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冰涼,從我的唇角劃到臉頰,再到耳垂,「這裡,還是這裡?」
不等我作聲。
馮斯禮扯住我的衣領,將克制了多日的吻落在我身上每個角落。
我很清楚,是那句徐彥親過我激起了馮斯禮的佔有欲,男人都是一樣,有了危機感,他才會在引導下,成為主動的那一方。
我躺在沙發上,仰起脖頸,由著他的親吻落下。
總有一天,我要讓蔣嬌親眼看到她的未婚夫被佔有,被踐踏,跌入泥潭,再也起不來的慘狀,那比報復她本人,還要痛快。
21
徐彥為了娶我,和家裡絕食抗議。
他是家中獨子,被一家人寵著,徐母心疼兒子,逼著家裡同意了這門婚事。
徐彥拿著戒指來找我,寶石璀璨,很有誘惑力。
「小孟,我家裡已經同意我們結婚了,等定好了日子,我就娶你過門,好不好?」
我將手抽出來,「徐彥哥……我現在沒有辦法結婚。」
「為什麼?」
我眼含熱淚,「母親的事我還沒有弄清楚,我怎麼有心思結婚呢?」
如果說馮斯禮是我用來報復蔣嬌的工具。
那徐彥接下來的用處,就是幫我為母親和外公證明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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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二人,缺一不可,在這個節骨眼,都很重要。
「我知道你善良,放不下這個心結,可這件事牽扯太多,不是你一個人能左右的。」徐彥告訴我那些,不過是想讓我和蔣家產生隔閡,最好把他當作救命稻草。
他從沒想過摻和進這樁晦氣事裡。
正是因為知道這點,我才必須要拉他入局,「那我該怎麼辦呢,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心安理得地結婚生子,徐彥哥哥,我做不到。」
徐彥還有疑慮。
我隻好表明立場,「徐彥哥哥,你可以把那個人的聯系方式給我嗎?這件事,我想自己弄清楚。」
「那怎麼行,你什麼都不懂,被騙了怎麼辦?」
見我這麼堅持。
徐彥松口,「我去聯系他,你想弄清楚,我陪你,但你千萬不要一個人冒險。」
打發走徐彥,我注意到斜後方座位的人。
對方戴著墨鏡帽子,之前好幾次,也有意無意出現過。
猜到是誰派來的人。
我會心一笑,沒有拆穿。
在明知有人跟蹤的情況下,我特地去見了父親一面,這個男人虛偽冷血,妻女隻是他往上爬的工具。
聽到我說起馮斯禮的事情,他渾濁的眸中閃露精光,對我也全然換了一副嘴臉。
「好孩子,你姐姐不中用,馮斯禮那裡,就靠你了。」
我和蔣嬌一樣,對他而言都是拉攏權勢的工具,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培養的工具,也會有反咬一口的時候。
「爸爸,可姐姐喜歡姐夫……我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好?」
「是你姐姐自己不中用。」
蔣父長嘆一口氣,「你把出國的機會給她,我又給她準備了那麼多馮斯禮的資料,她倒好,還是把事情弄成這樣。」
我要的便是他親口承認,蔣嬌已經成為了棄子這件事。
從父親那裡離開,我特意去了超市,採購一大堆瓜果蔬菜,親自下廚做菜。
從嬌滴滴的孟家小公主到蔣氏母女的僕人,這點事情對我而言,算不了什麼。
拿著水果刀,我盯著自己的手指,猛力一劃,鮮血瞬間渲染。
苦肉計,很俗套。
但哪個男人不吃這一套呢。
22
接電話的不是馮斯禮,是他的助理。
他在忙。
我沒有多說,掛了電話,故意在客廳等著他,我賭他會來。
是他要金屋藏嬌。
他不來,就太對不起自己往前邁出來的這一步了。
臉頰上有指尖落下滑動著,我顫了顫眼皮,睡意蒙眬中 睜開眼睛,「姐夫,你回來了?」
聽到我的稱呼,他有一刻的不悅。
「我的助理說,你給我打了電話,我想你應該是有事。」
「他說你在忙,我就……」
我站起來,身上是換下來的睡裙,白色的,棉麻質地,很舊了,對馮斯禮這種男人,性感的女人見得多了,越是淳樸的衣服,越是容易挖掘到寶藏。
「你吃飯了嗎?我做了吃的。」我拉著馮斯禮,手忽然痛了下,忍不住輕呼一聲。
馮斯禮握住我的手,上面隻貼了幾塊創可貼,隱隱可見下面透出的血跡,「怎麼弄的?」
找來藥箱,他撕開我指尖的創可貼,傷口血肉模糊。
「這種傷,以後不可以貼個創可貼就算了,知道嗎?」
馮斯禮的手指漂亮,拿著棉籤處理傷口時,身上有著天然的溫柔與華貴氣。
他是天上的月,卻又注定要下泥潭。
「可是在家裡,從來沒有人告訴過我這些。」
馮斯禮的手一頓,顯然沒料到我在蔣家是這樣的待遇,「這是基本常識。」
「……姐夫,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我的眼淚迅猛,時機又恰到好處,今天是最好的機會,我不想再拖,伴著鹹澀的淚水,我吻了上去。
蔣嬌夢寐以求的男人,還是被我搶佔了先機。
這一套對馮斯禮很適用。
餐廳的菜冷了,沒人吃。
後半場我們都累了,我靠在馮斯禮懷中,沉沉睡去。
