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冽這才放下了手機。
“對了,說點正事。上次那個試圖殺死你的通緝犯,他突然恢復正常了。真奇怪對不對?一個人通常是在站在審判庭上的時候,才會裝作精神病。可他偏偏,在來暗殺你的時候,瘋掉了。而等他站在審判庭上,卻又突然清醒了。你還沒有仔細和我說,當時你到底是怎麼躲過去的?這個通緝犯為什麼會有那麼奇怪的表現?”
哥哥一口氣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程冽回答得相當幹脆:“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哥哥的音調陡然拔高,顯得格外驚異,“你怎麼會不知道?嘿,連父親都誇贊過你,你擁有一顆比我更聰明的腦子!”
程冽卻對這句話顯得很抵觸,他皺了皺眉,然後才篤定地說:“我確實不知道。”
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江惜身上有著什麼樣的秘密。
他也不打算去探究。
“可是……”
程冽掛斷了視頻通話。
等界面突然黑掉了,程冽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他皺了下眉,但也沒有再聯系回去。
而那一頭的成年男人,程冽的“哥哥”,罵罵咧咧:“學會掛我視頻了!哈哈!他媽的終於學會掛我視頻了!”
秘書轉頭一看。
好嘛。
這位滿臉都寫著高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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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發自內心的真高興呢。
像是希望弟弟叛逆,如此期盼了十來年,終於願望成真了。
作者有話說:
這是1+2更。12點還有一更。
第57章
◎賣貨要嗎(3+4+5更)◎
江惜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第二天叫醒她的不是鬧鍾, 還是彭娟。
彭娟很熟稔地來擔當她的起床鈴聲。
這讓江惜對她的印象一天比一天好了……為此,江惜不由得在心底悄然對比了一下,江茉和彭娟誰更適合做自己的頭號女官這回事。
江惜跟著射箭隊的人到了食堂吃早餐。
她咬著奶黃包, 急匆匆地就要起身走:“去比賽場地?唔?”
“別, 不用。你先坐下來好好吃。”彭娟把她按了回去。
再看江惜唇邊還沾著點豆漿的光澤呢, 彭娟把紙遞給了她。
江惜:“時間快到了。”
彭娟:“是快到了……不過我們的比賽時間推遲了。”
江惜怔了下:“嗯?”
彭娟一看,她手裡還捏著奶黃包呢, 嘴巴不自覺地咀嚼著,表情像是有點兒呆。
彭娟覺得這模樣有點可樂, 但是吧,一想到比賽推遲的事,彭娟又笑不出來了。
“真推遲了,咱們比賽那個地兒,昨天讓水淹了。所以你不用操心……”
“水……淹了?”江惜歪了下頭。
她很多學科都學得不太好。
但大巫還是清楚地記得,那個場地旁是湖泊, 場地比湖泊高出很多……怎麼會被水淹?除非是柔兆在水底, 引動了水潮。可柔兆不在這裡。
江惜這時候隱約察覺到了點什麼。
她抬眸環視一圈兒,發現食堂裡的人很少。
“今天吃早餐的人這麼少?”江惜出聲。
彭娟點頭:“有些人被嚇到了吧。”
“嚇到?”
“嗯,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那個湖裡的水,在半夜突然飛了起來。”
“飛起來?”其他人也忍不住插了句嘴。
“是啊,飛起來,再從空中落下來,然後流向了草地。我聽說有棵樹的樹根都差點給泡壞了。”
“太扯了吧這故事……”
“多半是綠化坪上的水龍頭壞了, 水漫出來把草皮淹了。在這麼重要的時刻, 出這樣的大錯, 影響了比賽。我估計這搞綠化的, 得擔責了。”
江惜沒把這個當成玄幻故事聽,她很認真地聽完了,然後放下了手中的食物,決定去見一見擊劍隊的。
“擊劍隊的今天還有比賽吧?你也可以去看比賽。”彭娟飛快地喝完了牛奶,捏癟了盒子,再放進垃圾桶。
江惜點點頭,決定獨自去找擊劍隊。
彭娟本來也有點意動,但想了想還是算了。比賽意外推遲,有這功夫還不如自己再練練準頭呢。
江惜往場館的方向走,但沒走出太遠。
她想了想還是又把程冽叫上了。
程冽來得很快。
像是剛洗漱完,額前的碎發都還帶著點湿漉漉的水意。
襯得眉眼也格外幹淨。
江惜遲疑了一下:“你吃早飯了嗎?”
程冽頓住腳步:“……沒有。”
江惜想了想說:“那你忍一忍,忍到中午就有飯吃了。”
程冽:“……”
他以為江惜是在關心他……也許,大概,可能,江惜會掏出點食物給他。
不過沒有也沒關系。
程冽眼底的光芒閃爍幾下,最後又歸於了一片平靜。
他陪著江惜往場館走。
“去看擊劍比賽?”程冽突然問。
“嗯。”
程冽的步子再度一頓,他說:“不用去了。”
江惜歪頭,奇怪地看了看他:“為什麼?”
“擊劍比賽推遲了。”
“這個也推遲了?……你的消息很靈通。”
程冽突然也意識到,他的消息好像不該這麼靈通,這並不符合他在學校裡一貫表現出來的樣子。
他腦子裡驀地掠過了大哥評價他的話。
你最近變了好多。
變了嗎?
