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的很不想聽懂他指的是什麼。
但臉還是不可抑制地紅了。
空氣突然沉默。
他摸了摸鼻子,難得面色閃過尷尬:「那什麼……」
聲音很低,我沒聽清,我湊近看著他:「你說什ṱṻₖ麼?」
他臉紅了,沒敢正眼看我,輕咳了一聲:「抱、抱歉啊。」
啊?
他突然惱羞成怒,捂住我眼睛:「你早說你 18 歲啊!」
「……」怎麼還突然跳腳了?
「我現在隻要一想到之前面對的是 18 歲的你,就覺得我在犯罪。」
此刻的江聿白,褪去了沉穩,終於有點以前的樣子了。
弄明白他別扭的原因,我忍不住笑出聲,拉下他手:「你現在知道我之前有多尷尬了吧。」
「尷尬也沒辦法,你本來就是我老婆,我親一下怎麼了。」
呵,還挺豪橫。
我納悶:「我怎麼會嫁給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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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叫什麼話,我這麼優秀,帥氣,且能幹。」
他說著說著又習慣性地上手抱我,見我看他,反應過來,面色一僵,又趕緊松手:「抱歉,習慣了。」
這「習慣」也太親密了。
「我們之前感情很好?」
他眉梢微挑,直勾勾盯著我:「非常好,你愛我愛得死去活來,非要和我在一起。」
「你確定?」
「不信你問你爸媽,是不是你先抱著我喊老公的,你爸媽可都聽到了。」
對於他這句話,我並不懷疑真假,可能我真說過,但我了解我自己,絕對不是因為喜歡,大概率又是像強吻那次一樣,惡心他的惡作劇罷了。
11
得知我是 18 歲穿越來的之後,江聿白替我向我公司請了假。
他似乎很擔心我適應不了十年後的生活,教我這教我那,最後還是不放心,讓我跟他去上班。
我汗顏,這還是以前那個總是捉弄我,氣死我的江聿白嗎?
成了我老公,竟然這麼貼心了?
「江醫生,你這天天帶著老婆上班,不怕同事笑話?」
說話的是江聿白的同事,看胸前的名片,是神經外科的醫生。
我有些尷尬,坐在角落裡,假裝沒聽見。
江聿白倒是淡定:「還是帶在身邊比較好,不然弄丟了。」
「被你說得好像嫂子是沒有生活自理能力的小朋友。」
江聿白整理病歷資料的手一頓,抬眸看了我一眼:「還真是小朋友。」
猝不及防被喂了一把狗糧,邵禹一噎,一時無言以對,接過江聿白手上的資料溜了。
等人一走,我才忍不住道:「要不我還是在家待著吧。」
每天看著外頭不時走過,八卦往裡看的醫生和護士,我都替江聿白尷尬。
「在找到讓你回去的方法之前,你必須和我待在一起。」
「之前衛琛學長說,他認識一位醫生,要不我去看看?」
他皺眉:「可你不是穿越嗎,看什麼醫生?」
「這不是想著萬一是腦子的問題嗎,而且衛琛學長說,那個醫生在業內很——啊!」
我還沒說完,江聿白突然走過來將我打橫抱起,進辦公室裡頭的休息室。
我心陡然一緊:「你——」
「不親你,放心。」
他將我往懷裡按,埋首在我頸窩,聲音低沉喑啞。
我有些無語,不親整這出做什麼?
