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是才應酬回來,再約他喝酒,好像也不太合適。
她努了努嘴:“算了,沒什麽。”
此時易年已經走到了夏樹面前,他緩緩探下腦袋,拉近與夏樹的距離,嘴角噙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異:“去,你房間?”
隨著兩張臉的拉進,夏樹的心髒不受控地跳動。
愣神片刻,她在想那個便利店好歹也是連鎖的,應不至於賣假酒。
那她的心跳,是因為易年?
咳咳。
應該,隻是,因為他離得近,有點不適應。
她不自覺地後退兩步,直到整個身體都靠在了牆上。
卻不料易年又向她靠近兩步,將手穿過她的肩膀上方,杵在牆上。
他直勾勾地看著她,像是要把她看穿。
淺揚了下眉,他說:“不想當拉拉了?”
第14章 第 14 章
問她不想當拉拉了?
“……”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易年故意用中午的事來捉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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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易年當真以為夏樹是拉拉,以為她現在叫他去房間去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性,夏樹都覺得無語至極。
她撇了撇嘴,毫不收斂地翻了個白眼,一把將易年杵在牆上的手打掉:“還玩壁咚?你土不土!”
手上突然失去支撐,易年沒站穩,身體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
站定之後,他懶散挑眉:“不是你自己說的讓我去你房間?”
“還說我給你房卡讓你去睡覺如何如何,你這大晚上的邀請一個單身男人去你房間,才是圖謀不軌吧。”
暖色頂燈恰巧自上而下直直照著他的臉。
喝了酒的易年,脖子上的青筋因為充血而膨脹,恰到好處的碎發四散在酒後迷蒙的眉眼間,長睫的影子落在通紅的雙頰上。
他的唇瓣單薄,稜角卻異樣分明,隱藏著一股野性難馴的男性荷爾蒙美感。
夏樹忍不住多看了兩秒。
但不知為何,那種被假酒支配心髒的感覺又萌生出來,她似乎能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夏樹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及時收住了還未延伸思緒和眼神。
食色性也,肯定是因為自己是微醺狀態,所以在面對這張臉時,才會多多少少有些招架不住。
這時,電梯又“叮”的響了一聲,過道那頭傳來三三兩兩人聲。
易年朝那邊看了眼,戲謔道:“我可不是什麽隨隨便便的男人。”
???
他不是什麽隨隨便便的男人,那意思是她是隨隨便便的女人?
她半仰著頭,睨著易年:“你屬黃瓜的吧!”
說完便扭頭進了房間。
-
夏樹關上房門,易年仍站在原地,揣摩那句“屬黃瓜”的意思。
一對中年夫妻帶著一個小女孩走進客房過道,經過易年身邊時,小女孩擡起稚嫩的小手指向他:“媽媽,你看這個高個子叔叔是不是被剛才那個漂亮姐姐施了魔法,他怎麽動都不會動,隻會笑……”
小女孩的媽媽立刻將小女孩抱起:“寶寶不可以不禮貌!”又對著易年訕訕微笑,“抱歉啊,小朋友不懂事,您別介意。”
回過神來,易年對小女孩溫柔地笑著:“對,那個漂亮姐姐會魔法。”
……
進到房間,易年靠在躺椅上回想著幾分鐘之前在過道上的場景。
夏樹真的和原來不太一樣。
現在的她,好像完全不允許自己落入下風,相比原來,多了一身反骨。
他掏出手機,給夏樹發了句“早點休息”。
視線沒有離開對話框,約莫半分鐘後,夏樹回複:【哦】
退出聊天框,肌肉記憶帶著他清理手機上無關緊要的消息通知,在所有消息通知被清理的一瞬,視線一晃,看見“感同聲受”app有一條特別關心的更新通知。
正常情況下,夏樹不會在這個點就更新,而且過去一周也沒更新過,易年以為自己看錯了。
他點開了app。
還真更新了一個新的鬼故事,時間是下午六點。
易年將手機媒體音量調到最大,點了播放,隨後找了換洗衣物走進浴室。
水流聲絲毫沒有蓋過夏樹的聲音。
聽著這期的鬼故事,易年後背發涼。
易年三四歲時身體弱,經常夢魘,被鬼壓床,那時候一到晚上就不願意睡覺,必須爸爸媽媽一直在他身邊,他才能勉強入睡。
祖母找大師算了之後說是他有次發燒沖撞了不幹淨的東西,後來祖母找了些民間辦法,才慢慢讓他有所好轉。
從那以後他就一直很害怕那些科學難以解釋的東西,不敢一個人走夜路,不敢關燈睡,更別說主動看鬼片或者聽鬼故事。
後來……雖然聽了夏樹講的七百多個鬼故事,已經沒有小時候那麽害怕,但是今晚這個故事講的是水鬼。
一個損了陰德的人遊泳時惹上了水鬼,還把水鬼帶回了家,在洗澡時候水鬼就飄在浴室頂上看著那個人……
此時此刻,易年也在浴室!
