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嚴賀禹說話,他手機有電話進來,是康波的號碼。
康波告訴老板,“溫小姐拒收平安果。”
“沒備注上我名字?”
“備了。”
但剛才快遞小哥打電話給他,說對方拒籤收。溫笛知道那個平安果是老板特意送給她,依舊拒收。
“知道了。”嚴賀禹掛上電話。
三分鍾前,溫笛吃過大餐回到公寓,接到快遞小哥電話,說有人給她送了東西,讓她下樓取。
公寓電梯得刷門禁卡,小哥上不去。
她問清是誰寄來的,沒收。
手機響了,溫笛放下水杯去中島臺拿手機。
一個陌生號碼,尾號很特別,看一眼就能記住。
她想過是嚴賀禹,又感覺他那麼高高在上,被拒收後不管什麼原因,他都不可能立即打來質問她。
她接聽。
“好好的平安夜,你鬧什麼脾氣?”
“誰鬧了?”
“沒鬧你拒收平安果?又不是什麼貴重禮物。”
Advertisement
“我家裡給我寄了很多,吃不完。”
“......”
嚴賀禹摁著額角,“溫笛,任性得有個度。說說你為什麼拒收。”
溫笛說:“送來的人不對。”
這是怪他沒親自給她送過去。
“晚上陪我妹妹吃飯,早就訂好的餐位。”
這個溫笛理解,說好的事肯定不能臨時變卦,但吃過飯,總能擠出送蘋果的時間。她的公寓在最繁華的地段,離他家應該不遠,離他公司更近。說白了,他就是放不下身段,於是讓其他人送來。
“嚴總,平安夜快樂,我掛了。”
嚴賀禹還想再說什麼,結果她直接摁斷。
車子還停在路邊,司機不知道是開還是原地等著。
嚴賀言看熱鬧不嫌事兒大,“诶,溫笛是誰?這是你第一次送禮物被退回來吧?”
嚴賀禹望向窗外,沒搭理妹妹。
嚴賀言十分好奇:“你怎麼不陪她過平安夜,她在外地出差?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沉默一瞬,嚴賀禹說:“昨晚剛認識。”
“臥...”嚴賀言髒話還沒爆出來,被嚴賀禹眼神制止。
她平靜片刻,剛認識二十四小時,他就有倒貼的趨勢,溫笛真不簡單。
“溫笛是不是大美女中的大美女?”
“詞匯匱乏成這樣,有八卦的時間不如多讀點書。”
“......我這叫接地氣!”
話題沒轉移成功,嚴賀言不依不饒,想知道溫笛長什麼樣。
嚴賀禹:“自己搜微博。”
既然搜真名能搜到,又那麼漂亮,嚴賀言以為是剛出道的明星。點開溫笛微博,簡介上是編劇,代表作《漁晚》。
她瞠目結舌。
再看溫笛相冊,知道哥哥為什麼能容忍被給臉色看。
“你是看她好看才冠名《漁晚》,然後趁機接近認識她?”
嚴賀禹沒搭腔,靠在椅背裡閉目養神。
“問你話呢。”
“先看到招商片花。”
嚴賀言知道哥哥的性子,要麼不說,說了就不會扯謊。看來跟她一樣,覺得《漁晚》的編劇有才情,沒想到人更漂亮。
哥哥的手機還橫在後排座椅中間,他們才剛認識,僵下去肯定黃。
“你不親自給她送過去?”
嚴賀禹:“能不能讓我清靜清靜?”
“能。不過閉嘴前我還要說一句,被拒收再親自送過去也不丟人,我不會笑話你,因為你是向才華和內涵低頭。”
“......”
--
溫笛正準備睡覺,手機響起。
再次接到嚴賀禹的電話,她感到很意外。
他說:“下樓。”
“你在我公寓樓下?”
“嗯。”
連嚴賀禹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他怎麼就半夜把平安果再次給她送來。
電梯要刷門禁卡,他在一樓大廳等著,不清楚她住幾樓,隻知道她住在這邊的公寓。
十分鍾後,溫笛穿著新大衣,姍姍來遲。
不過是一天沒見而已,她有種好像隔了好幾周的錯覺。他表情寡淡,臉上寫滿不情願。
兩人一言不發對望。
互相較著勁兒。
對嚴賀禹來說,主動到這個份上,已經是破例。追他的女人多到讓他應付得頭疼,他卻深夜給一個任性的人送禮物。
這件禮物還被她拒收過。
溫笛微微仰頭看他,他不說話,她也不先開口。
嚴賀禹把平安果給她,“你不是要求高,是得寸進尺。看在你馬上期末考試的份上,不想讓你不順利。”
頓了頓,他又道:“下不為例。”
溫笛笑了,喜歡他這個清奇的理由。
嚴賀禹送給她的是一個巨型平安果,她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見這麼大的蘋果,感覺有好幾斤重。
她看著他說:“你伸手。”
嚴賀禹不知道她要幹什麼,還是照做。
溫笛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迷你小蘋果放在他手心,他手指修長,顯得蘋果更小,小到讓人第一眼看到懷疑是不是蘋果。
道了晚安,她抱著跟她臉一樣大的蘋果,邁著輕盈的步子走向電梯。
番外三(追她)
溫笛和嚴賀禹的聯系斷斷續續, 他忙著年底的會議和應酬,她忙著考試,兩人都沒時間。
他有天下午打電話給她, 說他出差回來了,問她考沒考完試。
溫笛此時正坐在爺爺家二樓的書房裡看書, “我在家, 前天就考完了。”
“在公寓?”
