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終遇春》, 本章共3938字, 更新于: 2025-01-03 17:18:31

我傾身上去親他。


本是一觸即離,他卻擁緊我,口中有些痴情地喃喃「師姐」,含住我的唇瓣,不容半分退卻。


親了又親。


掌下的胸膛光滑火熱,他心髒急促蓬勃的跳動傳到我掌心。


隻是有些湿,濡湿手掌。


等等!


我忙推開他,一低頭看見他的傷口汩汩冒血,甚至一路流到我的手腕上。


「……」


之前劍氣的存在讓他傷口一直維持受傷時的狀態,疼痛又無法愈合,但是也幫忙止了血,現在劍氣拔除,他又激動,血哗哗流得很歡。


他又湊上來,捧起我的臉,軟乎乎貼近要親。


「……」還親,不要命啦?


我簡直氣笑了,一巴掌將他的臉按回去,給他處理傷口,敷藥包扎。


處理完上身的傷,他還有一道猙獰的傷口從胯骨斜斜延伸到小腹下,我略一猶豫,將手放在他褲腰上。


看這情形,他的腿八成也有傷,可是,解他下衣這件事做起來好奇怪。


就在我天人交戰時,鍾遇春握住我的手放在他的腰帶上,道:「師姐想看便看吧。」


他的臉連同耳朵脖子紅透了,可是唇角卻愉悅地彎起,一雙眼睛如春水化開,波光潋滟地看著我。

Advertisement


我:「……」


他這一副任我採擷的樣子,真是……


算了,打不過就加入!


而且蒼天可鑑,我內心清清白白,真的隻想看看傷。


他的腿修長筆直,玉一樣白潤又肌理分明,隻是白璧有瑕,除了那道長的延伸到小腹的傷之外,兩邊大腿小腿都有傷,劍傷、刀傷,甚至有一整片巴掌大的燒痕,血肉都深深凹了下去。


