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有被掐掉的一段,胡天宇又開口了:「還是沒你前女友賤。」
時夜冷笑一聲:「真以為沒人治得了你們這種畜生了?」
胡天宇也笑了會兒。
胡天宇:「時夜,張宇想跟你見面,道個歉,這事兒就了了不行?」
時夜:「滾,蛋。」
後來就是我跟朋友坐到時夜他們旁邊那一桌。
胡天宇一直盯著我。
時夜這才說出來後面那句打賭挑釁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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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我腦子又不夠用了。
但是我還是抓到了重點。
「胡天宇……他怎麼知道祝煙輕身材好的?」
大於捶了捶自己的頭,一臉忿忿。
「別說是我說的。
「胡天宇跟他那個哥們兒,當年高中的時候跟夜哥一個學校。
「那時候學校喜歡夜哥的人巨多,胡天宇那哥們兒喜歡祝煙輕,胡天宇也有個喜歡的女生,也暗戀時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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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的愛恨情仇多簡單,這就結梁子了唄。」
我咽了口口水,緊張得把奶茶吸管都咬爛了。
「高三畢業,夜哥跟祝煙輕鬧了矛盾,她想出國,夜哥不想去,本來那時候他們感情就出了問題,兩人理想不同,三觀也合不攏。
「時夜跟她分了手,祝煙輕卻跟瘋了一樣,成天去泡夜店,還把自己灌了個爛醉,然後被胡天宇跟他哥們兒撿到了。」
胡天宇艱難開口:「剩下的你也猜得到。
「最可惡的是什麼你知道嗎?視頻是胡天宇拍的。」
我的手已經在開始輕顫。
「時夜找人收拾胡天宇和那男的,給祝煙輕找心理醫生,還要送他們進局子。
「臨了,祝煙輕翻供了,說她是自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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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煙輕很痛苦。」大於嘆氣。
「可金樂你知道嗎?她卻選擇了站在仇人那邊,僅僅就是為了折磨時夜。」
胡天宇:「她選擇了自甘墮落,聽說跟那男的出國後,什麼都玩。」
我心髒深處已經抑制不住地開始抽痛了。
時夜得有多難過啊。
他骨子裡那麼溫柔的一個人。
自己曾經喜歡過的人卻選擇了最極端的方法來與自己為敵。
僅僅是為了報復他。
大於:「那件事後,夜哥也看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心理醫生。」
我垂下眼,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那三天他為什麼還要陪著她?明知道是沼澤,他為什麼還要跳進去?
「而且我給他發分手短信,他立刻就同意了!」
大於:「啥啊?那是祝煙輕鬧割腕自殺,她家裡人都不管她了,我也在啊,還有心理醫生。
「第三天晚上夜哥要走,他說得把這事告訴你。結果祝煙輕又要跳樓,警察都去了。
「短信是祝煙輕趁夜哥睡著了拿他手機發的。」
我哽咽了。
「祝煙輕現在怎麼樣了?
「送去精神病院了,看來真的是要待很長一段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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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於捏扁了奶茶杯子。
「你知道嗎,金樂?
「時夜好長一段時間整個人都是陰鬱的,他好不容易快走出來了。」
大於的拳頭砰一下砸到桌子上。
「胡天宇跟那男的又把視頻發給他看。
「跟你在一起後,他好像也學著慢慢把這些事忘掉,學著不在乎,學著去正常戀愛。」
大於捂著臉:「結果連你也不要他了!唉,造孽啊!」
我忽然站起身來,感覺自己智商在線了一樣。
拍了拍大於的肩膀:「大於,報警。」
大於:「?」
我:「就算祝煙輕那裡不願意告他們。
「傳播 xx 視頻,傳播他人隱私的,情節特別嚴重的,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並處罰金。
「時夜應該比我懂,他大哥又是律師。隻是估計他現在也是沒心思想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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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於看著我,眼裡閃過名為崇拜的光芒:「夜哥說的好像不太準啊?」
我:「什麼不太準?」
「上次室友聊到女朋友說他女朋友賊聰明,夜哥卻說『我女朋友是個笨蛋』。
「我就說,啊,有多笨?
