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一切事情皆因我而起,倘若他們因此喪命,那我活著也不會安心。
我從李星渚身後走了出來。
剛走出一步,便被李星渚拉住。
「隻要你點頭,我現在便帶你走。」
「星渚兄,莫府的私事還輪不到你來插手。」
這還是莫南汐第一次對李星渚這般語氣說話。
他有些不敢置信,心裡更不是滋味,松開了手。
就知道男主攻靠不住,我繼續朝莫南汐走去。
我走到他面前站定,仰頭正好對上他那雙赤紅的狐狸眼。
不對勁。
我下意識往後退。
誰知他一把拽過我,我整個人直接跌進他懷裡。
熟悉的檀香侵入我的鼻腔,令我害怕的是隔著衣裳都能感受到他炙熱的體溫。
我頓時慌亂起來,掙扎著,可卻被他牢牢鎖住。
他就這樣擁著我,往停在拐角處的馬車走去。
李星渚站在原地,死死盯著莫南汐緊攬著我腰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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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溫和的一張臉,冷成了冰塊。
13
從對上莫南汐眼睛的那一刻,我便知道他又中招了。
若我沒推測錯,是被同一個人所為。
被馬車撞倒的那人,我原以為隻是個路人甲。
現在想來,應當是幾次想要抱得美男歸,但次次都被男主攻截胡的倒霉蛋採花小盜。
當然現在這個倒霉蛋變成了我。
回府路上,莫南汐還能壓制欲望,可回到臥房,便如困籠的獸徹底失控。
他臉頰酡紅,身上錦袍被扯得松散,露出了精致的鎖骨。
頭上的發髻,也早隨著他的動作而散了下來。
他眼神迷離看著我,紅潤的唇微張,朝我脖頸處壓來。
我反手一巴掌呼在了他臉上。
「郎君,上次是意外,你我都中招才釀下的錯誤,這次可不能再重蹈覆轍!」
我故意這樣說,也是在解釋上次的事純屬意外。
突如其來的痛感,令莫南汐找回了點理智。
「幫我,我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
這話對我誘惑力太大了。
「怎麼幫?」
「除去肌膚之親,怎麼幫都行,再則不能讓府裡其他人知曉。」
「那你能不能也放過茯苓和蘇木?」
「你別得寸進尺。」
「郎君你沒拒絕,奴婢就當答應了。」
我用力一把推開莫南汐,從床上下來。
「放心吧郎君,我知你要為李公子守身如玉,之前的事,奴婢保證絕不會有第三人知曉。」
這話令莫南汐怒氣一下又翻湧上來,連帶著那欲念也如火山般再次衝出。
「桑愉,你找死。」
他一把又將我拽了過去。
我嚇得連忙道歉。
「郎,郎君,是奴婢嘴欠,你,你先放開我,不然奴婢幫不了您啊。」
莫南汐冷冷一笑,用沙啞且磁性的聲音說:「晚了……」
他一口咬在了我的肩上。
14
這一口,我養了大半月才好。
不過好在莫南汐隻是咬了我一口,後面我想辦法,讓他熬過了藥效。
他也說話算話,放了我一馬。
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我不再是他院裡的丫鬟,而是府中最低等的奴僕——倒夜壺的。
不管怎麼說,小命是保住了。
至於走劇情,似乎又有了希望,我打算等莫南汐將之前的事淡忘得差不多,再出手。
就這樣我倒起了夜壺。
隻是宅子裡少不了捧高踩低,日子比想象中難熬。
這一日,我又被一個老媽子刁難。
她將我推搡到鋪滿碎石的地上,我的手一下就被劃傷了。
我忍痛,準備爬起報仇時,卻發現李星渚站在了不遠處。
「桑姑娘?」
他訝異看著我,想要過來,卻被身後另一道聲音打斷。
「不過一個奴僕,哪能讓星渚你費心,不是說要去賞院裡新開的金桂麼?」
莫南汐從李星渚身後走了出來,瞧著清瘦了不少。
「可桑姑娘她受傷了,南汐你……」
「若這府裡每個奴僕受傷,都需我親自關照,我豈不會累死?」