這得有多疼啊,我的心都揪在一起。


拔除劍氣刀氣,上藥包扎,做完這些,天都要黑了。


我翻出一張金絲蠶織錦翎羽毯子,蓋在他身上。這毯子透氣溫潤,正適合病人使用。


「你的傷太重,這幾天先躺著靜養不要動了,我去百草峰給你拿藥,你在此等我。」


11


我正向素來相熟的周瓊師姐討來一些療效較好的金瘡藥跟祛疤膏,治愈火毒與外傷,聽她給我講具體用法,卻聽見百草堂內部傳來一聲微弱的呼喚:Ţûₚ


「挽星師妹。」


這聲音嘶啞得很,微不可聞,我心中咯噔一下,快步步入內室。


一個包成粽子的人向我艱難招手,旁邊的醫師跟我說這是內門的李勤書,受了重傷,被宗門弟子在野外發現,現在剛醒。


「顧師兄……顧師兄被困在九犢嶺,快去救他……」


師兄?!他這兩年在外遊歷,尋求突破元嬰的機遇。


算一算時間,我們已有半年未聯系了。


我心急如焚,可是李勤書再說不出一句話,他用盡最後力氣向我傳了一道靈識,便暈了過去。


「他受傷太重,五髒六腑幾乎全部粉碎,下次醒來,保守估計要三天。」周瓊向我解釋。


我從李勤書傳來的零碎信息中得知,他在一個月前與師兄結伴同行,追殺一個專食婦孺的邪修到了九犢嶺。


待交上手才知道這邪修是元嬰期,二人合力將其擊殺,邪修卻在最後時刻自爆,師兄隻來得及將李勤書推出爆炸範圍。


自己卻沒了蹤影。


李勤書遍尋不到,最後重傷昏死在一個野山坡上。


我隻能將照顧鍾遇春的事情暫時委託給周瓊師姐,連夜趕往九犢嶺。


我花了兩天才到九犢嶺,這裡山脈連綿,看不到盡頭,僅在遠處的山腳下有少許人煙。


一寸寸探查,終於在一個山坳處感受到不同尋常的波動。


我的靈蕪劍感受到師兄本命劍的存在,就在此處。


但是這陣法太穩固,我修為不夠破不開。


師兄還活著,我心放下一半,開始搖人。


我拿出萬裡傳音符,大喊:「爹,快來救人,再不來,你引以為傲的大徒弟就要沒了!」


一個時辰後,我爹縮地成寸趕過來。


大佬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一道如雪的劍光蔓延到天際,困陣破。


我還來不及開心,撲面一股濃稠的絳紫煙霧,我爹袖子一揮,將我揮出百裡外。


心中狂跳,我拼命趕回去,卻隻在一片碎石斷木中看見倒下的爹爹。


他面色青紫,濃黑的紋路爬滿了臉上、脖子上。


「爹,爹?你醒醒!」


「你怎麼了?不要嚇唬我。」


任憑我怎麼叫,爹都沒有反應。


一顆心重重沉下去。


我抖著手,給我爹服下保命跟回靈的丹藥,將他安置在靈舟裡。


隨後又在不遠處的一個烏龜殼下找到師兄,原先豐神俊朗的人幾乎瘦成骷髏架子,身上的靈力都被吸幹了。


玄武甲這件頂級法寶,內裡居然出現了裂痕,可想而知當時的情形多麼兇險。


他的本命劍繞著我飛了幾圈,隨後便失去所有能量一樣摔落在地上。


我心頭一酸,眼淚頃刻就要湧出來:


「不是一直不回來嗎?不是傳信說遊歷得了許多法寶嗎?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抹幹眼淚,帶著我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親人回宗。


12


爹爹是一宗之主,師兄是宗門大師兄,他們兩個如今卻一同出事,我不敢宣揚,隻悄悄找了百草峰的峰主。


「顧同舟這孩子還好,他沒有受什麼嚴重的傷,就是體內生機虧損得太厲害,得好好補補,你將這株千年靈芝配著靈精果用靈力攪碎混合,一刻不停,給他灌輸十二個時辰,他就能醒來。」


「醒來後好好休養一年半載,也就完全康復了。」


「但是你爹……」南燭長老柳眉緊皺,她反復查看我爹的脈搏與靈息,掏出一堆醫書陷入沉思。


「我爹怎樣,長老您快說吧。」我都快急哭了。


「你爹這症狀我從未見過,從古籍記載來看,你爹應是中了一種叫『仙人避』的毒,此毒陰損,中毒者先是肉體萎縮,十四日之後毒性開始蔓延侵蝕至神魂,七七四十九日之後若是不得解,則肉身泯滅,神魂消散。」


「我這裡僅能將此毒壓制,將其暫時禁錮於肉體,但是若是四十九日之內尋不到解藥,還是逃不掉身魂俱散的結局。」


「所以解藥是什麼?」


南燭長老為難地皺起眉頭:「此毒太過久遠罕見,具體怎麼解,我得回去再仔細查查。」


南燭長老憂心忡忡地回去了,我縱使心急萬分卻也無法,隻能留下來給師兄輸送靈芝跟靈精果。


好在一個日夜之後,師兄果然如南燭長老所言醒過來。


他骷髏一樣的身體在精純生機的喂養下,恢復了四五成,但依然皮貼骨,消瘦又憔悴。


看著他睜開眼睛,我惶惶不安的心情終於安定幾分,忍不住抱著他哭起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昏睡過去,迷蒙中聽見師兄溫和的聲音:「一切有我在,先好好睡一覺吧,星兒。」