“不是,回老家了。”
“老家是哪?”
“江城。”
嚴賀禹聽說過江城, 沒去過。
他沒有煲電話粥的習慣,但因為對方是她,他便多說兩句。要是直接掛電話,會被她控訴敷衍。
“在幹什麼?”
“看書。”
“沒出去玩?”
“上午去了一趟古街。我們江城比較好玩的一個地方。”
她去古街的許願樹許了一個願, 不知道靈不靈。
應該也算靈, 她上午剛許完,下午他就主動給她打電話。
嚴賀禹剛回到辦公室, 單手解開衣扣,“你接著看書吧,我半小時後有個會,準備一下。”
在他掛電話前,她喊他:“嚴賀禹。”
嚴賀禹微微一怔,“不喊我嚴總了?”
“嚴總不好聽。”
“什麼事?”
溫笛問他:“除了我,你還跟其他人這樣聯系嗎?”她得確定一下, 也想要一個他的態度。
她不是不諳世事,知道他身邊不會沒人追他。
嚴賀禹:“就你一個。還有要問的嗎?”
“沒了。那你可以追我了。用心一點追。兩三個月之後,我看你表現。”
“......”
嚴賀禹還沒那樣追過誰, 也沒那麼多時間,給她潑冷水, “溫笛,你現在在我這裡越來越得寸進尺。”
“那你允不允許?”
“看書吧,我忙了。”嚴賀禹沒有正面回答,他切斷通話。
溫笛擱下手機,靠在躺椅裡,背對著暖烘烘的落地窗玻璃。
他自己感覺一直在遷就她,甚至縱容她,但她覺得遠遠不夠。
他們之間現在的好感,不過是浮於表面的喜歡,離愛還有很遠的距離。
有腳步聲傳來,溫笛坐直,扭頭看過去,是奶奶給她送來果盤。
溫奶奶見孫女嘴角堆著笑,“什麼事這麼高興。”
她把果盤擱在矮桌上,在旁邊坐下來。
溫笛沒說嚴賀禹的事,隻道:“版權費今天到了,兩本的錢全部到賬。”
溫奶奶替孫女高興,“晚上好好慶祝,想去哪吃?”
“太冷了,不想出去,就在家吃。”
“那請廚師來給你做。”溫奶奶叉了一片菠蘿給孫女。
溫笛吃著菠蘿,不自覺地嘴角漾開笑意。
溫奶奶感覺孫女這麼開心,不是版權費到賬,賣出第一部作品《漁晚》時,也沒見她這麼笑過。
八成是戀愛了。
--
溫笛再次收到嚴賀禹的消息是除夕夜,零點時,他給她發來一條:【新年快樂。】
這條卡點的消息讓她覺得,嚴賀禹對她上了一點心。
家裡客廳太吵,她回樓上自己房間。
她打算給他打通電話,還沒撥出去,他的號碼進來。
“沒看到消息?”他問她。
“看到了。”
他沒再問為什麼看到了不回,電話裡突然沉默,等著她自己解釋。
“嚴賀禹,你發給我幾個字?”
“你不是看到了消息?”
“我隻收到三個字“新年快”,還有一個堵在半路可能還沒到,我一直在等那個字到齊了再回你。”
嚴賀禹失笑,“你狡辯的本事一頂一。”
“沒狡辯。家裡人多,聲音吵。”
嚴賀禹聽明白,她那邊現在如此安靜應該是回到自己房間,剛才在客廳。
溫笛:“你現在在哪?周圍也很吵。”
“在我姥爺家。”
“那你找個安靜的地方給我打電話。”
嚴賀禹正準備掛電話去發小家打牌,結果她要煲電話粥。他到嘴邊的話又咽下去,拿上車鑰匙去了外面院子裡。
溫笛聽到發動汽車的聲音,“你晚上沒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