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來,兩個人都靜下了。
紀淮周喉結動了幾下,盯住她:“說清楚。”
臉卡在他虎口,躲不到哪裡去,可他的目光穿透力太強,許織夏難以直視,隻能向下瞟,下面是他的唇。
剛剛和她糾纏過,他淺紅的嘴唇有些潮湿,瞟著瞟著,許織夏就想到那夜,她在那幾分鍾抵達快意的虛浮中,瞧見他出了裙,抬起臉去看她。
他唇上都是晶瑩的荔枝汁水,撩著眼皮,拇指指腹壓住唇角,慢慢抹過,當著她的面,眼神暗昧地吮去沾在指尖的甜味。
許織夏咬住下唇,光是回想,她的體溫就自己沸上來了。
她可能詞不達意,但他肯定是懂的。
可他非要她說清楚。
這人在哥哥和男朋友的身份上,是兩幅樣子,後者帶著進攻性的性感,和脫軌的壞,一靠近就有命運失控的感覺,而前者又會同時將她穩穩託住。
這種安全中的危險,勾得人欲罷不能。
而她從沒想過有其他選擇,因為世界上找不出第二個同他這般的人了。
“就是……”小姑娘的臉皮,做到這樣已是極限,許織夏沒法再明朗,來來回回一句話:“就是都在一起,不分開了。”
她說不出口,紀淮周不逼她,但他要把話掰開了揉碎了確認明白。
“想做?”他低著嗓子問。
這話把她的心思直白地露了出來,許織夏燙著臉,胸腔的血液湧動,支吾著,不說話。
她今晚明顯反常,紀淮周要是看不出異樣,算是白親手養大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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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自己想要,還是為了別的?”紀淮周松開她下巴,手掌滑過去,捧住她半邊臉:“為別的,犯不上。”
他低頭看著她,眼神都柔和了,指腹摩挲著她頰肉:“我們本來就是要天長地久的。”
許織夏無故有些惱羞。
他怎麼這樣,平常對她犯壞,攔都攔不住,這會兒要他動真格,他又磨磨蹭蹭的了。
“我就不能心疼心疼你嗎……”
“心疼我什麼?”
“心疼你……辛苦。”許織夏心不可控制地軟下去:“都辛苦,忍得也辛苦。”
他敏銳地問:“誰跟你說什麼了?”
許織夏不回答,但她說不了謊,眼睛一飄忽答案就都自己出來了。
“你不想就算了。”她小聲怨念。
她斂著眉眼,紀淮周瞧著她,小燈泡的光迎面,照著她時是清清白白的月光,照到他又成了驕陽,曬得他心湖發燙。
燙到不能再燙了,他就靜靜往前邁,膝蓋頂著她腿,擠上去兩步,壓她到了廊柱上。
掌心墊著她後腦勺,唇落下去。
許織夏後背抵著廊柱,眼看著他壓下臉,又吻住了她,他這回親得倒是沒那麼放浪,時而完全張開,時而又小口地吮著她嘴唇。
她都快感覺自己在湿津津的酒罐子裡被泡軟了。
好一會兒紀淮周唇退開,看了眼她,又低回去,最後嘬了一下她的下唇。
而後才低著聲,回應:“我想。”
許織夏輕輕地喘,捏住頰邊他的手指,腼腆地隻用目光詢問他,那為什麼還不開始。
“你也可以想,”紀淮周注視著她:“但你隻能因為欲望想,不能因為心疼想。”
他說過,就算是他也不行。
他隻要她享受。
許織夏都委屈了:“不是因為心疼……”
被他這麼誤解,許織夏冤得很,可憐巴巴:“是因為喜歡你,才想的。”
紀淮周深刻地看住她,篤定她是真心話,他內心捆住的貪欲逐漸在松綁。
終於他沒再壓抑,由著呼吸重起來,他感覺自己脖子上套著隻項圈,那頭的繩子被她牽住了。
“那你就這樣說。”紀淮周碰住她的額,溫熱的氣息全拂到她鼻尖。
許織夏微微屏息:“說什麼?”
“說你今晚想要和哥哥做……”他留著聲尾音故意不說完,熱氣呵到她耳廓,啞著低語了個“愛”字。
許織夏瞬間整隻耳朵都熟了。
她沒什麼勁地推了他下,嗔怪他的話露骨。
紀淮周輕笑,停頓頃刻,他後面的話不知不覺間,換上了情深意重的語氣:“哥哥就是為你活著的,今今。”
許織夏聽著,呼吸著,深信不疑。
他以她的話作了個結尾,也是暗示:“永遠都不分開了,好不好?”