「江太太,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你老公我,也是腦科的,並且,在業內也很權威。」
「所以呢?」
「你放著我不找,找別人?」
「那你這不是沒找到原因嗎,衛琛提供了——」
「不許講衛琛。」他突然打斷,聲音有些哀怨。
我不解:「為什麼?難道他是我前任?」
話剛出口,就被他捏了把腰:「再胡說八道,我真親了。」
我被嚇得閉嘴了。
不過心裡仍然不滿,對於我是穿越的這件事,他看起來一點也不著急,根本就沒有在想辦法,反而很淡定,好像在等。
12
周五晚上,衛琛給我打了電話:「檸檸,時間和地點我都發你手機上了,記得去。」
我看了眼沙發上微眯著眼看我的江聿白。
「學長,你放心,我會去的。」
江聿白臉當場就黑了。
等掛斷了電話,見他要起勢,我趕忙湊過去鉤過他的脖頸安撫:「別生氣別生氣。」
「都說了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為什麼就一定要去見他?」
他板著臉,很是嚴肅。
我撫過他的面頰,發現他的睫毛很漂亮,我沒忍住,又去摸他的睫:「就去看看而已,你要不放心,一起去?」
感覺到他不對勁,我身體一滯,感覺不妙。
剛收回手,準備抽身,他環在腰際的手猛地收緊。
「江聿白,我、我現在可是個孩子啊。」我聲音顫抖。
他默了片刻,聲音低啞:「知道。」
「知道你還不松開,禽獸!」
「……」
良久,他還是松開了手,扶額:「真是要命。」
13
江聿白還是和我一起去見了衛琛介紹的那個醫生。
明明我才是「病人」,可是那醫生見到江聿白以後,全程都忘了我,一直在和江聿白交流。
他們似乎早就互相認識。
交流用的是外語,還是生僻詞,我沒太聽懂。
反正最後醫生給我做完了檢查,說我腦子沒有任何問題。
江聿白一臉「你看,我就說吧」的表情。
我氣噎。
剛好剛忙完工作的衛琛趕來了,我看到他,立馬揚起笑容:「學長,請你吃飯啊?」
衛琛一愣,看了眼黑臉的江聿白,呆呆點頭:「好啊。」
我剛要走,江聿白拉住我,有些委屈兮兮。
我故意氣他:「請記住,你是一個成熟的,28 歲的,男人。」
14
我還是和衛琛走了,不過想到江聿白當時的表情,我就想笑。
沒想到十年後的江聿白這麼喜歡我。
當初他惡整我,害我被全校嘲笑的時候,估計沒想到現在吧。
「你在想什麼這麼開心?」
衛琛突然出聲,我回魂歸來,看了眼旁邊玻璃上倒映出來的自己,笑得像個不值錢的二傻子。
趕忙收起表情:「學長,我和你之前是有過一段嗎?」
「咳——!」
衛琛被驚了一下,放下餐具,慌忙擺手:「學妹,看來你真失憶了,怎麼可能啊?」
「那為什麼江聿白不喜歡你?也不喜歡我提你?」
「學妹你失憶了以後,說話還真直白。」
「我隻是希望能解除誤會。」
這也是今天我約衛琛吃飯的目的。
聞言他嘆了口氣,有些無奈:「也怪我,年輕時太張揚。我和江聿白同專業,還高他兩屆,可是有一年,學院老師把本該給我負責的醫療項目交給他,我不服氣,更看不慣江聿白那副牛逼哄哄的拽樣,所以言語上……略微不禮貌了一點。」
「就這兒?」
「還有就是我大學時不是喜歡你舍友嗎,經常讓你幫我送花送禮物,誰知道他看到了誤會了,暴跳如雷。我就……順水推舟,制造了點誤會。」
他說著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我沒太注意後面,隻注意到了前面一句。
八卦之心頓起。
「你喜歡我舍友?」
「唉,單戀。」
說到這兒,他有些惆悵:「畢業以後就失去聯系了。但前段時間我看你朋友圈裡有放出和她的合照,說她恢復單身了,要去遠行,就想著回國來找你問問她的行蹤,誰知道,你失憶了。」
「怪不得你這麼著急幫我恢復記憶。」
還以為衛琛多擔心我呢,嗐。
「醫生怎麼說,能治好嗎?」
我剛要回答,餘光一瞥,瞥見餐廳外頭有個人在那兒徘徊半天,走來走去,顯然很是焦躁。
我失笑:「不知道。」
「不知道你還這麼開心?」
江聿白轉身看過來,正好和我視線對上,見被發現了,他索性直接走進餐廳。
他看也沒看衛琛,隻盯著我:「能回去了嗎?」