那就變吧。
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程冽驟然感覺到輕松了一點。
程冽不再掩藏,幹幹脆脆地說起來:“擊劍館失火了。”
江惜臉上沒什麼吃驚的表情,她平靜地問:“有人死亡嗎?”
程冽說:“沒有,連受傷的都沒有。失火是半夜發生的,火勢很快控制住了。”
“那我應該去哪裡找擊劍隊呢?”江惜這才皺起臉。
她有些奇怪。
在面對一些生死攸關的危險時,她平靜極了。但面對生活裡一些再小不過的事時,她反倒會露出苦惱的神情。
程冽按住了腦中的念頭,說:“要找他們?我可以帶你去。”
江惜應聲,隻好跟著程冽又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
一邊走,江惜還試圖給擊劍隊的人發消息。不過沒有得到回復。
體育公園裡一共修建了三個場館。
開幕式在其中一個最大的場館裡舉行,另外兩個則擔任起了不同的功能使命。
程冽帶著江惜來到3號場館,這裡不大。但人很多。
外面還守著不少記者。
江惜遠遠地一看,就感覺到了人頭攢動的熱鬧。
程冽瞥了一眼,說:“走這邊。”
他帶著江惜徑直走了另一個門。
等進了門之後,牆壁上全是各種體育競技的新聞剪報,這些剪報組成了體育競技的發展歷史。
這裡更像是一個展館。
程冽中途打了個電話。
然後帶著江惜找到了2樓C廳。
擊劍隊的隊員就是在這裡訓練。
他們一看見江惜,還挺驚訝。
不過大家這會兒都在訓練,也顧不上和她搭話。
江惜掃了他們一眼。
嗯,看上去沒什麼問題。
“其他國家的擊劍隊隊員呢?”江惜問。
“他們應該還在酒店裡休息。”
該找個什麼合理的理由上門去查探呢?
程冽大概是看出了江惜的沉默,是又被什麼微不足道的小事難住了。
程冽問:“你要找誰?我可以帶你去。”
江惜記起來擊劍隊員們嘴裡常提到的名字。
“西格德,我要找西格德。”
但她其實連人家究竟是哪個國家的擊劍隊,她都分不太清。
沒辦法,那些奇奇怪怪的國家名字對於大巫來說,實在是太難分辨並記憶了。
程冽:“好。”
程冽又打了個電話。
“在1911。”程冽報了個房間號。
兩人很快離開這裡回了酒店。
那邊擊劍隊員:“哎……怎麼這就走了?”
“是啊,還沒和宮大少爺說江惜人在這兒呢。”
他們巴巴地望著江惜離去的背影,隻能先回頭專注自己這邊的訓練了。
“我能問一下你找西格德有什麼事嗎?”程冽的聲音響起。
江惜:“嗯?沒什麼事。”
程冽:“或者換一個說法。你需要我配合你做些什麼嗎?”
江惜:“嗯……隻要他能過來打開門,站在那裡,讓我看一看就可以了。”
程冽:“好。”
也沒有問江惜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們來到1911門外。
程冽抬手按響了門鈴。
門打開得很快。
外國青年站在那裡,驚訝地看了看程冽和江惜:“你們是……”
應聲的是程冽:“你好,因為昨晚出了一點意外事故,現在需要核實一下運動員的狀況。”
他撒起謊來,臉都不帶紅一下的。
不過江惜也壓根沒聽懂他們倆在說什麼。
江惜在看西格德的手。
他的手環外面,裹了一層黑色塑料袋。
江惜:?
程冽注意到江惜的目光所及之處,立馬就又開口了:“請問您的手腕是受傷了嗎?”
“不不,不是。”西格德突然變得無措且慌張了起來,他拉拽了一下那個罩住手腕的塑料袋。被他這一拽,塑料袋就收緊了一點,清晰地露出了下面的形狀。不是光禿禿的,而是有起伏的弧度。很明顯有什麼東西支稜著。
江惜眨了下眼。
看來那些生物還好好地待在他們的手環上。
那麼突然倒灌的水,和突然燃起的火,和它們……有關系嗎?
上次這些小東西一見到她,就跟走不動路了一樣,紛紛扒住了她的褲腿,搖搖晃晃地跟著她回了房間。
但沒想到那麼不驚嚇,柔兆都還沒走近,它們就全部偷偷跑掉了。
這次也沒有要跟著她走的跡象。
江惜皺了下眉。
因為畢竟是外國的運動員,她又不直接上手給人家扒走。
真是麻煩。
“那個,還有什麼事嗎?沒有的話,我們還有點事,我要叫我的隊員出門了。”西格德緊張地問。
程冽讓出了路:“請。”
等西格德走後。
程冽才問:“看上去,你的問題並沒有解決。”
江惜:“是啊。”
她摸出手機,決定問策群賢。
她先是打給了屠維:“那些東西跑回到外國運動員的身上了,我要怎麼把它們捏在手裡觀察呢?”
屠維:“您是一雙手拿不下是嗎?”
江惜:“?不是。”“問題在於手環屬於他們,我無法直接剝奪他們的所有物。”
屠維:“砍了他們的手?”
江惜:“?”
屠維:“?不行嗎?”
很明顯不行。
江惜掛斷了電話,覺得她問的對象不太對。
剩下的電話甚至也都不用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