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晚上九點。
進門瞬間我愣住了。
除了婆婆,還有一個陌生的年輕女子。
女子看到明強的時候,臉上明顯露出了一絲羞澀。
這個笑讓我非常不舒服,甚至很刺眼。
明強臉色很不好,也有些慌:「你來做什麼?」
婆婆臉上堆滿了笑,拉著女子的手道:「強子,你這麼兇做什麼,把英子嚇到了。」
明強握緊了拳頭:「媽,英子要來,至少要提前打個招呼啊。」
面對這個不認識的人,我也很不高興:「你們說了半天,還沒有介紹,她是誰呢。」
「老婆,她是我的表妹,英子。」
英子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像是在哪兒聽過。
哦,是前段時間婆婆和明強發生爭吵的時候,婆婆說起的好像就是英子。
難道就是她?
我淡淡道:「表妹?我咋不記得你有這個表妹?」
「遠房表妹,我們結婚的時候她來過,那會兒她還小,才十四歲,你應該沒什麼印象。」
英子乖巧地說道:「強子哥,嫂子,我今天來得急沒跟你們打招呼,給你們帶來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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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她的這種乖巧在我眼裡竟然像是一種挑釁。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對明強說道:「既然是你的表妹,那你就把人安頓好吧,酒店什麼的給別人訂好,至於費用吧,從你的工資裡面扣。」
聽到我這話,婆婆瞬間拉下了臉:「來者是客,家裡有多餘的客房,為什麼要花錢去外面住酒店!筱筱,你怎麼能這麼對客人!」
英子也滿臉尷尬委屈:「姨,要不算了,我還是出去外面租房子吧。」
「租什麼房子,就在家裡住!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在外面住不安全還花錢!你就給我安心住下!」
說著她就看著我厲聲道,「筱筱,英子就在家裡住,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一個婆婆就已經讓我夠煩的了,現在還來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遠房表妹。
什麼來者是客,我看著她不像客,倒像是來攪亂這個家的。
畢竟是客人,我極力忍著。
「要是覺得不安全的話,那就租一套房子,你和她一起住。」
婆婆指著我的鼻子罵:「顧筱筱,我是你的婆婆,你竟然三番兩次要趕我走!王家怎麼就娶了你這麼一個不孝的兒媳婦啊!我辛辛苦苦把孩子拉扯大,娶媳婦兒買房,最後竟然還要被趕出家門,這還有沒有天理王法呀……」
「當初結婚的時候你親口說的,你給不起彩禮,也沒有錢資助我們買房,以後也不會跟著我們住城裡,這才過去幾年啊,你就反悔了?這個家是我的,我還不能做主了?」
「就算我沒有出錢買房,那這房子也是我兒子買的!我兒子的就是我的,你沒有權力趕我走!」
婆婆拉著明強哭,「強子,你倒是說句話啊,難道你要看著她趕我和英子走?」
明強一個頭兩個大,他看著我:「老婆,要不過幾天我們再……」
「別說什麼過幾天,之前媽來的時候你也說過幾天,結果呢,過幾天後她就再也不走了!王明強,別一次又一次地欺騙我!」
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怯弱乖巧的英子,看起來怪怪的。
正常人在這種情況下,早就走了。
她卻心安理得地坐在這裡,像是安了心要住下。
「今天我就把話撂在這兒了,我不同意!這個家,就隻能有我一個女主人!你家的事情,你自己處理!」
說完這話,我轉身就回臥室去了。
明強拖著疲憊的身子,很晚才進來。
像是知道我沒有睡,他低聲說道:「老婆,我和媽沒有談攏,但她答應我,英子半個月後就走。」
「半個月?!」我轉過身,冷笑道,「她當我們家是難民收容所麼,我就明明白白跟你說,我不喜歡你這個遠房親戚,她看你的眼神,讓我很不舒服!」
明強身子一僵,語氣也有點慌:「老婆,你在瞎想什麼?」
「王明強,你不會真有什麼事瞞著我吧?」
5
「你別瞎說,我怎麼會瞞著你什麼,英子是我表妹,你別胡思亂想。」
「我有說你和英子怎麼了麼?你這是不打自招麼?」
「我沒有。」明強一把將我摟進懷裡,「老婆,我夾在你和媽之間也難做,你就再幫我一次好不好?」
我還是不願意:「為什麼總是要我妥協,你怎麼不讓你媽妥協?」
「她已經妥協了,說最多讓英子住半個月,找到落腳點就走。」
女人的心總是軟的。
在明強的軟磨硬泡下,我再一次妥協。
但有一個婆婆加一個外人的家,我再也找不到以前的那種溫馨。
在這個家,我甚至有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好的是,接下來的那段時間公司很忙。
我每天都加班到很晚才回來,回來的時候他們都已經回臥室了。
不用面對那兩人,倒是不錯。
隻是明強變得有些奇奇怪怪的,他不大愛理我,也不像以前那麼黏我。
每次看到他都抱著手機不撒手,有時候還傻笑。
我有些奇怪,湊過去看卻看到他在看搞笑視頻。
估計是我想多了吧。
忙碌幾天後,公司的事情終於處理好了。
興許是這段時間太累了,我渾身乏力,甚至有一些頭暈。
雖然工作掙錢能讓我快樂,但身體更重要。
周五這天,我處理完所有事情,正常點下班。
想著合作方案已經做好,接下來的事情要是進行得順利的話,我應該可以拿到幾萬塊錢的獎金。
想到這個,身體裡的疲憊就消失了。
更是加快速度回家,想要把這份喜悅分享給明強。
然而,我打開家門的時候,卻看到飯桌上其樂融融的幾人。
英子挨著明強坐,她幾乎都要貼到明強身上了,正滿臉羞澀地給明強夾菜。
而明強,會給了英子一個溫柔的笑。
諷刺,刺眼。
他們像是一家人,我倒像是個格格不入的外人。
幾人像是沒有想到我會回來,都怔怔地看著我。
英子反應最快,立馬站了起來:「嫂子回來啦,還沒吃飯吧,我這就去給你盛飯!」
我心裡非常不舒服。
明強為什麼和英子挨得那麼近?英子剛才那個樣子,明顯就是一副小嬌妻的模樣。
還有,她身上的那條裙子。
那不是前段時間,佳佳給我買的嗎!
