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將我扶到床邊坐好,伸手探了探我的額頭。
我淚眼汪汪,偏頭在他手心蹭了蹭,像小時候那樣撒嬌。
「我不想去醫院。」
「到不了醫院我就會血管爆裂而死的。」
「哥,你幫幫我好不好。」
聞著我哥身上清洌的味道,我忍不住貼向他,反應更加強烈。
我哥沉默著看我,最後淡淡嘆息了聲。
他捏著我襯衣扣子的手輕輕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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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迫不及待地抱上他精瘦柔韌的腰身,被他抵著腦門推開。
「別動!」
我乖乖坐好,可憐巴巴看著我哥坐到我的腿上,親吻我的喉結。
我強忍著將他一把推倒的沖動,享受這來之不易的幸福。
但顯然我的耐心有限。
……
我哥又罵了我一整夜。
他罵我,我就厚著臉皮親他的耳朵。
「寶寶,我好想你啊。」
……
第二天,終於是我先於我哥醒來。
看著熟睡中的他還皺著眉頭。
我忍不住吻在他的眉間,將人摟進懷裡緊緊抱著。
感受著失而復得的欣喜。
到了下午我哥才醒。
他一動,我便湊上來問他餓不餓。
我哥煩躁地推開我,起身下床。
卻在下床時,腿一軟直直跪了下去。
我極為有眼色地抱著他進衛生間。
我哥看著鏡子裡自己滿身的傷痕,忍不住罵我:「你他媽屬狗的嗎?」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還沒張口,回應我的是廁所門重重地的關上,險些砸到我的鼻子。
12
我哥出來後,我便抱著他不放。
「哥,我知道你在做什麼,我隻有一個要求,你別扔下我,我也可以幫你的。」
見我哥神情猶疑。
我乘勝追擊,先禮後兵。
「你知道我是個甩不掉的瘋子,如果你扔下我,我就自己去查你的事,把自己置身於危險中。」
果然,我哥厲聲訓斥。
「你不許亂來!」
我聽話地點頭:「哥我最聽你的話了。」
「那你先放開我。」
「……」
聽不懂斯密達。
吃過飯後,我提出送我哥回去。
但他對於我知道他所住地的事情還是有些驚訝。
我開著車,等紅綠燈時湊過來親了他一口。
「我找人跟蹤特助,找到的位置。」
我哥嫌棄地推開我。
「我沒答應你,我說了我們不能在一起。」
「沒事,早晚的事。」
「……」
當我將車駛上公路時,我哥突然神色一變。
「不對。」
「嗯?」
「如果你可以查到,這就意味著別人也可以查到。」
我哥話音剛落,我們身後的不遠處路面行駛來一列車隊,一路加速朝我們而來。
我哥看著後視鏡,神色凝重,拿出手機聯系。
「看起來老爺子不行了,我需要回祖宅。」
「什麼?」
「老爺子是我的祖父,我的叔伯們怕我繼承家產,想殺掉我。」
我迅速在大腦裡整理信息。
原來這就是他一直在做的事。
說完他轉頭看著我,目光堅毅。
「衛屹然,你能不能甩掉他們?」
我收起吊兒郎當的樣子,雙手握著方向盤,將速度提到最快。
強烈的推背感,伴隨著腎上腺素的飆升。
好在我今天開的是輛邁凱輪,輕松甩開他們一截。
但在前方的路口,越來越多的車隊駛入,幾十輛車圍追堵截,想要截停我們。
不敢想如果被攔下,會發生什麼。
此刻,我哥的命就在我手上。
我握著方向盤的手沁出薄薄一層汗,比以往在賽場上的任何一次都緊張。
「哥,你信我嗎?」
我哥直直看著我,鄭重其事地點點頭。