「結果他三句不離秀恩愛,『就很笨,無所謂,反正我聰明』。
「哦,他還說了句『笨也沒事,寵著就行了』。」
我又好氣又好笑。
抓起包包問他:「時夜在哪兒?」
我還以為大於會說出來個什麼。
結果他摳著腦袋:「我也不知道。」
我懵了:「像小說裡你這樣的神助攻應該很清楚男豬腳的位置才對啊?!」
大於也懵:「可是直覺告訴我隻是需要來當個神助攻告訴你事情的真相,也沒有說要我清楚男豬腳在哪裡啊!」
我的美少女救贖行動就這麼戛然而止。
我離開的時候,大於幽幽道:
「夜哥總覺得當年的事是他的錯,所以祝煙輕才敢這麼拿捏他。
「不過你放心,祝煙輕回來他們啥都沒發生,我們隻是整宿整宿地盯著她,怕她又亂來。
「祝煙輕現在輕松了,進醫院了。
「可是時夜他走不出來。
「樂樂,要是他走不出來,這輩子就真的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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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也找不到時夜去了哪裡。
我給貝貝打電話,說著說著又帶哭腔了。
「這故事的女主是不是其實不是我啊,要不然我怎麼會找不到時夜去了哪兒啊?」
貝貝安慰我:「你別著急,你一著急腦子就跟漿糊一樣。
「好好想想,時夜以前跟你說過沒有想去哪裡?」
我想了足足半個小時。
「啊!」我一拍大腿。
「時夜肯定去了豐明山!」
「他說他煩的時候就會開車去上面玩山地越野。」
貝貝那頭傳來一陣爆發式的歡呼聲和鼓掌聲。
寢室姐妹們好像都在旁邊嘰嘰喳喳。
我:「你又開免提了?」
姐妹兒激動得顫聲,撕心裂肺地吼道:「這個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就是!!天命!女主!!」
隔著手機屏幕我耳膜都要被震碎掉。
但是我還是很高興。
是啊,我能找到時夜。
我要把他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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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機沒開機。
大於說他手機關機好幾天了。
大於突然在電話裡猛男哭泣抽抽起來:「金樂,你說夜哥他不會想不開那啥了吧?!」
我心髒一滯:「你別胡說。」
大於:「你是不知道,那幾天跟祝煙輕待一塊兒,連我都差點抑鬱了。
「每天無時無刻不在接受祝煙輕的負能量,消極的情緒。
「真不知道畢業那時候夜哥是怎麼熬過來的。」
越說我越心疼得直抽氣。
我打車來到豐明山,卻被山下的管理人員告知。
臺風天氣馬上登陸,暫時封山。
我:「山上還有人嗎?
「能不能幫我查查名單!
「我男朋友在山上!他最近身上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我、我害怕他有自殺傾向!」
工作人員一臉為難:「我們有規定,不能泄露個人信息啊……」
我本來就腿軟,一屁股坐在地上嗷嗷哭。
「嗚啊啊啊啊……說不定我男朋友都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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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鍾後,我坐著工作人員的山地越野車往山上出發。
「確實是有個叫時夜的,他跟他的車隊一起上去的。」
工作人員接到了回復,我也聽得一清二楚。
工作人員:「那能聯系得到他嗎?他女朋友來了,找他找得很著急。」
山上的:「正在尋找中。」
我脊背發涼:「他、他不在民宿裡?!
