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兩隻手都去握住他那隻手,垂下臉,捏捏他的手指,依順地“嗯”了一聲。
紀淮周唇勾得深了些。
艙門在這時叩響了三聲。
在許織夏疑惑的目光下,紀淮周起身過去。
他拉開木質艙門,一隻手撐在門框上,一隻胳膊倚著門板,彎俯下颀長的身量。
身著制服的灰胡子船長,也低著身,從艙門外遞進一袋面包和一瓶牛奶,講著腔調渾厚的英語:“隻有這些食物了,周。”
他往艙房裡望了眼,半是疑問半是調侃的語氣:“今晚要委屈你的……寶寶了?”
紀淮周回過臉。
那姑娘也歪著臉,好奇地看向他,牛仔褲裹出的纖細小腿掛在床邊,小船艙煤油燈昏暗,反倒突顯得她眸子更亮,眼巴巴盼著他回來。
紀淮周一笑,鼻腔慵懶“嗯”出一聲,仍和她目光交融著,低著嗓回答:“是我的寶寶。”
他看回艙門口,不緊不慢對船長說:“但還沒有追到。”
船長將他從頭到腳掃了遍,這張迷人眼的臉和這副健美的身材,看得他灰胡子一聳:“你還用得著追女孩兒?”
“她的追求者都列長隊了。”他說。
船長笑了兩聲:“你不可能還在隊尾吧?”
紀淮周挑眉,接過牛奶和面包。
他關上艙門回來時,許織夏正昂著臉,在看木牆上裝飾著的那張看不懂的古老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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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琢磨什麼呢。”面包放到橡木桶上,紀淮周坐回她旁邊,擰開那瓶牛奶,遞過去給她。
牛奶是大瓶裝的,但這裡沒有杯子。
“哥哥,這是正經商船嗎?”許織夏雙手抱著瓶身,仰頭抿了口牛奶。
紀淮周去給她拆面包袋:“嗯?”
“看起來像海盜的船艙,”許織夏四周觀望,聯想到加勒比海盜的場景,笑聲清脆:“黑珍珠號!”
紀淮周回頭看她。
她唇周有淺淺的奶漬,牛奶瓶抱在身前,壓出薄毛衣下左右圓潤的輪廓,一雙眼睛亮亮的,毫無防備地衝他笑。
帆船正航行在夜晚的海上,天亮才能靠岸。
一盞煤油燈半明半暗,她眼神純良得,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在這間小小的艙房裡,他能對她做他想做的任何事。
他喉嚨痒了下,又感覺到幹燥。
許織夏目光落到他還湿到半透的衣服,蹙起眉:“哥哥,你後背還是湿的,這裡天冷,會感冒的。”
紀淮周眸光變深。
他沒耐心了,今晚想插個隊。
“餓不餓?”他猝不及防問了句。
許織夏不設防,如實地搖搖頭。
紀淮周目不別視,那目光好似牢牢咬住了她雙眼,手上不慌不忙,把面包袋扎回去,隨意丟到橡木桶上。
放低的聲音聽著耐人尋味:“那先哄哄哥哥。”
許織夏還在茫然,男人的手掌就撫上了她半邊臉頰,他拇指不輕不重按住她的下唇,又不明意味地碾過。
親昵突如其來,許織夏心跳本能加快。
他低下額頭,屬於一個男人的燙氣包裹住她鼻息的時候,許織夏才後知後覺到,哥哥的眼神裡,有白日在他父親面前偽裝時的濃重欲望。
許織夏氣息立刻就短促了,支吾著呢喃:“……怎麼哄?”
