，老娘生氣了，要回家！」
那道寒風和周依依的聲音，越來越遠，逐漸消失。
現場一片混亂，我也慌了，這要怎麼和江辰交代呀！
黑暗中，我手腕被有力的手抓住，拉扯間，我後背撞到了牆壁，整個人似乎被包裹著。
「玩得還開心嗎？」
江辰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傳出，炙熱的氣息撲鼻而來。
「江……江夫人好像被人帶走了。」
眼睛逐漸適應黑暗，江辰的臉和我近在咫尺，心跳控制不住加速。
「無所謂，她有她愛的人，我有我愛的人。」
我伸手推他，聲音有些顫抖：
「江辰，你站直一點。」
他反倒壓得更緊。
「為什麼手機裡都是我的照片？不是說玩膩了嗎？」
我側臉躲避，他抬手掰回，逼著我和他對視。
「孩子我不在乎，打電話給他，說離婚！」
我試圖拽開他的手，眼神躲避。
「不打。」
他冷笑，手摸上我的肚子，猛然一怔。
我慌了，剛剛混亂的時候，戴在肚子上的假孕包掉出去了。
「你沒懷孕！老公也不存在吧！」
「沈瑤，為了怕我糾纏，做到這個程度？」
江辰在笑，似在笑我，又似嘲笑自己。
「不是的，江辰，你理智點……」
「我不想理智……」
說罷，他低頭吻上了我的唇。
吻如狂風暴雨般猛烈，我幾欲掙扎，最終還是癱軟在江辰懷裡，淪陷其中。
舌尖相互纏繞，多年的思念全部發泄到這一刻，吻到全身酥麻，吻到忘乎所以。
想到這個吻終將結束，淚水氤氲了眼眶。
「沈瑤，這些年，我每時每刻都在想你。」
江辰把頭埋進我的頸窩，低喃著。
我又何嘗不是呢！
曾多少次，我走在街上，身後突然出現一個穿白 T 恤的少年，他摸摸我的頭，笑著說：
「沈瑤，又遇到了，咱倆可真有緣。」
我笑著打開他的手。
「少來，你故意在這裡等我的。」
「一上午沒見了，想你啦！」
少年的臉逐漸清晰，是江辰。
我伸手撫摸，手卻穿過他的臉。
原來，又是在夢裡……
「沈瑤，當年為什麼要分手？告訴我真正原因。」
江辰聲音變得沙啞，眼神裡帶著一探究竟。
「別問了，江辰，你已經結婚了。」
我低頭，淚如雨下。
江辰聲音也有些哽咽：
「隻要你點點頭，我就會回到你身邊。」
「……」
江辰眼睛變的猩紅，聲音開始顫抖：
「沈瑤，你說話！說你也愛著我，說你想要回到我身邊！」
望著江辰，仿佛回到他為我打架的那個夜晚，那時的心和現在一樣，反復做著鬥爭。
「愛了多少年了，放不下就別放了，勇敢面對吧，別在意世俗的枷鎖了！」
「你忘記當年撕心裂肺的痛了嗎？還要再經歷一次嗎？何況他結婚了，這次會更痛！」
我擦幹眼角的淚，抬頭看著他的眼睛。
「不愛了，放手吧……江辰。」
燈亮了。
「本店老板為剛剛出現的插曲表示道歉，今晚全場免費暢飲！」
眾人歡呼，燈光開始閃耀，光影交錯間，我看見江辰的臉上，泛出兩道白光。
15
周五晚上，沒有兼職，我難得停下來休息一下。
悠闲地走在校園的路上，晚風輕撫臉頰涼爽又舒服。
不知為何，今晚心情特別好，笑容也一直掛在臉上。
「嗨～沈瑤！一起去食堂嗎？」
我回頭，是班裡的徐浩。
「好呀，正好我也要去呢！」
這是我們第二次說話，第一次是我穿著江辰送我的連衣裙匆匆趕赴晚會，差點把他撞倒。
「沈瑤，你笑起來……真好看！」
我低頭羞澀地笑，第一次有人這麼直白地誇我。
和徐浩並肩走在路上，我也破天荒地和他聊了不少，也許是因為有著一樣貧窮的生活經歷吧。
但他比我好很多，他有媽媽。
「沈瑤，你談戀愛了？」
在江辰辦公室匯報工作的我，被他突然打斷。
「啊？」我被問得一愣。
「昨天……我看見你和那個男生在一起，你看起來很開心。」
江辰低著頭，聲音低沉，滿是失落情緒。
「他……隻是普通同學。」
「那……你喜歡他那樣類型的？」
「呃……還好吧，沒有感覺。」
江辰抬起頭，失落情緒明顯消失不少。
「沈瑤，你不打算談戀愛嗎？」
我？談戀愛？想想自己的大學時光被打工填滿，每日為生活奔波，哪有精力與資格去談一場戀愛？
看著他人花前月下，心中雖有憧憬，卻深知自己的生活滿是疲憊與艱難。
愛情，於自己而言，仿佛是遙不可及的奢侈品。
我垂眸，沉默不語。
「沈瑤，那我能請你看一場電影嗎？」
看一場電影而已，沒有越界，我寬慰自己。
「好……」
沒有曖昧，沒有不經意的肌膚相碰，沒有忸怩，我們就安安靜靜地看完一場電影。
電影快結束時，江辰說去衛生間，讓我坐在位置等，別出去。
眼看人都走光，江辰還沒回來，手機也沒信號，我也隻能默默地等著。
忽然，屏幕上出現一行字。
「沈瑤，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可以嗎？」
周圍燈光變暗，一束光打在舞臺中央。
江辰望向我，眼含深情，手指在琴鍵上開始舞動，唱著 Forever Love。
「愛你，不是因為你的美而已，
我越來越愛你，每個眼神觸動我的心，
我隻想用我這一輩子去愛你，
從今以後，你會是所有幸福的理由……」
江辰唱完，站起來說：
「沈瑤，我不能再等了，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燈光下的江辰，令人目眩。
我的眼眶有些湿潤，這份告白，如此意外，又如此美好。
我勸說自己，人生能有幾次這樣的美好呢？勇敢地抓住吧。
「好。」
那天晚上，我們牽手，十指相扣。
他手指天空讓我看星星，我回頭的瞬間，他吻上了我的唇。
青澀而炙熱的吻，月光下，久久不願結束。
我紅著臉，一路不敢再看他。
他輕輕地笑：
「是甜的，和想象中一樣。」
16
就這樣，我們在一起了。
他對我的關心更加肆無忌憚。
他會每晚去我寢室下，給我一杯熱牛奶，當面說晚安，吻別。
他會時常提醒我滴眼藥水，放松眼睛，不要太過勞累。
他會帶我品嘗各種稀奇古怪的美食。
有時，他也孩子氣。
偶爾太累，晚上聊著聊著睡著了，沒有回他信息。
他會氣鼓鼓地不理我，但一直在我身邊晃來晃去。
我問：「怎麼才能不生氣呀？」
他嘻嘻地笑：「說一句愛我聽聽。」
最後總是我羞澀得要跑，他把我拽進懷裡。
他從未要求我停掉一些兼職來陪他，也從未說過花他的錢就好。
我知道，這是他對我的尊重。
我們的親密行為日益劇增，但始終沒有跨過最後一道防線。
每次情到深處，江辰都極力克制著自己，問我：
「沈瑤，你準備好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