許織夏安靜住,感受到他心態的微妙。
他似乎是想要開始了。
許織夏臉在他肩上,合著眼,很輕很輕地“嗯”了一聲。
話落許織夏就被他託著臀,一把抱了起來。
他是從正面抱的,她雙腿不得不繞上他勁瘦的腰,怕掉下去,膝蓋在他腰際卡得很牢,胳膊也牢牢摟住他脖頸。
這姿勢怪不對勁的,許織夏難為情,臉埋下去,綢緞般的長發纏著他頸窩,有幾絲鑽進了他衣領下去。
不再禁著自己的男人,輕易就吃不消了,從心口痒到嗓子眼,直接把她壓回到廊柱上,嘴唇像是一把火,去燒她耳垂,燒她的脖頸,燒她的鎖骨,再回上來,燒住她的喉骨。
許織夏抵著廊柱嗯聲抬高下巴,伴隨著前後兩聲啪嗒,小短靴脫落掉了地。
她體型小小的,紀淮周一隻手就能託住。
他一彎腰,另隻手撈起她掉落的靴子,勾在指尖垂著,單手託抱著她,步子大而迅速地進屋,上樓,進了那間朝南臨河的水閣。
紀淮周放她坐到窗前那張胡桃木長桌上。
人在她膝間,身子向前傾著,在她耳邊別有深意:“還是在這裡。”
許織夏心跳著,不作聲。
紀淮周低下頭,又不厭其煩地親起了她,女孩子的舌實在柔軟,勾過來又舍不得使勁,隻能慢著吮。
手指勾到扣子上,襯衣早在院子裡就被她扯開了大半,隻腹前的幾顆還系著,他利落地都捻開,親吻間,拽著領子向後一敞,從肩背把襯衫剝下去,又去解皮帶。
皺巴的襯衣落在木質地板,她的小靴子躺在旁邊,褲腰帶落到了襯衣上。
許織夏正被親得情迷,他突然將舌退走,她唇不由自主地追上去,但面前空空的,熱息都散了。
她痴痴睜眼,見他轉身要走,下意識拉住了他手腕。
紀淮周一回眸,就看到她不滿地蹙著眉。
他笑了,反握住她的腕,拉到唇邊親著她指尖解釋:“哥哥去洗個澡,幾分鍾。”
“很快。”他特意強調。
許織夏茫然中意識過來,溫溫吞吞說:“我又不急……”
紀淮周唇角的括號加深,在軟糯的薄毛衣下撫上她腰,摩挲著她腰窩,把持不住去惹一惹她:“你是自己先脫了,還是想哥哥回來替你脫?”
他裸著上身,許織夏思緒被牽動,目光停留在他腹部。紀家醫療頂尖,且他肌理線條深得很,瞧不出什麼痕跡。
許織夏不再想了。
她別過臉,輕輕踢他。
景區不對外開放的棠裡鎮夜晚寧靜,許織夏還坐在桌上,側著頸在望窗外的夜景。
屋子裡沒亮燈,窗內窗外都靜著,唯一聽見的聲音是門外浴室衝淋的水聲。
等待的每一秒都被拉得很長。
許織夏思來想去,自己把絲襪卷了下去,怕等他來要撕裂。
薄薄的長襪疊好,放到桌邊。
水聲在這時候停止了。
許織夏一顆心忽地提起,揣著既渴望又忐忑的情緒,屏住呼吸,抬臉,眼見著他回到屋裡。
他肌理道道縱橫胸腹,浴巾圍在勁窄的腰,身上每塊地方都健美得恰到好處,看著就是在那事上性情狂野的。
許織夏垂下眼,餘光瞥見他去關了窗。
四周暗得更厲害了,月光映進雕花木窗格,朦朦朧朧地在桌前留下隱晦的月影。
“真是個乖寶寶,還穿得這麼整齊。”他在黑暗中,笑著望了她一眼。
許織夏熱著臉,不吭聲。
微弱的光裡,許織夏見他打開抽屜,取出隻小盒子,窸窸窣窣地開始拆,就算看不清包裝也知道是何物。
她驚訝,忍不住問:“你什麼時候……”
“你沒準備?”他反問。
許織夏心虛,沒應話。她先起的頭,結果要緊的東西都忘了。
“想做又不給哥哥買好要用的,”他回到她面前,掌心復住她後頸,唇貼到她唇角,嗓音低沉下去:“真想我直接弄?”