「完了完了!他去自殺了!!」
我邦邦邦捶著工作人員的肩膀:「快快快!開快點啊親!我男朋友死了嗚啊啊啊啊草!!!」
工作人員又被我的哭聲嚇到。
一踩油門,加速朝民宿開去。
「你別太著急了,山上這麼大,有可能是去其他地方了,我們上面的工作人員都已經去找了。」
我哭得頭昏眼花,嗓子都嘶啞了。
「時夜嗚嗚嗚……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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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鍾後,我們到了民宿。
民宿裡幾個穿著壓縮衣速降褲的專業賽車手一臉凝重地看著我跟工作人員。
其中一個大叔樣的車手上前來:「時夜的房間在上面,你可以在那裡等等。」
旁邊的人也勸我:「沒事的,時夜是老手了,可能是天黑回來的路上耽擱了。」
我吸了吸鼻子,去時夜的房間等消息。
他們在騙我。
明明快到的時候,我隱約聽見有人在喊:「車翻了!!」
我一進房間看到時夜的包和衣服就哭成狗。
哭得心髒喘不過氣來,抽疼得厲害。
我這時候才發現。
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對我這麼重要了。
就算那天他吃飯說的是氣話,是有預謀地故意接近我。
可眼下,我隻想再見見他。
親口問一問他。
到底喜不喜歡我。
正當我抱著時夜的衣服沉浸在悲傷之中不能自拔的時候。
門嘎吱一聲被人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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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夜站在門口。
身上的賽車服沾滿了汙泥,連臉上也有泥點汙垢。
但這狼狽模樣卻分毫不影響他的出色五官。
他還用一種狼一樣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我。
看久了,就有種待宰羔羊的感覺,我突然開始抖起來。
正想開口的時候。
時夜先開口了,嗓子沙啞得不像話。
「聽說你到處跟人說我死了?」
我根本沒闲心聽他說冷笑話。
起身就往他懷裡衝過去。
快抱住他的時候,時夜卻抬手拽住我的胳膊,制止我撲過去的動作。
我:「??」
難道他真生氣了?還是說……
其實他是真的不喜歡我,而默認分手了。
還沒重新開口,我眼淚又啪嗒啪嗒開始掉。
時夜聲音很平靜:「我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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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一個尷尬的我站在原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按小說裡的發展。
時夜不應該把我親親抱抱舉高高嗎?!
怎麼這麼冷漠平淡?
真是我自作多情了嗎?
廁所裡水聲哗啦啦地響。
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聽清,就輕輕叩響了一下門。
然後靠著門跟他說話。
「時夜,大於都告訴我了。
「這事你應該早點告訴我,我們可以一起面對的。
「就算你不想告訴我,但你也不要自責。
「這種事,不是你的錯,也不是祝煙輕的錯。
「真正犯錯的人,是那兩個人。
「反正你跟我在一起也隻是打賭,我隨便聽胡天宇胡說八道不相信你是我不好,我倆扯平了。」
我把帶上來的胃藥放在門把手上。
「時夜,你老是胃痛,記得以後好好吃飯。
「我……先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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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一個炸雷驚起。
震得窗戶都隱隱顫動。
我也不負所望地抖了一下。
但同時也聽到後面的門有動靜,我一回頭。
廁所門開了。
一隻帶著炙熱水汽的寬厚手掌拽著我的手腕猛然收力!
將我拉進衛生間裡。
狹窄的浴室裡,溫潤的湿氣和蒸汽嫋嫋。
我耳根子緋紅。
不穿衣服的時夜……簡直太犯規了。
時夜把我抵在洗手池邊,彎下腰:「外面刮臺風,還想去哪兒?嗯?
「跑這麼遠特意來找我,這就想走了?」
他這幾個問題問得我啞口無言。
我顧左右而言他:「你最近還好吧?」
時夜突然掐著我的腰將我託起,放在了洗手臺上。
我本來個子也不算矮,但是時夜的身高都超過 185 了。
每次站他面前就我跟個矮子一樣。
這樣勉強能與他平視了。
時夜的呼吸聲好清晰,他垂頭,輕輕把頭擱在我的頸窩處。
那個滿身銳氣和傲慢的少年,此時卸下了一身偽裝。
脆弱又迷茫。
「不好。
「樂樂,別不要我。
「我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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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泛起一陣酸澀。
他頭動了一下,我就感受到了一股呼吸的熱氣。
看來確實是過得不好,胡茬子都扎人了。
我被扎得縮了一下頭。
時夜卻伸手扣著我的後腦勺,來固定住我的頭,還故意蹭我脖子。
「樂樂。」
他輕輕啃咬著我脖頸處的軟肉。
「你再不來。
「我可能真的快死了。
「可你送我去醫院的時候確實是不喜歡我,是吧?」我想推他,觸手全是光滑細膩的皮膚。
隻能一把薅住他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