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恆溫替身》, 本章共3936字, 更新于: 2024-12-30 15:42:44

俞謹走得飛快,像是生怕誤機。


我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手機屏幕——


距離起飛還有兩個小時。


飛機上,我看著身側俞謹空落落的耳垂,掏出口袋裡的耳釘。


是昨晚他落在車扶手箱上的。


俞謹盯著手心裡的那副耳釘,眼神一瞬間像失落到極點。


「可以不戴嗎?」


我雙眼一亮,還有這等好事。


「家裡的那些也不想戴了。」


我:「你說什麼?!」


他躊躇著:「我……」


「真的假的?你要全扔了?」


他抿唇,糾結無比。


我見他實在喜歡,也不忍心他就這麼割舍多年的愛好。


「留著吧,也算是個念想。」


聞言,他攥緊耳釘,聲音沉重:

Advertisement


「你還這麼喜歡?」


我支支吾吾:「嗯……」


關鍵不是我喜歡,而是萬一他又喜歡了呢。


他閉上雙眼:「好。」


再次睜開。


他抬手戴上,手心被堅硬的耳釘刺得通紅。


幾個小時後,飛機降落到 S 城。


臨走前一晚,本來是俞謹處理公務的時間,今天卻十分悠闲。


「你不工作嗎?」


「你那點小心思我還不知道?說吧,想去哪?」


我眼巴巴地看著他,吐出了兩個音節。


Gay 吧。


8


酒吧裡,燈紅酒綠。


尋到一處隱蔽的卡座後,我好奇地環顧四周。


俞謹一臉別扭地開口:


「就這麼想來?」


「當然啦,人總是愛追求新鮮事物的。」


他側眸,一字一頓:


「所以,我被那麼多人要聯系方式你也不介意?」


是的,從進門起,俞謹被不下十人搭訕。


恐怕都認為我倆是姐妹。


「委屈一下,讓我再見見世面嘛。」


俞謹聽了,撇撇嘴乖乖坐好。


「乖,我去去就來。」


等我一個小時後回來,傻眼了。


連人帶包全沒了,隻留下一個空蕩蕩的酒瓶。


不是,難不成他被人撿走了?


我著急地打開還在包裡的耳機定位,發現地點在不遠處的地下潮流街。


尋找了近半個小時,終於在一處出口的樓梯上發現他。


他坐姿端正地抱著我的包,旁邊是一個大袋子。


神情懵懂又認真。


一看就是醉得不太清醒了。


我走近一看,大袋子裡全是花花綠綠的耳釘。


得,喝醉了還不忘擱這兒進貨耳釘呢。


我認命般地走過去,把他拉起來。


他眼神從茫然到看見我時變成難過。


「你追求新鮮感,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可是我明明這麼努力,為什麼還能輕易地被取代?」


我懶得分辨一個醉酒之人在說什麼胡言亂語,拉起他就想走。


他一把揮開:「等等。」


說完,他打開袋子,挨個試戴剛買的耳釘。


由於意識昏昏沉沉,他手顫抖得都戴不上。


嘴裡還不忘念念叨叨:


「最喜歡哪個,你要什麼我都能有。」


所幸他沒完全醉。


我半攙著他,找代駕回到酒店。


進門後,我叮囑他等我一下,松開他準備去倒杯水。


他順勢倒在沙發上,手裡卻牢牢地攥住我的手腕。


「你要去找誰?