因懼怕,許織夏顧不得他的調侃。
她握住他肩,聲線都顫了:“哥哥……”
“哥哥在。”他最後的字音都低了,含住她的唇,這回親得特別溫柔,慢慢引著她,極有耐心地調著情,等到她漸漸暈乎,他不聲不響地剝起了她。
他自己的往地板扔就扔了,小姑娘的衣物不能亂丟,軟糯的毛衣和半身裙都放到桌邊上,裡面的小衣裳一件不多時也放過去,一件給她留著,開著搭扣半掛在肩頭,要落不落地兜著沉甸。
幼時她過來找他,剛到這裡也在這間屋子,那晚同樣沒有光源,隻有月色淡淡的光影。
少年的他醉生夢死地沉淪,被酒泡爛了筋骨,四肢卸著勁,仰在桌前的交椅裡,狼尾發潦草,消沉的神情和身形都隱在暗處。
他閉著眼,頹廢地說,哥哥也沒有家。
一開始他就是一片荒野,見了他這片荒野,小小的許織夏應激後的內心卻是那麼空曠,一種安定的空曠。
她悄悄在他旁邊坐下,靠著椅子腿抱住自己,埋下臉,溫溫靜靜地依偎著他。
現在她也依偎著他。
曾經心髒在他的陪伴下跳動,現在在他的唇舌間跳動。
許織夏眼前浮起霧氣,無措地抱住他的頭,人已經成了團棉花,連抓他短發都沒半分勁。
他一直在感知著她,在這個夜晚,他沒有一分鍾地顧及過自己,事前把這團棉花親了個遍,用了漫長的時間,她終於慢慢松軟了。
“寶寶……”紀淮周柔啞地喚她。
“先到一次好不好?”他唇抵在她耳旁,滿腔欲意濃重,卻又有著十萬分的耐心將她哄著:“不然哥哥不好進。”
許織夏半睜開眼,隔著濃霧迷茫,頭腦是不清醒的,思索不及時,喉嚨裡已衝出黏糊的哼聲。
曾在百樂門的包間裡,他讓了位,給她玩鬥地主,自己在邊上洗牌,他的手指那麼靈活,單手就能將一副牌切過幾段再復位,推頂著撲克牌,劃著勾著。
許織夏攀著他肩,腰背被他另隻胳膊抱住,她感覺自己成了那副撲克牌,在他的百般花式下,腳趾頭緊緊蜷住。
屬於女孩子的那朵羅德斯玫瑰的花苗,都要開出花來了。
他用洗撲克牌時的靈活,推頂著那朵羅德斯花苗,言語也不落下,在它即將要開花之際,他在敏捷的速度裡,貼著她耳朵,蠱惑地問她想要再快點兒麼,問她再多根可不可以,問她哪個比較快,又說哥哥還要親你,這次就不用嘴了。
他故意的,他總愛這樣在羞臊時惹她。
許織夏好想叫他不要講話,可又怕一開口,嗓子眼裡不對勁的聲要淌出來。
剎那卷過一陣猛烈的夜風,那朵搖曳的羅德斯一下子簌簌抖著開了花。
許織夏軟不拉耷地伏在他身上,在他腰後的雙足也乏了勁地落下去。羅德斯玫瑰特別嬌氣,稍微養護不當就要萎掉,可眼下這朵明明蔫巴了,模樣卻潤得很。
人還在他懷裡,察覺到細微的聲音,她掀起那雙虛浮的眼,氣若遊絲地看過去。影影綽綽間,他咬住包裝撕了開。
紀淮周抱著她坐進交椅裡,如同那晚在駕駛座裡那般,不同的是這回沒有礙事的,他的浴巾早不知去向。
隻有依稀月光的屋子裡,人的影子都是模糊的,視覺被束縛了,隻能感受,而他的輪廓碩而高溫。
“哥哥……”許織夏繃住,緊緊摟著他頸。
“嗯。”紀淮周手扶著她腰,用盡了耐心,親著她:“沒事的,可以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