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所在的婚慶公司是離陽市數一數二的婚慶公司,可怎麽就這麽巧,偏偏是他來負責訂婚宴……
夏樹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總不會是易年故意找他來的吧,不就見過一次,雖然那次楊子毅對她的反應有點明顯,但易總應該沒這麽無聊吧……
她垂頭戳了幾下手機,給易年發了信息:【你什麽時候到宴會廳?】
她想著如果直接問的話,又會讓醋精易年覺得她是不是過分關注楊子毅,就幹脆等他過來當做不經意問起。
門口動靜引了宴會廳內所有人的注意力,夏樹看過去,一群人擡著一個紅色巨幅屏風進來,上面兩個鎏金大字,“易”、“夏”。
楊子毅上前指揮著衆人,一轉身,視線就與角落裏的夏樹撞了個正著。
“夏樹!”楊子毅興沖沖叫她,“你怎麽在這啊!”
夏樹禮貌笑笑沒說話。
楊子毅超她走過來,看見她身上藍韻酒莊的工作服,拍了下腦門,“哦,我之前看保欽元發朋友圈,說你們換地方了,跟什麽山莊合作,不會就是……”
“嗯,師兄,我們是和藍韻合作了。”
楊子毅起初笑意有些僵硬,隨後想到什麽,臉上歡悅起來:“也是,你跟這裏的易總是同學,有合作也正常。既然這麽巧遇上了,不如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飯肯定是要吃的。”易年清潤的聲音在兩人不遠處響起。
先前視線被屏風吸引,後來又顧著和楊子毅說話,夏樹並未察覺到易年已將進入宴會廳。
“易總你來啦!”楊子毅聞聲朝易年走,伸出右手,“恭喜易總訂婚!還要感謝易總留下了我的名片,專門照顧我的業務!”
夏樹:???還真是他??!
第57章 第 57 章
Advertisement
原來學校裏男生多女生稀缺, 碰到一個漂亮的,肯定是男生宿舍的葷玩笑和意淫的集中對象。
楊子毅雖然是典型的學渣,是大多數人口中的混混, 不過人長得帥,混得不錯,聲名在外,不乏本校或外校的女生告白,所以並未有閑心去主動關注女生。
一開始他聽舍友們聊起夏樹,對她的評價大致是那個新生人長得好看,就是太瘦了,估計不好睡。
後來夏樹為了幫本班一個被其他班男生霸淩的男同學出頭, 跑去其他班把欺負那男同學的人痛扁了一頓,對方見他是嬌小女生不好還手, 夏樹因此得了個處分, 光榮事跡傳遍了學校。
後來男生宿舍對她的評價變為這女的太虎了,不敢睡不敢睡。
楊子毅這才對她起了興趣。
工作後, 楊子毅身上的稜角被磨平了些,剛巧夏樹實習是他帶,相處中覺得這小姑娘是真不錯, 長得好看不說, 又髒又累的汽修活, 幹起來從不埋怨,幹勁甚至比男的都足。
大概相處了一年, 楊子毅對夏樹表白,那時候夏樹心裏隻有搞錢, 對異性完全沒有興趣,甚至覺得情情愛愛是她搞錢路上的絆腳石, 所以直截了當拒絕了楊子毅。
好歹曾經是很多女生關注的對象,楊子毅也是有些驕傲的,自那之後他便沒跟夏樹提過表白的事,兩人也默契地保持距離。
後來夏樹實習結束,分到了一個不錯的4s店,楊子毅沒過多久就轉了行做婚慶。
做婚慶與做汽修不同,需要與人打交道,幾年下來,楊子毅相較原來更加世故,為人處世八面玲瓏,身上早沒了傲氣。
所以上次再見到夏樹,喚起了年少輕狂的記憶,對她又萌生了些佔有的想法,但是想到易年那天對他的一些眼神,當時他便聯絡學弟,借口問了保欽元夏樹的感情狀態,保欽元說她應該是單身吧。
後來給她發信息她不愛回,楊子毅自然就知道了夏樹的意思,不過還是不死心,想試試。
易年主動聯系他來藍韻做訂婚宴時,他知道了易年的身份,得知女方姓夏時,他有過短暫的懷疑,不過想想這種身份的人恐怕不會和夏樹那樣的人結婚。
當今天在藍韻見到夏樹,夏樹說自己現在和藍韻合作,他便有九成斷定夏樹就是易年未婚妻,在那一瞬間,他徹底打消了對夏樹的想法。
肯定是賺錢重要啊,維護好了易年的關系,今後說不準能靠著他接到更多訂單,而且全是上流社會圈子裏的。
這不比一個對自己愛答不理的別人的女人重要。
感謝完易年照顧他的業績,他又當做無事發生似的看向夏樹:“師妹,恭喜恭喜,事業愛情雙豐收!”
