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要是取景需要,我這裡給你拍。”
溫笛先是感激,而後笑說:“您還記得裡面有家書店?”
“我是認真追了劇。”
說著,他自己也笑。
溫笛:“要是取景的話,到時讓導演把您看書的背影拍進去,這些書,這張桌子,這個伴了您很多年的茶壺,都拍進去。”
老板略沉默了幾秒,“我看電視劇裡面,你也穿插寫了老一輩的愛情,寫得真不錯。等改天,我讓我孫子找你,把我和老太婆的故事免費授權給你,以後創作的時候要是用得上,你就寫寫。”
溫笛突然決定:“那我就把您和莊奶奶的故事,作為一個副線,寫到《人間不及你》的電影裡,希望你們的故事被很多人記住。我用時光倒流大法,讓你們回到年輕時。書房這裡是結尾,也是開始。”
“那敢情好。”
“那敢情好。”
老板連著說了兩遍。
“不過,”他指指自己的腦袋,“以前的事,我很多都記不太清了,也回憶不起來細節,幫不了你什麼。”
溫笛:“這一屋的書就是細節。”
老板忽然想起來,他扶著桌沿站起來,“我有信,都留在那,找給你看看。”
一直到日落西沉,溫笛才看了所有信件的三分之一。
她說,等改天接著來看。
離開書店,天已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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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賀禹問她,晚上想吃什麼。
溫笛:“我回劇組,一天沒過去。”
嚴賀禹替她拉開駕駛室的車門,“等你回江城,給我打電話。”
溫笛點頭。
嚴賀禹等她的車子開出去,他坐上自己的車,吩咐康波,這個月給他安排出一周的時間去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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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節過後,溫笛回到江城。
劇組人員後天轉場,秦醒跟她一道提前過來,他是協調拍攝場地,再到處溜達溜達。
回來當晚,家裡像過節一樣,爺爺奶奶給她準備了豐盛的大餐,父母還有二姑媽沒有加班,回來陪她吃飯。
今年的年夜飯缺了她一人,奶奶心裡不是滋味,看到她瘦了,更心疼。
“瘦了好幾斤。這段時間在家好好補補。”
溫其蓁插話:“媽,您不知道我們瘦的快樂,我也想瘦,忙死了也沒瘦下來一兩肉。”
奶奶根本不聽溫其蓁的,不斷給溫笛夾菜。
溫長運覺得女兒這次回來心情和狀態都不錯,“明天不忙的話,我們一家人去看看電影。”
“行啊,不過得晚上看,白天我要找房子。”
“找什麼房子?”
“拍電影版《人間不及你》。”
正說著,她手機振動。
嚴賀禹回了她消息,【好,那兩點鍾見。】
她下飛機後發給他,告訴他她到了江城,明天下午去看房子。消息發了三個多小時,他現在才回。
嚴賀禹又發來一條:【我剛下飛機。】
翌日下午,不到兩點鍾,嚴賀禹在老城區的一家咖啡館等她。
溫笛停好車過去找他,他打包了一杯咖啡出來。
嚴賀禹對附近不熟,“開車還是?”
“走路過去。裡面太窄,沒地方停車,有的地方連車也過不去。”
他沒想到,是這樣的一個機會,讓他們一起逛了江城。
溫笛捧著熱咖啡捂手,帶他走進小巷子裡。
這是江城最有煙火氣息的地方。
嚴賀禹走在上風口,給她擋著一點風。
溫笛指指前面:“左拐有一家,我前幾年路過這裡,感覺有點是我想象中的樣子,但又缺點什麼,待會你看看,要是不行,再換。實在找不到合適的房子和院子,我們還得去山城。”
房東已經在那等著他們,帶他們進院子。
嚴賀禹問:“有自行車庫吧?”
房東:“有,幾平方,裡面堆了東西。”
嚴賀禹先去車庫,看看符不符合要求,說不定裡面還要重新改動。
看過車庫出來,嚴賀禹跟溫笛說:“還行,不用大改。”
溫笛:“主要是樓上房子。”
房子的樓梯在外面,這是這棟房子的特色。
嚴賀禹走在前面,溫笛喊他,“等一下。”
他轉身,“怎麼了?”
溫笛說:“你大衣上蹭了白灰。”
嚴賀禹反手拍拍,應該在車庫裡不小心蹭到了白牆。
他沒拍幹淨。
溫笛替他拍了幾下,還有一道白痕。
她從包裡拿出湿紙巾,幫忙擦了擦。
嚴賀禹轉頭看她,心也跟著快跳了幾下。
第五十二章(回頭看到他...)