前方的車隊逆行來堵我們的路,前後包抄。
我絲毫不降速,繼續朝前行駛,和對面的車即將相撞。
對面的人似乎愣了下,沒想到我會不減速,又因為害怕,降了些車速。
而就在即將相撞的幾十米,我極速轉向,車身堪堪擦著路邊的護欄。
劇烈的顛簸感將我們拋起。
一個宛如速度與激情電影中的高難度動作,在我手中誕生。
車身的一邊輪胎觸地,副駕位的車身高高翹起,就這樣在車隊的縫隙中越過。
原本對行的車輛和我們身後的車輛即將相撞,公路上響起急促的剎停聲。
輪胎摩擦過地面,激起一陣煙混雜著塵土。
就在遮擋他們視線的短短幾秒,我駛向一側的隧道,消失在公路上。
隧道的盡頭,特助騎著輛摩託車停在路邊的雜木叢中。
我解開我哥的安全帶,讓他下車。
「會騎摩託嗎?」
「會。」
「那你騎著摩託車回祖宅,他們想不到你此刻會回去,我和特助開車在公路上,吸引他們注意。」
那列車隊肯定以為衛崎然在我車上,隻要我不被抓住,他的行蹤就不會暴露。
13
我的決策讓我哥愣神。
他皺眉拒絕。
「不行,這太危險了。」
我定定地看著衛崎然的眼睛。
「去做你該做的事」
我笑了笑,又轉回頭,遮掩自己濕潤的眼睛。
「衛崎然,走。」
我從未叫過我哥的大名,這一聲讓他明白了我的前所未有的鄭重。
時間緊迫。
身後的車隊很有可能會追上來。
我想了想,偏頭看著特助笑容燦爛:
「倒是你怕不怕死?敢不敢上我的車?」
副駕的位置需要坐一個人來假裝衛崎然。
我的挑釁激起特助的戾氣,他冷哼一聲打開車門,將衛崎然拉出來自己坐上。
此刻衛崎然隻得戴上頭盔,騎在摩託車,停在我的車窗外。
「屹然,千萬要小心別被抓到,他們一定會殺了你。」
「為什麼殺我?」
我的反問讓衛崎然一頓,他扭下把手,摩託車發出震耳的轟鳴聲,呼嘯而出。
那一瞬間,我踩下油門跟隨在他身邊。
摩託車和跑車並行著疾馳。
即將到分開的路口,衛崎然動了動手臂,我打開一半車窗。
就聽見他大喊:「因為他們知道你是我的軟肋。」
下一秒,摩託車駛向一旁的小路,我繼續行駛在公路上。
心臟的跳動激烈讓我不得不抬起一隻手捂住,保持冷靜。
嘻嘻,我是他的軟肋。
他包愛我的。
他愛慘我了。
「特助你知道什麼是軟肋嗎?」
特助目不斜視地看著路:「……」
在給季炎他們發了消息後,後視鏡裡再次出現車隊,緊隨著我。
「沒想到咱倆會死到一起,說說唄。」
「什麼?」
「你上次說的,衛崎然為什麼對我愧疚?」
特助沉默了下來,久到我以為他不會回答我。
他卻突然開口,聲音有些沉悶。
「他害死了你的父母。」
我捏著方向盤的手一滑,高速行駛下的車輛劇烈偏離車道。
我忙調整方向,車貼著路邊擦過,險些翻下路面。
「嗯,繼續。」
沒想到我如此淡定,特助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衛崎然原名江縱,是江城首富江家的獨子,江家底蘊深厚,從明朝就是顯赫家族到現在。」
「江家的這一代掌權人是江老爺子,也就是江縱的祖父,本來這一代該江縱的父親執掌,但天妒英才,他早早離開了人世,江老爺子白發人送黑發人。」
「失去自己最出色的兒子,江老爺子想培養江縱,但無奈年事已高,很多事力不從心權力分散,旁支的叔伯為了家產聯合起來,致使江縱母親意外身亡,又想殺了江縱。」
我認真聽著,突然開口。
「也就是說,我的父母救了江縱,卻被江家盯上制造了車禍身亡,而最後江家以為江縱死在了那場車禍裡,但實際是我哥哥替江縱死了,江縱便由此換了身份成了衛崎然,對嗎?」
我分析得有理有據。
特助嘆了口氣:「對。」
「所以他一直對你心懷愧疚,寵著你,盡力補償你。」