夏樹看著楊子毅的反應有些摸不著頭腦,從他這段時間以來給她發的信息,分明嗅到了些別樣的味道,此刻他居然如此坦然地恭喜她,不太像對她有什麽想法。
怔忡片刻,她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
說易年沉穩吧,但他對楊子毅的心思幾乎都掛在了臉上,不知道楊子毅能不能看得出來,反正夏樹很確定,易年眼裏對他帶著敵意。
“來到藍韻哪有讓師兄安排晚飯的道理,”易年說,“上午我手頭上有些重要的事要處理,沒時間和夏樹請師兄吃飯,師兄不要介意。”
說話間,易年走到夏樹身旁,伸手攬過她的肩。
……還一口一個師兄地叫著,這宣示主權的意圖不要太明顯。
楊子毅臉上笑得真誠:“易總這是哪兒的話,酒莊給我們準備的工作餐就已經很豐盛了,再說了,你既然跟著夏樹叫我聲師兄,就不必跟我這樣見外,能替你們籌備訂婚宴,是我的榮幸,還希望你們結婚時候也考慮考慮我們公司。”
易年對於楊子毅的反應一頭霧水,沒想到對方不但沒接他的意思,反而還拉起來生意。
他眉心微擠,繼續道,“請師兄公司來辦,一來是貴公司婚慶口碑確實好,二來……”他垂眼看向夏樹,“是想讓夏樹在這種重要的時候能有些相熟的人作為見證。”
夏樹:“???”
易年這點小心思,她又不是不知道,還說的如此冠冕堂皇!相熟的人,她徒弟三人和周雨唯,難道不是?
楊子毅:“沒問題,師妹,作為娘家人,我肯定會給你包個大紅包!”
易年沒看到自己所期盼的場景,眉心幅度又深了些:怎麽就娘家人了???
幾人談話間,宴會廳門口吃瓜的女同事目光紛紛投來,見易總摟著的是剛剛一起聊八卦的洗車部同事,大家臉色鐵青,其中財務張姐最甚。
夏樹覺得易年的表現有些幼稚,側頭無聲嘆了口氣,視線正好對上那幾位女同事,大家紛紛隔空向夏樹擠出一絲羞惱僵硬的笑意,便左腳踩右腳離開了宴會廳。
三人找了個位置坐下,開始對接流程,易年還沒消停,故意牽著夏樹的手放在桌面上,流程還沒講完,他便有意無意說些兩人高中時的趣事來,完全跟此次訂婚宴無關。
楊子毅倒有耐心,一臉認真地聽著,還附和著“真羨慕”、“那你們也太有緣了”、“真幸福啊”的字樣。
夏樹另一隻手託著腮,斜睨易年,越看他這模樣越覺得眼熟。
好像他一開始才見到保欽元是也是這個表情。
思緒開始神遊,她回想起重逢那天,原本兩人在醫院過道已經恢複了相較和諧的氣氛,後來保欽元突然出現,他就變了臉。
似乎……是從她叫了了一聲“小保”開始,後來對保欽元態度發生轉變,是從他介紹自己名字保欽元,並告知易年她平時叫他“小保”。
小保、小寶!
想到這裏,夏樹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易年沒察覺,以為她是因過去的一些趣事而笑。
舞臺上一位工作人員突然叫走了楊子毅,夏樹直起身,向易年靠近,低聲道:“你,差不多得了啊,人家還忙著呢,你拖著他在這兒說一堆有的沒的,幼不幼稚!”
易年模樣坦然,但仍舊能從眼眸中察覺出幾分悶氣:“我怎麽了!幹嘛說我幼稚!”
夏樹嘴角壓根兒壓不住:“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找他來,不就是以為他對我有意思,想宣示主權,期待著打臉情敵看他吃癟,那種男頻爽文才會有的千年老梗!結果人接不但沒接你那一套,還一個勁兒祝福你,你就兵荒馬亂,沒有後招,隻好一個勁兒地說些我倆之間的事刺激他……”
易年的臉頰蹭地攀上緋紅,楊子毅在時還一副逼王的模樣,現在眼角沉斂下來,活像隻鼈。
夏樹看得樂,又繼續道:“你這些飛醋,真的吃得莫名其妙!還有,咱兩今後的稱呼是不是永遠不能出現‘寶貝’或者‘寶寶’這樣的字眼啊!”
易年輕嘬著嘴,眸色暗沉:“此話怎講?”
“你第一次見小保,不是把他名字的‘保’聽成寶貝的‘寶’嗎,為這個還不給他好臉色!我以為這個發音你一輩子都會有陰影呢!”夏樹揶揄道,“有的時候呢,你這個思維,不發散會更好!”
易年的臉更紅了,表情也很精彩。
他鼓了鼓腮幫,鼻腔重重喘了兩聲氣,沉思片刻,隨後將虎口支在腦門上,擡手勾住夏樹的脖子:“女人,你很懂我!”
嘔……
夏樹差點沒吐出來,她嫌棄地離他遠遠的:“啊!你要死啊!能不能別這麽油!惡心死我了!一瓶洗潔精都洗不幹淨!”