嘴唇一開一合,無意抿到唇上他的指尖。
他沒有說話,但呼吸帶了點兒喘,他掌心熱得要命,許織夏感覺被火燒到,忍不住扭了扭脖頸。
緊接著就被他捏住下巴,他張開唇,一低頭,含住了她的。
許織夏顫著扇動睫毛,神經瞬間繃緊,胳膊失措抖下了,懷裡的牛奶沒抱住,甩出液體噗通一聲掉到地板上,又骨碌碌不知滾進了哪個角落。
狹窄的空間裡,每一寸空氣都浸潤著牛奶不清不白的乳香。
他一會兒完全壓住她雙唇,一會兒隻吮她的下唇,一會兒又是輕咬,許織夏低哼出聲薄弱氣音:“哥哥……”
她軟綿綿的字音頓時就被他吞沒在唇齒間。
身子沉下來,許織夏脊椎骨都是酥的,支不住要仰倒,雙手凌亂中撐到身後。
人半仰著,臉也抬高了,他舌尖就這樣進了去。
紀淮周就著她姿勢,人也半俯著身,一隻手還捏著她臉,另一隻手掌跟著撐到她手邊。
許織夏感覺面前一片湿漉,不知道是親吻的,還是她眼角溢出的生理性水光。
過片刻,紀淮周的舌退回去,放開她帶著飽滿回彈感的唇,抵住她額頭,盯著她。
他喉結滑動了下,聲息間全是低喘。
“躲什麼?”
許織夏難控地呼吸著,別開赧紅的臉,無辜地咬住一點唇:“沒躲……”
“我說舌頭。”他透啞的嗓音裡挾著一絲笑:“寶寶。”
第57章 風傳花信
【一起走吧,無論哪裡。
——周楚今】
-
許織夏眼瞳上蒙著層薄薄湿氣,船艙一隅之地,煤油燈的光暈,在她眼裡似盛著一屋子蕩漾的水波。
支撐在身後的雙手,指尖不由用力,棉被微陷。
羞澀得講不出話,卻被他那聲柔中帶啞的寶寶,迷得心猿意馬。
“我、我怕……”
剛剛被他含著親,許織夏一直都在屏息,眼下呼吸凌亂無章,聲線都難穩住。
一開口,拖出女孩子細若遊絲的嬌媚,引得人浮想聯翩。
紀淮周深邃眼底壓著暗湧。
她臉小小,他一掌而握,扣著她面朝自己,近得隻有那麼小幾釐米的距離。
他指腹摩挲著她下巴,目光直白,似拋出去的鉤子,勾住她雙眼,不許她的視線躲開。
“怕什麼?”
許織夏抿了抿潮湿的唇,眼睛裡水光潋滟的,瞟一眼上來,很顯委屈:“……你咬我。”
他親人不規矩,法子又多,親著親著就要吮下她的下嘴唇,吮完還要一咬,她感覺自己魂都飛到體外去了。
尤其是進了舌之後,他的熱息就越來越浮浪,他去探尋她的舌尖,她本能就逃開了,怕他也要咬。
見她眼波生怯,嘴唇被他弄得鮮紅又湿盈盈的,紀淮周意識到,這是她真正意義上的初吻。
方才過於激烈,把人惹出了一副可憐樣,不能心急。
紀淮周隱忍著喘息,收斂起幾分強勢,去摸摸她的臉:“累不累?”