我沒回他,隻是看著衛琛:「她的行蹤我沒有那個權利告訴你,如果你真想追她,我可以找找她的聯系方式發你,你自己聯系。」
江聿白略一挑眉,詫異地看著我,想清楚了什麼,但到底也沒有過問。
15
直到回到家,他幽幽看著我,一本正經:「18 歲的喻檸同學,雖然你沒有這十年的記憶,但我想我有必要和你重申一點,你已經結婚了,你現在是我的妻子。」
「哦,那又怎樣?你這是在威脅我?」
「我是在陳述事實,請你接受你未來會嫁給我的這個事實。」
「28 歲的江聿白先生,我想你還沒有搞清楚,我們未來什麼關系是由過去的我決定的。你信不信我回去後立馬遠離你,讓你變成光棍?」
江聿白臉色一僵,不說話了。
我心裡暗爽,沒想到,還能有拿捏住江聿白的一天啊。
他可太愛我了。
「我錯了。」
他湊過來想要抱我,我手抵在他胸口:「注意分寸啊哥哥,我現在可是個孩子。」
他黑了臉。
見他受挫,我興致大好:「哥哥,以後請端正你的態度,不然,無妻徒刑哦。」
16
自從那晚江聿白聽到我說回去會立馬遠離他之後,他整個人比之前更殷勤了。
似是有意在我回去之前刷好感度,態度好得簡直不能再好!
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和我針鋒相對的人會變成這樣,一時好奇:「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他臉色一僵:「告訴你,你回去會笑話我嗎?」
「會。」
「那我允許你笑話,你回去後可以不分手嗎?」
「現在是你能談條件的時候嗎,哥哥?」
我看到江聿白已經在咬牙切齒了,但是他還是強忍著笑道:「我錯了。」
我得意。
17
但最終他還是沒說他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而是轉移話題說起了過幾天高中同學組織的十年聚會。
左右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去,剛好也好奇十年後的朋友們變成什麼樣,便和他去參加了。
千禾見到我時,一如既往地熟絡,上來就拉住我的手,把我和江聿白分開。
眾人也都在感慨著青春。
我坐在一旁完全沒什麼感覺,畢竟這才是一個月前的事。
然而眾人感慨著感慨著,突然扯到了我和江聿白:「喻檸,你當年的壯舉,後來在學校廣為流傳,至今都還有不少學妹效仿你呢。」
「哈哈哈哈,不過可惜了,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和學神一樣,雙向奔赴。」
「聽到你們本科一畢業就結婚的消息,我們蠻震驚的,這也是太著急了。」
「我們還以為你們是奉子成婚呢,可結果六年過去了,學神都博士畢業了,你這肚子怎麼還沒動靜?」
他們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隻能尷尬地笑著。
然而我沒想到,這裡還有人和我同一家公司,她開口道:「我聽領導說,你請了三個月的假,是準備備孕了嗎?」
此話一出,眾人齊齊看向我的肚子。
我驚了一下,臉色尷尬。
備孕……
這詞離我也太遙遠了吧?
我求助地看向江聿白。
他湊過來坐在我旁邊,摟著我的肩膀,看向眾人:「你們這些老色批,別來玷汙孩子純潔的心靈。」
「噗——!」
「老色批?」
「純潔的心靈?」
眾人一頓無語。
「你們高中時,又是器材室,又是臺上強吻,真是好意思說我們老色批?」
江聿白一臉淡定:「那是你們悶騷,我們這叫光明磊落。」
眾人又是一陣嘴角抽搐:「啊對對對。」
我看著十年後臉皮更厚、心理素質更強了的江聿白,默默汗顏,隨手拿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壓驚。
卻不料,竟然是酒。
我頭回喝,一時沒經驗,被嗆了一下。
江聿白趕緊抽走我的杯子:「瞎喝什麼,這是酒。」
眾人沒忍住好奇:「喻檸酒量不一直挺好的嗎,為什麼不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