易年的小心思被夏樹精準拿捏後,是挺尷尬,剛剛這也算用傷敵一千自損兩千的辦法給自己找了個臺階,讓夏樹不再調侃他。
他得意地笑笑:“洗不幹淨不是正好。”
夏樹睨他。
易年:“我洗不幹淨,你來幫我洗唄!你洗車都這麽厲害,洗個油膩男肯定也不在話下!”
夏樹繃直唇線:略略略,去你大爺的~
“好啊,我幫你洗,我拿鋼絲球洗!”
-
夏樹點名批評易年以後,剩下的對接流程順暢許多,基本上午休時間結束,兩人便回了各自的崗位。
酒莊停止對外營業,夏樹便和徒弟們盤點著耗材,中途夏樹還收到之前在酒莊洗過車,那位橄欖綠法拉利296車主江昕慈的微信。
江昕慈也是自來熟的人,自從跟夏樹閑聊過,給夏樹提意見去市區開名車清洗會所,她每次在市區洗了車都會發信息抱怨市區洗的沒藍韻洗得幹淨,又嫌藍韻太遠,不想來回折騰。
夏樹照例與她隨便閑聊幾句,說等自己有錢了一定為了她去市區開一個洗車會所。
到了晚飯時間,夏樹和易年在酒莊招待了楊子毅,夏樹還叫上三個徒弟一起,也算是曾經校友再聚首。
席間聊著這些年修車遇到的奇葩事,每個人都喝了不少酒,易年似乎是第一次認真聽見夏樹在職業學校以及工作後的趣事,也陪著喝了不少,散場時夏樹是在易年攙扶下上的車。
回去的路上,夏樹仍舊滔滔汩汩地向易年說著原來的事,說來說去,最感慨的就是總算沒讓死心塌地跟著她的徒弟們喝西北風。
到家後,夏樹人覺得不盡興,又讓易年開了一瓶紅酒兩人繼續喝,易年見她難得高興,便依著她。
兩人搬了地墊和小桌子,面對面坐在落地窗邊喝著,窗外是繁華的夜景,與過去一年夏樹臥室窗外國道的荒涼完全不同,她又想起來自己好不容易攢錢開起來的鑫鑫汽修廠。
“不過,說到底,我還是得感謝你,要是沒你的話,鑫鑫汽修廠關了我們真的不知道何去何從。”她說。
“有什麽好——”易年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真的感謝我?”
夏樹搗了搗頭。
易年眸色微漾,嘴角浮起玩味的笑:“那不如來點實際行動,”他指了指自己的臉,“你都說我幫你這麽多了,你主動親下我的臉,給我點甜頭,不過分吧!”
夏樹一隻手端著紅酒杯,另一隻手學著下午易年扮油膩男的動作,把虎口抵在腦門上:“男人,你想要的太多了。”
酒醉的夏樹眼睛裏濕漉漉的,耍寶的模樣實在嬌憨可愛,易年看著她,寵溺地笑:“多?這還多?不就是你動動嘴皮的事!咱兩又不是沒親過,這很容易做到啊!”
說著,易年便坐到了夏樹旁邊,仰著左邊臉頰:“來,快點!”
喝了酒,動作和話語總是不經大腦,夏樹毫不猶* 豫將唇靠近易年的臉頰。
可還未碰到他的臉,他便將腦袋轉正,兩人的唇瓣便不偏不倚碰在了一起。
夏樹手中的酒杯沒擡穩,紅色的液體撒到了易年的睡衣上,從肩頭開始,自上而下。
她下意識後仰,易年卻捏住她的後脖頸,舌尖迅速撬開她的唇齒,隨後在她口中輕柔地攪動。
他的另一隻手撫上她的後腰,他掌心的溫度迅速傳遍她的四肢百骸。
感官被酒精無限放下,夏樹覺得這個吻,綿長……而又、爽。
感覺親的有些缺氧,易年主動將唇分開。兩人額頭互相抵著,同時呼著粗礪的欲氣。
夏樹心髒狂跳,手中空了的酒杯也拿不穩,她把酒杯放在一旁,一排指腹摸了摸易年胸膛上沾著的酒漬,黏糊糊的,幾乎已經幹了。
她穩了穩心神:“身上都是酒,你先去洗洗吧,孫阿姨今天休息,我待會兒把這些收拾了再去洗漱。”
易年一直半收著颌看她,在她說完,便拉著她剛剛摸他胸膛的那隻手:“這裏也是酒。”
隨後放入口中,輕吮。
又一陣熱浪打過夏樹的身體,她盯著易年的唇,嘴唇微微開合,吞咽了一口唾液。
好像又過了很久,易年將夏樹的手指抽出,拉著她的兩隻手環到自己身後,故意用胸膛的酒漬去沾夏樹的鎖骨,鼻尖遊移到她的耳畔:“你身上現在也有酒了。”
酥癢感遍布全身,她的耳朵,好像是最敏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