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我的天鵝》, 本章共3465字, 更新于: 2025-01-16 17:25:31

  “這是毛衣不能熨,揪壞了你賠我!”


  她趁著他神志不清,抬手戳他眉心,還一戳好幾下,直到那冷白光潔的皮膚上留下指印,才不解恨地收手。


  靜靜打量著他。


  無論再看多少次,這還是視覺衝擊力極強的一張臉,哪怕他眼下泛著疲憊的暗色,仍舊充滿了張揚頹靡的帥氣,眉骨和山根的折角比不少號稱神顏的男星都更優越,鼻骨細窄高挺,輪廓銳利,沒有一絲多餘的肉感。


  比記憶中更深邃,多了一股硬朗剛直的英氣,但永遠精準地長在她貪欲的罅隙裡。


  餘葵呼吸起伏,融化的湿氣浸到圍巾,她感覺思緒混沌漂浮,不知身處何處,眼淚落下來,但心裡向來空蕩缺失地地方卻又不爭氣地飽脹,愛意撐到了嗓子眼。


  她似悲似喜地別開頭。


  “真糟糕,你回來幹嘛。”


第67章 第四個願望


  陸遊岐回到車上。


  打火後,扶著方向盤遲遲沒動,跟媳婦嘀咕:“完了,明天時景不會揍我吧,人家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我這讓新娘子送他,萬一出了什麼事……”


  他沒說完就煩躁地捶腦袋。


  “陸遊岐,你老婆等著回家呢,開車!”


  女人很有魄力地指揮完,才隨口安慰,“你這也不算撒謊,如果餘小姐她已經放下了,送老朋友一趟怎麼了?你哥們兒的人品你還信不過嗎?如果她沒放下,這出頂多算制造個機會幫她想清楚,你就別叭叭了,揍一頓不會少塊肉。”


  馬路邊。


  餘葵皺眉指揮時景上車,他喝了酒倒是安靜,像個精致的傀儡人偶,讓幹嘛就幹嘛,偶爾睜眼,就是抓著人衣服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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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廂裡暖氣夾著酒精濃度太高,酒意蒸騰,連她也頭暈目眩,幹脆降下車窗,揉著太陽穴,在寒風中混亂地思考著該把他送去哪兒。


  住處肯定不行,還有合租室友,得考慮人家的感受,直接送他回家?


  餘葵偏頭看他的臉。


  “你家在哪兒?”


  男人軟綿綿靠在她肩膀,眼皮很薄,濃密的睫毛搭在眼睑,聽到喚聲才努力掀開。


  黑色的發絲無意識蹭到她的頸窩,近在咫尺的呼吸撲灑在她皮膚上,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格外敏感,餘葵頸後發痒,被撓得渾身毛孔都忍不住顫慄起來。


  想到這個人是時景,一時又無法克制地心跳如擂鼓,頭皮發麻。


  她用手把他的臉頰託起來。


  甩頭讓神志清明,又問一遍:“時景,我要修改終點地址,你家住在哪兒?車直接送你回家!”


  這次,似是冷風把他吹清醒了些,迷離的瞳孔在觸碰到她的眼神時,努力聚焦,但卻沒有回答問題,反而苦澀地輕聲問她:“他怎麼不送你?”


  男人的聲音低沉,帶著無意識的蠱惑,酥麻得像在咬人手心。


  餘葵觸電般縮回手。


  時景半闔著眼睛,無處安放的英俊腦袋晃了一下,額頭又重新落下來,抵在她肩頭。


  餘葵忍著不爭氣的心跳,把神緒抽離出來,反應他剛剛出口的話。


  他幹嘛這麼問?


  誰要送她?