「他不在這,你就不能看看我嗎?」


9


第二天,俞謹匆匆留下一張「有公務」的紙條,先行乘機離開。


還開始夜不歸宿,睡在公司。


我直覺他在躲我,可是平日發消息他卻還是秒回。


不像是對我有意見。


公司辦公時,下屬拿著一份文件,小心翼翼地來找我。


「林總說想親自道歉。」


那日後,我早就打算不再合作,可沒想到他竟然又找上門來。


「問問他時間地點。」


他明顯不是會承認錯誤的性格,找我一定還有別的目的。


隻是我想不通,為什麼一個人的變化會這麼大。


從一個光風霽月的少年,變成油膩普信的肥豬。


當然,光風霽月是我想象中的樣子。


他說得沒錯,當年我的確是瞎了。


家庭變故,父親因賭破產。


父母為此吵得不可開交,互揭老底。


我才知道還有同父異母、同母異父的弟弟妹妹,甚至隻比我小幾歲。


一夜間,我從光鮮亮麗的大小姐變成人人幸災樂禍的對象。


巨大的落差讓我情緒和心理產生嚴重問題。


父親更是接受不了富了半輩子突然變窮,衝動跳樓。


我想去阻攔他,卻被他甩了一巴掌。


「滾,都是你害的。」


可是我做錯了什麼呢,明明我不止一次去澳門勸他回頭。


我被扇倒在地,他扭頭跳了下去。


突然,頭疼欲裂,我昏迷了。


再次醒來就看不見了。


醫生檢查不出來任何病因,隻能歸結於心理因素。


我不想承認自己的殘疾,堅持回原學校上課。


林成在那一年確實關照過我。


我從回憶中回過神,想起俞謹和林成合作過。


好像家裡還有相關資料。


我發消息給俞謹,問他還有沒有原文件。


「隨你。」


驅車回家,我進入書房。


看完後,我滿臉問號。


合同裡的條款絕大多數都偏向了林成公司,就像是白送錢一樣。


而幾年前,林成自己的公司才剛剛起步。


即便是發展到現在,他的公司也不靠譜。


是我參不透俞謹的決策智慧?


懷著疑惑,我把文件放回原處。


不經意間,發現書櫃頂層的角落有幾本盲文學習的書。


看封面,似乎是有些年頭了ŧŭ̀₁。


我打Ŧũ̂₎開其中一本,黑色的批注密密麻麻。


隨手翻了幾頁,一封信從書裡掉落。


上面寫著——


「舒喻安啟」。


我以為這是俞謹給我的驚喜,小心翼翼地打開,裡面隻有幾行字。


【安安:


【周末和我去約會。


【林成】


紙張泛黃,年代久遠。


旁邊還有用黑色中性筆畫的符號,像是東拼西湊畫出來的盲文ŧú⁻拼音。


根本連不成一句完整的話。


10


林成把時間地點定在幾天後的高中母校。


這個公益項目本身,是雙方公司和母校以及一所特殊教育學校聯合發起的。


一見面,他二話沒說把我帶到優秀畢業生牆邊。


照片牆上,一張熟悉而優越的臉異常醒目。


俞謹。


了不起!


原來我們不僅是大學校友,高中也在一所?


林成看見我驚訝的表情,冷笑連連。


「果真沒告訴你,你的未婚夫還真是個膽小鬼。」


「林總好手段啊,連我未婚夫是誰都調查得一清二楚。」


他猛地湊近我,難聞的氣息讓我止不住皺眉。


「你就不想知道,他幹了什麼虧心事才不敢告訴你?」


「不勞您費心,合作儀式上,您可一定要按時參加。」


說完後,我徑直離開。


開車前,我發消息約俞謹吃晚飯。


他像是早有預料,發給我餐廳地址。


到餐廳後,俞謹已經等在那裡。


「你不是說和林成不熟嗎,為什麼之前肯幫他的公司?」


俞謹垂下眼眸。


「我就知道,你會先問這個。


「就不能是我大發善心嗎?」


我:「可他的公司,從規劃和發展來看,不值得你投資。」


「我不需要回報。」


「那是為什麼?因為虧欠?」


他皺眉:「虧欠?」


「你和我一所高中,拿走了他給我寫的情書,所以覺得是你搶走了我,有所虧欠。」


俞謹身側的手緩緩合攏並緊。


「搶?奪走別人擁有的,真是用詞恰當。」


服務員推著車來上菜,俞謹一一接過。


布完菜後,他抬眼。


唇角勾笑,溫柔又悲傷。


「確實,我也隻是個借著耳釘才能獲得你青睞的替身罷了。」


我:「???」


「你在放……」


他食指抵住我的唇:「我現在不想聽難聽的,吃完飯再說。」


說著,抬手摘下耳釘,毫不猶豫地扔進垃圾桶裡。


我狠狠抽了下嘴角。


這是什麼狗血戲碼?


