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美滋滋地回了摘星閣跟我娘說都搞定了,不僅收了山匪,還抓了個拐賣民女的土財主。
我娘邊撸狗邊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跟我身後的雲家哥倆說我解決了個屁。
我娘說我這無法無天,大不了就死的性子早就該改改了,這回好了,踢到鐵板了。
我不情不願:「為何要我改?」
我看了雲頌一眼,「為何不是他去學廚藝?」
又掃了雲惟一眼,「還有他咋不去學甩流星錘呢?」
雲頌跟雲惟陷入沉思的時候,我娘不怕事大地扔給我仨一本書就牽著狗要去御花園溜達。
「你們仨先看看,能接受的話也算是一種解決辦法。」
但雲頌雲惟翻了一眼就跟被煮熟的蝦似的,死死地捂著冊子不讓我看。
我氣得跟我娘告狀,我娘擺手表示讓我自己解決:「主要是你老娘說話有點黃,先走了。」
可我娘連院都沒走出去,就被刑部尚書帶著禁軍圍住了。
刑部尚書說陳員外被嚴刑拷打後,招供說我娘就是拐賣民女的幕後主使,他隻是幫我娘做事。
「放你娘的屁!」
我一掌拍碎了石桌,「我娘不拐男人拐女人?」
可刑部侍郎說那些女人是我娘拐來送給了朝中大臣的細作,為了在京中培養自己的勢力安插眼線。Ťůₐ
「放你爹的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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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一腳踢碎了石凳,「老娘連朝中大臣都認不清楚!怎麼安插細作?」
可刑部侍郎說那也得我娘去詔獄問個話跟陳員外對個峙。
我娘看了看我又瞧了眼院裡烏泱泱的禁軍,表示走一趟就走一趟,還囑咐我不許頭腦一熱輕舉妄動。
在我陰惻惻的注視下,雲頌背著手說陳員外是他帶回來的:「此案孤會親自督辦。」
正低聲安慰我的雲惟也被雲頌拎著衣領一同帶走了。
可月上枝頭,我娘都沒回來,有個小宮女鬼鬼祟祟地在我茶碗底下塞張字條說陳員外見到我娘就自盡了。
那我娘豈不是有口也說不清了?
這不是倒打一耙六月飛雪隕雹飛霜誣良為盜嗎?
我啃著手隻覺得事情不對,這怕是他們雲家下的一盤棋。
雲頌跟雲惟負責亂我心神,再引來我娘一網打盡,卸磨殺驢,收回兵權。
就在我準備去找皇帝問個清楚時,我發現我被軟禁了,我走哪禁軍頭子魏岑帶著一群禁軍跟到哪。
無所謂,我有勁。
我踢碎了一堵又一堵的宮牆,踢了半個時辰後,我累得兩眼失神。
這宮裡的牆可真多呀!多得讓人踢不完!
冷宮的宮妃都是這麼瘋的吧!
眼瞧著快踢到勤政殿了,雲頌不知從哪出來冒出來,氣喘籲籲地問我帶這麼多人是要弑君?
我環了眼身後跟著的禁軍:「這不都是你家的人嗎?我帶你家的人弑君?」
跟在我身邊的魏岑滿臉無辜:「殿下不是說小林將軍願意幹嘛幹嘛,隻要不掀房就行嗎?」
雲頌看了眼快被我踢通了的宮城,閉著眼睛平了兩息氣才開口給我解釋說,我娘若是此時回來,怕是容易被人潑髒水,不如在刑部待兩天。
雲頌安慰我不必擔心,「金絲枕、蠶絲被都給靖遠侯備好了。」
我瞧著雲頌臉白如紙,從袖中掏出糕餅遞給雲頌表示賄賂:「那啥你知道我娘ţũ⁶的,我娘除了打仗也就是喜歡撩撥個男人。
「而且我家戍守邊城多年,兢兢業業,從未出過幺蛾子。」
雲頌說讓我放心,隻要他在就一定還我娘個清白。
我小雞啄米:「嗯,誣陷我娘的人都拉稀!」
4
雲頌說讓我好好待在摘星閣,不然給他父皇惹毛了,怕是我也得去刑部陪我娘。
我腦子轉得飛快,隻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雲頌一巴掌拍在我的腦門:「你一天比狗困比豬饞比驢犟的,你快別動腦了!」
雲頌越說越激動,我的視線卻控制不住地順著雲頌一張一合的薄唇,鼓動的喉結一路往下看。
雲頌似是察覺到我的視線,晃了下神,伸手摸了下我的脈:「你被人下毒了,但是身體好,就隻是亂了脈息。」
我:嗯?
我手放在雲頌健碩的胸肌上捏了兩下:「我就說我才不是那種沒定力的人!」
雲頌右手攥著我兩隻亂摸的手,另一隻手在佩囊裡翻了半晌:「藥放白術身上,你別動,我去給你取藥。」
我渾身綿軟無力地趴在桌上等雲頌時,窗外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我眼也沒睜,懶懶問道:「你怎麼翻窗進來?」
屋內半晌沒有了聲音,我一抬頭瞧見了一身黑衣的雲惟:「你怎麼來啦?」
雲惟盯著瞧了我半晌,伸手探向我的額頭:「你臉怎麼那麼紅?」
我無所謂地擺手:「沒啥大事就是被人下藥了。」
雲惟一口氣沒提上來,咳得昏天黑地,滿臉復雜地開始解衣襟。
「林輕重,本皇子這,這也是為救你性命!」
我瞧著雲惟微敞的裡衣下微鼓的胸肌,隻覺得還得是抡流星錘的胸肌大。
雲頌推門進來看到的就是雲惟的手搭在褻褲邊緣猶豫著要脫不脫的模樣。
「你倆幹嘛呢?」
雲頌溫潤的眸子裡黑雲沉沉,「我就去取個藥的工夫你這兩眼都放光!」
雲惟也反應了過來:「林輕重,你敢望我止渴!」
半炷香後,魏岑一推門,看著我左手拿雞右手握鵝,一扭頭又瞧見了悶悶不樂的雲頌跟雲惟,話都說不利索了:「聽說少、少將軍中了春、春毒,臣……」
我點頭:「毒已經解了。」
魏岑壓低聲音,驚嘆:「倆、倆啊?」
倆咋啦,我私下就是燒雞燻鵝都來的啊!我能吃又沒浪費!