  交換一個呼吸後,想著他大概知道了謝夢行要結婚的事,她鎮定冷聲答,“他們明天要準備接親,今晚睡酒店,沒空送我。你不說,我就自己想辦法了。”


  回應她的是輕輕一聲“嗯”。


  餘葵想的辦法是把他身上所有的口袋摸了一遍,放在平時,她大概率不會幹這麼出格的事,但誰讓她喝酒了呢,膽子和行動力都比平時驚人。


  男人看著清瘦,但在軍校訓練多年,身上的肌肉都是硬硬的,哪怕隔著一層布料,還是觸摸感受到那蓄勢待發的力量感。餘葵屏住呼吸,排除雜念,心無旁騖地把手機從他褲兜裡抽出來。


  面對開鎖界面,她咬唇,猶豫一刻,輸入19420108。


  下一秒,解鎖成功彈出桌面。


  “你對霍金還真是愛得深沉啊,什麼都變了,密碼沒變。”餘葵把風吹亂到眉間的頭發往後撥撩,深吸口氣,點開微信。


  她原本應該第一時間,點進打車程序看地址。


  可惜好奇心在和理智的混戰中大獲全勝,加上酒精煽風點火,沒等神志反應過來,指尖已經趁手機主人閉著眼睛,不道德地、自顧自地把列表劃完一遍。


  除去備注的親屬,幾乎清一色的男生頭像,好幾個邊角還帶著國旗專屬頭像的邊框,ID一看就是當兵的。


  臨近列表末端時,總算看到一個稍微年輕女性化的名字。


  點開,聊天記錄最近一次還在去年中秋,內容為他寄給小姨一家的中秋禮物已經到快遞站了,讓表妹抽空取一趟。


  哪怕餘葵極力克制,一簇小火苗,還是砰地不受控竄起來。


  微信孤寡成這樣……不像有女朋友的樣子。


  現在應該是沒談了吧?


  為了驗證猜想,她繼續心虛地挨個點開通訊錄、短信,把為數不多的幾個軟件都瞅了一眼,最後發現這手機所有的內容加起來,竟然連十分之一的內存都沒佔滿。


  相冊裡僅有的十幾張照片,盡是迷彩服的軍綠色,還有部隊模樣的籃球場,球員在拼搶。


  2021大家常用的生活軟件,某團、某寶、視頻APP,他一個沒有,簡直讓餘葵懷疑他這些年去坐牢了。


  賬單最後一次消費記錄,是在剛剛的酒吧,一次性刷了四千多塊。


  堪稱時景過去這一年最大額的消費。


  看到他過得如此慘淡,連女朋友都沒交一個,餘葵心裡也就平衡了。


  長舒一口惡氣,她點開微信打車程序,查看他的最近訂單和默認地址,打算把人送回家,可惜他最近一次打車,還是幾個月前,路線是從機場回學校。


  沒有地址信息,喝醉的人嘴巴裡又問不出東西,眼看車子離家越來越近,餘葵隻得把地址改成家附近的酒店。


  用她的身份證辦理入住。


  前臺的小姐視線不停越過她,落在她身後的時景身上,男人太俊了,臉頰緋紅,看起來醉得不輕,又乖又安靜。


  在聽見餘葵說隻開一間時,女人沒忍住又確認一遍,“就開一間?”


  “小姐,如果您兩位都要入住的話,需要登記入住人的證件哦。”


  餘葵頭大,她哪知道時景的證件在哪兒。


  回頭,又把他上下的口袋搜一遍,翻出一本軍校證件,打開確認了一眼,上邊有他穿著軍綠制服的證件照。


  照片裡,他寸頭利落,眼神幽深,比過去多了一種劍鋒藏鞘的深沉內斂氣質。


  前臺接過證件,再次詢問,“請問你們確定是認識的吧?”


  餘葵火氣蹭地從腦後上來了。


  哪怕時景長得再像塊兒唐僧肉,她看起來是會撿屍的人嗎?


  壓著怒意冷冰冰把他叫醒,“時景,認識我吧?我是你什麼人?”