“嗯……”原本就奔到精疲力盡了,四肢都沒勁,被他這麼一親,許織夏確實支不住了。
他拿過一隻枕頭,擱到她後面:“躺下。”
許織夏以為是要睡覺的意思,她乖乖脫掉鞋子,腿抬到床上,腦袋靠住枕頭。
她一躺好,紀淮周就低了身,手肘壓到枕頭兩側,人還坐在床邊上,但上身俯著,近她的身,硬朗身軀虛虛覆著她。
煤油燈還沒窗外的月光明亮,船艙光影晦暗,彌漫著牛奶的乳香,聞得人神魂顛倒。
許織夏被罩在他沉沉的陰影裡,才反應到他不是讓她睡覺,而且讓她換個姿勢親。
她兩隻手緊張地捏在身前,溫順又有點不知所措:“哥哥……”
“嗯。”紀淮周應聲,指尖順著她額鬢,陷入她發間,拇指指腹落在她眉眼,輕緩撫著。
他放柔了聲音:“抱著哥哥。”
許織夏手指動了動,半天不曉得該抱哪裡。
雖然光暗,彼此的面容都看不太清楚,但他完全能夠想象出她此刻憨萌的表情。
紀淮周混著鼻息笑了下,告訴她:“脖子。”
許織夏羞窘,兩條胳膊慢慢抬起來,向著他脖頸,纏上去。
他的臉因此壓得更近了。
紀淮周稍稍偏低過一點臉,就尋到了她的唇,此番他親得很克制,先碰碰她的唇角,再緩慢移到唇上,若即若離地輕嘬著。
許織夏腦子裡空空的,思緒被他牽引著,撲通的心跳似乎開始適應這樣的頻率,她緊繃的神經逐漸松弛下來。
不知不覺中,他的親吻變成了幾淺一深。
而那時,許織夏已經無法再抗拒,如他所願地沉迷了進去,他慢慢磨咬她的唇肉,暗示著她,她百依百順地就張開了唇,由著他進。
和小時候一樣,乖得不像話。
在這間神似海盜的船艙裡,她像是被海盜劫持到這裡,除了聽他的話,別無他念。
紀淮周的手從她濃鬱的頭發裡滑下去,握住她後頸,抬高了她的臉,方便自己去勾她的舌。
三桅帆船在海面航行得穩定,但免不了微微的晃動,船艙裡的煤油燈在搖曳,角落裡那隻牛奶瓶又骨碌滾動了下,海浪哗啦哗啦拍打著船身。
許織夏沒有躲開,可他的舌仿佛是一把燒在溫泉裡的火,激得她戰慄。
他回到她面前,親了下她的唇,託著她後頸的掌心安撫地揉住,嗓子啞到極致,但理智維持住了一絲耐心:“哥哥不咬你。”
許織夏唇舌都是麻的,眼睫顫著半掀開,朦朦朧朧地去瞧他,還在親吻的特殊感覺裡出神。
她支吾了聲,不知道說的什麼,暈乎乎的。
紀淮周啞著笑:“舌頭。”
他說著低回去臉,這回進得幹脆,最後兩個音節壓低了,尾音沉沒在唇齒間:“給我。”
船隻在海上航行,船舵形的窗戶外圓月高懸,月光照在海面,像是灑了一把星星。
橡木桶上那盞煤油燈,昏黃的火光時不時地搖晃。
那夜他們漂泊在隱秘無邊的海上,聽著海浪和船隻的轟鳴聲,一同在耳邊回蕩的,還有時輕時重的喘息,以及親吻的聲音。
-
有光亮跳躍在眼皮上。
許織夏被照得難受,迷迷糊糊皺起了眉。
“小尾巴。”
耳中飄進男人低沉的聲音,臉頰上有指背輕輕蹭著。
許織夏含著沒睡醒的鼻音嘟哝,不情不願坐起身,抓著自己亂蓬蓬的頭發,眼睛睜不開。
迷蒙中看到床邊站著個人,穿著那件黑色的暗紋襯衫。
許織夏思緒還在睡夢裡徘徊,犯困地靠過去,臉埋到他腹部,隔著襯衫面料,撒嬌似的在他結實的腹肌上擠了兩下。
她懶哼著,聽著是沒睡舒服,不太高興。
紀淮周被她這黏糊勁兒,惹得嘴角壓不住笑了,手掌揉住腹上那顆毛茸茸的腦袋:“還困啊?”
“嗯……”許織夏細細哼唧了聲,拖著嗔怨的腔調。
“下船了,”他提醒,摸到她耳垂,撥了一撥,哄著說:“哥哥帶你去酒店睡。”
許織夏沒有動靜,緩衝了好長一段時間,頭腦終於開始漸漸清醒,回想起了昨晚唇舌真實的潮湿。
她醒過神,臉瞬息之間熱了,離開他腹部,聲音磕巴了下:“喔……”
她一別扭,紀淮周就能猜到她心思。
他手臂壓到她兩側,長腿曲了膝,彎下腰去和她平視,故意問:“怎麼了,昨晚親得不稱心?”
許織夏臉更熱了。