醒來之後,已聽聞師兄已經將宗門事務安排得妥妥當當。


無極宗首席大師兄外出回宗,成功修得元嬰,驚豔無數人。


已達化境的掌教閉關修煉,將宗門事務全權委託給顧同舟處理。


是夜,月色如水。


我坐在爹爹所在的屋頂上,望著天邊那一輪圓月發呆。


原書中關於男主當上掌教之前的經歷十分模糊,並沒有記述鍾遇春怎樣打敗我爹。


但我爹修為在化神期,是當世最強者。


縱使男主有天大的機緣,也不可能在短短幾年內能與我爹匹敵。


況且書中,我師兄也死了。


原先我將這些歸於男主光環,隻要消除鍾遇春的敵意就好了。


現在,沒有鍾遇春幹擾,我爹與我師兄還是出事了。


「我們星兒在想什麼?」師兄衣袍翩翩落在我旁邊。


正在凝神細思的我嚇了一跳。


我與他詢問起這次出事的細節。


原來,他回宗路上遇見接連幾個村鎮都有婦女兒童莫名失蹤,他才會出手調查,並跟著邪修來到九犢嶺那麼個人跡罕至的地方。


種種蹤跡都表明那邪修隻是個金丹修為,一交手才得知他原是元後修士,老而不死,底蘊深厚,極是難纏。


邪修自爆,他本能保全自己,但是突然一道白光閃現,他被迫落在陣法中,幾乎承受了邪修自爆的全部恐怖反噬。


那陣法如此古怪,師兄進去之後就一直陷入昏迷,而其構造,又隻有化神修士能破開。


蒼元大陸總共也沒有幾個化神修士。


——有人在幕後搞鬼。


且這人極為了解我師兄和我爹。


到底是什麼人,如此處心積慮要置他們於死地?


我意識到,原書並不是簡單的虐戀文故事,它所展現的,隻是這個世界的一角,更多陰謀詭計隱藏在暗處。


屋頂皎白的月光忽然讓我覺得十分陰冷,四周數座龐大的山峰半隱半現。


13


天光熹微時我才回到落霞峰,未承想卻在門前見到鍾遇春。


他身上沾著微湿的晨露,立在我屋前小徑上,不知道站了多久。


發生了太多事,不過短短幾日,再見到他,卻有種物是人非之感。


而他抬眸望過來的目光,卻有些哀傷和委屈。


怎麼了,他怎麼一副要碎的樣子?


看了一會兒,他的頭垂下來,聲音低得好像聽不見:「師姐是不是後悔了?」


我熬了一夜的腦子有些遲鈍,後悔什麼?


然後聽見他自嘲的聲音響起:「果然,師姐喜歡的還是大師兄,隻要有他在,師姐就不會多看旁人一眼。」


等一下,跟師兄有什麼關系,我疑惑:「嗯?你在說什麼?」


「師姐還不願承認嗎?得知大師兄回宗,你一刻都等不得,不遠千裡趕去接他,卻將我……」他聲音哽住,似乎傷心極了說不出口。


不遠千裡去接師兄回宗?


原來我徹夜趕去救師兄在宗門裡是這樣傳的嗎?


「回宗之後也一直與大師兄在一起,吃飯、聊天、賞月亮。」


聽到這兒,我哪裡還不知道他誤會了?


他的頭一直垂得很低,額前細碎的劉海擋住表情。


鍾遇春個子很高,我湊近到他面前,探頭看他,卻見他眼睛紅了一圈。


這麼傷心嗎?


我舉手強行扶著他的臉將他頭抬起來,無奈道:「隻是幾天不見,你到底腦補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他卻一把將我抱在懷裡:「師姐,就算你喜歡大師兄,也……也不能不要我。」


「我已經是你的人了,你得負責。」


我:「……」


這少年抱得很緊。


我沒有掙脫他,而是力道輕輕地撫上他的背脊。


本是要安慰他,可是掌下的脊背精瘦又柔韌,像溪邊松竹。


是堅韌的,也是溫靜的。


人也是這樣,沒有很強的侵略感,看著清冷,卻願意伏低讓步,將一顆真心小心翼翼捧到你眼前。


盼你一顧。


與書中那個唯我獨尊、保持著絕對掌控欲的掌教男主相差很大。


被惡毒女配囚禁過,會讓人對待感情的方式、為人處世的方式變化這麼大嗎?