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他吧。


他慢條斯理地吃了一個多小時,終於舍得放下筷子。


「我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我們這麼多年都比不上你和林成一年?


「我就這麼差勁嗎?」


我終於能開口:


「你在說些什麼啊?!」


「信確實是我拿的,我承認。所以你是來跟我說分手對吧?」


說著,他抬臂拍手。


兩個保鏢聞聲而來。


緊接著,一人制住我的胳膊,一人給我的嘴巴貼上了黑膠帶。


我:「……」


「不想聽,不好意思。」


隨即,起身揚長而去。


11


我已經搞不懂他到底要不要分手了。


想進他公司被門衛攔住,聯系方式也全被拉黑。


借手機打給他,他聽見我的聲音立馬掛斷。


我徹底沒轍,抓耳撓腮。


他到底是怎麼把自己腦補成林成替身的?


回想起大學初識,我明明很明確地說過,我追的是他啊。


他第一次買耳釘時,我還在追求中。


一起出去逛街,他指著一對耳釘問我好不好看。


我怕到手的帥ẗüⁱ哥沒了,當即決定迎合他的審美。


對耳釘大誇特誇。


他一言不發地聽完,直接買下耳釘,扭頭去打耳洞。


到頭來,怎麼就成我把他當替身了?


想起一天後,就是合作儀式。


我便打起精神專心應對這一件事。


內心一直有個隱隱的猜測,明天還要證實。


12


第二天,各方負責人齊聚現場——高中母校。


在籤署合同前,我提議禮節性地擁抱一下。


下一秒,心裡的猜測徹底被證實。


高中時,擁抱我的人不是他。


身材可以發福,身高總不能縮水這麼多吧?


他不解:「你想耍什麼把戲?」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正說著,一群身著制服的人破門而入。


林成涉嫌非法集資以及偷稅漏稅,被帶走調查。


全場哗然,我鎮定地叫助理拿出備好的另一份合同。


宣布由本公司全資進行公益捐贈。


結束後,我疲憊地伸了個懶腰。


助理笑嘻嘻地對我說:


「舒姐,我剛剛好像看到姐夫了,他肯定也覺得你帥呆了。」


我一愣,四處張望那個熟悉的身影。


「奇怪,剛還見到他站在這裡的。」


當年的教學樓已經被改造成實驗樓,平日鮮少有學生的身影。


懷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我走到曾經的教室門口。


俞謹的背影映入眼簾。


我猜測著:「你高中就認識我了,對嗎?」


他緩緩轉過身,不置可否。


「你現在不應該和林成互訴衷腸嗎,怎麼還有空來找我?」


我看著他吃醋的表情,起了逗他的心思。


「我偷偷跑出來的。」


他眼底猩紅。


「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大哥,你剛剛不會偷看到一半就心碎地跑了吧,你有沒有看到他被抓走啊?」


他的公司一看就不是正經公司。


所以我向這方面的朋友暗示了一下。


他要是真沒有一點賬面上的問題,也算是他有本事。


俞謹愣住,不可思議地問我:


「你不會是想讓我去救他?你做夢,我當初給他送錢已經夠仁至義盡了。」


我:「……」


急,未婚夫的腦洞大到非常人所能及怎麼辦?!