故事講到水流突然變小,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感覺自己洗澡的水流也正在變小。
有點毛骨悚然,他不太願意在浴室過多逗留,於是火急火燎地洗完出了浴室。
連頭發都沒吹幹。
出了浴室,他看了眼進度條,還剩二十多分鐘。
“……”
今天這個故事的效果確實比前段時間的猛,聽了幾分鐘,恐怖的氛圍漸漸濃烈,隻感覺酒店房間越來越壓抑。
他打算去陽臺看著酒店樓下的車流和行人,算是蹭點別人的人氣。
易年握著手機走到陽臺,他所在的樓層是二十二樓,從這裏看下去,行人和車輛勉強能看清。
他正準備回房間搬個椅子出來,才一轉身,就看見夏樹坐在隔壁的陽臺,手裏捏著啤酒瓶,疑惑地凝眉看他。
易年的第一反應是趕緊按下鬼故事的暫停鍵,但是慌亂之中,直接點了全屏退出。
聲音還在繼續,他隻能迅速將音量關到最低,再重新點進電臺按暫停。
“我怎麽……”夏樹稍稍坐直,“聽見我的聲音了?”
按下暫停,易年不緊不慢擡頭:“沒有吧,你聽錯了。”
這一片還算清靜,坐在陽臺上,隻能聽見樓下微弱的車流聲和風聲。
剛剛,夏樹明明聽見易年手機裏傳出來自己時強時弱的聲音。
他又在搞什麽幺蛾子?
她繼續用懷疑的眼神睇著易年,易年把手機裝進口袋:“可能是,剛剛不小心點了你之前發給我的語音。”
“哦。”
夏樹沒搭理他,將頭別到一邊,接著悠然地擡起酒瓶。
“我說你……”易年抱起雙臂,懶散地靠著酒店的落地推門,“是不是我沒去你房間,所以失落地在這裏喝悶酒?”
夏樹:“?”
這人莫不是腦子真的有什麽大病。
她無奈地往椅背一靠,攢著眉,鼻腔呼出一口氣,“易年,我真的很想知道,這些年你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現在說話都這麽不要臉!”
他最好隻是開玩笑,要是認真的,夏樹真的有種想從這裏翻過去削他的沖動。
“哎,你還怪起我來了?”易年若無其事地喊冤,“不是你跟我說讓我去你房間,然後還話說一半就跑了。”
“怎麽,有問題嗎?嘴長我身上,你管我說什麽,跟你有什麽關系?”
說完,夏樹又對著酒瓶吹了一口,“洗洗睡吧,別在這礙我的眼。”
夏樹尾音落下,易年就回了房間。
她還以為是自己剛剛說他礙眼那句話惹惱了他,不料半分鐘後,易年也將自己房間的椅子搬了出來。
長腿交疊,閑適地坐著。
這時候,夏樹的電話響起,一看是張宙打開的,她按了靜音,把手機放下一邊。
一遍響鈴結束,又響了一遍,她再次按了靜音,嘴裏嘟囔著:“煩死了,微信可以設置消息免打擾,電話怎麽就不能出一個來點免打擾的功能。”
“怎麽了?”遇到什麽麻煩事了?”易年問。
“沒什麽,”夏樹瞥向他,“就是個比較麻煩的人。”
易年揚著眉,語氣散漫:“追求者?嫌煩,可以拉黑。”
“我也想拉黑啊,”夏樹撓了撓頭,“這不是有些不能拉黑的理由嗎!”
“算了,算了,不說他了,煩!”
易年意味深長地看著夏樹的手機,片刻後才說:“你剛剛說我屬黃瓜,是什麽意思?”
他竟然還在琢磨這句話。
夏樹揚起下巴,眼角洋溢著分明的得意:“欠、拍!”
“……”
易年沒繼續與她拌嘴,之是淺淺笑了幾秒。
“說真的,我覺得你和以前還挺不一樣的。”
夏樹:“有什麽不一樣?”
易年抱著的雙臂:“原來的你……怎麽說呢,沒現在這麽暴躁。”
“你是想說我現在不好拿捏,不像原來一樣好欺負了吧!”
“嘶……”易年皺了皺眉,“你這話的意思,我原來會欺負你?我怎麽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