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一起工作久了,他一個眼神我就知道他想說什麼。
我將烤好的肉放到他面前的碟子裡:「放心吧,很幹淨,不會拉肚子。」
金銘吃了一口,一臉驚喜:「哇塞,真的很好吃。」
那可不,這家店還是我忙裡偷闲找到的小店,不好吃我也不敢帶他來。
吃燒烤怎麼能少得了啤酒,我說:「老板,來一箱啤酒。」
酒過三巡,金銘有些醉了,他大著舌頭說:「江陽,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我也喝得有點多,腦袋暈暈乎乎的,手撐著下巴看他:「問這個做什麼?」
他想了想:「如果有那就算了,沒有的話你看我怎麼樣?」
我心跳驟然加速,難道他要表白了?
然而下一秒,他趴桌子上睡著了。
我有些失笑,他這人還真是說睡就睡。
眼見一個月過去了。
這一個月,我覺得我都快沉不住氣了,為什麼金銘這麼能忍,還不跟我告白?
尤其是每天聽著他對我充滿愛意的心聲,我怕他再不表白,我就先表白了。
然而,等到金銘爺爺八十歲壽宴那天,我還是沒等到他的表白。
不過,他讓我跟他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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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疑惑:「我去?」
可是,我要是記得沒錯的話,壽宴隻有他和金老爺子兩個人吧?
如果是很多人,我去也沒什麼,可這兩個人,我去了豈不是多餘?
我剛想開口拒絕,就聽見他說:「嗯,可能會有工作需要你處理。」
【一想到要和老婆分開好幾個小時,我就渾身不舒服。】
【要是老婆不想去,我也不想去,幹脆讓老爺子一個人過好了。】
最後我還是答應了去了。
要是金老爺子知道因為我,他孫子不想陪他過生日,那還不得炒了我。
畢竟是金老爺子的壽宴,我打扮得就不能太過寒酸。
我穿上金銘送我的那套高定西裝,做了頭發,還噴了香水。
我站在鏡子前一條條地搭配領帶,忽然發現站我臥室門口的金銘。
他一身裁剪得體的黑色西裝,顯得他更加寬肩窄腰,個高腿長。
再加上他那張無可挑剔的臉,簡直讓人羨慕嫉妒。
本來我還覺得自己挺帥,現在跟他一對比,差了好一大截。
9
我看了一眼看我入迷的金銘,突然心生邪念,想逗逗他。
我對著鏡子裡的他勾勾手指。
他愣了一瞬,有些不敢相信:「你喊我?」
我點點頭:「金總,你說我這套西裝搭配哪條領帶好看?」
他走了過來,仔細看了看我所有的領帶,最後選了那條和他西裝顏色差不多的領帶。
我疑惑:「你確定這條?」
他有些心虛地點點頭,「嗯,確定,這條好看。」
雖然他表現得面無表情,但內心早就炸了:
【老婆就是好看,這西裝穿在他身上簡直就是天上的神仙下凡。】
【我的心髒要受不了了。】
【老婆身上好香啊。】
【雖然我和老婆穿不了情侶裝,但老婆的領帶和我的衣服一個顏色,想想就覺得開心。】
金銘的嘴一直喋喋不休,我被他誇得有些不好意思,臉頰和耳朵都在發燙。
餐桌上,金銘爺爺一直在給我夾菜:
「小陽辛苦你了,跟我家銘銘在一起工作很累吧?」
我笑著回應,「爺爺,不辛苦,和金總一起工作很開心。」
金銘爺爺轉頭又黑著臉對金銘說:「光顧著吃吃吃,你就不知道給我孫……不是,給陽陽夾菜,你這個老板當得可真失敗。」
繼而金銘爺爺又小聲給金銘說:「你這樣要是能討到老婆,我喊你爺爺。」
金銘嘆口氣,一臉失落:「爺爺,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叫我爺爺了。」
老爺子一臉茫然:「為什麼?」
金銘一臉苦瓜樣:「因為他不喜歡我。」
「不然他怎麼會狠心讓我一個人去廁所解決?」
他們自以為聲音很小,可我一字不落地聽見了。
所以,金銘爺爺什麼都知道?
他支持金銘喜歡的人是個男人?
我是真沒想到金銘那麼敏感,隻是輕輕用指尖碰了一下他的喉結,他就……
到金家老宅,下車後我發現金銘領帶有點歪,就幫他整理了一下,順帶幫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我真的沒有吃他豆腐,隻是看他喉結上下滾動的速度太快,我覺得有點好玩,就動了一下。
至於讓他一個人去廁所解決,這件事也怪他,我就說了一句:「要不你去廁所解決一下?」
他一聲不吭,轉身就走,那我還能說什麼?