雲惟黑著臉說詔獄不到半宿就來了三撥人救我娘:「靖遠侯這懷疑沒洗清,又加了兩分。」
我被雲頌雲惟夾在中間,腦子打結:「我娘在京中並無熟人呀,隻一個死了的老相好。」
「可是死了的睿王?」
「好像是,我娘說曾有個世家子隱姓埋名在邊城參軍跟我娘花前月下。」
我點頭如搗蒜,「可後來回了京後就再也沒了音訊,我娘還以為他死了。」
「先帝死後將帝位傳給父皇,睿王不服便起了謀逆之心。」Ťŭ̀₉
雲頌耐心給我講了下前因後果,「可等抓睿王時,王府早就空無一人了,父皇暗中查了多年都沒有線索。」
「我娘都不知道那相好的身份,不可能與他勾結!」
我心涼了半截,哆嗦道,「而且我家祖祖輩輩都發過毒誓不參與黨爭,隻衷心陛下!」
「行了,我父皇已經在加派人手保護靖遠侯了。」
雲惟默默翻了個白眼,「我爬摘星閣也是為了讓林輕重安心些,可誰知看了這麼場熱鬧。」
雲惟扔了下句「早點睡」就準備翻窗出門,可另一條腿還沒邁出去就被雲頌薅住了衣領。
「魏岑都知道你在屋內了還翻什麼三樓,裝可憐給誰看呢?!」
而我像坨精神失常的肥肉躺在榻上,隻覺得有什麼哪裡不對勁。
送早膳的小宮女往我手心塞了張紙條,壓低聲音囑咐我:「主子說了要奴婢明晚護著小主子離開摘星閣。」
我如遭雷擊,我?小主子?我是睿王的女兒?
我攤開紙條,上面畫的是我娘的小像,可我剛看了一眼,小宮女就搶了我娘的畫像塞進了嘴裡。
這玩意兒有啥好吃的?她這是想跟我搶我娘啊?
我看著小宮女嚼動的嘴巴,隻覺得我娘說得對,京城裡的人果然都有病!
5
如果真是我娘與睿王勾結要造反給我傳的信,那我明晚就得尋個理由支開雲頌跟雲惟。
我思來想去寫了兩封情書約他倆亥時私奔。
等他倆亥時到,小宮女已經帶我跑路了。
可魏岑拿著兩封情書像握著兩塊熱炭,燙得手抖:「一人一封嗎?」
在跟我反復確認後,魏岑咬著後槽牙說看在我娘的面子上昧著良心最後再幫我一次,還囑咐我千萬別跟我娘學。
我正把薄刃藏進袖口時,雲惟難掩喜色地衝進殿內:「輕重,你、你信上說的可是真的?」
我忙伸手捂雲惟的嘴,雲惟心領神會地點頭:「你放心,我都打點好了,定不會讓你受委屈。」
我連聲答應讓雲惟回去再準備準備,夜裡約好的時辰見。
可戌時都沒到,雲頌就一身夜行衣爬進了摘星閣,開門見山道:「你娘與睿王勾結是假的!被拐走的那些民女其實都是睿王借你娘的名號做的。
「我父皇與我都知道,把你娘關進詔獄就是演一出大戲。」
我點頭:「我知道啊。」
「你知道?」
我點頭如搗蒜:「對啊,我娘說如果她真的遇到危險,那帶我走的就是魏岑。
「但是我試探了魏岑兩次。顯然他什麼都不知道,就證明我娘沒有危險。」
雲頌滿臉不解:「你既知道,為何還準備跟那小宮女離開?」
「你以為我真的沒腦子?萬一睿王狡兔三窟呢?
「我娘這罪名不就洗不清了?」
我微不可察地朝雲頌翻了個白眼,「可我今夜不約了你亥時私奔嘛,你來這麼早作甚?」
「私奔個屁,你就是想甩開我孤軍深入敵營!」
雲頌死死地攥住我的手腕,「你知不知道他們若是不成事,反手就會拿你做籌碼?」
我當然明白,我湊近雲頌在他耳邊低語。
我話沒說完,敲門的聲音在耳邊炸開:「你先走,睿王的人來了。」
雲頌猶豫片刻低聲囑咐我萬事小心,才利落地翻窗離開。
小宮女進屋後環了一圈確保沒人,扔給我一身黑衣:「小主子換身夜行服吧,接應我們的人已經在西門候著了。」
我換好衣服跟接應小宮女的人會合後,果真在裡面發現了幾張熟悉的臉。
我佯裝不知,隻跟著人走到了一處廢殿。
殿內倒是有個帥氣的大叔,可大叔說他是睿王,不是我親爹,但想做我後爹。
我表示明白,順手跟他說了下我娘這些年對他如汪洋般的思念以及死心塌地等他。
睿王笑得開懷,還說過了今夜我娘就是皇後,我就是公主。
我倆正暢想美好未來的時候,殿外被數不清的火把照得像白天般明亮。
小宮女率先反應了過來,把劍抵在了我的頸間:「你出賣我們?」
「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