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柔兆和阏逢的回答無非就是,殺了他們,東西就是你的了。
江惜揉了揉指尖。
真是麻煩。
如果沒有國家的分別,沒有外交的需求,事情就簡單多了。
“手環?”程冽插聲,“你想要擊劍隊隊員的手環?”
江惜回過頭:“對,西格德和他隊員的手環。”她問:“你有辦法?唔,你很聰明嗎?”
程冽一下子想到了昨天大哥說的聰明的腦子。
他將念頭從腦海中驅逐出去,說:“其實很簡單。”
江惜:“嗯?”
程冽:“你可以等一等,晚上他們也許就會送過來了。”
“自己送過來?”
“對。”
江惜還是願意相信一下的:“嗯,那我等一等。”
另一頭的西格德帶著隊員幹嘛去了呢?
他用蹩腳的翻譯器,艱難地翻著網上的各種訊息,最後在網上找到了“神婆”。
第一個隻會算塔羅,第二個隻會看星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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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德很失望:“就沒有真正的神婆嗎?”
星座師猶猶豫豫:“倒也不是沒有。”
西格德很會來事地往人家手裡塞了兩張美元。
星座師又給他塞回去了:“我也就是看你們確實長了一臉倒大霉的樣子,所以好好心幫你們一下,……喏,這個地址,這個號碼,據說以前是做神婆的,十裡八鄉跳大神都找她。後來讓她兒子接過去了,也不知道現在還做不做這行。”
西格德一行人艱難地找到了這位大名鼎鼎的“神婆”。
神婆拄著個拐杖,頭上包著布,皺紋長滿了臉,眼角微微耷拉著。
很符合電影作品裡,對這一角色的形象詮釋。
西格德用蹩腳的華國話,表達了自己是來找人驅邪的。
神婆連連擺手:“不幹不幹。”
西格德以為是錢沒到位,正要掏錢。
神婆卻嚇得一竄三米遠:“別掏錢啊!這讓人看見了,說不清楚。”
西格德傻了眼,他雖然聽不太懂,但拒絕的意思領會到了。
他沒想到東方如此神秘的職業,竟然有錢也不賺。
神婆轉身就要走。
西格德哪裡肯放棄這樣的救命稻草呢?想也不想就追了上去:“等等。驅邪,很多錢,給你。”
神婆轉過頭來,語重心長。
這句西格德屬實沒聽懂,隻好借用了一下翻譯軟件。
翻譯軟件的機械電子音發出了冰冷的聲音:
“要相信科學。”
西格德和他的隊員們:???
你一個神婆,你和我們說這個?
那邊有人喊神婆:“走了,廣場舞去不?”
神婆拄著拐健步如飛,很快就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中。
西格德一行人張大嘴,無奈地盯著神婆的背影遠去。
他們感覺自己好像沒救了。
街角。
有個男人正在打電話。
“真逗,這幾個外國人還跑來找神婆。讓神婆給他們轉運啊?怎麼比咱華國人還信這個?”
電話那頭傳出了少年清冽的聲音:“那正適合你上去買走他們的手環。”
那赫然是程冽的聲音。
男人應聲上前,用熟練的外語口語和西格德搭起了話。
西格德和隊員們害怕的手環,男人卻要以每隻十萬美金的價格購入。
“十萬美金!”西格德瞪大了眼。
“不夠嗎?”男人挑了下眉。
他並不知道這手環是什麼來歷。如果不夠的話,他還可以加價,反正他有自由的議價權。
“不……”這筆錢對於他們來說,算得上是巨款了。
他們又不是足球明星。
“這不是我們的東西,是……贊助商贊助的東西,抱歉,我們不能私自售賣。”
男人心說還挺麻煩。
“那這樣吧,一隻三十萬美金。足夠賠付給你們的贊助商老板了,賠付完你們還有剩餘的。”
西格德沒說什麼,但隊員裡已經有心動的了。
“先生,我覺得我們可以談談。”
這東西這麼可怕,賣給別人,他們就不用擔心了啊!
男人露出了笑容:“好的,我們坐下來談談。”
好不容易給辦一回事,他一定得辦好了!
把這樣恐怖的東西賣給別人……
西格德皺起眉,還是堅持了底線:“不,不行……”
這不是把危險轉移給別人嗎?
西格德堅定了想法:“多少萬都不行。”
他知道格裡菲茲想達到什麼樣的目的,可他認為那不是明智的。
破壞入侵別的國家,從來就不是可以被偽裝成堂堂正正的事。企圖發動戰爭的人都是醜惡的。西格德堅信這一點。
男人沒想到這手環竟然這麼難賣。
他心一沉。
那不是不能完成任務了?
就在這時候男人的手機響了。
打電話來的還是程冽,程冽問:“你附近有小飾品店或者小禮品批發市場嗎?”
男人愣愣應聲:“應該是有的。”
程冽:“按我說的做。”
男人一邊應著聲,一邊起身。
西格德一行人一看他要走了,有兩個隊員立馬著急了。
“西格德,我們就算拿了冠軍又怎麼樣?那些獎金也落不到我們的口袋裡,可你知道這筆錢也許我們還可以談得更高……”
男人禮貌地說了聲抱歉。
他說要離開一會兒。
等五分鍾後,男人再回來。
西格德身邊的隊員們在經歷過漫長的五分鍾的折磨之後,是真的很希望拿到那筆錢,並把手裡的燙手山芋丟出去了。
他們迫不及待地問:“現在可以交易了嗎?”
男人點點頭說:“可以。我們來做個新的交易,也許我這裡有你們要的東西。”
他說著,打開手掌,多個用繩索串起來的十字架落了下來。
西格德一行人瞬間瞪大了眼。
“要!”