閉上眼睛,便會想到蔣嬌住進孟家後,不止一次在我耳邊低語:「你以為你母親是孟小姐就了不起了,這輩子她還不是隻能用我母親用過的男人,你也一樣,這輩子隻能撿我不要的東西。」
可現在,要撿東西的人,是蔣嬌。
23
關系坐實後,這間不大的公寓成了馮斯禮的另一個家。
他來這裡要比回家頻繁得多,而我也偽裝成了一個隻會圍著他轉的小女生,買鮮花裝飾房間,每晚等他歸家,煮晚餐,給他熨燙衣服。
男人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都會墜入我布置的溫柔鄉中,馮斯禮也不例外。
他從戒備逐漸變得多了些溫情。
從背後抱住我時,總喜歡親吻我的耳垂。
我把他推開,笑著說痒。
他將手上的小蛋糕拿起來,「你喜歡的,草莓味。」
我急著去搶,他縮回手,目光充滿暗示。
和我在一起後,馮斯禮不再禁欲,仿佛是因為我蠱惑,他卸下多年來的禁錮,開始和我一起沉淪。
大多時候,我們都是在床上度過。
我像個非他不可的小女生,有時甚至會蹲在電梯口等他,在他詫異又驚喜的目光下撲上去。
他問我:「怎麼不在家裡等?」
我摟著他,滿眼的柔情蜜意,「因為想早點見到你啊。」
我明白這樣會令男人膩味,所以及時安排了徐彥的出場。
他聯系到了曾在蔣家做事的人,並打好了招呼,要將我引薦過去。
到了約定好的餐廳。
我見到了十幾年沒再見過的老管家。
那時我還年幼,對管家的印象並不深,可他還是一眼認出了我來,蒼老的瞳孔中,布滿了震驚和愧疚。
「小孟,坐。」
徐彥招呼著我,我回過神才坐了下來。
他對老管家的態度並不好,「你隻需要把上次跟我說過的話和小孟復述一遍就好。」
「徐彥哥哥。」我拉住他的手,「我想單獨和這位老先生聊聊,可以嗎?」
徐彥面露難色。
我很明白男人,老管家一定不是他無意遇到的,關於母親的那些事,更不是他無意知道的。
為了讓我脫離蔣家獨屬他一人,他也算是費盡了心思。
「那好,你們盡快。」徐彥起身,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不要太激動,不管發生什麼,我都在。」
24
徐彥剛走出去,老管家便激動地發出了顫音。
「小姐,是你嗎小姐?」
我的相貌和兒時是有區別的,可我和母親有三分相似,他會一眼認出我來,並不奇怪。
「是我,德叔。」
當年孟家支離破碎,走的走,散的散。
一直在孟家做事的管家也在一夜之間離開,身邊所有人都成了惡人,也都站在了父親那邊擁護他。
我一個孩子,什麼都做不了。
隻能看著他們篡改屬於孟家的東西。
沒過幾年,我的母親就從孟家大小姐變成了水性楊花的第三者,當年入贅孟家的父親,卻成了聲名遠揚的清廉慈善家。
「小姐,是我對不起你!」德叔站了起來,又撲通一聲跪下,「是我貪生怕死,才收了錢出國,這些年我閉上眼睛就想起小姐,想起你,我沒睡過一天好覺!」
是愧疚促使他回國,向我揭露當年的一切。
我靜靜地聽著德叔將母親的死,孟家倒臺的經過告訴我,一字一句,皆是血淚。
分別時,徐彥將我抱在懷中安慰,「這些事情都過去了,我今天讓你見到他,聽到這些,可不是想讓你耿耿於懷,以淚洗面的。」
我不知道的是,車裡這一幕,都被馮斯禮看在了眼裡。
我淚眼蒙眬地望著徐彥,「徐彥哥哥,我接受不了……父親把我養大,他怎麼可能是殺害母親的兇手?」
徐彥吻在我的眉心,心疼不已。
「你就是太單純了,不光是蔣叔叔,蔣家沒有一個好人,你被蔣嬌從小欺負到大,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他看著我的眼神,有愛,有佔有欲,「小孟,嫁給我,離開那群人好嗎?」
我看得出來,徐彥已經等不及了。
25
我留下了老管家的電話,按照他的提示,私下去搜集有關父親當年害死母親事件裡所有的相關人。
隻要是人,就有弱點,隻要他們肯說實話,肯指證,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這些年我忍辱負重留在蔣家,早就拿到了父親和蔣氏母女這麼多年裡金融犯罪,學歷造假,偽造捐款等等一系列的證據。
現在,隻等時機成熟。
回公寓的路上,我被蔣嬌的車堵住。
我被迫從出租車上下去,她怒氣衝衝,抱著臂站在車旁,摘下墨鏡便朝我走來。
或許是假彈鋼琴的事情給了她教訓。
她沉穩了些,看著我時,臉上有著微妙的笑意。
「孟沅,你比我想得還要賤。」
我繼續裝傻,「姐姐,你在說什麼……我已經從家裡搬出來了,我又有哪裡惹你不開心了嗎?」
「你少給我裝!」
她拿食指捅著我的肩膀,「你從家裡搬到哪裡了,你自己說?」
「我……」
我很清楚她最近一直找人跟蹤我,我和馮斯禮的事情,她知道得一清二楚,能忍到今天,實屬不易了。
「你和斯禮在一起是不是?」蔣嬌沒有太暴怒,噙著笑,那是等著看笑話的笑,「你以為他是喜歡你?一個免費的暖床工具而已。」
「……姐姐。」
「你別以為你贏了,他可以上你的床,但永遠不會娶你。」
「姐姐,你誤會了……」我抿著唇,期待著她下一秒的表情,「我和姐夫接觸,是父親的意思,父親想要姐夫的幫忙,所以才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