13


車上,我和他大眼瞪小眼對峙著。


「我想破腦袋也想不通,你到底是為什麼認為自己是他的替身。」


他緊抿著唇,最終還是開口:


「他高中就很愛戴這種耳釘。


「我第一次買的那對,他有同款。」


我氣得狠狠拍了一下他的額頭。


「你腦子被狗吃了?我高三瞎了,瞎了啊。我根本不知道他長什麼樣!」


他縮了縮身子,不敢頂嘴。


「你到底為什麼不早說?」


他:「我也是有自尊心的好不好。」


我服了。


原來一個人竟然能因為自尊心甘願當多年替身。


解釋清楚後,我勒令他晚上回家。


俞謹握緊方向盤,嗓音委屈:


「我還不是怕你突然提分手?


「等回去,我一定先把那幾面牆的耳釘全燒了。」


……


閨蜜迫不及待地約我到咖啡廳八卦。


講完來龍去脈後,她嘖嘖稱奇。


「怪不得從來不問你為什麼體檢復查,原來他早就知道。」


我吃著甜點,默默點頭。


「那你就不想知道當初是誰送信和擁抱你嗎?」


想起那封無關情愛滿篇祝福和打氣的信,以及短暫卻有力量的擁抱。

潛力新作

  • 喜眠

    被死對頭嘲笑母胎單身,我氣得在脖 子上掐出紅痕。「看到沒?我男朋友吻的。」他嗤笑一聲: 「就你,哪個男

    我的姐妹小狐狸

    皇帝下毒害死我後,與新寵妃在我的靈堂上勾勾搭搭。可他不知道,這寵妃是一隻五尾紅狐。我把玩著她的大尾巴,怎麼也摸不夠。狐妃惱了:「皇後娘娘,龍榻之上,咱倆這樣不合適吧。」我點頭:「有道理,那就先讓狗皇帝消失吧。」

    劣等基因

    早戀被叫家長,來的是我小叔叔。 當晚,他就抽出皮帶,讓我對著情書一比一復刻。 「腰擡高,告訴小叔叔,什麼叫『哥哥好頂』?」 我將頭埋在枕頭裡,吸氣都帶著抖,卻衹能任他擺佈。 見我走神,他故意用力撞我。 「他頂還是我頂?嗯?」

    他與愛同罪

    摩加迪沙國際機場。   近淩晨三點,一架班機降落在跑道上,滑行數百米後,在機務的指揮下停向指定位置。   下客的臺階下,停了一輛四驅的喬治巴頓。黑色的漆面鍍了晶,在機場照射燈的燈光下反射出鋥亮的流光。   機艙門打開的同時,副駕上已經久候多時的年輕男人也推開車門,下車立於車前。   高跟鞋鞋跟落地的“嗒嗒”聲止步在車前,年輕男人先一步拉開後座的車門,微微彎了腰,側身招呼來人:“燕總。”

  • 被妹妹掉包龍蛋後,我成了萬獸之王

    我產蛋當天,妹妹用她的蛋跟我的蛋掉了包。我明知此事,卻依舊日日以靈力滋養她的蛋。百年之後,她的蛋孵化出一條萬年不遇的紫 龍,出盡風頭。而我的蛋卻隻孵出來一條瘦小黑蛇,受族人唾棄,就連我也百般折磨她。直到紫龍要飛升成神那天,隻因小黑蛇偷穿…

    雙閨離婚記

    和閨密哥哥結婚半年,我倆依舊未同房。 一怒之下,我打電話給閨密。 「過不下去了,我要和你哥離婚。」 沒想到,閨密也在電話那邊嗷嗷大哭: 「我也過不下去了,我和你哥明天就離!」

    並蒂蓮

    驸馬愛上了我的侍女紅葉,所以我將紅葉賜給了驸馬他爹。 次日,紅葉眉目含春的來向我謝恩時,驸馬看我的眼神如同 跟我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

    阿蠻

    公主和我夫君是青梅竹馬。叛軍圍城之時,她殺了我,以我 屍身代她,假裝寧死不屈。屍身由我夫君親自送給叛軍,可 他並未認出那就是我。平亂之後,公主依偎在他懷裡: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