總不能說,哎呀都是我的錯,我幫你解決吧。
想想就覺得尷尬。
吃完飯,金銘爺爺說什麼都不讓我們走,態度強硬到不容反抗。
金銘看了我一眼,金銘爺爺也看向我。
我一時騎虎難下,隻好點點頭:「好吧,那我們就住下來。」
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金銘爺爺說他這一千平的別墅裡,除了他和金銘的臥室可以住人,其他都不可以,問就是床壞了。
行吧行吧,今天是老爺子的壽宴,他怎麼高興怎麼來。
然而進到金銘的臥室後,我徹底傻眼了。
那麼大個臥室,就放著一張一米二寬的床,一個床頭櫃,再有一個床頭燈,其餘什麼都沒有。
我問金銘:「金總,難道你房間一直都這樣?」
金銘也被搞迷糊了,撓撓腦袋,有點不確定:「好像應該不是吧?」
我又問:「那就是破產了?」
他弱弱地回答:「應該沒有吧?」
10
相視一眼,我看到了金銘眼底的無奈,看來這隻是金老爺子一個人的傑作。
他一把年紀了,可真是為金銘這個孫子操碎了心。
我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
金銘有些無奈地搖搖頭,也跟著我傻笑。
等笑夠了,他看了我一眼,語氣淡淡:「笑夠了?」
我擦了擦眼淚,吸吸鼻子:「笑夠了。」
他看了一眼床,無奈道:「現在怎麼辦?」
金銘表現得雲淡風輕,好像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無所謂。
但其實他在乎得要死,內心激動又緊張:
【老婆你快說要和我一起睡。】
見我不說話,他又問了一遍:「現在怎麼辦?」
【老天爺,求你讓老婆說和我睡吧。】
【老天爺,我從來沒求過什麼人,這次我求求你,讓老婆跟我睡,求求了。】
我記得他曾經說過,求神拜佛不如求自己,所以他從來都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沒想到,他竟然也有求老天爺實現他願望的這一天。
真是又搞笑又可愛。
然而還不等我說話,他嘆了口氣,妥協道:「要不我打地鋪吧?」
隻聽見一聲輕嘆:
【哎,跟老婆睡一張床肯定是痴心妄想,但睡一間房總可以吧?】
【可是我還是好想跟老婆睡。】
他哭唧唧:
【不知道我學習的那些東西什麼時候才能用上?】
雖然不知道他學習的那些東西是什麼鬼,但看他委屈巴巴的模樣,我始終有點不忍心。
我說:「還是一起睡吧。」
金銘還是那副冷漠的表情:「這樣好嗎?」
他內心狂歡,驚呼:
【啊啊啊啊啊,好好好,一起睡,一起睡,老婆真的太棒了。】
盡管他極力隱忍,但嘴角還是止不住地上揚。
他走到床邊,淡淡開口:「時間不早了,睡覺吧。」
他先上了床,身子筆直地躺在床的一側。
看樣子是在很努力地在給我讓位置,但畢竟兩個大男人,還是避免不了身體接觸。
我身子僵硬,緊張到難以呼吸,一點點往床邊摞,突然感覺肩膀一疼。
我撐起身子看了一眼,發現枕頭下有個盒子,拿出來一看。
等看清楚是什麼東西後,我的臉一下就變紅了。
我嘿嘿一笑:「沒想到爺爺懂的還挺多。」
金銘耳尖發紅,眼神躲閃,背對著我睡了。
沒幾分鍾,我聽見他怒吼的聲音:【媽的,老子受不了了。】
說著他猛地轉身,四目相對,我看到他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我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被手腳並用的金銘壓在了身下。
因為喝了點酒,我也有點上頭,心中的悸動戰勝了理智。
我勾著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他隻愣了一瞬,隨後反客為主。
一室春光,一夜無眠。
第二天我渾身乏力,腰酸背痛,走起路來姿勢怪異。
我也不想這樣,可是沒辦法,畢竟是第一次,很痛很難受。
金銘爺爺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金銘。
在看到他滿面春光後,頓時黑了臉,一巴掌拍在金銘頭上:「你個臭小子。」
金銘捂著頭委屈道:「爺爺,你怎麼又打我?」
爺爺不露痕跡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在金銘耳邊小聲嘀咕了一句。
我沒聽到爺爺說什麼,但看金銘紅著的耳根,還有他偷摸看我的眼神ṭũ̂₈就知道說了什麼。
11
回去的時候金銘跟我道歉:「對不起。」
我淡淡一笑:「沒事。」
聽我這麼說,金銘瞬間松了口氣。
有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但無一例外都很合拍。
不過我們之間除了這個,並沒有其他實質性的突破。
比如金銘還是沒有跟我告白。
說不失望那是假的,可他不表白,我能有什麼辦法?
這天我和金銘出去吃飯,遇見了個老熟人,是我大學同學林龍。
當初他跟我表過白,但不是我的菜,被我拒絕了。
畢業後我們就再也沒有聯系過。
「江陽!」他聲音驚喜。
我扭頭看去,他驚呼出聲:「還真是你,好久不見。」
我笑笑:「好久不見。」
林龍拉著我聊了將近十分鍾,一直對我噓寒問暖。
我忽然聽到金銘醋味飛天的抱怨聲:
【艹,這男屁話真多。】
【老婆,你怎麼一直盯著他看?】
【老婆你要是再不理我,我就真的生氣了。】
我扭頭看向金銘,他拉著一張臉,滿身寒氣。
他看看我,看看林龍,白眼都翻到了後腦勺。
林龍順著我的視線也看到了金銘。
金銘冷著臉看了我一眼:「不介紹介紹?」
我急忙介紹:「林龍,我的大學同學。」
「這是我老板。」
金銘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我隻是老板?】
【老板?】
【老板!】
我說的也沒錯,畢竟按照現在的情況來說,我們確實隻是炮友。
知道我還沒有男朋友後,林龍借各種事情找過我很多次。
每次金銘都找借口跟著我,黑著一張臉碎碎念。
也可能因為林龍的出現讓金銘感覺到了危機,終於有所動作。
這天他帶著我去了一家環境很優美的西餐廳。
當他拿著戒指單膝跪地跟我表白時,我愣住了。
他滿眼深情地看著我:「江陽,我喜歡你。」
最後我並有答應他,隻不過不是我不想,而是他自作主張:
「江陽,你不需要立馬答應,我隻希望你能一個追求你的機會,追求期間你可以隨時答應,也可以隨時喊停,但無論結果如何,我都尊重你的選擇。」
他說得真誠,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