「不,你錯了。」
「?」
「他愛我。」
「……」
正如季炎所說。
衛崎然,抑或是江縱,那般矜貴高嶺之花般的人,十五歲執掌衛氏,短短幾年就將衛氏發展成了江城的頂級富商。
手段和謀略都是一等一的。
他能一次次被我綁走,任由我強制愛。
隻能說是他自願的。
不然我那點小伎倆根本不管用。
而這一點,也在那晚我給自己下藥的試探中得到了確認。
吃了藥的是我,情動的是我們。
隻不過季炎他們沒想到,我會下藥給自己,而不是我哥。
其實沒有什麼特殊的原因,隻是因為我舍不得讓我哥受一點罪,更不會讓他痛苦。
那比殺了我還難受。
所以,我情願我一個人躺在地板上,痛苦等待幾個小時。
但好在結果是好的。
14
我的一句他愛我,讓特助徹底不說話
我繼續調笑他。
畢竟這種在情敵面前顯擺的機會太少了。
「你跟著我哥這麼多年,還不了解他嗎?」
「如果他不想被我抓到,他有一萬種方法,但為什麼我每次都成功呢。」
「你想,你細想。」
特助果真細想了。
想完之後他從一張撲克臉變成了黑撲克臉。
車後的車隊緊隨其後,我們已經駛上山路,身側是一處不寬的河流。
山路崎嶇狹窄,前方隱隱亮起車燈。
又是前後包夾。
他們的人數太多,我們無法避開。
再一次陷入困境,眼看著車要被逼停,迎接我們的將會是死亡。
就連撲克臉也凝重了神色,終於開口。
「真沒想到我們倆會死在一起。」
我嫌棄地冷哼。
「誰要和你死一起,我還要和我哥白頭偕老呢。」
說完,特助白眼翻到一半,我就猛烈加速。
在他驚嚇的目光中,車調轉方向,沖向旁邊湍急的河流。
車身飛起,越過河流,重重落到了地面。
強烈的沖擊力讓我死命握著方向盤,維持穩定。
身後的車隊被河流擋住,隻能在河的那邊看著我們離開。
好在,我們暫時脫困了。
特助緊緊抓著安全帶,跟死過一遍一樣,臉色蒼白。
「你去美國留學,讀的到底是商科還是雜技,這車讓你開得跟演電影一樣!」
看著他吃癟,我笑容更盛。
沒什麼比在情敵面前出風頭更爽的了。
直到我開了幾十公裡,到達一處村莊。
路邊停著輛騷包的摩德納黃法拉利。
季炎朝我擺擺手。
「季炎的車就兩個座,你在村莊裡找個地方躲躲。」
我熄停車,隨意扔在路邊,。
「那你呢?」
「我去找我哥啊,我擔心他。」
「那些人不會讓你們輕易進入祖宅的。」
「我知道。」
我上了季炎的車,挑起墨鏡看他,打了個響指。
「老子豁了命,也會把衛崎然送到他祖父面前。」
特助一反從前的不屑,難得正色看我。
「從前我隻覺得你是個紈绔,沒想到……罷了,你的車我開,我去繼續引開他們。」
他伸手要拿我的車鑰匙,被我躲過。
「我雖然挺討厭你,但也想讓你活著看我和我哥恩愛。」
我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如弦箭飛了出去。
剛才的這一路我的車速都極快,卻總能被人跟上,甚至堵在我前面。
如果如我哥所說,他們查出了他的身份,知曉了他作為衛崎然的這些年,明白了我是我哥的軟肋。
那麼很可能,我的車已經被做了定位裝置。
也就是為什麼,我找了季炎來接我。
但還不夠。
我需要一個光明正大進入祖宅的機會。
需要他們被人的目光緊盯著,不能對我們做出什麼。
我一路開到特助發給我的祖宅位置時,我哥騎著摩託車也剛剛趕到。
季炎不愧是一如既往地損。
僱了輛糞車,「不經意」地側翻,將車裡的東西盡數倒在了江家大門口。
江家連忙打開大門,著人出來清理。
我哥此時坐在我的副駕,看著裡面傳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