那道白灰擦幹淨, 溫笛去扔湿紙巾。
“給我。”嚴賀禹從她手裡抽過來,他隻想拽紙巾,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她手指, 他歉意了一句,拿著湿紙巾走向牆角的一個紙簍。
他轉身, 溫笛已經上二樓。
這棟老房子隻有兩層, 帶一個不算大的院子,院子還不是房東一家獨有, 這是不典型的江城弄堂。
跟溫笛上次的感覺一樣,房子還不錯,就是少點味道。
他們接著去看下一家。
轉了一下午,看了三處房子, 幾乎將老城區轉遍。
溫笛走累了, 在路邊椅子上坐下來。
她抬頭看嚴賀禹,“相比起來, 還是第一家不錯。”又問他什麼意見。
嚴賀禹:“再回第一家看,合適的話,我們買下來。”
之前看車庫時,他問房東這房子有沒有賣的打算。
房東說,那得看給的價合不合適。
溫笛不建議買:“那片房子沒有升值空間。”
“買下來改成我們想要的。”
“那也不值。”
“能拍出想要的場景就值。”
他看手表,五點十分。
“你再給房東打個電話,我們過去談談價格。”
溫笛起身, “不用打,他家住在另一條巷子裡,一會兒要路過他家。”
從這裡走回第一家房子那, 至少得半小時。
嚴賀禹擔心她走不動,“打個車過去。”
溫笛指指前面, “我騎共享單車走巷子裡小路,你打車先過去。”
她今天穿了運動套裝,看來是做好了騎車的準備。嚴賀禹哪會把她單獨留下,他說:“你騎慢點,我跟你後面走。”
溫笛隨他,她從包裡找出江城的一卡通,裡面有押金,可以租用單車。
這張卡還是在三年前辦理,當時跟嚴賀禹分手,她回江城待了一段時間,因為靈感枯竭,她騎車、坐公交、坐地鐵去調整心情,順便辦了一張卡,出行方便。
沒想到現在還能用得上。
她穿梭在小巷子裡,找回上高中時,周末跟同學出去玩的樂趣。
嚴賀禹快步跟在她身後,她剛開始還照顧他,騎得不是很快,後來騎著騎著忘了他在後面,一溜煙騎遠。
“溫笛。”他在身後喊她。
溫笛一把剎車,單腳支地,沒往後看,靠在路邊等他。不知誰家門口放著幾盆三角梅,含苞待放。
太陽快下去,花還放在外面。
“喝點水。”嚴賀禹在路邊小店買了兩瓶水,擰開一瓶遞給她。
“謝謝。”溫笛接過來。
嚴賀禹剛才走得急,這會兒熱了。
他把自己那瓶水給溫笛,讓她幫忙拿一下。
“你幹嘛?”
“有點熱。”
嚴賀禹脫了大衣,掛在臂彎,隻穿了一件羊絨衫。
溫笛讓他穿上,“別著涼。”
嚴賀禹恍惚了一下,在一起時她經常這麼叮囑他。
“沒事,以前冬天經常跟蔣城聿他們去戶外攀巖,穿的也不多。”
他拿過自己的水,仰頭喝了小半瓶。
稍作休息,溫笛擰上水瓶蓋,順手把水放在前面的車籃。
嚴賀禹看一眼車籃,也將自己那瓶水放進去,她的靠右,他的靠左。他那瓶水比她那瓶剩的少,很好區分。
溫笛看他把水放在車籃,掃他一眼,“你拿不動半瓶水?”
“就放一下,又沒多重。”
他說:“你要覺得多載半瓶水累,我推你一陣。”
嚴賀禹將風衣折了一道,拿風衣抵在她後背,沒用手直接推。
“不用你推。”
她腳下一個用力,車子蹬出去很遠,遠離了他的大衣和手上的力道。
巷子裡的路沒那麼平整,遇到坑窪的地段,車籃一巔,兩瓶水往中間滾落,滾到了一塊兒。
溫笛單手騎車,把他那瓶水推一邊去。
騎出沒多遠,拐彎時,兩瓶水又挨在一起。
溫笛犯了強迫症,她停下車,把斜跨的鏈條包從肩上拿下來,包帶繞車把一圈,直接將包橫在車籃裡,隔開兩瓶水。
“這樣包容易磨損,我幫你拿。”
嚴賀禹從後面趕了上來。
“不用。”
溫笛忽然轉頭,“要不你把你水拿走?”
嚴賀禹似乎沒聽見,從她旁邊走過去。
溫笛看了他背影兩秒,騎車趕路,幾秒後趕超他,後來也不再等他,按正常速度騎行。
巷子盡頭,嚴賀禹看不到她,前面三岔路口,不知道她拐去了哪個方向。
他給溫笛打電話,問她在哪。
“我到了。你開導航過來,我把地址發你。”
嚴賀禹定位溫笛所在的地方,她在那邊等著他,這條路變得很近。
走了近十五分鍾,他看到熟悉的房子,關了導航。
溫笛和房東在門口用家鄉話聊天,他聽不懂他們聊什麼。
“你對象來了。”
“那不是我對象。”
“哦,還以為你們是小兩口,買房子用來結婚。你們有夫妻相的。”
“......”溫笛笑笑,說:“可能是我跟他都長得好看。”
房東哈哈笑。
嚴賀禹走近,看到溫笛手裡隻拿著一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