這毫不在意的語氣,令李星渚很愉悅。
「也是,我們走吧。」
我目送他們遠去。
但沒料到,莫南汐會突然回頭看過來。
我與他恰巧對視上。
他眼裡翻湧著我看不懂的情緒,似乎在隱忍著什麼。
還沒待我瞧明白,他便似抓包般地移開了視線。
李星渚突然開口。
「南汐,你莫動。」
莫南汐疑惑地停下腳步。
隻見李星渚俯身過來,湊近莫南汐的臉。
眼見越湊越近,莫南汐不自在地往後小退了一步。
李星渚有些意外,但還是不動聲色拿走了粘在他臉頰處的一根小毛絮。
我遠遠看著這一幕。
李星渚這是開始對莫南汐上心了啊,看來離那肉香四溢的劇情,已經不遠了。
一旁老媽子陰陽怪氣道:「勾搭不上郎君,還想勾搭李公子啊,你也不看看你什麼身份,一個臭倒夜壺的。」
我未反駁她,默默起身,走到老媽子面前,用未受傷的手,甩了一巴掌過去。
15
夜裡,我正趁月色搬運尿桶。
身後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我回身望去,皎潔的月光下,站著個挺拔的身影。
是李星渚。
他憐憫看著我。
「若你那日答應我,便不用遭受這種苦。」
「奴婢……不能光顧著自己的自由,而棄他人生死不顧。」
「你和我有位故人還真像。」
這位故人自然是指那位白月光。
隻是我不明白,我僅僅是眼睛像。
按理說他都對莫南汐上心了,我這微不足道的像,理應不會再放心上了呀。
「我今日過來,是想再問問你,願不願隨我回京都,明日便啟程。」
李星渚再次發出邀請。
我也再次拒絕。
李星渚回京都,不過是虛晃一槍,用不了幾日,便會因思念莫南汐而回興洲。
我若真跟他去了,就徹底斷了走劇情的機會。
李星渚見我態度堅決,便沒再勸。
隻是臨走前,看著我的眼睛來了句:「可惜了,我正好缺雙眼睛。」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令我一頭霧水。
就在我以為此事了結之時。
不承想,李星渚離開的當日夜裡,我被他的暗衛迷暈。
醒來時,人已經到了京都的別院內。
在那,我終於理解了他所說的「我還缺雙眼睛」是何意思。
16
滿院子的女人,穿著都很華麗。
有特別美的,也有長得一般的。
可我一眼便從這些女子身上,發現了異常之處。
她們都有一個部位像傳說中的白月光阿蕪。
就如同活體的人體拼圖。
我突然很慶幸,當初阿蕪堅定選擇離開是對的。
阿蕪正是將我帶到這方世界的攻略者。
在完成任務的過程中,曾愛上過李星渚,差點為此留下來。
好在她到關鍵時刻幡然醒悟,在任務達成後,瀟灑離開。
而我,本是一個已死之人。
是阿蕪用了不少積分,換來了我這一次的重生。
「桑姑娘。」李星渚出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看向他。
「李公子這是何意?」
「相比在莫府,在這你什麼都無需做,你就是這府中的主子。」
「若我不想答應呢?」
李星渚笑了笑,用不鹹不淡的語氣答:「桑姑娘,本王不是讓你做選擇,這也是本王最後一次這麼叫你,日後你便叫阿十三。」
李星渚直接亮明了身份,我知那個在興洲謙遜有禮的李公子已經消失了。
我再多說一句,恐怕他就會讓身側的侍衛一劍了結了我。
識時務者為俊傑,我選擇了閉嘴。
李星渚對我的轉變頗為滿意。
「隻要你乖乖聽話,本王保你一世無憂。」
說完,他滿臉懷念看了一圈院中的女子,便帶著護衛們離開了。
原書劇情中,壓根就沒提及過這個別院的存在。
但凡透露出那麼一點訊息,我也不至於用這雙眼睛去迷惑他。
別院不比莫府,這裡有王府的侍衛把守。
還有嬤嬤以及太監,我就像隻金絲雀般,被變相囚禁起來。
17
李星渚每日傍晚時分,都會來別院用膳。
他喜歡所有女子陪在身側的感覺,就好似是阿蕪陪著他一樣。
偶爾他也會選擇留宿在其中一女子的院裡。
這便是他所謂的愛阿蕪,懷念阿蕪的方式。
還真是令人作嘔。
我突然有些心疼莫南汐。
若日後他二人真在一起,會幸福麼?