看到我回來,剛才還滿臉笑意的婆婆,瞬間變了臉色。
明強也站起來,像是有些局促不安:「老婆,你要回來吃飯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呢?」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情非常差。
打開門的那一幕,還有英子身上的衣服刺痛了我的眼。
「怎麼,提前說一聲你就會對自己的行為收斂一些了麼?英子就算是你的表妹,但也要注意一點距離。」
「顧筱筱,你發什麼瘋!」婆婆指著我怒聲道,「你一個生不出蛋的老母雞,怎敢這麼說自己的男人!」
正好英子從廚房出來,她有些尷尬:「嫂子,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你不要怪表哥了……」
我看著她,怒聲問道:「英子,你身上的裙子是怎麼回事?」
英子咬唇,像是難以啟齒:「啊,這,這個是……」
旁邊婆婆說道:「是我給英子的,你那麼多衣服穿都穿不過來,我就拿了幾件給英子穿,不就是兩件衣服麼,至於這樣生氣?」
聽到她的話,我氣得眼紅:「你竟然翻我東西?!」
這段時間我一直早出晚歸,根本就沒有仔細看臥室的情況。
我立馬回到房間,打開衣櫃仔細一看,果然少了好幾件衣服。
還都是價格貴的那幾件。
不僅衣服不見了,不少首飾也不翼而飛。
我氣得頭暈眼花,天旋地轉。
見我不對勁,明強趕緊扶著我:「老婆,你先別激動……」
「家裡遭賊了,報警!立馬給我報警!」
聽到說報警,婆婆慌了,又指著我罵:「報什麼警,不就是丟了一些破爛玩意兒,警察都不會理你,你讓警察來是要被周圍人戳脊梁骨麼!」
「我丟了五六萬的首飾,鑽戒都丟了,我怎麼就不能報警了!」
「我說了,不許報警!」
明強看了一眼極力反對的婆婆,以及在旁邊的沒說話的英子,像是明白了什麼。
「媽,你是不是動了筱筱的東西?」
婆婆剛開始死活不願意承認。
最後在明強的再三追問下,婆婆終於承認,東西都是她拿的。
但她坐在地上哭:「我不就是看她的這些東西放著沒用嘛,英子年輕,打扮漂亮點怎麼了,結果我這個惡毒的媳婦,竟然要把我送到警察局!我的老天爺啊,我的命怎麼就那麼苦!」
要是換作從前,我說不定會看在明強的面子上,讓這件事就這麼過去。
但此時又累又敏感的我,想到婆婆這段時間對自己的陰陽怪氣,再想到穿著我衣服的英子和明強的親密,我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那些怒火了。
「東西交出來!」
婆婆哭聲一停,滿臉凜冽:「什麼東西交出來?」
「我的所有東西,衣服,首飾,化妝品,拿走了的全部都還給我!」
「已經送給英子了,哪有讓別人還回來的道理!」婆婆堅決不同意,「你那麼多衣服首飾,分點給英子怎麼了?」
「別想道德綁架我!」我滿眼通紅地看著英子,「你也不想還是不是?!」
英子怯生生地往後退:「嫂子,你別這樣,我,我害怕……」
她一邊說著,眼神還在往明強身上瞟。
這個眼神,更是讓我覺得他倆之間有貓膩。
怒火瞬間侵佔了我的理智,我大步走到英子面前,想要撕下她的衣服。
「你給我脫下來!」
「啊!嫂子,你別這樣!嫂子!」
「顧筱筱,你給我住手!」
婆婆的聲音一響,隨後我感覺頭皮一疼,一股很大的力量把我往後一拖。
我後腦勺撞在了衣櫃上,腦袋傳來巨大的眩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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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在做什麼?!」明強過來扶我,「筱筱,你感覺怎麼樣,我現在送你去醫院!」
婆婆在旁邊惡狠狠地說道:「送什麼醫院!剛才不是那麼囂張麼,怎麼一下子就變嬌氣了!」
我有些怔怔地看著明強。
他臉上的關切依舊像以前那樣真誠,但我感覺不到一點溫暖。
隻覺得諷刺。
好一會兒後,我淡漠開口道:「明強,你還要護著你媽麼?」
「顧筱筱,你什麼意思,強子是我兒子,他不護著我護著誰!」
我沒有理她,隻是緊緊看著明強。
「老婆……」
「夠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打斷他的話,「這個家,有她沒我,你自己看著辦吧,我累了,你們都出去吧。」
婆婆滿臉得意,隨後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扶著英子就出去了。
明強沒有走,他坐在我旁邊滿臉為難地看著我。
怒意已經散去一大半了,但此時的我還有滿心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