  男人掀起重若千鈞的眼皮,有一瞬不知所以,呆呆凝望著她,眸子裡悲傷和脆弱感混雜成一種餘葵讀不懂的復雜情緒。


  沉默地對峙了兩三秒。


  就在她以為又白問一場,生氣轉過身時,男人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小葵,是我的小葵。”


  很輕,低沉沙啞又含混。


  餘葵沒忍住腿一軟,倉促扶穩櫃臺。


  把這句話每個字眼都在腦子裡過一遍,隻覺得又怒又恨,眼淚掛在睫毛上差點掉下來,強忍著憋回去,跟前臺道:“證明完了,房間可以開了吧?”


  指揮他到攝像頭那拍了照。


  腦子還是暈乎乎的,餘葵帶著他這個巨型尾巴,在酒店門口的藥店買了納洛酮片解酒,自己吃完,又扣兩粒捏著他光潔的下颌,灌了半瓶水,把藥塞進去。


  時景喝嗆了,礦泉水倒得太急,順著喉結流進鎖骨深處,打湿他的帽衫,餘葵像媽媽一樣,順手替他揩了一把。


  耐著性子做完這些,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厚道。


  電梯速度很快,加重了人的眩暈。


  不知道是不是酒後多話的緣故,她明明想保持緘默,嘴巴卻沒忍住絮叨地交待,“你那朋友可真不靠譜,喝成這樣,就把你扔給我了……我就是看在咱倆過去關系還不錯的份上,管你一下,不然我就把你扔大馬路上睡覺了,明天你就凍死了,知道嗎?”


  電梯叮一聲開了。


  時景下意識動了下腦袋。


  這一路吹了涼風又喝了水,他臉上的潮紅褪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餘葵總覺得他身子也比剛才站得直了。


  倒是她,今晚喝的雞尾酒裡,不少是威士忌和白蘭地打底,後勁兒很足。餘葵心裡有數,平時這個時間差,早就回家洗漱完畢,在夢裡醉一夜,明早起來又是清醒的一天,現在卻被耽誤在這兒。


  電梯抵達十七樓。


  出轎廂時,餘葵扶了一下門框才穩住身形。


  開門、插房卡、開燈、把人扔到床上,整個過程一氣呵成,她擦了擦汗,坐在床沿休息片刻,直到呼吸喘勻了,暈暈沉沉爬起來時,才發現她的衣擺還攥著他手裡。


  枕頭間,他黑沉漂亮的眼睛,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睜著,像是清醒了,細看瞳孔卻又是渙散的,眨也不眨地望著她。


  無論餘葵怎麼使勁兒拍他、摳他指尖,他骨節用力得都發白了,手上被她的指甲劃出血皮都不肯松開。


  “耍賴是吧?”


  她哼一聲,“你當我這樣就馍辦伐了嗎?”


  “莫、沒辦法——”


  酒後吐字老咬到口腔的軟肉,餘葵松了松腮幫兩側的肌肉,試著重新發出這幾個音,聽起來還是有點笨拙,但總算不大舌頭了。


  把書和大衣扔到一邊,她幹脆利落地將胳膊和腦袋從白毛衣裡滑出來,脫了這件毛衣,再把裡頭垂落的雪白色打底吊帶,那根細細的帶子扶回肩膀上掛著,才得意勾起唇角插腰,很有骨氣地挑釁,“毛衣,你喜歡就送你吧!”


  她說罷抱起大衣,拔腿要走,卻聽身後又很輕地喚了她一聲。


  清清冷冷的,叫人說不出地不忍。


  餘葵的心像是被架在烤火架上,兩面煎得難受,懷疑他是不是酒醒了,回頭看了一眼,時景扶著床頭櫃坐起來,懷裡抱著毛衣,他不舒服地蹙眉,像是又想吐了。


  “別!”


  餘葵匆忙跑回來,“地毯很貴的,還得賠酒店幹洗費!我帶你去衛生間!”


  怕他真沒忍住,她撈起垃圾桶送到他手裡抱著,就那麼一會兒功夫,人沒吐出來,細伶伶的手腕子又被他攥到了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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