“這個我們太需要了!”
他們盯著十字架的目光灼熱熾烈,比見了親爹媽還要激動。
西格德抿了抿唇,盯著男人,好奇地問:“你知道手環是怎麼一回事?”
男人心想我知道個屁,但不妨礙他嘴上說:“知道。”
西格德松了一口氣。看來這是個懂行的,也許給到他手裡讓他來處理更好。
西格德馬上脫下了手環,用塑料袋裝好:“給,你不用給我錢了,我……我就是想要那個十字架。”
男人比了個“OK”。
其他人也很想要十字架。
畢竟比起金錢,還是性命更重要。
他們想了又想,最後還是忍痛將手環遞給了男人,然後換了十字架。
男人最後還是留了張名片給他們:“你們有什麼需要的還可以再找我。”說完,才起身離開。
半晌,西格德的隊友才發出了一聲疑惑的自我懷疑:“剛才……好像是他要問我們買東西吧?最後怎麼變成我們問他買東西了?”
西格德:“……呃。”“但是我們最終還是得到十字架了不是嗎?也許我們還應該問他多要一些聖經的。”
他的語氣裡透著點遺憾的痛苦。
男人大步走遠,一邊走一邊給程冽撥回去:“您真是料事如神。您怎麼知道比起金錢,他們現在更需要十字架?就因為他們去找了神婆?這幾個人也真夠有趣的。三十萬美金不要。寧願要批發價一塊錢一個的十字架。改明兒我從義烏批發一袋專賣他們得了。”
“東西送過來。”程冽說。
完全沒有搭男人的腔。
男人也自覺沒趣,馬上規規矩矩地應了聲:“哎。……我剛那話也是胡說的。哪敢坑外國友人啊,多給咱們國家抹黑啊。”
“你隻要能拿出對他們來說是等價的東西,就是公平的交易。”程冽簡單地點評了一句,然後就沒再多話了。
男人應聲:“哎!”
男人這邊把手環送到了酒店。
手裡還抓著幾個剩下的十字架,裡面還混了幾個聖母像耶穌像的吊墜,他順手晃了晃。
就這麼一邊晃著一邊往外走的時候,又迎面碰上幾個外國運動員。
“嘿,等等。這個東西……可以賣嗎?”
“沒錯,我可以出一百美元購買。”
“你也太小氣了,我出一千美元,我要那個最好的聖母像。”
男人納悶了。
今天是怎麼回事?
一個個都做虧心事啦?
有生意為什麼不做呢?男人猶豫過後,還是決定賣了。他就這麼賣了一路。
最後手裡剩的全賣光了。
這還真得去搞批發啊……男人琢磨著。
那些手環則很快被程冽送到了江惜的面前。
江惜撥開外面的塑料袋看了一眼,手環上的雕塑蠢蠢欲動,一副想跑又不敢跑的樣子。
江惜很滿意。
她抬頭問:“你怎麼弄來的?”
程冽:“放心吧,不是殺人搶來的。”
這要是擱別人聽見了,還會忍不住感嘆一句,程哥都會講冷笑話了,幽默細胞誕生了!
但江惜聽慣了殺人放火的話,這會兒也就當個正經話聽了,她認真地點了點頭:“嗯。你很有辦法。”
程冽嘴角翹了下,但很快又被按下去了。
少年的眉眼冷冽,看上去好像還是對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
他輕聲問:“隻要拿到手環就好了?還有別的事要做嗎?”
江惜搖頭:“沒有了。”
剩下的就是靜觀其變。
一下子房間裡就陷入了沉寂之中。
程冽看江惜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他也就識趣地起身:“那我先走,有什麼事再聯系我。”
江惜:“唔。……等等。”江惜:“幫我翻譯一下。”
程冽頓住腳步,聽她說話。
江惜很快念了一段禁錮的咒語。
江惜:“翻譯。唔,用你會的語言都翻譯一下。”
程冽:“……”文言文翻譯起來真的很困難。但程冽還是嘗試著翻譯了。
江惜聽了覺得不錯,於是掏出手機又讓程冽錄了幾段。
“好了。”江惜說。
程冽眼看著自己好像沒什麼用處了,這才無奈地離去。
江惜現在握著翻譯過後的版本,頓時內心一片和平。
至少這東西能頂點用。
不過最有用的不是說出口的言靈的力量,而是刻在特定物件上的文字,它們的力量往往更加強大。
現在的也就暫時用用吧……
江惜想了下,給殷嶺打了個電話。
殷嶺接到她的電話還有點受寵若驚。
自從江惜從他定的酒店,搬到世運會統一指定的住宿區之後,江惜就沒再聯系過他。殷嶺都有些擔心,是不是哪裡有不足,得罪了這位小姐。
幸好……
他現在又接到了江惜的來電。
“是住著不舒服嗎?”殷嶺問。
這些對於別人來說可能很難解決,但對他來說,還真不算什麼事。
江惜:“這裡住著還不錯。……現在我需要你替我買一些東西。”
殷嶺立刻來了點精神:“好的,沒問題。你說。”
名牌護膚品?還是一些昂貴的首飾?又或者用來打發無聊時間的遊戲機?筆記本?
江惜:“我要一個龜殼,唔,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多幾個。”
龜殼?
殷嶺一下頓住了。
江惜神色自如地繼續往下說:“龜殼最好是上年紀的老龜的殼,年歲越久越好,表面盡量沒有磨損。再要一些朱砂,一些稻草。”
稻草?
殷嶺越聽越覺得奇怪。
“還要一套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