原書沒有過多細膩的情感鋪墊,一切感情,都是建立在床戲之上。
即使是阿蕪,也不過是李星渚同莫南汐上演床戲時的興奮劑。
他邊接受莫南汐,邊懊悔自己對阿蕪的不忠。
這種極度別扭的情緒,逐漸形成了一種無法言喻的禁忌感。
李星渚偶爾留宿,也會不經意點到我。
好在這院裡的女人們,對於爭寵無比熱衷。
我稍加讓讓,便會失去機會。
我也有想過立馬逃出去。
可這別院,因李星渚日日到來,安保系數拉到了最高。
我隻能等李星渚再回興洲,別院的人都松懈下來,再尋機會出去。
這機會很快便來了。
整整七日,李星渚都未踏足別院。
院裡的人如我推測的那般,松散起來。
可就在我準備實施計劃逃走時,阿十一跑過來偷偷跟我說。
「十三你知道嗎?王爺帶了個長得天仙般的男人回府,唉,這年頭爭個寵不僅要跟女人爭,還得跟男人搶。」
18
這個男人不言而喻就是莫南汐。
隻是我很疑惑,他怎麼來京都了?
原書中他到京都,已是臨近大結局。
和阿十一聊完,我準備回院裡歇息,卻被告知李星渚來了別院。
原來今日是阿五的生辰,她是這別院裡最得寵的。
李星渚特地安排了戲班子唱戲。
我看得犯困,就提前退了場。
誰知在回院裡的路上,路過假山之時,被一隻手給拽了進去。
我本想大叫,但耳邊卻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是我。」
借著外院裡的燈籠光,我模模糊糊看清楚了對方的臉。
有些憔悴,但依舊是美的。
「朗君?」
莫南汐身著一襲短打衫,看著和戲班裡的打雜小廝很像,很明顯他是隨戲班混進來的。
「郎君怎會在此?」
「我來救你出去。」
「郎君冒險入這別院,隻是為了救我出去?」
我想過數種離開別院的方式,卻唯獨沒料到莫南汐會前來救我。
畢竟我不過是個身份低微的丫鬟罷了。
見我這般震驚,莫南汐淡定解釋:「你乃我莫府之人,我理應護你周全。」
他話雖這麼說,可瞧我的眼神,卻翻湧著說不出的熾熱情緒,著實讓人心裡發毛。
許是我探究的目光太過明顯,他撇開頭去。
從旁側假山洞口中,拿出一個包裹。
「這裡不是說話之地,你先把衣裳換了,我們得隨戲班出去。」
我接過包裹,正準備打開。
假山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以及太監尖銳的叫喊聲。
「刺客,抓刺客!」
太監話音剛落,侍衛的聲音又響起。
「兵分三路,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地方,你們跟我去假山那邊。」
我和莫南汐立馬都緊張起來。
「郎君,今日我恐怕是走不了了。」
這麼著急地抓刺客,定然是有人受傷,這人不言而喻是李星渚。
這種情形之下莫南汐要想將我帶出去,幾乎不可能。
莫南汐也知事情的嚴重性。
他不舍地摸了摸我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