經過父親與師兄的事情,我本應該對他有所排斥跟忌憚。


可是見到他之後,卻很難產生這種感受。


我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眼前這個少年,會做出那麼多癲狂酷烈的事情。


不管是對原書中的「我」,還是對後來的女主。


太違和了。


我輕輕掙了下,果然,鍾遇春很快放手。


他的眼神顯而易見地忐忑,是在怕我生氣。


我鄭重看他:「你可願立下天道誓言?」


「什麼?」他有些怔。


「立誓不論發生任何事,永不傷害我爹。」


他沒有絲毫猶豫,舉起手便道:「天道在上,鍾遇春以神魂、性命起誓,今生今世,永生永世,絕不傷害宴挽星與她父親,若有違逆,則道途崩解,魂飛魄散!」


我聽他念完這一段毒誓,沒有任何阻攔。


一道金光落入他眉心。


天道誓言已成,這一刻,連旁邊的我都能感受到冥冥中的約束力。


我牽起他的手,帶他回到我的小院坐下。

潛力新作

  • 和好

    京城甘氏與蕭家有百年世仇,偌大名流圈裡利來利往,但兩家從不往來。 甘望舒因為某種原因以假身份和蕭津渡來往了一段時間,最後驚險掉馬,場面終身難忘。 她跑去江南休假,在江南看上了個院子,想買,但賣主是蕭津渡。 一聽這情況甘望舒就放棄了。 好友分析道:“他日理萬機常年在京,根本不知道是你買了,你跟中介交集,沒事的。” 那院子實在是太讓甘望舒心動,猶豫後,她答應了。 但甘望舒住進去後才發現,隔壁院子依然是蕭津渡的,兩人一天在門口見好幾回。

    嬌嬌寵愛.

    穿進出租屋文學,糙漢男主搬磚養我, 我轉身勾搭富哥和他鬧分手。「理由。」男主含著煙,汗珠順著古銅色

    是你追不到的女主

    你穿進一本古早狗血仙俠虐文,成了書中的戀愛腦舔狗女主,為痴戀女二的男主奉獻一切,包括但不限於為愛擋刀身受重傷,救男主修為盡散,與身邊人鬧翻隻身追隨男主反被男方親友團嫌棄欺辱,身為道侶卻要為男主白月光端茶倒水小心伺候。 最終卻要被男主誤會受他一劍,導致神魂俱滅,死後才能換得他垂淚後悔。 蘇秀震驚:直接BE連假死的劇情都沒有這誰受得了!

    穿成年代文裡的傻白甜

    "姜甜甜一朝穿越六零年代, 家徒四壁,一窮二白,可憐巴巴。 連相親對象都是村裡有名的懶漢,一家子還是跋扈不講理的。"

  • 婚後動人

    "到適婚年齡,陸宜聽從家裡安排選擇聯姻結婚。 林家是京市頂級豪門,長子林晉慎,留學時便打理家族海外產業,回國後成為新一任掌權人。 據說人如其名,古板嚴肅,了無生趣,是隻知工作不懂風月的神人。"

    早早的心事

    我談過一個超級富二代。 他不嫌我窮,會為我沖冠一怒。 也會在私人停機坪上,認真地吻我。 我以為這就是愛。 直到他的小青梅回國,他丟掉了我送他的禮物,隻顧著和她言笑晏晏。 我很識趣,當天就消失。 而且這一消失,就是五年。 但他不應該開心嗎? 他怎麼——還哭了呢?

    錯位

    我給靳彥當了九年秘書,兢兢業業,勤 勤懇懇。就在我終於要當上副總的時候,他卻把初戀空降來頂替了我的位

    星際奶爸

    星際時代,人造子宮,女人擺脫了生育的桎梏。姜妙辛苦工作,努力賺錢,繳夠了五年社保,終於有資格參加「基因優選育兒」,沒想到第一輪搖號就匹配上了合適的育兒夥伴——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